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一次三千米跑
「哎呀，你小子知道的還不少啊！我讓你站起來了嗎？我讓你說話了嗎？打報告了嗎？你給我蹲下。」
說著話，黃建軍右手放在夏軍昊的肩膀上往下壓去，夏軍昊蹲了四五十分鐘，雙腿早已酸、痛、麻的不行，哪能經受得住黃建軍這一拍，身體一個踉蹌，便跌倒在地。
夏軍昊頓時火冒三丈，從小到大都是他欺負別人，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一聲大吼，顧不上腿腳的酸痛，從地上躍起來向黃建軍沖了過來，不想他剛衝到眼前，黃建軍一個側踹就讓他倒退了好幾步，很明顯黃建軍沒有用力，但是夏軍昊的腿腳這會很不靈光，撲騰一聲又跌倒在地。
夏軍昊紅著眼睛，吼叫著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再次衝上來。
「住手。」排長汪洋發現這邊情況跑了過來，遠處連長秦海波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快步走了過來。這架顯然是打不成了，牛致遠注意到趙士光一臉的遺憾。
汪洋領著夏軍昊去批評教育，黃建軍也被連長喊了過去，一頓訓斥自然是免不了的，這從黃建軍回來后難看的臉色便能看出來。
連長和指導員商量過之後，對兩個人分別進行了處罰，夏軍昊以不服從命令，頂撞班長為由在全連面前做檢查，黃建軍在全連幹部骨幹面前以打罵體罰為由做檢查。
不過，自此之後，夏軍昊算是在全新兵連出名了，班長們因為這件事情對他大有意見，總想找機會收拾他，夏軍昊為自己的衝動懊悔之餘，也不得不夾著尾巴當新兵。
這件事情之後，牛致遠對部隊有了進一步的認識，知道部隊『堅決服從命令』含義和嚴重性。同時也意識到，現實中的部隊比夢想中的部隊更加「兇悍」。
……
……
每天訓練最後一個小時是雷打不動的體能時間，這個時間也是絕大部分新兵最為畏懼和恐怖的時候，也是新兵入伍訓練三個月中最痛苦和難忘的時候。
牛致遠所在的團是某紅軍師下屬步兵A團，步兵這個兵種已經決定了體能對士兵的重要性，其中尤其以長跑最為重要，甚至重要到能夠影響新兵在班裡面，乃至排和連裡面的地位。
按照訓練大綱規定，新兵入伍訓練要求跑三千米，下連之後跑五千米或者五公里武裝越野。
牛致遠在上學期間喜歡籃球、足球運動，再加上從小干農活，還參加過學校運動會，自認為跑步是自己特長，所以得知今天將進行新兵入伍訓練第一個三千米摸底測試的時候，便躍躍欲試，想要在全班、全排，乃至全連面前露一手。
不過，牛致遠在學校裡面參加的是一千米跑比賽，三千米他還真沒有跑過，所以當開跑沒多久，牛致遠便發現三千米原來是那麼漫長，團營區外環路是那麼的長，彷彿沒有了終點。
拿著秒錶跑到最前面的是一排長汪洋，按照連長的指示，他將掐著時間，按照新兵三千米合格標準13分30妙剛好跑完，目的是看全連有多少新兵能夠堅持下來，且跟上隊伍沒有掉隊，為下一步三千米分組訓練作依據。
第一次三千米測試，是以各班為小組全連同時進行的，由班排長帶著跑。一路上黃建軍和其他班長一樣，就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圍著自己班裡的九名新兵嘰嘰喳喳的喊叫個不停，當然全部是鼓勵的話，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一些威逼利誘的話，比如班裡面綽號為『胖墩』的小胖子侯江濤在跑了不到八百米的時候，便喊著跑不動了，開始掉隊，不論黃建軍如何鼓勵，都不管用，只好咬牙切齒的威脅道：「你個慫兵若是敢掉隊，我回去收拾不死你。」
『收拾』這個詞往往代表著一個小時軍姿或者半小時蹲姿，亦或體能訓練開小灶，總之是極為恐怖的，所以看起來已經累的不行，言稱自己一點都跑不動的侯江濤嚇的一個激靈，又咬牙堅持跑了四百多米，在一千兩百米左右的時候，實在是跑不動了，不管黃建軍以何等恐怖的話語相威脅，都不管用，最終只好將其放棄。
胖墩侯江濤是新兵三班第一個掉隊的，接下來便是大個子金加剛，金加剛很能吃苦，但一米九五的個子，一百九十多斤的體重已經註定長跑是他的短板，在一千五百米的時候開始掉隊，不得不說黃建軍對自己的兵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至少在這個時候已經能夠做到對症下藥。
金加剛第一次開始掉隊，黃建軍只說了一句話：「你敢掉隊，晚上不許吃飯。」
這句話對金加剛是如此的恐怖，以至於金加剛一聲大叫，硬是催發出潛力，跑到一千九百米左右時才再次開始掉隊。
「你若是全程不掉隊，我想辦法給你每天晚飯加一個雞腿。」黃建軍的這句話對金加剛的誘惑是如此的大，金加剛紅著眼睛，硬是又跑了三百多米，可見人的潛力真的是無限的。不過，潛力是無限的，但體力卻是有限的，在兩千二百多米的時候，金加剛體力已經耗盡，終於掉隊，黃建軍知道金加剛和喜歡偷懶或者說意志不夠堅強的侯江濤不一樣，已經竭盡全力了，所以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繼金加剛之後，三班其他新兵開始相繼掉隊，每個人在黃建軍鼓勵加油和威逼利誘之下都或多或少的堅持多跑了一些，但在兩千五百米的時候包括馬屁精趙士光在內相繼有五人掉隊，最後只剩下牛致遠和夏軍昊這兩個入伍第一天便打架的小子。這個時候全連147名新兵還剩下不到30人，其餘全部掉隊。
事實上，超過兩千米的時候，牛致遠便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困難，越來越窒悶，雙腿好像灌滿了鉛，越發變得沉重，總之是痛苦萬分，身體所有部位反饋的信息都是讓他停下來，但堅持的意志和黃建軍旁邊狼一般的吆喝催促讓他沒有停，也不敢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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