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過客

?血氣濃郁的海域上空天際，花飛花駕馭飛舟，載著紀凡飛行已經有一天。

在殷血海域中，妖獸彼此廝殺很常見，而且一些海妖可以成長到體形很大，極為強橫的程度。

不過花飛花也發現了，血色海域中的海妖，即便再強大，靈智也不太高，而且極為的嗜血狂暴。

海中形體恐怖的妖獸，多是不會在殷血海域外圍遊獵，而是會向海域西方的某處聚集，就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引一樣。

渡過了粼光海域的平靜，花飛花來到這殷血海域，能明顯感受到變化。

「越往西走，海中的血氣越濃，這殷血海域必定應該存在著血氣的源頭。」花飛花不確定紀凡是怎麼想的，心中的猜測並沒說出口。

「隆！」

白日之中，飛舟在天際向西飛行，花飛花隱隱能聽到打雷的聲音。

紀凡向北指了指，也不說話，讓花飛花變向。

不同於花飛花，紀凡能發現，隱晦的異樣響聲，是遙遠所在躺在雲團上的一名光頭漢子鼾聲所致。

「單單是睡覺的鼾聲，就動蕩天地，也算是有夠誇張的了。」紀凡小聲言語，讓花飛花神色不免有異。

「是人修嗎？」

花飛花看不到，但有所猜測。

「化形妖獸，力量相當的強。」

紀凡笑了笑，給出了花飛花回應。

修鍊界的強者不少，但自身實力強悍的存在，卻並不是太多，尤其是在自身實力這一點上，能讓紀凡讚歎的，更是少之又少。

「這殷血海域與星羅海的另外四方海域不同，以前主導這片海域的，並不是人修，這裡最大的勢力也不是宗門，而是由強大化形海妖所組成的亂妖道。」繞開大刺刺睡在雲團之上，好像沒什麼天敵的漢子，紀凡對花飛花解釋道。

「主導這片海域的強大妖獸，不狂暴嗎？」花飛花除了能感覺到淡淡的壓力，並沒有察覺到所繞之處，有什麼異樣的血力波動。

「若是連自己都控制不了，又怎麼能主導一方海域，你也算是血靈根修士，尤其是到了生死境浴劫期，有機會的話，得借鑒一下別的強者是怎麼做的。」紀凡平靜對花飛花道。

「主子，血靈根有什麼特異之處嗎？」花飛花謹慎控制飛舟加速，小聲詢問道。

「血靈根與其它靈根最大的不同之處，我覺得應該是血中藏力，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都有潛力可以激發，但這種潛力不是無限大的，沒藏有強大的潛力，任憑你怎麼爆發，也是有界限和極限的。」紀凡淡淡對花飛花提醒道。

「這就如同於古寶的古解，以及主子的力量爆發嗎？」花飛花還算敏銳，很快想到了紀凡身上。

「不知道告訴你會不會太晚，我現在已經在努力渡過這個階段，這倒不是說潛藏的力量沒有用，但依靠異種外力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精鍊自身修鍊根基去偽存真更加重要。」紀凡搖了搖頭，也給了花飛花另一種選擇。

「主子，你知道這殷血海域，存在著什麼樣的機緣嗎？」花飛花對於異樣的血氣很關心。

「殷血海淵、墓葬古城、天聖石林，以及星宿秘洞。」紀凡只是給出了簡單的回答。

「距離殷血海淵，估計是不遠了！」

花飛花從海中血氣的濃郁程度，大致上有著估計。

紀凡的指示，非但沒有讓花飛花避開殷血海淵，反而讓她駕馭飛舟往血氣愈發濃郁的海域去。

這一路上，紀凡在粼光海域和殷血海域，吸收了不少處的空間氣息，在星界盤留下了坐標，他接近殷血海淵，也不是為了逗留。

「那是！」

快要接近殷血海淵的時候，花飛花看到了一個泛著光的小人，背著一柄縮小的劍器，就好像嬰孩一般。

「失了肉身以元嬰修鍊的散仙。」

紀凡看著背劍的元嬰，好像若無所覺一樣。

「靈力似乎很強的樣子。」

花飛花稍稍調整飛舟的速度，盡量不同遠方的散仙有所接觸。

「不是所有元嬰都能修成散仙的，單單是開脈和凝嬰就很難，強大的散仙，也多是寶物或法術比較強，近戰能力相對較弱。」紀凡向著下方紅得發黑的血海看去。

「散仙不靠奪舍嗎？」

花飛花覺得在這種地方看到散仙，有些不同尋常。

「強大的元嬰，一般不會選擇奪舍，而是想重塑肉身。奪舍來的身體，若是同元嬰不契合，反而會造成散靈的情況，這種伎倆只適合沒有成就元嬰的低階修士靈魂。」紀凡發現泛光小人飛過來，不由皺了皺眉頭。

「兩個小輩，你們是何方勢力的弟子？」待到泛光小人飛近，對紀凡和花飛花說話了。

「跟你沒關係，走開。」

看著小老頭一樣的元嬰，紀凡語氣很是生硬。

「怎麼，失了肉身還沒讓你學乖嗎？非要將你元嬰捏死，讓你魂飛魄散才行是不是？」紀凡沒等老者散仙發怒，再度對他狠聲道。

儘管紀凡沒放開修為與氣息，可是面對他的目光注視，泛光的元嬰老者卻連忙退走了，甚至不敢露出怨對之色。

對於紀凡欺負元嬰老者，花飛花的神色不免有些古怪，畢竟之前應對兩名仙修的時候，他可沒有這麼強勢。

尤其是將元嬰老者嚇走，花飛花從紀凡臉上還看出了隱隱的得意之情。

再沒感覺到什麼窺伺，紀凡這才偷偷的吸收空間氣息。

「這裡的血氣，是在海中向外擴散的。」花飛花也在感應著殷血海淵的血氣。

「半空被映紅了，但卻只有血腥味，實質的血氣很少，血氣並非是真正的分散，而是一源力量。」紀凡在星界盤種下空間坐標之後，就已經示意花飛花飛走。

「主子的意思是，這血氣的源頭就在海淵之中？」花飛花轉頭向著漆黑的海面看了一眼。

「肯定是有什麼，但具體源為何物就不知道了，吸引眾多妖獸找死的地方，包括那擴張的血氣，絕對不好相與。」紀凡並沒有表現出探索之意。

花飛花嘟了嘟嘴，但不是真的埋怨紀凡。

「你剛成就混元血靈根沒多久，修鍊功法還沒梳理好，現在不適於惦記殷血海淵的機緣，相比真正的強者，你更是欠缺磨練，這一路，你已經走得很順了。」紀凡難得對花飛花解釋道。

儘管紀凡平時沒什麼表情和話語，看似很是冷酷，但花飛花能感受到，身邊這個男人的關心和在乎。

自從跟隨紀凡，成為婢女之後，花飛花的修鍊資源就不缺，需要什麼也會被想著，沒遭遇過多少危險，一旦有不確定的情況，她就被收入屍棺吊墜了。

花飛花自然是能理解紀凡的意思，也知道是為了她好。

「夫人現在沉睡了，花兒就跟在主子身邊好不好？若是夫人出來，我一定會全心全意伺候夫人。」花飛花一邊御舟，一邊對紀凡道。

一聽花飛花自稱花兒，紀凡就不免嘴角抽搐。

「礙手礙腳的，你要是時時刻刻都在外面，都得給我累死，膨脹之前你最好先想想盧君為什麼會死。」紀凡抹搭著雙眼道。

「主子，還要在這殷血海域的其它地方轉轉嗎？」花飛花被懟之後，悶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同紀凡說話。

這一路上，花飛花能明顯發現，紀凡並沒有過於偏離向西的路線，對於星羅海，他就好像一個過客。

「不轉了，我體內反噬的氣息始終在躁動，要痛死了，投靠師娘要緊。」紀凡面無表情道。

即便紀凡沒有多提師娘寧安媛的處境，但花飛花卻覺得，他這麼著急趕路，應該不只是所謂的投靠那麼簡單。

「嗡！」

離開殷血海淵的血氣最為濃郁範圍，花飛花駕馭飛舟再度加速。

飛舟在天際，幾乎沒什麼停頓，披星戴月朝著西方飛行，若是換做尋常的強者，想要橫渡星羅海絕對不會容易，可是有紀凡在，花飛花卻極為安心。

就算靈墟界的情況與以往不同了，出於對紀凡實力的了解，花飛花也不認為有能對他造成真正威脅的敵人，只要不進入古藏秘境，就連駕馭神秘古船的兩名仙修，他同樣能應付。

而且紀凡有意避開島嶼與外人，這一路上也還算順利。

經過了墓葬古城，花飛花也大致了解了是什麼狀況。

墓葬古城建在一處相當廣闊的海島之上，是遠古遺址，古城和裡面的建築極為巨大，島上和城中並不是墓葬多，而是傳說進入古城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

從外面向墓葬古城中看，是看不清晰的，即便是白天，那裡的天地空間，也像是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夜。

過了殷血海域以西的墓葬古城，花飛花駕馭飛舟，足足又飛了四個日夜，這才看到了廣袤大陸邊緣的紅森林。

「再飛個兩天時間，穩妥找到九宮山脈。」紀凡有著悄悄找去，不願節外生枝之意。

「九宮山脈？」

花飛花雖不了解道玄宗遷徙到懸岩州的境況，卻想到了道玄九脈。

「九宮宗是懸岩州以東的大宗。」

紀凡沒有過多說起九宮宗和道玄宗的關係，卻讓花飛花感覺像是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