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真正的他?
樂琴也出了聲,「詩詩姑娘,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隨時來醉花樓便是。」
「當然用得著了。」蕭凌兒拉起了樂琴的手,「樂琴,其實我早就想過若是有機會要拉著你跟我們一起,如今決定開藥妝店的話就更好了,正好你也能參與一份進來。我們大家一起賺錢,你存夠了錢就可以離開醉花樓了,也不必日日待在這個地方,有個自由之身自是比什麼都好。」
「多謝凌兒了。」樂琴輕笑了一聲,視線偷偷撇了一眼一旁的逸公子,又很快收了回來,「其實在哪兒並不強求,樂琴只是一個花娘,卻能有你們這幾個朋友,已經很榮幸了,至於以後的事,順其自然吧。」
「也罷,一切都由你自己做主。」蕭凌兒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那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等等。」樂琴也跟著站了起來,叫住她們,卻是朝著穆詩詩又開了口,「詩詩姑娘,我有些話想單獨和逸公子說說,不知可否借你的未婚夫些許時間?」
「哎呀,旁人也就罷了,你明明知道我跟他是假的,幹嘛那麼客氣。」穆詩詩擺了擺手,「那我和凌兒先去外頭等著,你們聊吧。」
穆詩詩說著,便拉著蕭凌兒的手出了船艙,就在船頭坐著。只是兩人也沒說話,穆詩詩咬了咬唇,還是忍不住往著船艙里看上了一眼。
船艙里,樂琴坐回到了位置上,端起自己的茶杯,「公子,詩詩姑娘是個不錯的人,很適合公子,如今公子得償所願,樂琴以茶代酒,恭喜公子了。」
逸公子也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唇邊掛著濃濃的笑意,「是啊,我也覺得她很是不錯,只可惜適合兩個字,凌兒和你都看得出來,偏偏那丫頭就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也算正常。」樂琴笑著搖了搖頭,「畢竟是公子嘛,若是換了旁人,大概還是會對情意琢磨幾分,可是公子您,誰都會懷疑。」
「為何要懷疑?」逸公子攤起了手,「我的心意說得如此明了,本公子還騙她不成,有何不能相信的?」
樂琴掩著嘴笑了起來,「公子怕是忘了以前的荒唐事了?」
「我豈有荒唐事?」
「幾年前在皇城,公子就曾廣招歌姬舞姬眷於府中,搬進豫安城后又做盡了風流事,如今到了塘縣,每每最先踏足的都是我們這醉花樓,數次引得塘縣女子肆意圍觀,這些、還不夠荒唐嗎?詩詩姑娘廣交江湖好友,消息靈通自然公子的這些事情她也會略有耳聞。公子以為,若是在女子心裡,這麼一個萬花叢中過的風流公子口中的喜歡,值得了幾分信任。」
「哈,這麼一說倒是聽著的確有幾分荒唐。」逸公子仰頭笑了起來,「也怪不得那女閻王總道我輕浮,定是緣著想到這些。」
「樂琴說句得罪的話,公子聰明無雙閱女無數,可在這男女之事上頭,還是少了幾分悟性。何況詩詩姑娘不可與那些追隨公子的普通女子相提並論,她雖看似豁達開朗,其實在感情的事情上卻諸多猶豫,大抵是與以前的人或事有關,詩詩姑娘會下意識地自我封閉著她的內心,公子若是想進去,切不可操之過急。」
「哦,那依樂琴你而言,該當如何?」逸公子挑了眉頭,真想到樂琴將他叫住居然是為了這事,更沒想到的是,有一天他公子逸追女人,居然還真用得上別人來教了。
果然、那個女閻王就不是常人,認識她之後,真是做了許多他以為自己從來不會做的事情了。
不過這麼想來,倒也還有些趣味。
「樂琴拙見,上不得檯面,只是心中依舊覺得,像公子這種世間難尋的人,當詩詩姑娘的意中人應也錯不了,可公子之前幾次三番向詩詩姑娘表明自己的心意卻毫無回應,也大抵是因為,她還沒有見過真正的公子吧。」
「嗯?」逸公子的笑容淡了幾分,朝著樂琴看了過去。樂琴立馬站起身行了個禮,下頜微微地低著。
「公子,若是想要詩詩姑娘從她封閉的內心走出來,我想最重要的是她有了值得信任和依賴的人。但信任永遠是相互的,要是連真正的您都向她藏著,又如何讓詩詩姑娘相信您對她的感情並非逢場作戲一時趣味呢。何況,樂琴以為,真正的公子,更加值得尊敬的愛慕,只是不知道、公子願不願意向詩詩姑娘敞開內心。」
「呵,真正的我?」逸公子輕哼了一聲,也站起了身來,手上朝著樂琴一拂,便是將她扶了起來,「真正的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把她給嚇著。罷了罷了,你卻也說得對,信任是相互的,我從未讓她真正認識過我,又何談相信我的感情是真心實意呢。」
逸公子說著,都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好了樂琴,你想說的我都明白,多謝你了。」
樂琴眼中如同星光閃爍一般,淺淺的笑意漫上了唇角,「公子客氣了。」
不得不說,樂琴的一番話,的確是讓逸公子心裡豁然開朗了幾分。只是,敞開內心真正的他?有些事情說起來簡單,可若是真的想做,卻哪是那麼容易的。
……
從醉花樓回去之後,蕭凌兒和穆詩詩基本上便是將新店定在了葯妝上,樂琴那兒有很多美顏之術,襯上特製的葯妝,已經比塘縣之中大部分的脂粉鋪子要特別上許多了。
再加著,有樂琴幫助林夫人的事在先,還有詩詩姐這個逸公子的未婚妻在,這兩個噱頭已經足夠可以吸引到不少的人,如此,很多事情上,都會變得簡單不少。
之前葯膳堂的裝修也大多是詩詩姐在弄的,這一次亦如是。
鋪子撥下來之後,她便一手承接了過來,一來她本就熟悉這些,認識的人多,只要大致訂好了風格,便尋人去辦就是。二來她也知道蕭凌兒如今一門心思放在了梅承安的病情上,免得讓她多添煩惱。
再者,自己多忙上一會,也省得要日日無事地被那傢伙調戲捉弄了。
蕭凌兒只需要和樂琴一起找好研製葯妝的人,先讓他們準備著開業需要的份額便是,一切比當初第一次開藥膳堂的時候,可要簡單上太多了。
一切安置了妥當,蕭凌兒便立馬帶著謝遠哥直奔了一次梅家。
帶謝遠哥見梅承安的事,她想了許久,如今終於是有時間了。
她跟謝遠討論了那麼久的醫書寒疾,但說真的,到底該怎麼治能不能治還是要讓謝遠哥親自看診了才知道。雖然梅家有那麼多大夫,但謝遠哥的醫術,蕭凌兒還是很信得過的。
這幾天蕭凌兒忙上忙下的,時不時就換著法子讓梅家的廚房弄些葯膳給梅承安,他當然也看得出來,這丫頭終於操心到他的寒疾上了。
他雖然知道一切大抵是徒勞,不過依那丫頭的性子,自然也是由著她好了。
謝遠也許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當初答應到葯膳堂來做一個廚子,卻偏偏看病的事是做的最多了。
先有了林家林夫人,如今、竟連醫藥世家出身的梅家大少爺,居然也輪得到讓他來看病。
她這個蕭掌柜啊,說她是太過高看他的好呢,還是笑她欺詐勞動力的好。
不過,玩笑歸玩笑,謝遠給梅承安看診的時候,還是認真正經得很,蕭凌兒在一旁都要等得有些著急了,謝遠才鬆了手,臉色卻是不太好看。
梅承安早已習慣,蕭凌兒卻是擔心,「謝遠哥,怎麼樣?」
「不太妙,大少爺的寒疾侵體時間太長,已至骨肉心脈之中,早就傷了根本,才會身體越發虛弱,往後,別說是寒疾了,恐怕要比旁人更易染上其他各種的病症,這才是更可怕的。」
「好了好了,嚇人的還是不要說了。」蕭凌兒輕嘶了一聲,她知道梅承安的寒疾似乎是從小時候就開始的,確實是有些年頭,「你就直接說,如何才能根治?」
謝遠搖了搖頭,「若想根治,恐怕難上加難,至少於我,是做不到的,我當年雖然跟著師父學了很久但到底心思不在上頭,很多病就算了解也未有深入。若是我師兄還在,他最有天賦也最得師父的真傳,以他的醫術或許知道解救之法,但我、怕是不行。」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蕭凌兒聳拉下了臉,孟峻人都已經過世好幾年了,這個法子想也不用想行不通。
可是,謝遠的腦袋還是搖著,「抱歉凌兒姑娘,若要根治,我的確沒有其他辦法了。」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一個寒疾而已,應該沒那麼難治吧?」
「好了凌兒。」一旁的梅承安喚了她一聲,「你無需著急,很多事都自有定數,我早已接受了。」
「我才不相信什麼自有定數。」蕭凌兒拉住了梅承安的手,「而且,我也不許你這麼說。那江湖術士的話當不得真,一定還會有其他辦法的,謝遠哥,你再幫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