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 正當時

上午的庹幽古宅西邊小院，姚紫凝一身長裙披著衣衫，坐在石桌前的鼓墩上看著書卷。

紀凡從石屋的洞口走出，寬大灰色道袍，看著並不是很合身。

「院子小了些。」

面對姚紫凝的目光，紀凡笑了笑，向著六座石屋的門洞看了看。

「估計也不會在這裡逗留多久。」

姚紫凝總感覺，紀凡穿著寬大道袍不修邊幅。

「重力已經相當強了，不知道距離大劫降下，還有多長時間。」紀凡坐到了圓桌前，有同姚紫凝交流之意。

「得一年半載。」

儘管被重力影響，但姚紫凝猜測真正厲害的還沒來。

「對於九天和九幽的事，你知道嗎？」紀凡問出了心中的好奇。

「若是現在的九天九幽，同為仙修位面。」姚紫凝對紀凡投去了探詢的目光，似乎在確認他了解多少。

「我也只是知道這麼多，但總感覺九天和九幽有著古老的秘辛。」紀凡點了點頭道。

「有人說靈墟界曾經是地靈位面，也有人說是古道位面，可不管如何，都脫不開陰陽之分，九天和九幽應該是位於靈墟界之上，如果九天是陽世，那麼九幽就是陰間，真要往前追溯九天九幽之秘，恐怕要了解上古大戰才行，之所以九天九幽有了現如今的變化，很可能同上古大戰的淪陷有關。」姚紫凝說得不是很確定。

「若是按照你的說法，那麼鬼界就是靈墟界的陰間了？」紀凡認為現在了解這些事正當時，畢竟打算進入鬼界之中。

「鬼界與靈墟界的通道，也是仙魔劫之後，才逐漸打開的，在以前也必定經歷過動亂，否則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就不會有陰魂無處可去之說了，以前在靈墟界中存在著元嬰所修的散仙，但修陰魂卻頗為少見。」姚紫凝說話的聲音雖不大，卻並沒有遮掩著傳音。

一想到昨日在宅子的門院中，看到的陰魂唱戲，紀凡臉上笑了笑。

或許對於一些人來說，見到陰魂小鬼唱戲不免陰寒，不過紀凡卻覺得挺有趣，那幾個陰魂小鬼，對於他而言太弱了，隨手就能捏死。

紀凡之前也有一個外號，被人稱作鬼不留，但凡是死在他手中的人，多是魂滅魄散。

「以前靈墟界的陰魂，多是要依附強大的修士，即便是現在，這個情況也沒有什麼改變，畢竟鬼界與靈墟界的通道，不是哪裡都有的，靈墟界九州四海太大了，如果陰靈不能直接歸於陰間鬼界，是很難自己來到懸岩州屍鬼之域的。」姚紫凝對於紀凡露笑，能看出來他的少許心思。

以目前紀凡的認知，陰魂是比不上陽修的，少了肉身的支撐，戰力上要差很多，但是陰魂的壽元，以及日後修鍊的道途，就說不太好了，畢竟他沒有見到過於強大的陰魂。

尋常的陰魂，若是沒有陰境的滋養，是存在不了太長時間的，這也是為什麼靈墟界的一些古魂，歲月一長也難以為繼的原因之一，如此才有了人鬼殊途的說法。

「你看什麼呢？」

坐了一會兒，對於紀凡的打量，姚紫凝不自然問道。

「我在想，還是穿布衣比較好，你這樣換來換去的有些麻煩。」紀凡這已經說得比較委婉，卻還是遭到了姚紫凝的白眼。

在闕宮宗初識姚紫凝的時候，紀凡就認為她不好好穿衣服，總是披著衣衫有些惹眼。

「小院確實不大，接下來你應該不會保持沉默吧？」腹誹過紀凡，姚紫凝才對他問道。

眼下紀凡拖家帶口的，雖說人數還比不上小門小戶的修鍊世家，但負擔卻是不小，包括最底下的兩個奴婢妙玉和秋半婉，都已經是羽化期修士，眾人都是需要修鍊資源的。

「好在百宗大戰的時候，你們沒完全暴露修鍊根基底蘊。」紀凡難得提起了百宗大戰之事。

儘管紀凡不暴露在人前，百宗大戰之後藏在了萬仙海中，但姚紫凝幾女都有種感覺，動亂很可能就要來了。

「暫時先在地魂城逗留一段時日，在百宗大戰的時候，得到了幾具身軀，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在這裡找到適合的陰魂。」紀凡固然有事情一件一件做的想法，但卻也不無安慰姚紫凝幾女之意。

「你覺得這庹幽古宅的主人，是何修為？」姚紫凝可不認為事情會這麼簡單，若不是紀凡懂得分寸，只怕早就出事了。

「逆天靈修。」

紀凡有著那老太，同眾人差不多的意思。

「百宗大戰最後如何？」

姚紫凝也問出了心中好奇的事，似乎篤定紀凡知道一些情況。

「最終瀚池州的歲鴻宗登頂了，亡古海的太初宗也不容小覷，拜古道帶走了一些人，其中包括了受到重創的紀卓，紀明也跟了去。」紀凡簡單回應道。

「若是與焚天谷一戰之後，咱們不退出拜古道的大比，豈不是第五輪就要同歲鴻宗交手？」姚紫凝多少有些感慨。

其實通過紀凡的窺伺，他發現，拜古道的百宗大戰到後來，九州四海的天字牌宗門勢力多是極強，而且一些宗門勢力也是有所保留，並沒有在百宗大戰上死斗到底。

相反的，少數不是絕強的宗門勢力，倒是有遭到不明身份之人追殺的情況，一夥兒逆天強者正是之前追殺暗神城封氏一族的人。

至少從拜古道百宗大戰來看，靈墟界的環境與情況變化，依舊不能動搖一些頂層宗門勢力的地位。

紀凡沒太注意的是，因為百宗大戰的關係，紀家也在靈墟界獲得了一定的地位。

有人說紀家一門逆天修士，也有人稱紀凡為老魔，關於紀家的一些傳說，已經在修鍊界流傳開來。

「妙玉，收拾收拾，去城中打聽情況，你們若是願意出去走走也好，別惹事生非，凡事要學會忍耐，吃虧就是佔便宜。」紀凡對女姑子安排之後，也有向姚紫凝幾女的提醒之意。

聽到紀凡的說法，姚紫凝忍不住掩嘴。

女姑子妙玉從一座石屋出來，一身寬大的袍子戴著斗笠，獨自離開了小院。

「你是想問秋燕珊的事？」

看到秋半婉也跟著出來，有什麼想說的樣子，紀凡略微思量道。

「自從在天嵐城的時候，就沒看到她了，奴婢有些擔心。」秋燕珊自稱奴婢，改了以前的毛病，是不想惹得紀凡不快。

在逝葬虛空中，秋半婉得到了紀凡的屬意，她就明白了一些事。

猶如花飛花雖然也是奴婢，但紀凡對她卻極好，秋半婉也因此心思著，身份的事情急不來，否則只能適得其反。

「我給了秋燕珊一具身體，暫時看算是挨了過來，不過靈魂可能需要相當長的時間與身體融合。」紀凡平靜對秋半婉告知道。

坐在石桌前的紀凡，喝了杯茶，沒等起身，神色就略微有了變化。

「是不是有什麼事？」

姚紫凝猜測紀凡察覺到了什麼，而且未必是好事。

「嗡！」

紀凡左眼中星界盤略微調整，噠噠輕響過後，散發出了一圓星界盤光幕。

殷寶兒幾女也從石屋中出來，發現了星界盤光幕中的情景。

「翠神城域嗎？」

對於星界盤光幕中的景象，就連殷寶兒也不陌生，她還看到了封曉嫣的身影。

「距離翠神谷已經很近了。」

姚紫凝略顯訝異，封曉嫣並非在之前眾人位於翠神谷北面存身的山峰。

「你在幹什麼呢？還不快過來。」

紀凡言語有著不滿之意，通過佛面冥冥中對封曉嫣道。

發現了星界盤光幕在近處張開，封曉嫣神情卻是一喜，連忙進入了星界盤光幕中。

「呼！」

在紀凡和殷寶兒幾女的注視中，封曉嫣沒過多長時間，就已經從小院的星界盤光幕擠了出來。

「你應該知道，那翠神谷是不好相與之地。」收了星界盤光幕，紀凡拉拉著臉對封曉嫣道。

「我想探查一下，翠神城域的四大家族，同拜古道是什麼關係，不過之前你說會接我回來，為什麼百宗大戰都結束了一年的時間，你還沒動靜？」一身黑色勁裝的封曉嫣，讓人不確定是埋怨紀凡，還是有逼迫之意。

「就算讓你查到了翠神谷與拜古道的關係，又能怎麼樣呢，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深究的，最好是想都別想。」紀凡深吸一口氣道。

「你很清楚，追殺我封氏一族的人，同拜古道有關係是不是？」封曉嫣明顯是有著猜測，對紀凡質問道。

「或許吧，其實我不是很確定。」

紀凡搖了搖頭，他說這番話並非是敷衍。

對於拜古道的傳承，紀凡想都不敢想，他甚至也得提防著拜古道的追尋。

這一年來，封曉嫣多次通過召喚術，引起紀凡的注意。

不管這次想要探翠神谷，封曉嫣是有心還是無意，紀凡無奈將她接回來了。

翠神谷和翠神城域的琅、楨兩族，紀凡頗為的重視，他不想封曉嫣出事，更不想因為她使得翠神谷的情況，出現預料之外的變故。

「我不是阻止你報仇，只是大家也很難，看似過得去罷了，悲痛人人都有，不同的是，有些人會將悲痛藏在心裡，成為前行的給養。」紀凡說到後來，雙眼神色略顯迷茫。

這些年紀凡種下的殺孽不少，一樣有人想要將他殺之後快，而且他自小就對仇恨，沒有太過強烈的認知。

當初紀凡殺了陳耕年是為了求存，卻放過了二伯母，一直到在百宗大戰將青嵐宗和焚天谷擊潰，他也並未覺得同想象的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