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表姐暗算
荀萱眯了眯眼,勾唇笑笑:「原來三表姐也有一根與我一模一樣的簪子,那就是我冤枉了這奴才,只是……好端端的,三表姐為何突然賞賜這看門婆子如此貴重的玉簪?」
為何賞賜?在場眾人可都不是傻子,荀萱尋了個那樣隱蔽的地方祭拜,為的就是掩人耳目,若不是有人特意跟蹤,誰又會去注意那個無人踏足的後門角落?
怎麼就會這麼巧,先是各位小姐忽然趕到,后是柳夫人聞訊趕來?這不是設計好的是什麼?那看門婆子分明就是受人指使,掐准了時間前去稟報,這才將柳夫人引到此處,唱了這麼一出好戲。
眾人看破不點破,就這麼眼巴巴地看著三小姐,倘若三小姐承認玉簪是她賜予那婆子,便是承認自己收買了府上下人故意針對錶小姐,若是不承認那便是強行給那婆子按了個偷盜首飾的罪名。
這婆子哪裡擔得起這樣重的罪名?屆時狗急跳牆,一口將她們之間的那些腌臢事全抖落出來,那豈不是更沒了臉子?
隔了半晌,安奕馨方才出了聲。
「此事是我疏忽了,」只見她以綉帕掩嘴咳嗽了兩聲,嬌弱蒼白的面孔帶著幾分病態的美,「紅鶯,你與這老奴私底下交情好我不怪你,可這奴才之間私相授受乃是大忌,你怎可將我賜你的首飾轉贈她人?」
名喚紅鶯的丫鬟一聽這話,頓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漱漱地流了下來:「是奴才糊塗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三姐身子虛弱,無暇整頓下人,這才教這奴才鑽了空子,這也怪不得三姐。」安靈清隨即站出來,為安奕馨解圍。
「罷了,兩個奴才拖下去,各領二十板子!」柳夫人以手撐額,嫌惡地撇開了眸子。
「母親,荀表妹身邊這個偷取鑰匙的丫鬟又當如何處置?」一直沉默的二小姐安雪菡適時地出了聲,這繞了一圈總算又繞回來了。
「阿芷,你可還有話要說?」柳夫人問。
「此事是我之過,曲幽不過是替我辦事,舅母莫要為難她,要罰便罰我吧。」
「小姐,這可使不得……」曲幽還待為荀萱求情,卻被柳夫人一口回絕了。
「既然阿芷已經這麼說了,那便罰你回去抄寫一遍女則,下次可不要再犯了。」
「阿芷記住了。」荀萱連忙欠身應下。
該罰的也罰了,柳夫人不打算繼續在這兒耗下去,起身在香蘆的攙扶下緩緩走出了清風堂。
眾人先後散去,大堂外兩個奴婢正領著板子,發出陣陣慘叫。
「兩個奴才被打的去了半條命,她犯了那麼大的事兒,居然只是抄書,母親罰的不痛不癢的,實在是太便宜她了。」安靈清悶悶不樂地走出清風堂,在安雪菡的耳邊一個勁兒的抱怨。
安雪菡卻是不聲不響地聽著,臉上無奈地笑了笑:「老夫人雖然許久不管府上事了,但對這個外孫女卻在意的很,母親哪裡敢重罰?」
安靈清吐了口氣,看向院子里被打的哼哼唧唧的兩個奴才:「都怪這兩個蠢奴才,差點連三姐都要被連累。」
一旁的安奕馨好像沒有聽見安靈清的抱怨,目光幽深地看著受罰的兩個奴才,然後轉身對安雪菡和安靈清細聲說道:「我身子有些不適,先回去了。」
「三姐看上去好像不大高興。」看著安奕馨走遠,安靈清方才歪著腦袋,默默道了一句。
安雪菡假裝沒聽見,只是輕輕垂了垂眼帘,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荀芷違背聖意,私自祭拜亂臣賊子乃是重罪,為何母親偏偏避重就輕,只提了私取鑰匙一事,卻對祭拜一事隻字未提?
「二姐,想什麼呢?」安靈清用手在安雪菡的眼前劃了划。
安雪菡回了神,這才笑嘻嘻地一把抓住安靈清的手:「聽說前些日子舅舅來府上祝賀,帶了許多賀禮,還特地為我和母親送來不少女兒家用的首飾,你隨我去公中,挑幾件喜歡的吧。」
安靈清一聽,頓時樂了,再也顧不上其他,歡歡喜喜地隨著安雪菡走了。
待院中人都差不多走散,寂靜的堂內方才悠然踏出一陣輕巧的腳步聲。
「小姐,您為何不向夫人解釋,咱們在取鑰匙之前早就提前知會了老夫人,老夫人可是親自點了頭的,之所以不讓那看門婆子知曉,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避免落人口舌。」曲幽在為主子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