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水蠍子
這個問題的答案,王庸灝沒有告訴葉一諾。
他只是匆匆解釋了一句:壁畫很邪,很古怪。
具體邪在哪裡,葉一諾想象不出來。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很快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
臨摹完了牆壁上的畫之後,王庸灝就讓勾宏毅繼續帶頭走下去,但麻煩的是,原本進來的通道還能用來落腳,走到盡頭,就只剩下一個蜿蜒向下的半坡道了,想繼續通下去的話,只能像幼兒園坐滑梯那樣用手撐著一點一點往下滑落。
這種場面對於年紀稍微大的人來說是很丟人的,但勾宏毅沒有選擇,他只能調整自己的身軀,半蜷縮著身軀一點一點在這狹窄的空間里往下落。王庸灝等四人也學著他的樣子往下落。好在這條道不算長,大概在山體中只有二十來米左右,一路蜿蜒滑到底部后,五個人就摔在了一個地上滿是淤泥的岩洞里。從形狀上來看,除了頭頂有著拱頂一樣的形狀外,這個地方就像剛被水淹過一樣,淤泥幾乎讓人寸步難行。
一般來說,自然形成的岩洞大多都不會出現類似於眼前這種明顯經過人工打造后的規則體,王庸灝雖然只是個考古學家,但多少對於古代建築這方面有所涉獵,他停下來觀察了幾分鐘后,對身後的兩個考古隊隊員道:「老李,老劉,你們看這裡,像不像被人為修建過?」
「人為修建過?」
老李和老劉顯然有些迷糊。
「淤泥的沉澱多半是因為活動的地下水帶來的。」王庸灝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地方原來是實體的,被人為鑿出了這麼一個空間出來,又在頭頂修建了拱頂。」
「但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老劉小心翼翼問,「老王,這地方總讓我覺得瘮得慌,越是密封的空間,麻煩就越大。」
話音剛落——
勾宏毅就發出了一聲鬼叫,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
王庸灝臉色直接就陰沉了下來,一把扯住了勾宏毅的衣領。
「有……有人在抓我的腳——」勾宏毅滿頭冷汗,不停抽動著身子,但雙腳根本移動不了,而且還在慢慢往下陷。
「什麼玩意?」王庸灝剛想把他強行扯出來,突然就感覺到自己的腳踝上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了,冰冷又刺骨,而且有一種被指甲掐進肉里的鋒利感。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猛地用力抬腳試圖抽出來,卻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氣把他往半個小腿高的淤泥裡面拉拽。
這下可就不得了了,除了這兩人之外,其他人也不約而同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向下拉扯力。
岑川是第一個做出反應的人,他所站立的位置恰好是淤泥最淺的地方,沒有絲毫猶豫,刷地一聲從包里掏出了一把瑞士軍刀,就往腳掌旁邊猛地一刺,再一提——
刀刃上沾滿了血跡!
岑川眼神冰冷,原本剛把右腳抽出來,但還沒來得及動作,就感覺自己的腳踝上又爬上了什麼東西,他這才朝著王庸灝等人道:「淤泥里有古怪!快動!」
王庸灝連忙掏出手電筒打開,就發現這層厚厚的淤泥下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移動一樣,乍一看長了五根奇長的指甲,就這麼勾住大家的腳踝,成了無法移動的根源。
所有人都拼了命的開始在淤泥里移動了起來,岑川是在場中力氣最大的人,他用軍刀連續在淤泥中抽-插了十幾下后,那些隱藏在淤泥裡面的東西才消停了會兒,他便趁著這個空隙去把距離自己最近的王庸灝和勾宏毅兩人從淤泥裡帶著動了起來。
但這麼下去仍然不是辦法,首先這裡是個密封的空間,周圍都是岩壁,連頭頂的拱頂都無法觸摸到,而腳下的淤泥裡面又滿是那種古怪的東西在不停地抓著眾人的腳踝,其次淤泥的深度已經沒入了大家的膝蓋,顯然下面還有更深的空間,倘若不想辦法從這裡抽身而出的話,恐怕用不了多久力氣就會被耗光,到時候被困死就是唯一的下場。
王庸灝的眼神很冷靜,他先讓岑川帶著自己移動到了牆壁的邊緣,用一隻手作為依託暫時穩住身體,然後讓他去把其他人也這麼帶過來,靠著牆壁是最穩妥的一種方法。
從這裡大概就可以看得出來,王庸灝能成為這支考古隊的主心骨,無外乎他能在種種危急時刻保持冷靜,這也是遇到危險后自救的關鍵要素。
「這周圍肯定有出口——」他不停在牆壁上環繞著目光,眉頭緊皺,「會在哪裡?」
腳踝上的刺痛感越來越濃烈了,儘管岑川通過自身力氣將餘下的三人都帶到了王庸灝身邊的牆壁邊,但淤泥中的那些怪東西仍然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就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一樣,將那五根又長又尖銳的指甲刺入血肉中,如果不是周圍的淤泥讓這種痛苦稍微減輕了幾分,恐怕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的勾宏毅早就已經疼暈過去了。
越是狹隘的空間,帶來的心理壓力就越大。
眼看著眾人的臉色開始發白,王庸灝心中愈發擔憂了起來,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目光突然放在了身後靠著的岩壁上。
大多數人都會在某個時刻產生這種錯覺:你看著一個或者一件很有規則的物體或者無數張相同的圖片,會莫名其妙產生一種「不夠協調」亦或者「有差別」的想法。
這個想法,給王庸灝帶來了很大的幫助。
他連忙提起手電筒,眼尖發現岩壁上有著肉眼很難看見的幾條直線,這些直線剛好構建了一個長方形的拱門形狀,雖然由於岩壁的不規則和凹凸不平造成了很大的視覺障礙,但直覺還是讓他果斷的做出了判斷。
「川子,過來搭把手——」王庸灝直接用嘴巴咬著手電筒,從自己背包里拿出了軍刀,抵住了岩壁的表面。
岑川也跟著湊了上來,兩人一左一右用軍刀抵著岩壁,然後按照王庸灝指出來的位置開始緩慢地滑動。
來回這麼試探了幾次后,岩壁的牆面竟然傳出了一些奇怪的聲音,軍刀沿著直線的表面沒入了些許。
「這是道石門——」
王庸灝眉梢露喜,趕忙將軍刀收起,並對眾人說道,「來,都過來,咱們一起朝著右邊推,試試看能不能推開。」
眾人艱難的在淤泥中走動,靠到了王庸灝身邊,一同發力推動著這道被軍刀划動了的石門,可甩了將近兩分鐘的力氣后,岩壁仍然紋絲不動,甚至連一點響聲動靜都沒有。
「再來。」王庸灝推動著眾人互換位置,說道,「往左推,這玩意兒多半是個機關。」
勾宏毅暗暗在心中叫苦不迭,但也不敢抱怨什麼,因為在場的人裡面除了他之外都對王庸灝的話言聽計從,他只想活命,不想去觸霉頭。
又推了將近一分鐘左右,這道石門終於發出了咯吱的摩擦聲,眾人頓時面露大喜,原本快要消耗殆盡的力氣也不由自主大了幾分。
直到石門被推開了一條縫,整個岩壁都開始晃動了起來,腳下死死抓著每個人腳踝的東西像是知道獵物要逃走了一樣,紛紛鑽出了淤泥,往他們身上爬了上去,直衝腦門。
眾人清晰的看見,那是一種跟水蠍子沒什麼兩樣的古怪生物,渾身上下都被淤泥包裹著,五根長了指甲的爪子就是它們身上的鉗子,看起來滲人的很,此時更是發了瘋似的往身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