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都是戲精

江城110指揮中心。

值班指揮凌度滿臉古怪的看著自己的手下，先是把話筒越拉越遠，又用一團紙「絲絲拉拉」在話筒邊揉搓，最後乾脆掛斷了電話，終於忍不住了：「謝小朵，你在幹嘛呢！」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得了……」剛畢業的接線員正老氣橫秋的嘆息，猛然聽到上司的吼聲，嚇了一跳，「報告指揮，我在工作啊。」

「工作？有你這樣工作的嗎？」凌度很生氣，「要談戀愛可以下班談，也可以出去談，佔用熱線算怎麼回事啊？耽誤了正事怎麼辦？」

「頭兒，我真沒有啊。」謝小朵很委屈，「剛才是三中的學生打來的，說他們在城外教學實習，遇見狂獸人了……」

「什麼？狂獸人！那你還把電話……」凌度聞聲嚇了一跳，待看到謝小朵詫異的眼神，猛然明白過來，「啊，原來是教學實習啊。」

有些尷尬的摸後腦勺：「說起來，也到了這個季節了呢。」

「是啊……」

「不知不覺十年了也！」

「頭兒，你才二十八的嗎？」看著瘦高個，明明滿臉落腮鬍子，卻一點也不威猛的指揮，謝小朵有些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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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術這麼好，頭腦這麼清醒，晚上通宵加班吧！」

「頭兒，我錯了！您老今年就是二十八，不，看您的長相，怎麼可能二十八呢，頂多二十七歲零十一個月，不，零十個月……」

「不過話說回來，那幫學生怎麼把電話打進來的？他們在城外，還有屏蔽，應該根本沒有信號啊？」

「是啊！」謝小朵心有戚戚的點頭，「所以我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呀！」

「是啊！」凌度慨然長嘆，目光投向了漆黑月色下，黑壓壓彷彿望不到邊際的那堵高牆，「好啊，咱們也終於有自己的黃金一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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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被掛斷，葉超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眼下並非真的遇險，他們還在考試。

確切的說，白天是考試的上半場，考的是野外探索的基本功，現在是下半場，考的是隨機應變的實戰能力。

否則哪會那麼湊巧，洞口崩塌正好把老師和學生內外分開了？自己想入侵監控系統窺屏，信號立刻就斷掉了？當然，最直接的證據還是被掛斷的110電話。

「真相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本宮早就說過，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但你不想聽啊。」阿爾法姬磕著瓜子說道。

她還真說過。

嘖，又錯過一次要挾的機會……雖然我得出結論比較快，可憑的是閱讀微表情的能力。這傢伙情商低的令人髮指，全憑推演竟然也這麼快得出結論，這智商扎手啊！

其他人的爭論還在繼續……

有人建議葉超再打打試試，不管怎麼樣要把話說完；

有人建議大家一起殺回去，因為如果老師們真撐不住，讓狂獸人進來了，大家吃棗藥丸。

還有人覺得應該原地等待，因為「對面說不定可以通過手機鎖定咱們的位置」，「2020年代的老電影里都是這麼演的」，「建議原地等。葉子超提供的信息足夠了。三中，教學實習……110隻要到學校問，肯定能知道咱們的位置。」

等，這答案肯定不對，因為這是考試。

可葉超又不能說出真相。

他只是情商低，不是智商低，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肯定不會幹。

不過他也不著急，因為有人比他還急呢。

「等確實是一個辦法，不過你們難道忘了命令是什麼？現在不是實習了，我們就是在戰場上，戰場第一法則是什麼？是服從命令！」他吐氣開聲說到，稍微提點大家，順便含蓄的刷了刷老師的印象分。

話音也就剛落，「轟！轟！轟！」連串大震傳來，地動山搖，迴音隆隆。洞穴為之激蕩，塵土因之飛揚。

學生們立刻被驚動了。

「什麼聲音？」

「從後面傳過來的，是……狂獸人？」

「難道老師們撐不住了，狂獸人要追過來了？」

雖然心驚膽戰，還是有一幫膽大的學生，掉頭回到了後勤大廳的洞口——他們本來也沒走出多遠。

到了洞口，狂野的震動已經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嘶嘶嘶」空氣泄漏的聲音，尖銳的就好像高壓鍋的氣孔放氣，只是更多更密集。

伴隨聲音的還有刺骨的寒意，洞穴里本來就陰濕，溫度一低立刻有霧氣凝結。沿著亂石堆的縫隙，清晰可以看到白色霜凍正迅速蔓延凝結。

寒氣是從後勤大廳里透出來的，隔著亂石堆都如此寒冷，難以想象大廳中此刻的溫度究竟低到什麼程度！

管軍遠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同學們，這隻狂獸人太強了！老師們……恐怕，恐怕贏不了了。不過，不過你們……也別怕，我們，還有最後，最後的，一招……液氮，壓縮，急凍陣！」

「這招，能製造……接近……絕對零……度的超……低溫，把狂獸……人……和我們……還有大……廳……徹底凍結！不過最……最多……只能……堅持……一，一晚上……的時間。」

「你們……你們要想……辦法，找到……找到其他……的……出口，離開……這裡，回城……求救。」

「如果及時……帶來……救兵，正確的……解凍，我們……就會……沒事。但……注意，不要破壞……冰……層，那會縮短……凍結……時間。」

「同，同學們……一切就……看你們的……了！」

越說越冷，越說越顫，管軍遠結結巴巴像讀小黃文一樣把話說完了，如釋重負，「咔嚓咔嚓」揮胳膊把周身裹著的浮冰擊碎，然後點燃小太陽，美美的烘烤起自己來。

綠巨人正蹲在門口幫老師們拎水管，噴水到亂石堆上，能量系的老師們則發功抽取熱量，有條不紊將崩亂的洞口漸漸凍結，讓寒氣不斷外溢。

瞅著管軍遠的樣子，綠巨人面露不屑：「管軍遠，你好歹也是級部主任了，再下一步就是副校長，算進入官場了。撒點謊都這麼費勁，演技得練啊!」

「是，我撒謊費勁，仕途不順，可你姚得閑又怎麼樣呢？」拿一條手巾，蹭蹭蹭著頭上沾的浮灰，直到腦袋重新油光鋥亮，管軍遠懶洋洋的道。

「你倒是進入仕途，混上小區長了，還不是得來演狂獸人，連句台詞都沒有。」

小區長：「……」

「呼呼呼……」一幫老師忍不住笑，又不敢大聲，憋的有點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