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偷天 第二百五十六章 逆亂雲天之舞
當我親手結束一個神君的命？
鬼帝和陳青坐在六道馬車的車廂之中，並沒有其他人在周圍打攪他們，鬼帝想了想，然後道：「孔雀王，歲月有些太久了，我已經快要忘了關於他的故事了，在我的記憶中，他便是以諸侯之身登上諸王榜，其他的我都不記得了，記得最後是落到了東皇太一的手裡，難道說，東皇太一也不安分了嗎？」
「孔雀王的身上沒有什麼值得說的故事，如果說勉強算是他的戰績的，可能只能說吞了日月了。」
「還真是個廢物！」
鬼帝笑笑，並沒有怎麼在意孔雀王這位神君。
「或許只有當你直面他的強大，你才能感受到什麼才是神君。」
陳青心中道：不用了，我知道他吞了日月，我就已經知道他的強大了。
鬼帝也無事，知道陳青修行的乃是冥王道，就跟陳青道：「你修的冥王道，我是知道的，實際上，我也修行了一部分的冥王道，那部經文，叫做《不死不滅鬼王經》，如若不是我斬了長生，我的壽元可能不止這麼長。既然你也是修行的生死，那我就教給你一些東西。」
「記住，魔主之所以體魄強大，便是因為他們發源於生命長河，死亡長河，故而他們的體魄往往要比同階強大，而修行者之所以對於道的理解，對於力量的掌控更加微妙，便是因為他們發源於時間長河，空間長河。而天啟，呵呵，天啟來源於世界樹，秉承著殺戮而生，他們更像是活著的兵器，他們依靠的，更多的是本能。」
「而你，擁有著魔族最強大的魔軀，修的還是魔族的魔功大自在天，便是在魔族一道上無人能比，至於修行道的攻伐手段，只能靠你自己去悟，教出來的終究是教出來的，至於天啟的本能，你已經有了，只是還差了那麼一點。」
「至於神君之中為什麼有強有弱，現在即便是告訴了你你也不明白，等到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那種感覺，不需要別人說，你自然會明白，因為神君，早就已經凌駕於天地之上，就好像在黃泉之中，找不到從聖的魂。」
「當然，現在的你不可能修成真正的吞噬世界之蛇，因為世界上只有一條吞噬世界之蛇。你應該知道吞噬世界之蛇的由來吧？」
陳青自然知道，道：「我聽王叔說，世界有誕生便必須有毀滅，而吞噬世界之蛇便是毀滅。」
鬼帝笑了笑，道：「沒錯，實際上代表著毀滅的並不止吞噬世界之蛇，還有著朱雀，天啟其實也算。記住毀滅兩個字，只要你握住了這兩個字，那你便是真正踏上了無敵道，這條路，朱雀比我更清楚，天啟或許也有著答案，只能靠你自己去尋覓其中的秘密。」
陳青道：「想要掌握毀滅便是要毀滅整個世界嗎？」
鬼帝搖搖頭，笑道：「我掌握了輪迴，為什麼不讓自己輪迴一次呢？我掌握了輪迴，為什麼不讓白帝輪迴呢？因為輪迴之後，我再也無法斬出那一劍，白帝也無法斬出那一刀，無敵的路，註定只能走一次，當我重生，那已不再是我。」
「我曾經讓白帝輪迴過一次，而我發現，輪迴之後的白帝，已經無法再斬出那開天闢地的一刀了，同樣的，他握不住大夏龍雀。然後我親手殺了輪迴之後的白帝，白帝不應該有這樣的污點，曾經無敵於世的人，不應該混跡於草莽之中，那是對他的褻瀆，同樣也是一種折磨。」
「掌握毀滅，並不是說你要毀滅這個世界，而是說，你掌握著統御一切的力量。」
「我曾經也想過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著另外一個世界，但是我並沒有發現，我確實站在了整個世界的巔峰，我們就像是困在一個牢籠中的螞蟻，當我們抬頭仰望星空，不知道星空有多浩瀚的時候，我們會覺得害怕，害怕未知，害怕黑暗。當我站在了整個星空的巔峰，我看到的是牢籠，我只能感覺到壓抑。」
「我知道世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並將這些秘密永遠埋在心中，記住無名山的話，我們守的不是無名山，而是天下間的是非，是對錯。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強弱來判斷，真正的法則，是對錯，那是人永遠無法改變的東西。」
「有些人，你可以殺死他們，但是你無法殺死他們的道，你可以說他們做的事是錯的，但是並不能說他們的道有問題，這也是我為什麼將仙術留了下來，將很多傳承留了下來。」
「無名山的道其實很簡單，我看見這天下間所有的是非，然後，我斷盡天下間所有的是非，這便是無名山的道。」
「知道神君為什麼最後總是霸道嗎？因為他們都想要這個世間按照他們的道理來運轉，而我，我只是不信。」
「就比如說，我想要這個世界上有日月，曾經金烏一族的金烏老祖覺得不對，他想要休息，他不想永遠掛在天空帶給人間光明。我覺得，這是不對的，金烏一族秉承著光明而生，便應該給時間帶來光明，我將我的道理講給他，他不聽，所以我決定殺了他，如果金烏一族還是不聽話，我就會繼續殺下去，殺到所有的金烏死絕，然後用他們的屍身煉成一顆永遠不會不聽話的太陽，可惜的是，金烏老祖死了之後，他的後人臣服在了我的腳下，我便沒有接著動手。於是這世間太陽依舊運轉，不是因為天道，不是因為天地本就有的法則，而是我的意志！」
「孔雀王吞了太陽，這是不對的，所以我決定殺了他，讓太陽和月亮依舊掛在天空上。」
鬼帝停了下來，開始給陳青念誦《不死不滅鬼王經》的經文，讓陳青對於生與死的理解更上一層樓，其中太多的東西，他聽不明白，他的領域還不夠。
那些字像是直接鑿進了他的腦海中，在他的腦海中留下印象，讓他記住。
半個月之後，丑道人走進車廂中，朝著鬼帝拱手，「鬼帝，我們已經到了，孔雀王正在龍雀星之上吃人。」
吃人。
兩個字，簡單而直接的描述了孔雀王正在做的事。
鬼帝的眉頭皺了皺，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吃人，在無名山之上，吃人是不對的，他有了他的取死之道。」
孔雀王躺在一張五彩的斑斕大座之上，看著逐漸向著他包圍過來的鬼軍，嘴角還有著一絲血跡的他伸手抓過一個修行者，撕開了他的脖子開始飲血，「血，好久沒有嘗到血的味道了。」
丑道人盤坐在冥府幽蝶之上，看向孔雀王，「怎麼說你也是神君，吃人就不能有點神君應該有的高貴嗎？」
孔雀王不屑地掃了丑道人一眼，笑道：「你懂個屁，我已經太久沒有嘗到血的味道，即便是血腥味也讓我沉醉，或者說，那腥味才是最暢快的！你是丑道人，我記得你，我於鬼帝大戰的時候，你根本沒有資格踏上戰場！怎麼，就你，也想和我一較高低不成？」
丑道人往右走了一步，然後道：「雖然我很想試試看，但是可惜的是，今天要斬你的並不是我。」
孔雀王笑笑道：「還能有誰？是哪一位聖徒嗎？我倒是想知道，這些聖徒的味道到底如何，張問道賜予我的恥辱，我必將百倍償還於無名山，重建孔雀神國，一統羽族！」
車廂上的車簾被掀開，陳青走了出來，拉開了車簾，鬼帝緩緩踏出車廂，看向孔雀王，話語平淡，和風細雨，「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的便是吃人。」
鬼帝揮手，天地如同靜止不動，如同一切都被隔絕在外，只剩下孔雀王看向鬼帝顫抖的身軀與失神的雙眼。
「你根本沒死？」
鬼帝不語，並不想多話。
孔雀王仔細看了鬼帝一眼，然後狠辣道：「你並沒有帶十八鬼身，我不相信你強大到了那個地步，我不信，既然你要殺我，那便讓整個星空為我陪葬！」
孔雀王沒有多話，直接化身擎天孔雀，開始振翅，如同在跳一支神秘的舞蹈，在陳青的眼中，地面上的一把長劍開始如同樹一般生長，長出一片片如同劍的樹葉，而因為破壞燃起的大火，既然變得沉重起來，甚至是如同在生鏽！
水流開始逆流，朝著天空飛去。
土地如同變得柔軟，化作海洋。
樹木變成一塊塊摔落在地面上，化成粉末，在這詭異之下，一隻擎天的孔雀開始了神秘舞蹈，它每一次揮翼，都如同斬斷了一條法則秩序！
鬼帝饒有興趣地看著孔雀王起舞，陳青不明白周圍的景象，問道：「這是什麼？」
鬼帝道：「這是禁忌之術，只有神君才能施展的禁忌之術，他所施展的，應該叫做，逆亂雲天之舞，施展這種禁忌之術，會帶走他的生命，同樣會讓附近十萬條星河的五行錯亂，從此變成一片荒蕪，寸草不生，萬物斷絕，踏入者死於混亂。而在這十萬條星河之中的所有生靈，都會死！萬劫不復，不入輪迴，不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