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初睹龍顏
順便瞪了一眼台下的女人。
高公公也算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了，自然曉得皇上並沒有真的怪他。
「小丫頭，你管朕叫什麼？」
南夏皇神情莫測的看著下邊的人。
「……」
南宮非炎生怕這女人再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剛準備開口替她回答，就被下一句話堵住了口。
「未來公公啊。」夏阡墨嘴角上揚，扯出一副自認為最為乖巧的笑容:「皇上是這個世上最慈祥，最好的大好人。」
「……」
南宮非炎眼皮子跳了跳。
大好人……
她的聲音略微帶著些空靈稚嫩，琉璃般的紫眸璀璨澄澈，就連皇上都忍不住呼吸一滯。
第一次面見天子，竟然無半點懼意。
她的回答也是真是有趣。
南夏皇不由得嘴角微扯，帶著心深不可測的笑意:「哦？你怎麼就確定我是好人呢？」
夏阡墨咧了咧嘴，笑的單純:「自從臣女神智恢復以來，也想起了以前許多事，如果不是皇上安排周到，想必臣女也活不到今日。」
南夏皇帝鷹眸一眯。
若不是她單純的外表，這一番話足以引起他的懷疑。
原本就肅靜的大殿，此刻更是只剩下呼吸的聲音。
夏阡墨一顆心都跳的七上八下的，偏偏臉上還要維持著這幅蠢萌蠢萌的笑容。
以防皇上察覺到什麼。
天知道自己有多心累。
龍椅上的男人深深地看著她，緊緊地盯著那雙眸子。
可是依然清澈見底，看不出任何城府。
那張臉上依然是只看的到單純無辜。
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而已，能有多大心思。
「那你見了我，又為何不跪呢？」
皇上的語氣，沒有半點責備，反而帶著一絲好奇。
尋常人等，第一次見到他，無不嚇得雙腿發軟。
偏生她無所畏懼。
面對天子，並沒有任何不自然。
夏阡墨走近身邊的人，淡定的抱著他的手臂垂著腦袋盡顯小女兒家的嬌羞:「王爺說，臣女腿上有傷，皇上博愛慈悲，會原諒的。」
傷？
什麼傷。
南宮非炎心中疑惑，卻忍住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不過。
這個女人居然又在利用他。
而且還是當著自己父親的面。
真是膽大包天。
不過，他也沒有拆穿。
反而配合的環著她的腰，想要做出自己扶著她的動作。
那知道這女人真的整個身子都倚在他的身上了。
偏過頭去，微微低頭看向胸前的女人。
淡淡的血腥味傳來，緋紅的眸子倏然一眯。
該死。
居然是真的受傷了嗎？
什麼時候的事？
這一路，他居然都沒有發現。
猛然想起下車的時候，她似乎在車間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才跟自己下來。
是那個時候就已經想到了要行禮這一情節嗎？
自己一貫的禮節作風倒是給了她一個很好的借口。
皇帝倏然大笑:「哈哈哈——有趣，有趣，炎兒，你的眼光果然不錯。」
南宮非炎無語。
「這也是朕應該做的，你娘親在世的時候，可是為我們南夏國做了很多貢獻，朕總得為她做些什麼，既然你身為她的女兒，保護你也是理所應當。」
皇上笑得和藹可親，但夏阡墨卻明顯的發現他笑不達眼底。
這是在試探她的真心吧？
擔心自己兒子選了她，日後會作出對皇室不利的事情。
笑了笑，不卑不亢的抱了抱拳鄭重的開口:「皇上這是哪裡的話，既然皇上救了臣女這麼多次，數次的死裡逃生才有了今日的夏阡墨，救命之恩，不可不還，若以後皇上有任何用的到民女的地方，民女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略帶著些稚嫩的嗓音，脆生生的開口。
「哈哈哈——好，好！果然是有你母親的風範，朕欣賞你！」
一連說了兩個好，可見皇上對她的回答和表現還是非常滿意的。
「來人，賜座。」大手一揮，心情十分不錯:「可不能讓朕未來的兒媳受苦了，站了這麼久，定是累了。」
說罷瞥了一眼她腿上滲出來的一絲殷紅。
南宮非炎撅眉，二話不說的拿過懷裡隨身攜帶的藥粉和紗布，旁若無人的為她包紮。
這一幕落在皇上眼裡，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夏阡墨裝作不經意間掃了一眼那個身著五爪金龍帝王袍的男人。
果然。
炎王的動作讓這個尊貴的皇上不高興了。
也是。
作為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王爺，現在卻屈尊為一個女人包紮傷口。
這畫面怎麼想怎麼違和。
放在他身上卻偏偏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意味。
夏阡墨不僅有些頭疼。
任性的王爺呀。
咱能不能看一下場合。
你這種動作會讓你老子以為是我勾引你，迷惑了你啊。
你要知道你是王爺。
王爺啊王爺。
我只是個不得寵的國公嫡女。
但偏生某人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一樣，依舊認真繼續手上的動作。
直到把這個礙眼傷口處理的完美。
「看來炎兒是真的喜歡你。」南夏皇斂下情緒:「既然這樣，那朕就下旨讓她做你的。」
「謝父皇，阡墨作為兒臣的王妃，兒臣一定會竭盡全力對她好，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父皇大可放心。」還沒等皇帝說完，他就拱手謝恩，硬生生把皇帝的下半句話堵了回去。
南夏皇一頓。
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炎兒！」
不悅的呵斥，想要讓他收回這句話。
「父皇，我的王妃，只能是夏阡墨。」南宮非炎垂首，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
「你！」
南夏皇一改之前和藹可親的態度。
夏阡墨不禁心裡抹了把冷汗。
果然是帝王無情，翻臉比翻書都還快。
所以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斟酌再三。
看似隨口而出。
其實每一句話都在內心反覆來回琢磨了好多次。
生怕哪一句話哪一個字說的不
對了，下一秒腦袋立馬就搬家。
南夏國最終還是輕嘆:「天凝想見你，你就別躲著她了，有空去看看她吧。」
有些無奈的語氣，面對這個自己最寵愛的兒子。
他終究還是退了一步。
「既然正妃的位置你執意如此，那側妃……」
然而南宮緋炎似乎並不領情。
「兒臣不需要什麼側妃。」毫不猶豫的開口拒絕，乾淨利落:「兒臣此生只要夏阡墨一個人，其他的，與我無關。」
夏阡墨一愣。
這局面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
他一直知道傳說中的炎王深受皇上寵愛。
但是卻沒想到寵到了如此的地步。
一國之主，居然可以忍受他三番四次的打斷。
如此不尊敬的態度居然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還讓堂堂天子頻頻退步。
南夏國氣的臉都黑了:「朕已經退步了，你還想怎麼樣？南宮非炎不要太過分！」
南宮非炎站起身子，神情倨傲的看著座上的男人:「我早就說過，我跟她根本就沒有關係，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可能有，沒有殺了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讓我娶她，休想。」
擲地有聲的一番話，夏阡墨明顯感覺到他的冰冷氣息。
台上的皇帝放在案桌上的手死死地握著，忍住心底的怒氣。
然而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讓人心驚。
大殿上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
誰也不敢開口打破這份暴風雨前的寧靜。
夏阡墨此刻，可謂是坐立不安的。
莫名的成了靶子。
總感覺自己無緣無故中槍了。
他們的對話，雖然沒頭沒尾的。
但是還是聽到了大概的。
約摸就是他之前，是有未婚妻的，但是她並不喜歡那個女人，現在正好有自己這個借口，幫他擋過去。
好吧，自己拿這個男人做了幾次擋箭牌。
這次就當是自己還他的。
夏阡墨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恭敬地彎了彎腰行禮，緩緩道來:「皇上，炎王只是為了不辜負臣女的一片痴心，這才一時之間難以抉擇。」
南夏皇一愣。
沒想到這種氣氛下，她還敢開口說話。
南宮非炎也是眉頭一簇。
這女人在說什麼，她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夏阡墨自然知道兩人的疑惑。
咽了咽口水，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情緒平淡一些。
「既然此事因我而起，那臣女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斟酌再三，她緩緩開口。
「你說。」南夏國一雙黑眸波瀾不驚的看著她。
他倒是要看看讓自己兒子護到這種地步的女人。
究竟有何等本事。
沒錯。
他就是有意要試探一下。
自己最優秀的兒子，可不能要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做王妃。
那樣會讓天下百姓恥笑。
他們是尊貴的皇室。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之前亦城想盡辦法休掉的。
擁有一段那樣不堪的過去。
而那段過去，不管是真是假，終究是抹不去的污點。
如果這個女人是個寶。
那麼自己不僅不會反對這件親事，還會幫她得名得權。
如果就只是個花瓶。
那麼。
眼底一道利刃劃過。
這門親事他不僅不會答應，還會……
「既然王爺生性善良，不忍心傷害臣女，那不如，就把這個選擇題丟給老天爺，讓上天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