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柏安回去報信說少爺被留客不回來吃晚飯,他走後沒多久,小姨娘禁閉時間結束,從自己院里過來找向斐,正好聽到全叔吩咐下人的話,想到新仇舊恨立時又點爆了她心中的火『葯』桶,越想越不甘心,摔碎了一隻茶杯,拿著破瓷片作勢要自殘,威脅下人把向斐叫回來。
小廝們將小姨娘圍在客廳里,對方右手拿著破瓷片壓在左手手腕上,所有人都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到底是半個主子,要是在搶奪中『弄』傷點皮『毛』大家都沒法『交』差,但在這僵持中也無人去通知向斐此事。
「去叫向斐回來!我討厭那個『女』人!叫他回來!快點!」
「小姨『奶』『奶』,還請您冷靜些,不要鬧出事端,您也知道少爺已經煩透了您三天兩頭的吵鬧不休。」向斐不在,全叔就是最高領導。
「我不管!我是他娶進『門』的『女』人,我有身份的,憑什麼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一心記掛外面那個賤『女』人!憑什麼!快叫他回來,不然我就劃下去了!」小姨娘面目猙擰地怒吼。
「小姨『奶』『奶』,少爺喜歡何姑娘這事向家上下都知道,老爺太太都首肯默許了,少爺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才讓何姑娘住到自己隔壁,您要是壞了他的好事,對您可沒什麼好處。」
「不行,我不答應,我絕不答應!就是她害了我,是她害我,我恨她!她要進『門』我就自殺!」
「姨『奶』『奶』,官府已經查明證實,何姑娘在這件事上完全無辜,她沒有告您誣陷就是放您一馬,您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正經,其他的都跟您無關,少爺娶妻這件事上您沒有發言權,至於少『奶』『奶』進『門』後會不會容您還得看她高興,如果您想繼續留在少爺身邊,老僕勸您還是乖一些的好。」
「就是她害我做不成正妻,她還想進『門』?我絕不如她的意,想都別想!」
「您只是位姨娘,請不要做逾矩的事,您就是割爛自己的手腕也改變不了少爺想娶何姑娘的決心,向家上下早已做好迎接新少『奶』『奶』的準備,請姨『奶』『奶』自重。」全叔不願再多費『唇』舌,示意小廝們,「別傷著姨『奶』『奶』。」
小廝們一擁而上,在小姨娘反應過來之前抓住了她的胳臂,掰開她的手,迅疾地搶下了她手中的破瓷片,毫無未傷地轉『交』給丫頭們。
「送姨『奶』『奶』回房休息,等少爺回來再處罷。」
膀大腰圓的丫頭們左右挾持著小姨娘離開客廳送去她所住的院子,走出了向斐所住的正院,小姨娘尖銳凄厲的哭訴咒罵聲仍能聽到。
幸好這難聽的尖叫聲被數道院牆所擋,沒有傳到香茹耳里,此時香茹正情緒高漲地與向斐探討來年開新店的事,向斐照老習慣以房產入股,不過這次他就不佔那麼多股份,主動提出只佔兩成足矣。
「兩成股份差不多也就是一年租金,這條巷子的所有『門』面房都是我的,不等你這間鋪子的租金買口糧,你要是樂意,等過幾年賺夠了錢把鋪子買下來都隨你。」
想到未來的好日子,香茹『露』出嚮往的神情,「將來我要我所開的鋪子都屬於我的名下。」
「有志氣,要好鋪子我幫你找。」
「還是算了吧,我寧可找庄宅牙行,你幫我太多,我感『激』不盡,不好意思再欠你人情。」
「你這樣說可太見外了,我們這一年來不是合作得『挺』愉快么?」
「合作是『挺』愉快,但我覺得太依賴你不是什麼好事,有什麼事都一個想到你讓我覺得不安,你對我的重要『性』超過了我師傅,我覺得不太妥當。」
向斐簡直哭笑不得,不知是該雀躍還是沮喪,「哪裡不妥當?」
「我覺得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不安全,廣開財路才有利於生意興隆,當一『門』買賣垮掉的時候還有其他的生意墊補,就像你在多處都有股份一樣。」
「說得不錯,所謂財源廣進,賺錢的『門』路多才會財源滾滾,一家虧了還有其他幾家賺呢,賺錢是這個道理。但是嘛……」向斐『欲』言又止,瞄著香茹。
「嗯?」香茹沒好氣地看著向斐。
「我的那些生意夥伴都是有家有口的傳統商人,我之所以跟你做生意是因為我們那一大圈的關係,所以我不介意你是個單身未婚的姑娘。但別的商人不行,他們憑什麼跟你做生意?他們認為『女』人還是呆在家裡的好,又不是寡『婦』,何需出來拋頭『露』面賺錢糊口,賺錢是爺們的事。」
「這麼說我若是想跨行當做生意,這事還成不了?我再怎麼單打獨鬥也要和行當里的男人們打『交』道,他們要是不搭理我,我就一點事都幹不成了。」
「你這不是『挺』清楚的么。爺們談生意喜歡去什麼地方你也知道,要是他們成心整你要你難堪,你怎麼辦?」
「說的是呢,看來跨行當還真不是好主意。」
「對你來說是這樣,你把你這獨一份的買賣做到至極就是最好的主意。」
「如果我嫁人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打著自己男人的旗號跟別的男人談生意了?」香茹眼珠一轉又心生一計。
向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你覺得哪個男人會允許自己妻子拋頭『露』面跟別的男人談生意賺錢的?又不是家裡窮得叮噹響非要等『女』人幹活賺錢買米下鍋。」
「話也不是這樣說的,那些有錢人家的千金出嫁,她們帶去的大筆嫁妝里肯定有些店鋪田產,這總要她們來過問打理吧?比如說你的姐妹們,肯定也有這樣的嫁妝,她們一般都是怎麼『弄』的?」
「她們把自己的陪嫁丫頭嫁給丈夫的親信小廝,再用這些男人幫自己打理。」
「那就是說,她們一年賺的錢,自己丈夫也是一清二楚的?」
「你想說什麼?」
「你說妻子的嫁妝每年賺的利潤比得了男人一年的收入么?」
「看嫁的是什麼男人了,要是一窮二白的書生那還得靠『女』人嫁妝吃飯。要是商人家的話,能超過的很少,當家主母很忙的,『操』持家務不比男人在外頭賺錢輕省,她們對自己名下的店鋪田產只要求在不賠本的基礎上小賺一點夠自己一年的人情開銷就心滿意足了,不期望賺得比自己男人多。你到底在划算什麼?」向斐心中充滿不安的危機感。
「我在划算多元化經營的可行『性』。」
「你別學老學究故作深沉好不好?講明白點。」
「我在計算廣開財路的成功率。」
「那你不如嫁個商人然後把自己的錢投入到丈夫的生意中佔個股份等著年底分紅來得輕快些。」向斐一口氣一長句話不打一下停頓。
「那就是同生同死了,生意好時一塊賺錢,生意差時一塊賠本。」
「所以我說你管好自己的生意,別想著四處開『花』,哪怕你將來的丈夫生意失敗,起碼還有你撐著,不至於一家老小沒飯吃。」
「賠到沒錢吃飯這基本就是破產了好吧?『女』人那點嫁妝錢恐怕都不夠填窟窿的。」
「你這樣想也沒錯,這種事也常有,『女』人賣光所有首飾和名下產業都填不滿男人留下的窟窿。」
「嗯,所以我覺得為了家庭財產安全著想,『女』人還是要全心全意打理自己名下財產的好,不要抱著小富即安的想法,不然萬一男人垮了,吃苦受累的還是『女』人和孩子。」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當家主母的本分是管理好家務事,而不是上『門』心思地做自己的生意。」
「不是還有男人么?家又不是『女』人一個人的,男人也要參與到家務分工中來嘛。」
向斐有點思維『混』『亂』了,「男人不是在外面賺錢養家么?」
「『女』人也在賺錢啊,你敢說『女』人賺的錢沒用在家裡?既然『女』人也在賺錢養家,幹嘛男人就不能分擔家務?」
「所以我說了『女』人一般只要求自己的那份財產不賠本,然後一心打理家務免除男人後顧之憂,男人只管放心在外面賺錢啊。這不『挺』好么。」
「可是生意是有風險的啊,萬一男人生意失敗,家裡陷入困境,你敢說那些有『私』產的『女』人們會自『私』到一『毛』不拔眼睜睜地看著丈夫破產?可要是她們的『私』產經過幾年打理還只是跟當初出嫁時的水平持平,並沒有多少增值,關鍵時刻拿不出多少錢怎麼辦?那還要不要幫丈夫填窟窿?填了窟窿之後『女』人和孩子以後的生活怎麼辦?你『混』跡商海多年,別告訴我這種事你沒見過沒聽過?」
向斐撓頭,不知該怎麼說,他被香茹攪和得思路『混』『亂』,「那你的意思是,為了避免將來出現這種悲劇,從一開始男『女』就最好都要努力賺錢?」
「還有分擔家務,『女』人都賺錢了,爺們就別想在家裡做甩手掌柜。要是將來『女』人賺得比男人多,男人也可以在家裡做家庭主夫么。」香茹吊高了眉梢地笑,「男人下廚房,絕對新時尚。」
向斐垮了臉,偷偷扭臉找柏安尋求安慰,看到柏安也正低頭擦汗,向斐很無奈。
桂『花』也受不了自家姑娘的胡說八道,上前勸說,「姑娘,您想嫁人了是好事,可犯不著提這種苛刻條件吧?男廚子在家都不下廚房做飯給妻兒吃的。」
香茹耷下眉『毛』恢復正常表情,「這就說明老天爺也認為我還是一個人過日子比較好。」
向斐嘴角『抽』搐地頭疼中,柏安同情地望著自家少爺的後腦勺。
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