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挑撥……
「白天」不言不語的看著張路磐,過了好一會兒才滿是酸楚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心裡不太舒服。路哥,你陪我喝酒吧。」
「白天」拿了一瓶酒塞到張路磐的手上,用自己手中的酒瓶和他的碰了碰,仰頭就又灌了一大口。
這一次張路磐沒有再去搶「白天」手上的酒瓶,反而配合著也大口的灌起酒來。
但僅是喝完手上的一瓶,張路磐就一滴不沾了,並且將「白天」面前的酒瓶全都推得遠遠,要了杯冰水看著「白天」喝下,這才又開口,「有什麼苦惱說說吧,光喝酒也解不了心裡的苦悶。」
「白天」聞言苦笑一聲,伸手將領口的扣子解開,一臉煩躁抵著額頭嘆氣。
靜了靜,「白天」才分外無辜道:「路哥,實話告訴你,我和凌夜之間好像出了點問題。」
「怎麼?」
張路磐對別人的私人感情向來不做任何評價,就算他喜歡白天,但白天既然選擇了和凌夜在一起,他也絕不會有一點打擾。
只是,現在白天主動向他說起情感上的不順,就算作為朋友了解情況關懷一下也是正常。
「你知道嗎,芊芷上神喜歡凌夜,自從芊芷上神來人間以後,他們兩個人之間……」既然是要挑撥,「白天」自然無中生有,直接甩鍋給芊芷。
「白天」酸澀一笑,無助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但芊芷上神在的這些日子,她和凌夜之間的氣氛總是很微妙。我心裡有點介意,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白天,凌夜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應該是你想多了。」張路磐並沒有懷疑凌夜,只是有些心酸愛情里的人都是敏感而脆弱的,白天因為愛上凌夜就是如此。
「我也希望這樣……」白天苦笑一聲,清澈靈動的眼睛里儘是哀傷,「我和凌夜之間的問題,遠不止這點。路哥,你知道我曾經見過騰淵,凌夜他一直擔心騰淵會做什麼對我不利的事情。直到現在,凌夜都在懷疑,他總認為我的身體出了問題,是騰淵對我做了什麼,甚至他懷疑騰淵的神識就藏在我的身體里。可我明明好好地,他的緊張和懷疑讓我很困擾。」
「以前,我每時每刻都希望和凌夜在一起,可現在他逼得我想要逃離。路哥,你也覺得我不正常嗎,你也認為我被騰淵做了怪,或者……我的身體里真的住著騰淵的神識嗎?」
白天這麼一問,張路磐就驚住了,他實在覺得這個說法有些匪夷所思。
最開始,他確實覺得白天會說出這種話是挺古怪的,可當他聽完白天的話他又開始理解。
也是,任誰被自己最喜歡、最信任的人整天懷疑身體里寄生了一位大魔王,那種懷疑、猜測、防備和忌憚,怎麼能不傷心。
與此,張路磐更是想到那天晚上在小島上凌夜找過來時的眼神,陰沉而凌厲,那種目光確實不像是看待自己的愛人。
「凌夜,怎麼會這麼想呢……」張路磐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懷疑騰淵會對你做了什麼,又為什麼要懷疑騰淵的神識……會在你的身體里?」
「我也不知道……」白天無奈苦笑,「如果只是懷疑倒還好,我可以理解為他是擔心我。可現在,他幾乎是認定騰淵就在我的身體里。」
「為什麼這麼說,他拿什麼認定。」張路磐奇怪道。
「他說他要用他的主神意識進去我的大腦神經里去探查,說他非要弄清楚我的身體里有什麼。路哥,我是一個人,一個普通的人,可現在他讓我感覺自己是個怪物,比魔物還可怕的一種怪物。」白天充滿哀傷和絕望的控訴道。
張路磐表情驚奇,他實在想不到凌夜會變成這個樣子,竟然會這麼懷疑自己的枕邊人。
「那他查到什麼了嗎?」張路磐問。
凌夜用主神意識進入白天的身體里查探,白天本身是不知道的,所以「白天」也不會承認,只是搖頭道:「沒有,我拒絕了,而且芊芷上神也說這種方法很危險。可我總覺得,凌夜並沒有放棄要這麼做,他還在懷疑……」
「白天」說著,突然狠狠的皺了皺眉,張路磐立即緊張道:「白天,你怎麼了?」
「白天」用力握了握拳,抬起頭,緩緩道:「沒事兒,酒喝得多了,頭有些疼。」
實際上,是他佔用白天的意識太久,雖然他侵佔白天意識的時候白天在沉睡,可現在他利用白天的身體活動了這麼久,白天沉睡的意識想要蘇醒。
強勢的將白天的意識壓下去,「白天」繼續訴說自己的委屈,「路哥,你說我該怎麼辦。本來有芊芷上神在我就很不安,偏偏凌夜還這麼懷疑我。我、我……覺得很累,累得我想要結束這段感情。」
這句話,就是「白天」的主要目的,他在敏銳觀察著張路磐聽到這句話之後的反應。
不出所料,張路磐沉斂的眸光不自覺的閃動,再看向白天的眼神夾雜了些不明的東西,似乎是某種情愫在發酵。
「白天……」張路磐想勸,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不能讓白天委屈,又不能直接勸人分手。
暗暗嘆口氣,張路磐也只能嘆息道:「我認為你應該和凌夜好好談談,有什麼話還是全說明白,這樣就算你做了什麼決定,將來也不會後悔、不留遺憾。」
「我明白。路哥,謝謝你。」「白天」由衷的說著,愁苦的面容似乎輕鬆不少。
又聊了會兒,「白天」和張路磐打算離開,「白天」喝了不少酒,張路磐有些擔心,決定送他回去。
出了酒吧門口,風一吹,「白天」的身影就不由得打晃,看樣子是醉的挺厲害。
張路磐連攙帶抱的扶著「白天」行走,「白天」也裝作有氣無力的樣子歪倒在張路磐的懷裡。
張路磐正尋找著白天來時開的車,突然眼前光一閃,就看到凌夜高大冷然的身影出現眼前。
看到凌夜出現的那一刻,張路磐腳下的步伐頓住了,而「白天」窩在張路磐胸前的眼角餘光看到渾身冷寒的凌夜,暗自笑了笑,很快的將意識還給白天。
騰淵的目的到這裡已然達到,接下來的爛攤子就全都交給白天處理。
當然,這一次除了將這段記憶共享給白天,他還稍稍的將一些細節進行了篡改。
騰淵的神識離開,白天的意識就蘇醒,睜開醉眼看著眼前的場景,白天目光一片茫然。
茫然,是真正的茫然,愣了許久他似乎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從張路磐的懷抱脫離,看著前方的凌夜,訥訥道:「凌夜,你來了。」
凌夜陰沉著臉,還是上前將腳步釀蹌的白天接住,看了白天一眼,就將目光放在面前的張路磐身上。
張路磐大方的笑了笑,坦率道:「本想送白天回去,你來了正好。」
凌夜淡淡點了點頭,直接半抱著白天走到車前,將白天塞進副駕駛,開了車就要離開。
白天落下窗戶,趴著窗口沖著張路磐揮揮手,「路哥,再見。」
說完,就渾身癱軟的倒在靠背上,腦袋昏沉的閉著眼睛休息。
凌夜默默地將車開到家裡,可惜到了家門前卻不下車,只是熄了火坐在車上一動不動。
白天此刻已然快要睡著,迷糊間聽到凌夜清冷的聲音,「你沒什麼要解釋的么?」
白天瞬間被凌夜如此冷淡的嗓音驚醒,猛地一下睜開眼睛,扭頭看著一臉冷肅的凌夜,茫然半天才下意識道:「對不起……」
凌夜雙手環保胸前,神色冷然盯著他,「為什麼說對不起。」
其實白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用力回想今晚發生的事情,總覺得一些記憶很模糊,可能是酒喝多了的緣故。
不過大概的情況白天還是記得,連忙解釋道:「我們正熟睡的時候,我聽到電話響,是路哥打給我說想叫我出來聊聊。我正好睡醒又沒什麼事兒,看你睡得正熟,我就直接出去了。」
凌夜神情漠然,白天又接著解釋:「路哥約我在一家酒吧,我見到他似乎有些心情不好,就陪他喝了點酒。你知道,我酒量不好,喝不了多少就會醉,所以……」
「他為什麼心情不好。」
凌夜突然問,白天倒是愣了愣,「好像、是他們家族裡的事情……」
說起來,白天似乎想不起來張路磐究竟說了些什麼,只記得他好像也對著張路磐抱怨了不少,內容全都是針對凌夜。
如此一想,白天就有些心虛,同時暗惱自己喝了酒就這麼失態。
可同時,白天也在心中悵然,看來這段時間的這些事情,對他和凌夜之間的關係多少是有影響。
白天這麼解釋,凌夜就沒再計較什麼,雖然一找到白天就看到他和張路磐之間那麼親密的一幕,內心不爽,但他還是決定隱忍不說。
只是,夜晚驚醒,卻猛然發現抱在身側的人突然不見,連那一縷餘溫都消散許久,那種滋味真是太難受,讓人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