第四百八十四章 探病
楚子航躺在黃色和白色鮮花中，如果他現在把床單蒙上，床頭在掛一副輓聯，這個場景就完整了。
楚子航那簡單利落的執行任務的風格，終於有人看不下去，校董會也趁機派人調查此事，可是熟知楚子航的行動風格的人都知道，他執行任務起來只看結果，根本不管校紀校規，違反規定的事情他沒少干。
不過沒有路明非乾的絕，他留了不少尾巴，這也是為什麼大部分人對路明非感到恐懼，而對楚子航是崇拜。
獅心會的幹部們在挽救自己的會長的時候，竟然忘記了探望，在交談事宜的時候經過路明非的提醒想起來今天是加護病房准許探望的第一天。
獅心會的幹部對於該送什麼樣的花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於是決意掃光學院的花店，學院花店的鮮花不是外外面運來的，而是源於基因科學系的溫室，當天有整整一溫室的黃色和白色的鬱金香被採摘，於是獅心會豪邁的包圓了。
鬱金香的花語是博愛、體貼、高雅、富貴，這本身並沒有什麼毛病，但是最後擺在病房的效果確實有些窘迫，路明非都以為這是楚子航的白事，小弟們送個花圈在緬懷和告別。
幸好蘭斯洛特覺得有些不妥，很有心的叫人再去買一些紅玫瑰放在床頭。
「這樣才起來就好些。」蘭斯洛特對於最後的效果很滿意。
楚子航只能微笑的點點頭，現在他感覺自己躺在一個灑滿檸檬醬的白色奶油蛋糕上，紅色玫瑰組成了一些祝福語。
這是加護病房的開放的第一天邁，除了獅心會，校內的一些重量級人物也都出現在這間病房裡，比如施耐德教授為首的執行部，各種校內社團也都紛紛派出了探視團，在調查組蒞臨調研楚子航的血統問題時如此大規模的探視，背後好像有什麼人秘密指揮者。
調查團為首的安德魯看了校內新聞，對此勃然大怒，他的下馬威還沒有發作，就被這群人拉下馬來，現在有如此的膈應他，在他看來楚子航早該被直接捆上送到羅馬去了，這是由家族資金支撐的校園對校董會插手表示抗拒的體現。
最後探視的人都走了，下午的陽光散漫病房，病床對面的牆上靠著一個人，看著窗外發獃，他身邊的女孩也早就離開。楚子航看著他不出聲。
「師兄，你在這兩耳不聞窗外事，閑的要長草。而我們為了你跑前跑后，累的跟狗一樣。」路明非說。「還好我們成功了，不然你這傢伙就要變成白痴了。」
「什麼？」
「靠。」路明非翻翻白眼。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楚子航沉默了，他轉頭看向窗外，試圖逃避什麼。
「你這種掩飾的方式真是辣眼睛。」路明非說，「你當時強行提升自己的血統來增幅自己言靈的手段，你以為能瞞得過校長那個老狐狸?」
「爆血。」楚子航突然說話。
「爆血？就是你使用的技能？蠻貼切的，不過副作用太明顯。」路明非說。「不過師兄你以前的執行任務的手段太激烈了，留下了很多把柄。」
「我只想最快的時間完成任務。」楚子航說。
「行吧，你完成任務倒是快樂，我們倒是累的跟狗一樣為你擦屁股。」
「出什事情了。」
「校董會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你血統快要達到臨界血限，準備以此為由頭罷免昂熱的校長職務，順便把你這個危險分子切除額前葉。」
「以後我會收斂的。」
楚子航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路明非等了半天才憋出這幾個字。
「算了，這次躲過一劫，他們要重整旗鼓休整一番就要一段時間了，接下來要有一場硬仗打了。」路明非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慾望，楚子航簡直就是話題終結者。
「謝謝。」
路明非嚇了一跳，「嘿嘿，其實你不用客氣，我們也是為了自保。不過你身上有尼伯龍根的烙印的事情被校長知道了。」
「你告訴的？」楚子航說。
「這種好事我怎麼可能告訴他。是你自己親口告訴的。」路明非有些懊惱。「也怪我沒有給你弄個心理防禦，讓你被那個老狐狸給催眠了。」
「暴露了多少？」楚子航神情嚴肅，周圍的溫度似乎下降了。
「就尼伯龍根的事情，也算好運，昂熱想知道你的心理創傷。」路明非說，「那個男人是你父親嗎？」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路明非看著哀傷籠罩在眉宇間的楚子航，也會有些感同身受。
「是的，他是我父親。」楚子航一字一頓的說，像是在用自己全身的力氣。
「師兄，我為你甘願為鍊金術獻身的精神而感到讚歎。」路明非生硬的轉移了話題，尼伯龍根和楚子航的之間的事情他通過昂熱了解的七七八八。
爆血這個技能他也拜讀過，一時間找不到合理的解決辦法，這是一個使人墮落的毒品，一旦沾上將會陷入那對力量無底的深淵。
楚子航直到今天才表現出來，應該讚歎他的意志堅定，還是他對復仇的意志壓倒了龍血暴戾的影響。
楚子航一臉疑惑的看著路明非，他是一個殺胚，一個戰鬥人員，什麼時候跟鍊金術扯上關係了，就算有尼伯龍根的印記，但那也是小時候的事情，現在他完全是一個純粹的戰鬥狂。
「你把你的血統提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而且還沒有變成死侍。這如果能說出去，那將會在混血種中產生多大的影響。」路明非感慨的說，「沒有人能拒絕力量的誘惑，跟何況還是能讓自己變成龍類的辦法。加上龍類的那近乎永恆的壽命，你想想看有多少人會對你垂涎三尺。下層的接觸不到你，知道你的也是有一定的身份，所以爆血的技術幾乎是公開的，可以說人人都會，但是他們不能免除負面效果，他們不敢賭自己是變成龍類還是死侍。」
「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楚子航神情有些落寞，「不好，之前有個人抽取了我的血樣。」
「那人是誰？」路明非嬉皮笑臉頓時消失。
「帕西，服務於加圖索家族，在這次的調查組中擔任秘書的職務。」楚子航記憶不錯，加上這幾天只有夏彌探望，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面孔想不留下印象都難。
「果然校長和守夜人思維都有些跟不上，這明顯的暗度陳倉都沒有看出來。」路明非臉上扯出笑容。
「你們動過我的血液？」楚子航察覺到不對勁，得知血樣在敵人手中，他們竟然沒有立刻搶奪回來，一切都是那麼從容淡定，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沒辦法，對面是有備而來，我們也要好準備，確保沒有任何紕漏。信息戰，偽造證據，迷惑視線，全校師生做污點證人，其中廢材師兄出了很大的力，這簡直是在洗白煤球。」路明非說，「最大的紕漏就是你，當得知爆血的副作用后，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的血液。我能想到的敵人不可能也想不到，他們沒有那麼傻。」
「辛苦了。」
「不辛苦，其實蠻有意思的，防禦戰我也是第一次，收穫蠻多了。」路明非笑了笑。「現在大局已定就等他們灰溜溜的離開，不過肯定不甘心，有我在這他們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這些都是不是你要來跟我說得，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是向我邀功的。」
「不虧是師兄，一眼就能看出我的想法。」路明非豎起大拇指，「凱撒要和諾諾結婚，要寫什麼報告，見鬼，混血種之間連結個婚都要寫報告，這是熊貓配種吧。」
「打報告並不代表立刻就會辦理結婚手續，通常在確定婚期之前就會打報告。為了規避結婚之後因為血統問題被否決的尷尬，學院這方面還是很人性化的。我的意思是，他們只是有這個動機但時間還沒確定。」楚子航努了努力，做出了相當勉強的解釋。
「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零也有這個打算。每天就盯著我，那種安安靜靜在你身邊默默地逼著的你的感受你清楚嗎？」
路明非瘋狂的抓著頭，原本就像雞窩的頭髮被兩個母雞爭奪過一樣。
楚子航怎麼可能不清楚，他在家就是用這種方式逼著他媽媽按時作息，不過現在他不好說出來，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光彩的事情。
「那你就答應她。」
「說得輕巧，你孤身一人怎麼知道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更何況俄羅斯女孩結婚後身材無一例外的變成大媽樣。」路明非絲毫不掩飾的說，「現在零的身材很好，我很喜歡，萬一結婚後她變成俄羅斯大媽，想想就覺得那是一個恐怖片。」
「應該不會吧。」楚子航撓了撓眉角斟酌了一下用詞，「你不是那種膚淺的人，怎麼會因為身材的原因喜歡一個人。」
「誒，師兄，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始於顏值，陷入才華，忠於人品。」路明非愣了一會兒。「這幾乎是萬金油，能解釋大部分人的戀愛史。我現在才是始於顏值的階段。」
「可我聽說兩個人之間感情結構比較穩定的是互補性？」楚子航說，「比如說話少的和說話多的人一起就比較合適。」
「那是什麼小女生理論？」路明非嗤之以鼻。
「那我還是不問你星座方面的事了。」楚子航淡淡的說。
「什麼對什麼？」路明非隨口問。
「水瓶對雙子」楚子航脫口而出。
路明非吃了一驚，他還真懂一些星座，當時陳雯雯玩這個。
他還知道楚子航是個彆扭到死的雙子座，那麼誰是哪個水瓶女？楚子航問這些顯然不是學術研究而是希望問一些實戰知識啊！
八卦精神熊熊燃燒，路明非來了精神，「完蛋了，都是風象星座誒，雙子座太彆扭，表達感情不太順，水瓶女是那種對於喜歡誰特別隱晦，只會沒聲沒息地關心你，相書，錯了，是星座小本上說，水瓶女就是那種永遠出現在你前後左右但是你就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你的那種。看起來好似不太行的樣子。」
「哦，」楚子航淡淡地應了，也不怎麼失望的樣子，「你如果喜歡誰會在乎星座問題嗎？」
路明非搖搖頭，這玩意其實就像摘花瓣說他愛我他不愛我是一樣的，只是個遊戲，真正的答案早就在心中，只是自己沒有勇氣面對，需要一個鼓起勇氣的借口。
「我們的精神病兒童兼殺胚終於到了青春期了，說吧，看上了哪只母龍？」路明非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我去為你準備金銀珠寶給你做聘禮，我想到了是哪個夏彌，師兄你幾乎不怎麼跟女孩說話，只有那個夏彌你抱著很大的熱情，拙劣的吸引女孩的注意力。」
「你為什麼喜歡零？」楚子航避開不談，眼神期望的看著路明非，希望能得到驗證。
「不要從我這討教經驗，戀愛只有唯一性，不可複製，可複製的那是叫商品。」路明非輕聲的說，「書本上賺的是人們的智商費，你也是知道的我和陳雯雯的結果，全校都知道，但默契的裝作不知道，因為我和她沒有可能。零的情況很特殊，我也不方便和你詳細的講解。不過最快獲得女孩的芳心的辦法只有一個。」
楚子航來了精神，正襟危坐，彷彿一個上課認真聽講的好學生。
「這麼認真？」路明非有點意外。
「英雄救美。我是認真的。」路明非說，「必要條件女孩遭受生死危機，失去反抗能力，已經抱著必死無疑的心理準備，突然從天而降一位英雄，讓女孩脫離死亡危險，出於求生的本能會感覺到在英雄的身邊會有安全感，特別是女孩那種花痴腦，加上你顏值也不差，基本上這事就成了。」
路明非說著說著感覺有些對勁，好像他們已經經歷過一回了，他還是現場的目擊者，不過那是美女救英雄。
「我明白了。」楚子航很快理解的路明非的話。
「明白就好，自己的感情要自己面對，別人只是起到了輔助的作用。」路明非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待在這的時間也已經夠久了，也好離開了。「你好好養傷，我去看看還有什麼紕漏沒有。」
在走廊里他迎面遇到了夏彌，夏彌提著一罐子煮好的銀耳羹，路明非張大鼻翼嗅了嗅，在美國這種地方居然還有這種東西吃？回去叫零給自己做一頓，天天德國套餐都吃膩味了，是該開了小灶了。
夏彌沒跟他說話眯起一隻眼睛算是打了招呼，和路明非擦肩而過。
陸明非轉頭看她的背影，蹦蹦跳跳，發梢起落。
可惜啊，多麼好的一個女孩，和楚子航很般配。陸明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