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石門
這些懼怕火光的小人臉密密麻麻匯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張人臉。
這張人臉,跟王庸灝的一模一樣。
就這麼懸浮在頭頂,獃滯地看著下面的每個人。
「見鬼了。」
王庸灝當時就爆出了一聲粗口,和岑川一起,掏出刀子就往「自己」那張臉劃了下去。
「嘶嘶嘶——」
刀子像是碰到了某種軟體動物一樣,整個岩洞的通道里都發出了令人心寒的怪叫聲。
「蛇?」岑川冷笑了一聲,空著的右手直接就抓了上去,胡亂中扯下了一條約莫半米長的軟體生物。
而那張匯聚在頭頂的人臉也隨之分開,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一般,紛紛朝著牆上的縫隙里鑽了進去。
岑川抬起就是一刀,將手中的軟體生物砍成了兩截,那玩意兒掉在地上跟泥鰍似的動了幾下后,就失去了動靜,流出了一些鮮紅的血液。
「啥他媽玩意?」
王庸灝蹲在地上,用手電筒打著光觀察了幾秒,就發現這玩意兒的蛇頭跟尋常的蛇不太一樣,除了有條蛇信子之外,整個腦袋都長的是個畸形怪狀的小人臉,眼睛鼻子嘴巴樣樣俱全。
「估摸著有百來條。」岑川踮腳伸手摸了摸頭頂的岩壁,上面有著粘@稠的液體,他喃喃道,「組合起來,就是一張臉了。」
「我怎麼感覺跟這個壁畫……」王庸灝站起身子,提著這條死蛇的腦袋走到這道拱門前,對比了一下上面的壁畫,說道,「難不成……蛇身人臉?」
「這地方太邪乎了,老王。」老李和老劉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怯意,著實是剛才那副場景把他們給嚇到了。
「走,先把這拱門打開,都到這裡了,想回去也沒那麼簡單,不如走下去。」
王庸灝用半邊身子抵住門沿,叫上眾人一起幫忙。
然而,這次就更怪了。
這道石門不管左右還是上下,都推不動一絲一毫,就像跟這座山體連成了一體般,眾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都毫無反響。
「這……咋辦?」
老劉一邊喘氣,一邊問道。
王庸灝也有些無可奈何,他翻出背包裡面的兩根雷管,看著上面的引線,又看了一眼手裡頭拿著的打火機,臉色陰沉的權衡了起來。
「不行。」岑川按住了他的手,對他搖了搖頭,說道,「炸穿了,咱們都得死在這裡。」
「沒法子了。」王庸灝沉著臉說道,「要麼出去找別的路,要麼把這門弄開,下面我一定要去,你想辦法。」
岑川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頭,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個紙筒一樣的東西,將其貼在拱門的牆面上,又將耳朵對準了紙筒的口,兩隻手開始在拱門的兩側有規律的敲擊。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沒有人知道岑川在做什麼,也沒有人去打擾他。
等到岑川停下了敲擊后,他將紙筒收了起來,轉頭對王庸灝說道:「我知道怎麼打開了。」
王庸灝眉頭一挑,就伸手叫他打開。
岑川閉著眼睛,回想著剛才敲擊時聽到的聲音,十根手指分別放在了拱門上的幾個位置,並且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用力推了進去。
咔咔咔——
拱門竟然動了起來。
岑川手指頭按著的幾個地方,呈方塊狀被推了進去,像是觸發了某種機關一樣。
奇怪的是,這道拱門並不是朝左邊或者右邊打開一邊,而是緩慢的往最裡面滑,以此來讓出空間。
「快幫忙!」
岑川低吼了一聲。
王庸灝、老劉、老李三人連忙沖了上來,幫他將這扇石門往裡頭一點一點推動了下去。
石板在牆壁上摩擦的聲音尤為尖銳和刺耳,就像有人專門拿個小黑板用指甲在你耳邊划動一樣。
等到石門推到最深處,大概十米左右後,就再也無法向前了。
四人試著再往裡推動了幾下,但石門已經紋絲不動,依稀能感覺到像是懟在了牆壁上一樣,再難寸進一分。
就這樣,四人站在一條類似走廊的地方,除了後方的來路,前面和左右都是厚實的岩壁,沒有其他前進的路了。
王庸灝仰著腦袋到處看了看,發現左右兩面的牆壁上,依稀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畫,便連忙舉起手電筒照了上去,說道:「你們看——」
其餘三人將目光放了上來。
牆壁上面的畫經過歲月的摩擦已經掉了不少的「色」,並不算完整,但依舊能夠看出點什麼。
王庸灝再次掏出了紙筆,將這些殘缺的畫臨摹了下來,並且適當的添油加醋了一些細節。
「這……」
當王庸灝等人看完筆記本上的畫后,不由面面相覷。
畫是延續拱門上那副蛇妖渡海圖所繪,大概的意思就是這群所謂的「仙人」來到了科傑叢山的外面后,發現這座山根本就不適合用來修行和居住,便合力祭出了一把刻著蛇身的斧頭,將這座山劈成了兩半,卻發現山體內部有著一條吞天巨蟒,已經生出了人性,有著跟「仙人」們一樣的仙力,便將巨蟒收服,作為靈獸相伴左右,再施法將被劈開的科傑叢山恢復成了原樣。
奇怪的是,山體恢復的過程專門用了一幅畫來強調,就是分為兩半后的科傑叢山在「仙人」們的咒語下逐漸合二為一。而那些「仙人」和巨蟒就在合二為一的那一瞬間,進入了山體內部。
作為一個出色的考古學家,王庸灝一下就看出來這幅畫與整個壁畫的內容有一些搭不著邊,甚至描繪的手法就像是後人添加上去一樣,某些細節處都是有顯著差別的。
那麼,這一段壁畫的用意是什麼?
王庸灝想了幾分鐘,沒想出來個所以然,現在遇到的麻煩只有一個——怎麼才能找到繼續走下去的路。
他讓岑川把嚇暈過去的勾宏毅給叫了起來,這傢伙的膽子實在是太小,估摸著這趟過後的心理承受壓力也能抬高一些了。
醒過來后勾宏毅就四處張望,迷迷糊糊的叫喊著「鬼臉……鬼臉在哪裡……」之類的話,岑川卻直接給了他一巴掌,他才清醒了過來,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現在沒路走了,你再聽聽,看看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王庸灝對岑川道,「這趟麻煩你的事情太多了,回頭我給你加點錢,你想要的東西,我也會託人給你找到。」
「嗯。」岑川輕輕點頭,但是並沒有和剛才一樣拿出紙筒什麼的東西貼在牆面上用耳朵聽,而是指著自己的頭頂,說道,「下面的路,在上面。」
「在上面?」王庸灝幾人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一片,就像一個倒過來的深井一樣,什麼也看不到。
「倒過來看就行了。」岑川指著剛才推進來的那扇拱門,說道,「咱們現在站著的地方,其實是出口,頭頂才是通道,這個石門之所以是往裡推,而不是往外拉或者單邊開門,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可能岑川的語言描述能力有一些差,但在場的三個考古學家將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於腦海中翻轉了一下,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咱們一點一點往上爬,正好這兩面牆可以用腿蹬上去。」王庸灝做出了安排,這回沒有讓勾宏毅在最前面帶路,因為這傢伙顯然已經嚇破了膽,臉色蒼白的可怕,看誰都有些眼神怯懦,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講,這是很明顯的過激反應。
於是岑川提出了一個主意,就是自己帶著繩子先爬上去,看看是否能夠找到其他的路,如果找到了的話,就把繩子丟下來,綁著每個人一點一點往上爬,這樣雖然有些費時費力,但勝在安全,畢竟三個王庸灝的身子骨不像年輕人那麼好,總歸要考慮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