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不敢想
天色蒙蒙亮，曜桐台外十四座榮耀戰碑周圍聚集的修士，還在通過戰碑所顯現的景象，回味著昨日森羅道對戰青嵐宗。
「那個壓力球可真厲害，形成的過程中，就像是將一方天地的重力與氣力抽空了一樣，所引發的爆炸也非常恐怖。」懸岩州的榮耀戰碑前，一名老修士感嘆著言語道。
聽到老修士的說法，戴著紗巾的白雪岩，雙眸神色異樣，甚至有著急切的情緒。
只可惜白雪岩上不了曜桐台，難以見到紀凡和殷寶兒。
「一定是修鍊功法！」
白雪岩雖得到了蒼穹根基，但卻沒有蒼穹訣。
如果可以的話，白雪岩甚至想要大喊弄出動靜，求見曜桐台上的紀凡，可曜桐山脈巡視的拜古道和曜桐宗修士很多，尤其是曜桐台周圍，更不允許出現動亂。
「那頭巨熊也很厲害，如果能養上這麼一隻妖獸，也足以縱橫天下了。」一名女子修士，顯然是更加看重犼熊。
「悟到了多少？」
處在懸岩州榮耀戰碑近處，一名戴著頭冠的老者，聽到一些人的說法，目光中隱晦透露著不屑，對於身邊仔細觀察戰碑影像的少年問道。
「一成都不到，沒有詳盡的功法和技法，我也只能看意。」十來歲的少年，小心翼翼對頭冠老者回應道。
「能悟到一層的意，已經很不錯了，即便那紀凡的技法和功法你不能修鍊，卻對你日後的進境大有助益。」頭冠老者欣慰笑語道。
「孫兒還差得很遠。」
少年看到榮耀戰碑上，對於紀凡所施展寸陽步、落霞步，以及浮屠殺迷蹤一式和自在一式的註解，不免搖了搖頭。
「在這榮耀戰碑周圍的人，多是看個熱鬧，擬一個形似，這是沒用的，即便學得再像，終究不是，只有體會其意，才能有一些實質的收穫。」頭冠老者對少年傳音道。
「孫兒感覺紀凡前輩在這一場斗戰中，還很遊刃有餘。」少年有著向老者探詢之意。
「未必，戰力是分為自身與體外的，就自身戰力而言，他的一舉一動很可能已經發揮了六七成的實力，你所需要注意的是這部分，至於其它的助力，那都不是你的，也不能變成你的，不過都是些迷人眼的東西。」頭冠老者對少年提點道。
就在高冠老者與少年相互傳音之際，一名戴著斗笠雙手肌膚白皙的青年，則是也在懸岩州榮耀戰碑不遠處，死死盯著紀凡在戰碑上的身影。
這名青年正是之前在神斗谷戰敗，帶著浮神山逃走的張吉良。
儘管曜桐台上的百宗席位，都是各州各海的榜上前十宗門勢力，實力極為的強勁，可是在曜桐台之外，卻並非沒有強者。
浮神宗就是在懸岩州五方台大比上，一個含恨的宗門，論實力，浮神宗不可謂不強，可是卻碰到了東羋王朝五名難以面對的仙修。
「張師兄，霧神城還在，能不能找霧神城的人幫忙？」一名戴著圍巾看不清全貌的少女，對斗笠青年張吉良傳音道。
「只能等，這是拜古道的百宗大戰，我不相信那紀凡能一直風光下去。」張吉良輕微搖頭，否定了少女的提議。
拜古道百宗大戰，已經進行了兩個月，曜桐山脈所聚集的九州四海修士數量，是極為壯觀的，不只是整個山脈到處都是人，十四方榮耀戰碑周圍，修士即便多數坐著，也是人頭攢動，就如同螻蟻群。
曜桐台上的西面邊緣，森羅道所在的棲霞樹，夜裡盤坐睡著了的紀凡，緩緩睜開了雙眼，看了看清晨東方的天色。
在曜桐台上各方勢力的等待中，朝陽光華從東方地平線上明顯升起，焚天谷和寂神城所在的棲霞樹上，開始有人站了起來。
「紀凡。」
看到焚天谷所在一名身穿宮裝的雍容美婦起身，殷寶兒僅僅對紀凡傳音道。
「看來想觀察焚天谷真正的實力，不是那麼簡單呢。」紀凡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實則對於雍容美婦卻頗為在意。
眼見焚天谷參加斗戰的五人下場，陣容已經頗為確定，各方勢力修士彼此的眼神交流，也有著焚天谷有所保留之意。
「即便這樣，還是很強，那紀卓到了仙修的層次，可能已經是地仙，另外焚天谷主任素秋也是已經是真仙，黃嫣和石秀雖然是羽化後期修為，卻像是逆天靈修，那個老婦人似乎是焚天谷的長老，也是個地仙。」鍾晞燕對眾人傳音提醒道。
「你帶著黃嫣和石秀的時候，兩人還都是小丫頭吧？」藏土臉上露出陰邪之色，意思是紀凡養虎為患。
看到與紀卓在棲霞樹上平起平坐的青年，以及另外四個同穿著黑袍之人沒有起身，紀凡略微抹搭著眼皮，沒有對藏土回應。
早在大衍峰的時候，紀凡就同師娘寧安媛說過，若是黃嫣、石秀以後與他為敵，他會殺了兩女。
現如今，黃嫣與石秀早就不是以前的小女孩，紀凡對她們的念相，也已經有了變化。
沒有焚天谷的五名黑袍之人出來，紀凡其實不再想觀察下去了，不過他還是強自忍耐，穩穩盤坐在棲霞樹上。
「紀凡，對於紀卓你有了解嗎？」
殷寶兒覺得紀凡還能沉得住氣，這才介意詢問道。
「他是生焚靈根，木靈根是盜取我的先天長生靈根，火靈根應該是長生靈根的後天變化。」紀凡這還是頭一次，說起紀卓的事。
「木生火嗎？」
鍾晞燕驚訝的，不只是紀卓的靈根，而是他盜了紀凡的靈根。
「不止如此，紀卓是輪迴轉生之人，他前生很可能是一名仙修，至於到了什麼程度，就不得而知了，這些年我想來想去，猜測是仙帝的程度。」紀凡並沒有故意開口，在曜桐台散播這件事，而是對殷寶兒眾人傳音道。
「竟然有這樣的事！」
鍾晞燕直到這時，對於紀卓盜取紀凡的靈根，才解開了一些疑惑。
「既然原罪都知道，那兩人的雙親，很可能也知曉，即便這樣還是帶著紀卓，這同認賊作父有什麼區別。」藏土這話沒說出來，只是在心中暗暗想道。
「若是強大仙修輪迴轉生，靈魂必定非常強，而且技法也定會比靈修要厲害，紀卓這個人怕是比想象的還難以對付。」姚紫凝感嘆傳音，知道了紀凡一直在同什麼樣的人比肩。
「當斷則斷，既然這次在百宗大戰遭遇了，就不能讓紀卓再活著。」殷寶兒心中默默想著，要找機會幫紀凡除去紀卓，否則這個人以後恐怕會有讓人後悔的成長。
「寂神城的五名斗戰之人，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燈，等會兒不如趁著雙方拚鬥的關鍵時刻對這些人下手。」藏土觀察寂神城的葉氏一族五人，笑著傳音，流露出喪心病狂之意。
「這曜桐山脈可不比寂神城域，你最好別做不上道的事。」狄鎧的傳音，生怕被藏土連累。
「這一次的拜古道百宗大戰，確實不太尋常，拜古道派了很多使者，若是發現有人對曜桐山脈和百宗大戰造成影響，估計會當場進行格殺。」鍾晞燕想到了紀凡在寂神城域埋下引星陣盤，造成垂星墜落的情況。
「不會是因為原罪做的事吧？」
藏土扯到了紀凡身上，將自己的邪惡撇了個乾淨。
「這百宗大戰進行到最後，恐怕不是什麼機緣，反而會引禍上身。」紀凡對於百宗大戰的靈墟界傳承，非但不樂觀，反而覺得危機要遠遠超過懸岩州五方台的斗戰。
儘管紀凡之前對藏土和狄鎧鼓動，但打從一開始，他就不相信靈墟界的傳承，會落在百宗大戰登頂之人頭上。
紀凡參加百宗大戰，一則是要證明自己，完成當初許下的承諾解開心結，二則是要得到一些寶物和修鍊資源，為衝擊仙階打下堅實的基礎。
不要說在百宗大戰登頂，即便現在就對紀凡說，他可以接受靈墟界的傳承，他也是不敢去。
在紀凡看來，正道的傳承不好獲得，而魔道的傳承，更多是陷阱，十之九死，所謂的傳承，遠比與敵人戰鬥要危險的多，靈墟界的傳承，他想都不敢想。
努力成為仙修，積攢足夠的底蘊和修鍊資源，偷偷帶著家人離開靈墟界前往仙修位面，才是紀凡真正的目標。
在紀凡有所思量的時候，持著卷令的拜古道少女使者，已經喧聲道出了寂神城和焚天谷參加斗戰之人的名字。
「那個老嫗葉離，是葉氏一族的老祖宗，地仙之階，神之血脈毫無疑問是開啟了。」鍾晞燕對紀凡提醒道。
「之前在神斗谷主持斗戰的老者葉輝，是真仙之階強者，青年葉啟靈，婦人古碧琪，以及男子葉茂榮，也是真仙強者。」鍾晞燕繼續對紀凡道。
「之前寂神城的那個巨人，感覺可是要比伏魔金剛樹人強太多了。」藏土看了紀凡一眼道。
其實藏土所說，也正是紀凡所想，但他大致上明白怎麼回事。
拋去經歷歲月洪流，以及災劫造成的輕重打擊不提，據紀凡所知，要確切明白古靈的強弱，就得知道何為古。
「古是凌駕與仙的存在，它可能有著古老的意味，但更多是指的層次，由仙帝突破到了神人的階段，就可以稱之為古，但古也是有層次的，或許也同靈修的三境十二階和仙修七階一樣，古階的壁壘也非常分明。」紀凡雖知道一些情況，卻沒有深入探索的意思，因為古距離他還很遙遠，過於在意不利於他的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