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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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凌兒想通了之後,覺得很多事情一下就開朗了起來。

穆詩詩的情緒也好像好了很多,往著葯膳堂跑得勤了,蘇婆婆和謝遠連著下廚做著各式各樣的好吃的,長生和小琴更是變著法子地找各種小東西逗樂她,這麼好幾天下來,只差沒把詩詩姐養胖了一大圈。

但好在,有了他們,詩詩姐再也沒有提過孟峻哥的事情了,就好像逸公子帶來的那個消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蕭凌兒知道,孟峻哥的死對於詩詩姐來說一定沒有那麼容易放下,但不管怎麼說,她能漸漸回到了以前的正軌,已經算是很好了。

至於她……

蕭凌兒好不容易熬到了月初一,又到了梅承安要來的日子了。

她知道這一次跟往常不一樣,從一大早她的心就沒安生地跳動過。她其實算是一個挺冷靜的人了,可到了梅承安的事情上,居然一下就亂了陣腳。

看來,她真的是喜歡上那老狐狸了。真沒想到她到了南朝一心只想著要賺錢養家,竟也會冒出旁的心思來。

不過也罷,詩詩姐和孟峻哥的事情清楚告訴她,她不能錯過了,到底怎麼樣,總得要一個結果。

今天,是蕭凌兒第一次主動給自己化妝,從詩詩姐那兒學了一些皮毛,不過好在原身的底子不錯,她只是小心畫了些胭脂黛眉,又描了眼影抿了口紅,整個人的氣色果然是好了不少。

還換上了一條平日里很少穿的翠青色裙子,總是穿男樣的褲裳多了,換上了裙子來一下就多了幾分女人味。

她瞧著鏡子里那個渺渺的人兒,明明就長得很好看嘛,那老狐狸若是不瞎,這麼一個美小妾,怎麼著也會喜歡的吧。

嗯!蕭凌兒給自己打了氣,外頭的夥計也算著時間一般開了口,「蕭老闆,梅大少爺來了,在外頭等著呢。」

「誒,來了!」蕭凌兒吐了吐舌頭,理了衣裙迅速走了出去。

梅承安來得巧,正是吃中飯的時候,蘇婆婆和謝遠哥做了一桌子的菜,大傢伙都湊到了跟前來。這段時間梅承安來了不少次,又幫了他們許多忙,長生和小琴他們對他早就熟絡了,不至於像之前一般客氣疏遠,早早就給他擺好了碗筷,蕭凌兒已經是最後一個上桌子的。

這幫子人是越來越上道了,還知道就給她留了個梅承安旁邊的位置,她眨巴著眼睛端端正正坐了下來。

小琴第一個看了出來,「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啊,還穿裙子了呢。」

「那是,梅大少爺來了,凌兒可不得好好打扮一下,你說是吧?」穆詩詩是鑽著空子的就不忘嘲笑她。

「就你話多。」蕭凌兒臉一下就紅了,好在今天抹了胭脂不太能看得出來,否則定要羞死了。

她忙夾起面前的菜就往穆詩詩碗里放,「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話說著,又低了幾分神情,將菜往梅承安面前挪了挪,「這是你第一次跟我們大傢伙吃飯吧,這幾個菜都是葯膳對身體很好的,你、多吃點。」

「好。」梅承安倒是不動聲色,這傢伙可真奇怪,不管旁人多叨什麼玩笑口舌,好像根本就影響不到他一般。

倒是一旁的小琴瞧著,一雙眼睛都笑眯了起來,「姐姐對姐夫真好,姐夫也好,這幾次都多虧了姐夫幫忙呢。」

咳咳……蕭凌兒被小琴突然的話噎得一咳嗽。

果然皮孩子不能慣啊,以前偶爾還規規矩矩地喊著大少爺,如今熟絡了連姐夫的稱呼都出來了。

不過、姐夫……蕭凌兒抿了唇角,還別說,也挺好聽的。

但心裡這麼想著,她才不敢直接表現出來呢,又往著小琴碗里夾菜,「吃飯就吃飯,哪來那麼多的話。」

「小琴這是羨慕你呢。」蘇婆婆樂呵呵地給小琴乘了好些菜,看著這些孩子總是忍不住露出慈祥的笑意,「小琴乖,多吃些,等你長大了,也讓你姐姐給你尋一門好親事,到時候可就是旁人羨慕你的份了。」

「婆婆、你就莫取笑我了,我還小呢不著急。」小琴比不得蕭凌兒,一句話就勾得臉上紅彤彤的壓根都遮不住,她偷看了一眼一旁的長生,又立馬縮了回去差點把腦袋都給埋到飯碗里去了。

那害羞的模樣,逗得飯桌上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梅承安吃飯很是慢條斯理,但吃的又實在不多,才一碗飯就放下了筷子,好在末了喝了兩碗湯,也算不錯了。

不知道是不是體內寒疾的原因,他好像一向就吃得就不多,身形雖不能說消瘦吧,但確實比普通男子要斯文不少,蕭凌兒想著以後若是有機會定要向謝遠哥學幾道葯膳多給他補補身子才是。

她想著,也迅速將碗裡頭的飯扒拉了下去,才站起了身,「梅承安,我也吃好了,我們上樓吧。」

等到她洗過了手上去,梅承安已經在房間裡頭等著了,正拿著她這段時間來練的字在看著。

蕭凌兒眨著眼睛湊到了跟前,「怎麼樣?雖然這些天一直在藥鋪那邊陪著詩詩姐,不過練字上的功夫我可沒耽誤,這次可比以前好多了吧。」

「的確有進步,卻算不得好,入了學堂一兩年的小兒能拿來相提並論。」梅承安直男屬性盡顯無疑,實在說得直白誠實,完全不給人留一個面子。

不過,算了算了,誰讓她喜歡他呢,好的壞的一併忍著便是。

「好啦,我知道會接著練的,那今天你打算教我什麼文章?」蕭凌兒將他手上的練字冊收了起來,手指在書櫃的書上滑了過去,停留在了最後一本上頭,立馬抽了出來,「要不然、還接著學這本詩文選吧,上月月初的時候你剛教我我第一篇《蒹葭行》,我覺得這詩文挺有意思的,不然我們接著往下頭學,就教這篇如何?」

蕭凌兒的手指在書本上輕輕點了點,落在了上頭的名目《蝶戀花》上。

梅承安拿了過來,只稍稍掃過了一眼,「這詩文並不難,詩文選上的詩詞大多風花雪月有感而嘆,興緻於此讀之即可,但遠不如學文章來得有用。」

「我知道我知道,那些文章等會學就是,你先教了我這篇,你說淺顯易懂,可我讀了一遍還不太明白。」

梅承安也順著她,將詩文選放到了蕭凌兒面前的桌子上,才緩緩道:「《蝶戀花》這篇是女子所做,愛慕抒情而感,比己為蝶,比彼為花,『日日花前常展翼,花開花落亦此生』,心中之情賦於詩中,寫的、便是女子愛慕心中情郎郁而不得之感。」

「郁而不得。」蕭凌兒嘟囔著嘴重複了一聲,「怪不得這詩詞的最後一句,『蛾兒撲火死,蝶折沾花翼,淚共窗前徹夜雨,滴到明,誰了此生情』,讀起來十分悵然憂傷,確實是一個郁而不得。暗戀,果然是世上最苦的事兒了,這首詩詞說得如此,我尚且覺得還不儘儘一二。」

蕭凌兒說著,又抬起頭來看向了面前的梅承安,心中的猶豫不過一閃而過,便很快接著開了口,「梅承安,你說、暗戀既這般苦,這女子為何不直接表明心意,卻要將滿腔悵然寫到詩詞里呢,說不定若是說出來了,結局或許會不一樣了。」

「古來女子多矜持,情愛之事難以出口,何況上一篇的時候我也說過,相愛的緣分難求,這樣的結局並不意外。」梅承安的聲音淡淡著,伸手合上了她的書,將另一篇文章放了上來,正打算接著往下頭教她。

蕭凌兒卻打斷了他的話,「那梅承安,你說,我算不算矜持女子。」

「你?」梅承安唇角輕笑,「這矜持二字於你,最搭不得邊。」

「我也這麼覺得。」蕭凌兒噗嗤一聲笑出來,梅承安倒是直白,這麼一打趣,她覺得心裡的緊張也少了許多,「我本不是矜持的人,若是這事換了我,定定然是要直接說出口的,我可不想因為矜持或是害怕拒絕就失去喜歡的人,你說對嗎?」

蕭凌兒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左手挪了挪,在梅承安的手從桌子上離開之前,先行輕輕地握住了他。

他們的手不是第一次接觸到,之前梅承安教她寫字的時候也曾握過她的手,但是蕭凌兒知道,這一次和之前每一次都不一樣。

它帶著情,也帶著詢問。

蕭凌兒抬起頭來看著離自己咫尺距離的梅承安,眼神誠懇,多希望自己能夠一眼看得穿他的心,那就不用像現在這般如此忐忑不安了。「梅承安,這《蝶戀花》太苦了,我不要做寫詩詞的女子,這世間萬物都可矜持,就感情不行。我看著詩詩姐錯過了一次感情,我不願猜來猜去猶豫不決也錯過。我喜歡一個人便想讓他知曉我的心意,便想和他在一起,那你呢,你會這樣嗎?你知道嗎?」

蕭凌兒一長串絲毫沒停歇地說了出來,那般明顯,已經不亞於直接跟他說。

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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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醫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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