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沒拒絕

磅礴大山頂的凡羽殿，並不是一座大殿，而是一座此起彼伏的宮殿群。

正殿之中，紀凡坐在皇座之上，右手五指有節奏的在龍紋扶手波動著。

「主子，落羽宗給了這麼一座大山，可是比以前所買的宅邸好太多了！」花飛花站在大殿中，小聲對紀凡笑語道。

深邃的正殿，即便敞開八扇殿門，光線也進不來多少，殿中的長明燈架上，在白天一排排靈燭火光也是溫暖明亮，讓人頗為舒服。

「卻是有些出乎預料。」

紀凡難得爽朗一笑，同意了花飛花的說法。

「主子並沒有拒絕。」

花飛花淺笑的美態，像是在調侃紀凡的心意。

「哪經歷過這個，光是奴婢和奴才就上千人！」紀凡確實是有著享受之感。

花飛花俏臉含笑，不再多言了，明顯是有著分寸。

「修鍊到現在，這恐怕是我得到的最好禮遇了，不過這落羽宗，還真不像是個宗門。」紀凡靠在皇座上嘀咕出聲。

單單是落羽山脈所建的雄城，就比王朝的皇城都要大太多。

花飛花告退離開正殿，趴在龍案上的銀色蟾蜍，羞澀跳到了紀凡懷中。

「宮主。」

中年閹人帶了一名年輕的閹人進入大殿，給紀凡呈上了一盞蜜茶，放在了龍案上。

「以前這裡不叫凡羽宮吧？」

紀凡並沒有動蜜茶，而是面色平靜對中年閹人問道。

「凡羽宮是才改不久的，這落羽城的中宮，以前被稱為天水宮，上代的宮主，在半年前的懸岩州五方大比戰死了。」中年閹人躬著身子，不敢直視紀凡。

「這麼說除了這凡羽宮，還有另外四宮嘍？」紀凡臉上露出了好奇之色。

「東宮綻梅，宮主為梅華，西宮晨明，宮主為林明岳，南宮劍鴻，宮主宇文鴻，北宮雲崢，宮主是古雲風。」中年閹人朱潤泰是中宮的老管事，知道的不少。

之前看一眾奴婢和奴才，修為普遍不太高，能有個通玄期的修為，就已經可以管些事了，而此時紀凡眼前的中年閹人，也不過是金丹初期的修為，資質有限很難再有什麼進境。

紀凡短期龍案上的一盞蜜茶，淺嘗了一口：「這五宮同落羽宗又有什麼關係？」

「若是用宗門的說法，應該算是落羽宗的外門，掌管著落羽山脈的城區，山脈中部的千峰都歸中宮主理。」中年閹人說得還算明白。

對於中年閹人的說法，紀凡沒有絲毫的意外，落羽山脈的數千連綿山峰雄城，分為五個部分，而內宗的所在，卻算不上在落羽城中。

剛到落羽山脈的時候，紀凡就已經感覺到了，這落羽山脈是存在一些界源空間的，像以前蒼巒州北方厲影宗所在的千界山脈，但這裡的界源之力，似乎比千界山脈還要強。

如果紀凡猜得不錯，落羽宗內門的入口，就在落羽山脈上空的一處界源空間縫隙中，距離這中宮的凡羽山不太遠。

至於落羽宗的九門，並不在落羽山脈，乃至於懸岩州的中部，而是分佈於靈墟九州中，作為落羽宗的消息渠道，不過是否只是收集消息，恐怕就只有少數人清楚了。

紀凡揮手的幅度很小，示意中年閹人帶著年輕閹人小徒弟退下。

「難怪世人重視權力，讓人俯首，有人伺候的感覺，還是挺舒服的。」紀凡面目極為平靜，在正殿中言語道。

可一想到以前紀卓大帝沒坐多久，就被人趕了下來，紀凡卻忍不住想笑。

儘管落羽山脈的山峰數千座，還有著很多界源空間，可是和靈墟九州的大王朝疆土，還是沒法比的。

「其實能做個宮主，也就夠了，王朝再大，也只是象徵性的皇權，作為大帝，也不至於到處去跑，多數時間還是在大內禁宮，而落羽山脈一方宮主的俗世體會，應該不比王朝大帝差太多。」紀凡覺得這落羽宗挺有趣。

若不是怕以後會出事，在這落羽宗做一個宮主，對紀凡來說似乎還不錯。

紀凡之所以頗為享受，並非是全然因為凡羽山磅礴，建築群眾多，也不是奴婢和奴才數量不少，而是覺得能光明正大的在世間露頭，對他也算難能可貴了。

以前紀凡竟躲躲藏藏了，輕易不敢露面，到了城中買宅邸，也不會稱之為紀府。

就算這次，也不是紀凡想暴露，而是落羽宗主動找了上來。

既來之則安之，藏是不好藏了，索性他就承了落羽宗的安排，在凡羽峰住下來。

在馨月城休養了一年多的時間，飛星荒原和九宮山脈得到的東西，紀凡還沒有整理，不過來到落羽山脈之後，他倒是不太著急了。

坐在皇座上的紀凡，雙眼隱晦閃爍著思量之色。

花飛花重修的事情固然重要，但紀凡更看重的，是落羽宗的消息，他甚至期待著，能從落羽宗得到想要知曉的消息和答案。

直到這時，從蒼巒州來到懸岩州的紀凡，才有了些在這邊的存在感。

「再穩一穩，差不多就可以用積攢的仙石，沖刷凡古靈息了，到了羽化後期，或是在突破靈修羽化飛升的時候，若是能化為凡古仙息，成仙的最大障礙就將會破開。」紀凡依然在考慮著靈息質變。

至於能不能堅持到羽化成仙，紀凡卻沒什麼把握，對於他現如今的修鍊根基而言，最大的危險並不在修鍊上，而是在外部的事態。

「一定要先找到飛升通道，到時候就能有更多的轉圜餘地，走不走可以看情況而定，手上有把握和沒把握，很可能就是兩種結果。」紀凡從皇座上起身，出了大殿向半空中看去。

當初厲影宗所在的千界山脈，之所以不同尋常，就是因為存在異度空間，只不過厲影山脈的異度空間略顯雜亂，大大小小各有不同。

距離凡羽山不是太遠的東方上空，一道界源空間的裂痕，此時沒什麼人進出，可還是有著細微的變化。

「隨著靈墟界的空間介質愈發厚重，這異度空間的裂紋，應該是不能再撐下去了，一旦裂紋封閉，進出界源空間可能會有什麼說法。」紀凡覺得以後進出異度空間，對於一些修士會是很大的困難。

殿外打掃的奴婢和奴才，發現紀凡出來，都紛紛的彎身低頭，而中年閹人則是躬身上前。

「這凡羽山還會有什麼變化嗎？」

紀凡向著山峰東邊行去，對中年閹人問了一嘴。

「或許宗門會安排一些靈徒和護衛。」

中年閹人並不是很確定，但還是給出了回應。

從山路往凡羽山東邊下去，一座座殿宇就像是錯落建在山上各處，一些地方的崖台也是疊嶂有致。

「宮主，凡羽山東面，有著凝翠殿和旭生殿，現在有一處是空著的……」跟著紀凡的中年閹人，說到後來似乎不敢往下再言語。

「東邊的這些殿宇看似錯落，卻形成了三處體系，你說有一處空著，難道另外的主殿還有人住嗎？」紀凡瞥了中年閹人一眼笑語，讓他不由驟寒。

「是蕭妃，上代宮主白宏浩的側妃。」中年閹人心驚膽顫道。

「若是在五方大比上損落，說起來，這中峰的上代宮主也沒去多久，現在將我安排到此，還是我佔了他的，既然還沒倒出空，就讓人一直住著吧。」紀凡只是想了解情況，並非不能容人。

此番紀凡來到落羽山脈也算突然，他是不知道落羽宗主事人，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不過看下面人的反應，卻難免措手不及，能安排到這個份上，已經挺不錯了。

「東面除了兩處主殿之外，還有著藏經閣，以及百花園，峰南邊是飛虹殿、落霞殿、千羽瀑潭和碧竹林，寶庫、地火洞在北面。」中年閹人跟著紀凡行走，繼續對他道。

向著山下行走看去，磅礴大山東面的一處坡谷，百花爭艷開得精神，其中的亭閣也修建得甚為精美。

發現坡谷的百花園中有一名女子，紀凡也沒有再往下轉，而是轉身向山上返回。

「滋！」

東方的天空中，界源空間裂紋細微波動，白袍老者從中飛出，很快就向著凡羽山而來。

「紀凡道友，宗門的長老閣，已經同意參閱典籍，你是想要即刻進入內宗，還是安頓好了去？」白袍老者飛落凡羽山東面的山路上，算是給紀凡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能有一個地方就已經很好了，也沒什麼安頓的。」紀凡笑了笑，對白袍老者表示了感謝。

沒讓白袍老者久等，花飛花和小姑子妙玉得到紀凡的傳音，很快就趕到了大山東面。

見到飛身而起的執法堂長老沒提出異議，紀凡帶著兩女騰空，跟著向界源空間裂縫飛去。

「嗡！」

花飛花在前，雖白袍老者進入扭曲粘稠的空間，過了一會兒感知才出現變化。

「這是？」

從半空中一圓有著傳送陣紋理光華的空間出來，花飛花入眼所見，蒼茫的天地中一片荒涼，九座似峰似塔之物，佇立在天地之間，極為的粗壯巨大，上面還存在著不少的洞窟。

「連草木也沒有嗎？感覺比飛星荒原還貧瘠。」落羽宗的內門所在，同花飛花所想象的，簡直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