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指窮於為薪(結局上)
第629章指窮於為薪(結局上)
啊!!!!
又是一陣難言描述的酸爽感自下身傳來!!!
王曦頓時睜開了雙眼,帶著扭曲的表情,試圖坐起來,和身前的一名男醫師尷尬地對視……
只是一瞬間,他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這……這什麼玩意兒……怎麼回事兒?
又來!?
「那個……那個……曦哥……最近院感查得嚴,距離你上次導尿已經一周多了,剛王主任下了醫囑,要更換尿管,護士們不好意思,讓我來……天吶!!!你醒了!!」
那名男醫師有些靦腆地說道。
不過好在他還算冷靜,沒有把王曦給丟在這兒,反而非常有職業素養地開始拆無菌導尿包,準備更換尿管。
「別……別……等一下,師兄……」王曦心有餘悸地阻止道。
他明白更換尿管的護理要求,但他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
況且他覺得此時此刻腦中很亂,感覺睡了一個超長的懶覺,可反倒覺得更累了。
「曦哥,不行啊……哎……好吧,那先觀察一下吧,畢竟尿管插久了,拔出之後,可能自行排尿有困難,你先訓練一下……我先……」
砰!
門一下被推開了。
「怎麼了,小師弟的心率一下飆到120了……啊……王曦……你醒了?」
只見王弼司帶著兩名醫師和護士,一下子床了進來。
王曦趕緊用被子把自己蓋住,望著王弼司,腦中有很多問題,可不知從何問起。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卻只記得自己最後對小一使用了朱繭,試圖阻止楊允佶奪舍。
「小師弟,怎麼樣,感覺如何?有哪裡不舒服?」
王曦甩了甩頭,道:「大師兄,我不會又進幻境吧,好煩。」
王弼司走過來,坐在床旁,看了看心電監護,然後對其他人擺了擺手,道:「沒有,沒有,你做得很好。你終於醒了,大家有好多問題想問你。」
啊???
這話說反了吧?
我才是有好多問題的那一個吧?
「小一呢……」王曦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留置針,順著輸液器望上去。
看著自己輸液單上的白蛋白,平衡液,糖鹽水,脂肪乳,大概明白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戰爭結束了。」王弼司答非所問。
「小一呢?!」王曦提高了聲音。
王弼司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道:「應該快回來了吧,她和嬴瑩師妹之前守了你很久。嬴瑩師妹後來實在脫不開身,回艽朝去了。艽朝那邊,總還是得有一場正式的登基儀式,里院好多人都去了。」
「哦……這樣啊……」知道小一和嬴瑩都沒事,他頓時放下心來,「就這兩天的事嗎?我昏睡了多久?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王弼司道:「哦,不是,嬴瑩師妹的登基在下周。小一師妹他們,去了楚山溪。」
楚山溪??
又是哪裡?
「你從戰爭結束,就開始一直昏睡。薛主任和歆哥都一樣,不過他們比你更早醒來。楊主任就更牛了,只睡了半天,就又生龍活虎。小師弟,我們都很好奇,你們幾個人為什麼會在昏迷中念叨楚山溪這個地名。歆哥他們都說不清楚。」
王曦趕緊道:「大師兄,一個一個來,我好亂……楚山溪這個地名我完全沒聽過啊。」
王弼司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後道:「我們大家都沒聽過,都是等楊主任醒來后,才給我們標出來具體位置。我們派人前去探查,發掘出了大量古代遺迹。初步斷定,那裡是古代巫楚的發源地。目前已經出土了不少文物,其中大部分典籍保存完好。我聽小道消息說,那裡會建立巫二院,並且開一座鬼門關。」
「這……我沒有什麼頭緒……大師兄你說的這些,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沒什麼,不是什麼大問題,不知道就算了。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答案的。只不過,在楚山溪的收穫,會讓我們填補大量醫巫古代歷史的空白,不止是文化上的,還是巫術上的。相信不用三十年,巫就能夠恢復巔峰時期的知識。」
「你剛才說,戰爭結束了?到底怎麼回事?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王弼司將王曦扶起,坐到他身後,溫潤地給他過度一些靈力,道:「這就是我們想問你的。首先,在最後,楊主任麾下的陰兵,全部都被陽光給團滅了,這一點,你還記得吧。」
「記得,然後就是他要奪舍小一,我發動朱繭,之後,我就沒印象了。」
「是啊……你一發動朱繭,你,小一,薛主任,歆哥,包括楊主任本來的肉身,就都倒在了地上。我們自然立刻就把楊主任給控制起來,把你們帶回里院急救。」
「啥?就這麼簡單?就這麼完了?」
「不然呢,在場的,已經沒有任何敵人了啊。」
王曦想了想,好像還真的是那麼一回事。
「那……楊主任呢……等一等,大師兄你怎麼稱他為楊主任?!里七院都還沒下免職文件!?」
王弼司道:「下了啊。之前他不是被封了個副院長嗎?這不又給降了一級嘛,重新打回原形,繼續當他的里七院內科副主任。」
「這怎麼可能!?」
王弼司嘆了口氣,道:「是啊……所以我說有好多問題要問你。楊主任是第一個醒來的,除了說出了楚山溪的位置,還……還……怎麼說呢。感覺就像變了一個人……呃……這樣說也不準確,我的意思是態度變了。很積極地認錯,說給出楚山溪,就是一個極大誠意的表現。然後大概意思就是他突破了武道桎梏,已經和我們不是一個位面的人了,他的目的達到了,就不想再多做殺孽了。」
王曦倒吸一口冷氣,道:「這……里院不可能答應吧……」
「是啊,里院怎麼可能答應。可不答應又能怎麼辦?師傅、常師叔、代師叔、師公、七院長五個人聯手,都打不過他。而且據師傅說,他們能看得出來,楊主任是在壓著境界在和他們打,全程都是只是在躲避,根本沒有還手。他甚至能在三米這種近距離單手硬接師傅的漁舟唱晚,你說呢?」
「這種距離的漁舟唱晚!?師傅是要下死手啊?」
「也不是下死手,實在是該用的手段都用了。到最後,楊主任興趣來了,乾脆直接自己鑽進了煉獄大陣。等他毫髮無傷地走出來之後,里院不得不放棄了。不過楊主任倒很上道,自己把自己的免職通告,悔過書,保證書,以及對外傳遞的消息,全都寫好了。至少在外界看來,他現在是被裡院控制了起來,只是因為身上有太多秘密,暫時留了一條命。道家和佛家,比較冷靜,知道這裡面有貓膩,在等著里院的說法。其他勢力,即使不買賬這個解釋,也統統被四代魂刀給封住了嘴。」
「可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模糊地感覺,自己應該在發動朱繭之後,經歷了一些事情。可也只是一種感覺,因為我完全記不得任何事情。」
「哎,歆哥和薛主任也是一樣。歆哥甚至主動提出讓地府查魂,就上周的事情,石院長終於簽字批複后,地府判官前來查魂,卻無功而返。只是很奇怪,歆哥的記憶很明顯被刪除了一些,並且從時間線上來說,就是發生在你們昏迷之後。這點解釋不通。」
王曦想了想,道:「這的確有點兒奇怪了。如果是孟婆湯,倒的確可以。可是歆哥從昏迷之後,就一直在里院的照顧之下,應該沒人動得了手腳吧。難道……」
王弼司停止了過渡靈力,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歆哥是在中心ICU,全程有監控,且進入都有記錄,最關鍵的是,他身邊分四班倒,每一班都是各院出兩個人。」
「薛主任也是嗎?」
「那倒沒有,薛主任身子弱一些,禁不住,師傅沒有簽字。你也別打主意了,查魂沒意義了。看來,所有的答案,真的只有楊主任一個人知道了。他不說,誰也用不了強。很無奈,這麼多年來,我們第一次遇到了一個里院也拿他沒辦法的人。唯一幸運的是,楊主任似乎目前已經毫無敵意了。」
「那就是說,這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全看他心情?」
「可以這麼理解。只是……怎麼說呢……楊主任似乎很忌憚歆哥和薛主任,尤其是小一師妹,基本上是見著她就繞道走……但這個事情,又沒辦法證實。我聽里院高層說,基於觀察到的這個現象,準備找個時候,讓他們去和楊主任打一場。」
「啊?就小一!?這不胡鬧嗎!?誰提出來的啊!?」
「還能有誰,冷冰冰的四院的那位葛院長唄。不過現在還在討論階段,因為歆哥醒來之後,休息了幾天,就怒氣沖沖地去找楊主任,狠狠揍了他一頓出氣,要為死去的兄弟討個說法。但那一次,楊主任連躲避都沒有,任打不還手,像個木人……不……像個鐵人一樣。歆哥高強度地轟了他十分鐘后,實在累了,靈力也無以為繼,只得罷手。所以,我個人覺得,這裡面有點兒內情。楊主任應該不是實力比不過他們,也不是氣息,而應該是一些別的東西。哎……本來以為你醒來后,會記得些什麼的……你先好好休息,你又一次成了里院的紅人。大家都說你一發入魂,朱繭一出,直接干翻楊主任。哦,對了,還是葛院長說的,說你的朱繭或許可以剋制楊主任。」
一發入魂?!
這都什麼啊!?
我玩兒手游從來都是臉黑,連張SSR卡都估計得一個月才能出一張。
玄不改非,氪不改命,說得就是我……
而且……四院長你這腦袋,朱繭我只能對小一用……
這一點我驗證過很多次了。
葛院長你腦袋靈光一點行嗎?
「好了,既然你醒了,我也得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那個……等你有空了,我們去看看周師弟和柳師弟吧……」
「周師兄和柳師兄!?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大師兄你們又把他們救活了!?」王曦頓時激動起來。
王弼司搖搖頭,道:「肉身都沒了,沒辦法了。地府缺了一位閻君,讓白爺和黑爺他們去輪流坐王座,至於兩位師弟,就被安排頂上了他倆的位置。不得不說,你柳師兄最後的萬里行和金步搖,的確讓他成了擊殺榜第一人。楚江王他老人家這次也元氣大傷,回到地府去靜養。但前天的晚交班,地府列席的人之中,我看到他了。地府似乎有其他想法。」
「什麼想法?」
「既然楊主任不肯主動說,我們也撬不開他的嘴,那就試試複製他的路。不過不是煉魂,而是選一位閻君,去嘗試突破那武道極限,去看一看,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這倒是個好思路。難得地府腦洞也開了一回……腦洞……腦洞……我怎麼感覺這個詞好像挺耳熟的……」王曦皺起了眉頭。
王弼司道:「你腦洞大,全里院都知道,何止耳熟。」
王曦道:「也是……算了……不想了……大師兄,能給我說大家的事嗎,我睡了這麼久,不想又躺著休息了。」
「這些啊,等小一師妹回來再給你說吧。我還得去準備嬴瑩師妹的賀禮,和艽朝第二輪談判馬上要開始了,每一座里院都有界門固定開啟點。現在薛主任在休養,我得多幫師傅分憂。」
王曦默默點頭,因為說起了兩位師兄的死,他突然覺得有些傷感,如果大師兄不能用一些其他的事情來轉移他的注意力的話,那他也不想聊什麼了。
「哦,對了,兜兜轉轉一圈,最後還是到這兒來了。這兩把刀,打掃戰場的兄弟撿了回來,交給了我。」
王曦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接過了兩把初代手術刀。
與君絕,暮成雪。
一剎那,他突然明白大師兄為什麼說兜兜轉轉。
不是說這刀回到了他手上,而是去年,那個改變他一生的夜晚,師兄弟三人從里三院逃出。兩位師兄曾經以手上的手術刀許諾,等事情結束之後,會送給黑白無常二位爺。
沒想到,在最後。
刀,依然是師兄的。
也同樣在黑白無常手上。
這樣,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