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四章 入山
「隆！」
尊山踏仙路的古殿動蕩，再加上頂仙台周圍所顯露的異象，讓各方勢力修士都不免驚詫。
一時之間，很多修士第一個念頭，是想要接近尊山一探究竟。
前來參加或觀看踏仙道大比的修士，恐怕是沒料到，在踏仙道大比之前竟有這樣的變故。
儘管在踏仙道上的古殿拿到踏仙牌，是對實力和姿質的認可，但這些天中，尊山中卻沒有如此強烈的衝突和動蕩。
「快走兩步。」
靠近尊山東方山腳的所在，紀凡對汪俊南幾人催促，直到這時才顯露出了邪惡的嘴臉。
「實在是不敢走了。」
汪俊南幾人已經跟著離開了樹台之地，可是接近尊山感受到其中爆發的威壓，腿肚子直轉筋，哆嗦得不行。
「你們不跟著的話，會讓我們引人注意的。」紀凡直言了當說出了對汪俊南幾人的利用。
持著一雙匕首的崔執秀，索性癱倒在地，因為緊張與恐懼的關係，確實是一步也走不動了。
「真是沒用，這麼點兒動蕩，就讓你們連腳邁不動了。」紀凡感受到汪俊南幾人已然不行，不由失望嘆了口氣。
此時身上掛著獸袋的老者周景休，驚恐之餘在想紀凡一行是什麼人。
「幫不上忙還拖後腿，只能拋棄你們了。」一身寬大灰色道袍的紀凡，袖口微微一抖向著尊山腳行去。
「除了紀卓之外，還有十多個強者在向古殿進攻。」殷寶兒稍稍閉上雙眸，跟著紀凡小聲道。
「十多個人就能將尊山推倒？」
沒有了寧神木面具，紀凡臉上露出了不相信的神情。
即便悠悠很堅決，可眼下也是沉默了下來，她對紀卓很有看法。
「若是有葬古災劫就好了，這次咱們上尊山別勉強，紀卓那些人信不過，仙皇殿的那些仙界位面強者，明顯也是沒安好心思。」紀凡對悠悠幾女叮囑道。
其實不只是紀凡，悠悠幾女也看得出來，頂仙台周圍空間所顯現的景象並不高明，可偏偏是這樣，卻讓人不得不上。
進入動蕩的尊山，紀凡右眼瞳力光華微微流動，右手深入扭曲空間，就將一根巴掌長的小棒抓了出來。
「破道棒！」
這是紀凡所剩下的幾件重寶之一，只可惜這件重寶沒有器靈。
紀凡的袖袍頗為寬大，抓著縮小的破道棒，甚至讓人看不到什麼。
眾女之中，也只有悠悠放的寶物有四件，一件是三十七個鍾寶的步搖，插在了挽起的一頭灰發上，一件是奪魂鈴手鏈，以及一雙黑童鞋。
悠悠左手腕上，有著三十七顆珠子所穿成的手串，也就紀凡才知道其不凡，這個手串不像另外三件有著器靈，所蘊含的威能卻很奇異。
悠悠手上所戴著的珠串，是紀凡曾經在蒼巒州以西的五毒之地，從轉世毒龍所化漢子手中得到的。
當初紀凡也不知道，每顆珠子形態不太規則的手串是怎麼回事，隨手就給了悠悠，後來還是她道出了珠串的奇異，這手串能聚集極為浩瀚的異種力量，吸收器主所承受的傷害，有著替死的玄妙。
手串的每一顆珠子，相當於器主的一條命，這件事也只有悠悠和紀凡有所了解，至於以後還會不會被人發現，兩人倒是沒多想。
幾女之中，只有殷寶兒右臂上所纏繞的鏈鏢，讓紀凡頗為注意。
鏈鏢是有著器靈的，而且在眾女閉關的期間，同樣經歷了一定程度的蛻源，可是這麼一件同鏈錘很相似的器物，就像是與鏈錘老死不相往來一樣。
明明是同源，器體形態也很相似，鏈錘與鏈鏢卻沒有實質交集，當初虧得紀凡還想著，利用鏈鏢的器靈將鏈錘器靈喚醒。
眾女此時還留存的寶物，也只有寧楨的紫青大劍和長生壺沒有蛻源，在截仙宗這些年中，她從沒有將這三件寶物，連帶著長生古戒在明面顯露出來。
青色大劍自然是長生古劍，而紫色大劍，則是棺山中與紫銅首烏有著關係的古劍。
說起來，寧楨的長生三寶，還是紀凡以前趁著拜古道的百宗大戰偷了紀卓的。
「寧楨。」
失去了金屬佛面的紀凡，在踏仙路的山道上，看向了從尊山中破出的一道巨木示意。
「同樹台之地一樣，這些巨木我駕馭不了。」寧楨略微搖頭，傳音悠悠幾女也能聽到。
「能順著巨木，感受到尊山內部的情況嗎？」紀凡並沒有期待寧楨掌控破出尊山的道道巨木，更多是讓悠悠幾女小心，要見機行事。
「難以附著感知。」
寧楨利用仙識順著巨木感知，只覺得仙識要被吸入其中。
雖然尊山震動，而且在踏仙道第一座古殿的所在，泛起了很強的威壓和衝擊力，可是膽大的不只是紀凡一家子，一些仗著自身實力強勁的修士，也已經開始沿著山道向下峰的第一座古殿探索。
「隆！」
劇烈的震響，攜著裂紋般的力量交織光華，在第一座古殿擴散而出，一時間將一方尊山映襯的猶如大日。
風捲殘雲，滾滾力量波動如同洪流奔涌，旋即又開始劇烈收縮。
「紀卓不在第一座古殿了，他像是在沿著踏仙路向著第二座古殿去。」悠悠小聲提醒道。
「就憑這麼些人，紀卓是認真的嗎？」紀凡沒什麼幫忙之意。
修鍊了五百多載，紀凡同紀卓、紀明，只是並肩戰鬥過一次，而且那兩人還各藏心思。
到了現在，紀凡是不再恨紀卓了，但也絕不會認可他。
從紀凡的話語，悠悠幾女就能感受到他對紀卓的猜疑。
「仙帝。」
殷寶兒能清楚發現，第一座古殿所在，有著一股極強的仙元力還在拔升，而另外兩股則是像古力血脈覺醒一樣，古威在同仙威對抗。
紀凡向著封曉嫣瞟了一眼，算起來封氏一族也是神裔之域的大族，有著神之血脈。
「靠著血脈覺醒，以古力為強，很難看得到出路，不經歷仙階，靈修鍊古再怎麼強，也無法直接衝擊神階。」封曉嫣給出了說法。
對於封曉嫣的回應，紀凡不由想到了之前自己陷入困境，若是不經歷這一次的閉關，只怕地仙之階都難以進入。
在踏仙路上晃晃悠悠的紀凡，沒走太長的時間，終於帶著幾女接近了第一座古殿。
「說起來，這些年靈墟界的空間介質越來越厚重了，這麼大震動的戰鬥，竟然連空間也沒撕裂。」紀凡已經看到了，一名雙眼蒙著絲巾的少女和一名梳著辮子的老者，正在同中年男子交鋒。
少女所持的刀器不寬，明明遮著雙眼，出刀卻如同激流，斬擊異常犀利，相比少女，梳著辮子的老者，刀器有掌寬，道道地裂斬殺與百流刀光相配合。
「這個少女我以前見過。」
紀凡記得，在他帶走了霞墟雀和金屬塔的天啟城殘址之外，他感受到過這個少女的存在，而且百宗大戰上，這個少女也出現過。
見到了這蒙眼少女，紀凡想到的更多是當年帶走了霞墟雀，可最終霞墟雀還是離他而去。
相比少女和老者，長袍中年仙帝一手持著仙劍，似乎是頗為遊刃有餘。
「殿里還有人，而且實力似乎比他強。」悠悠對幾人傳音道。
「這個人是仙帝後期，已經夠強的了。」紀凡咧了咧嘴笑語，他能隱隱感受到，同少女和老者周旋的中年男子，一隻腳差不多踏入了神階。
比中年仙帝還強的人，紀凡有些難以想象，在他看來，中年仙帝就是半神的存在，而且這還是踏仙路上的第一座古殿。
紀凡嘴上示弱，可面對中年仙帝，沒有絲毫驚訝的神情，其實在他不太確切的估量中，在踏仙道的古殿，能遇到仙帝後期的強者，完全是預料之中的事。
九天九幽十八界，哪一界中都會有一些踏足絕頂的人物，而眼前這踏仙路上的古殿三十七座，只是十八界的一倍多一點兒。
「這得什麼時候才能將他砍死？」
紀凡走到殿前廣場周圍的一座雲身石像前一靠，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太囂張了，這就是紀凡帶給人的感覺，與他以往的行事做派完全不同。
出於對紀凡的了解，悠悠幾女從他表面上的不正經之態，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殺意。
「紀凡，還不快幫忙。」
雙眼遮著絲巾的少女，顯然是發現了紀凡，更是叫破了他的身份。
「為什麼幫忙，我同你似乎這是第一次說話，並不是很熟，而且你似乎也沒拼盡全力，只要你再加把勁兒，應該可以的。」紀凡靠著雲身石像說風涼話，似乎沒發現廣場外圍的一尊尊石像在逐漸蘇醒了。
紀凡倒也沒說錯，少女雙眼遮著絲巾，一雙陰陽道眼的威能還沒發動，而且在他看來，此時少女和老者二對一與中年仙帝交鋒，就像是演武，甚至稱不上是廝殺。
「鬧出的動靜不小，這有一會兒了，連廣場周圍這些石像也沒破去！」破道棒從紀凡右臂衣袖中透出放大，很快就到了一人高嚇人的程度。
「鐺！」
紀凡將破道棒往肩上一抗，在砸到自己肩膀的同時，棒體與身後石像頭部接觸發出轟然暴響，竟把雲身石像的頭部擊碎了。
除了破道棒之外，紀凡左手臂上纏繞的鏈錘，以及身後所背的大劍，卻沒有任何的氣息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