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你把她弄哪兒去了?」緲音見狀慢慢走近淮歌,倒是對淮歌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害怕。
「我也不知。你不會怪我吧?」
「怎會,她是該吃點苦頭了,總是如此咄咄逼人,哪怕曾經做了二十年姐妹,我也不喜她。」
「對了,前廳來了一個舊識,同去看看吧。」
說罷二人也不再管白芊芊就向前廳走去,剛到前廳看到來人,緲音面色古怪的看向淮歌:「這人你還真認識?」
只見來人看到二人後,連忙放下茶杯起身行禮:「神君,尊上。」一臉諂媚的樣子著實讓緲音不喜。
「唔。音兒,我讓此人來只是因為他也是修仙之人,希望能幫助你早日修回仙身。」
「這個老騙子竟是修仙的?」一旁的道真尷尬的咳了咳,連忙說道:「之前是我唐突了,才至於神君誤會,還勿怪。」
「也罷,既然淮歌都信任你,我還有什麼好說的。」緲音微微偏了頭想了想,既然皆說自己前身是神那就是吧,如若真能修成仙身自然是極好,如若不成也損失不了什麼。不過這個老頭委實猥瑣得緊,自己也沒來由的不喜:「即是這樣,那這個老頭是要來青園?」
「老周已經替他尋了住處,自是不必入青園的。」道真見狀連忙說道:「幫助神君修回仙身,必得是日日要勤修的,若是。。。」
淮歌打斷道:「這園子只是給音兒的,你就住老周安排好的地方即可。老周,帶他去吧。」
道真見淮歌言辭不容拒絕也不好再作他言,只得跟著周管家走了。待道真走遠,緲音看著淮歌,也不知該說什麼,氣氛一度陷入了尷尬了起來。淮歌也似有些局促不安,緲音終還是不忍的打破尷尬:「淮歌,我總是覺得是否是你們都認錯人了?我或許是與那個水神名字一樣,或許樣貌也相差不多。」
「你見我是否有熟悉之感?」
「是有一些的,但每次一想去捉那股感覺時,都覺得頭痛欲裂。」
「那便是了,你如今是凡人身,是無法承載,但日後修回仙身,一切都可引刃而解了。」
「那你對我如此之好,是因為我的前身是那個緲音神君的原因吧,如果我不是呢?」
「必定是你,是我尋覓了三百年的心尖之人。」
緲音聽到此,也是無話可說了,現下自己也是無所依靠,有這個魔尊庇佑之下也算是得了安穩,自己顧惜著這份情誼也是不好再違逆。
這日,淮歌似是十分欣喜來尋緲音,見到緲音已經掌握了心法更是欣喜:「音兒,如今感覺怎樣?」只見緲音一揮手,窗外的花枝上的已經盈盈飄落在掌心中:「還不錯。」
「凡事也不用操之過急,來日方長。」
「嗯,這個道理我也知道。見你今日心情不錯,是有何好事?」
「你看看誰來了?」
「音兒!」只見一渾身花衣的女子迎面跑來,一把抱住了緲音,身後緊跟的青衣男子也是看向緲音微微一笑。
緲音艱難的拿開女子緊抱自己的手,看向女子:「你哪位?」
「音兒!你竟真的全忘了?連我也不記得。」
「額。。。」
「蔓蔓,音兒現在是凡身,自是什麼也不記得了。」淮歌一旁開解道。
「當年最後一次見你時,是你鎮壓凶獸時,我總以為你祭出元神必得灰飛煙滅了,害我哭死過去好些時日,如今見到你安然,我才總是安心了。」
得了,又是一個當年認識自己的,眼見著蔓蔓眼裡的淚不疑有假,緲音現下是對自己身份也是不再懷疑了。拉過蔓蔓坐下,看向蔓蔓身後的青衣男子問道:」這位也是認識我的?」
「許久不見緲音神君,如今再見竟是物是人非,真是令人感慨啊。」書離也是隱隱有些難抑激動之心,看著已為凡人的緲音也是感慨不已。
「蔓蔓多年未見音兒,想必也是有許多話想要說,書離你先同我出去商議一些事,留她二人敘敘舊吧。」說完兩人也就出了屋,留緲音蔓蔓二人在屋中對坐。
「音兒,我算是見到你了。接到尊上的消息我和書離趕緊就過來了。你現在過得怎樣啊,快給我說說。」
屋中二人絮叨了很久,緲音談著自己二十年來的凡間生活,蔓蔓也給緲音說了不少從前的事,不過半日,兩人竟是親密不已。
「書離,現如今音兒只餘一魂一魄,她當年殘餘的神力,也只回歸體內不過一分。這些也都不打緊,只是我擔心神界。」屋外的淮歌和書離就石桌旁坐下,二人喝著茶就見淮歌緊皺眉頭開了口。
「你是擔心神界會知道緲音神君還在世?」
「沒錯,當年音兒被逼至如此境地也是神界操縱,現如今如若神界再有什麼動作,音兒必是躲不過。」
「現下神君要想修回仙身,必是會驚動神界的。但如若放棄,憑你之力,也大可瞞過神界。」
「如果讓她做個凡人,自然是無礙。但是凡人命數有限,不過數十年陽壽。」
「你讓我查過生死薄,確是沒有神君的任何記載。如果神君凡人之身消隕,是不得轉世,那一魂一魄也再是保不住,到時就真的煙消雲撒了。現下你有什麼想法?」
「我必定是不會讓她死的,但要瞞過神界,需得仔細想些法子。」
「我視你為知己,神君當年也救過我,我必會竭盡全力助你二人。」
見緲音蔓蔓二人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淮歌和書離也是停止了交談,只見緲音笑道:「我這都什麼運氣,當初竟是有你們這些不得了的人物當朋友。一個魔尊,一個妖族公主,還有一個鬼界神醫。」
「那神君必是不知自己當年可是神界第一戰將。」書離笑著附和道。
蔓蔓:「就是,音兒你當年可是厲害得緊,連書離都是崇拜你了許久呢。」
書離臉微紅咳了咳,不知該接什麼話,倒是緲音覺得這兩人是有些什麼的。二人互相看對方的眼神是掩飾不住那股子情誼的,只是一個妖界一個鬼界,如何能在一起呢。想著淮歌和蔓蔓皆說自己當年為神時,也是和魔界的淮歌糾葛在一起,想想也覺得是虐的心疼。
入夜後,緲音在屋中準備入睡,想了想還是拿出了白天蔓蔓給自己的一個玉玦,說是當年自己去凡界擊殺叛軍時受了傷,書離交與自己穩定元神的。拿出來對著月光處看了看,玉玦似是隱隱有股微光閃爍。緲音心下覺得驚奇,仔細拿近了些,手指微微撫過玉玦的紋路,竟是覺得玉玦中像是有一絲血氣涌動,玉玦通體變得滾燙異常。
緲音心下突然覺得煩躁異常,連忙起身坐了起來,再看向玉玦時,覺得自己有些心神激蕩,靈魂深處像有牽引一般似的,不由得被玉玦整個吸引進去。只見緲音面色越來越迷茫,眼神越來越空洞,動作僵硬又遲緩的走向窗口處。
此時的緲音渾然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有多麼詭異,四肢渾然不聽使喚舉起玉玦,右手高舉玉玦至月光折射之處,左手掐起了一個緲音從未學過的仙訣,身上微微起了白光,和玉玦交相輝映。嘴裡念念有詞:「借上古之力,命洪荒諸神聽命座前,祭以元神之知,攜伏羲之魂,破天元之際。。。」只見黑夜中的月光突然大盛,全部打入緲音體內,緲音渾身白光大作,彷彿太陽一般照亮了整個青園。
與書離正在書房內說著話的淮歌,突然感應到一大股神力發作,與書離相看一眼頓覺不好,連忙出了屋子,卻見到緲音的屋內白光大作,耀眼驚目。書離一下子拉住了準備要衝過去淮歌,和跑過來的蔓蔓:「不可靠近,否則必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