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世界的表裡 108 突如其來的完結

在楊樹趕往05號會議室的路上，突然【異能雜貨鋪】在他沒有使用的情況的，發動了。

這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並不是異能列表，而是第一次那樣，一片無盡黑色當中的一間小小雜貨鋪，櫃檯上依舊琳琅滿目地擺滿了商品，與那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櫃檯後面不再是空無一人。

「你好，初次見面。」雜貨鋪老闆熟悉的聲音從櫃檯後傳來。

楊樹抬頭看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自己的臉，只是多了些鬍鬚。

「你，你，我，我？」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和你長得一樣嗎？」

楊樹連連點頭。

「因為我就是你，或是說，你就是我。」

「什麼意思？不懂。」楊樹一臉的茫然。

「你從時間的起點走向終點，而我從時間的終點走向起點，如果我們能夠相遇，那麼時間就會形成閉環，時間之環的秩序力量會排斥混亂，這個世界就能在無盡混沌中倖存下來。」

看著楊樹依舊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雜貨鋪老闆笑了笑，接著說道：「你知道嗎？創造了我們這個世界的神靈，阿薩斯托，也就是祂，祂長久地沉睡於虛無之中，做著數以億億記的夢，祂所擁有的創世偉力會將這些夢境化作現實的世界。」

「所以祂就是上帝咯？」

「不是，上帝是有思維的，有秩序的，而阿薩斯托則處於完全的混亂與痴愚當中。你知道宇宙為什麼會熱寂嗎？」

「由於熵增原理，宇宙的熵會不斷地增加，使宇宙最終處於熱平衡狀態。」楊樹一臉的臭屁，那節物理課他剛好聽了。

「阿薩斯托無窮無盡的夢境，也會逐漸趨向平衡，即統一的混亂無序，這一點預示了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必將滅亡。」

「可是我覺得我們這個世界挺有序的啊，什麼能量守恆、質量守恆、電子守恆，很有規則啊。」

「規則也是混亂的一種表現，我們只是無盡混沌當中轉瞬即逝的美好而已。」

「那麼聯合合會真實的目的其實就是維持這一份規則和秩序啰？」

「是的。」

「那麼請問從時間的終點走向起點的你，聯合會做到了嗎？」

「做到了，也沒做到。」雜貨鋪老闆的神色悲哀。

「你這人說話真的很難懂誒！」

「既然我們世界的存在只是阿薩斯托一個短暫的夢境，那麼想要讓這個美夢不斷地進行下去的唯一辦法，就是不斷地重複這段時間。」

「但這樣的話，歷史就永遠在原地踏步啊！」

「不會原地踏步的，只要這段時間重複得足夠多，那些影響世界的微小因素就會累積起來，最終強大到足以與阿薩斯托的夢境相抗衡的地步。」

「可是阿薩斯托不是造物主嗎？」

「對，可是阿薩斯托無處不在，就算是阿薩斯托的夢境里也有阿薩斯托，它們同等地擁有造物主的權能。」

「阿薩斯托在哪呢？」

雜貨鋪老闆指了指楊樹，又指了指自己。

「我是造物主？！」楊樹一臉的震驚。

「你不是，我不是，你和我相遇的那一刻才是。阿薩斯托在這個世界的權能被分給了八件物品，被稱為八原器，分別是永生之酒、貪慾之壺、日神之冕、懈怠之椅、不羈之輪、原生之土、先見之書、幻想之靈。我們會攜帶著原器的力量，在時間軸上相遇，一方面讓時間閉環以不斷循環，另一方面積累造物主的偉力，以推動歷史前進。」

「相遇的條件是什麼？」楊樹問。

「你將要做的事，是我做過的事，你已經做過的事，是我將要做的事。」

「怎麼可能？」

「計算的結果顯示，達成條件的概率為0，但並不意味著不會發生，只要不停地嘗試，總會成功一次的。」

「那這一次？」

「失敗了啊，所以我才能和你相見。」

「失敗了怎麼辦？」

「重來一次唄，我發動異能，時間倒流，我們兩個重新出發，直到相遇的那一次。」

楊樹聞言沉思了很久，長長地嘆了口氣。

「最後一個問題，在哪裡出了差錯？」

「你走出左蕤治療室的時候出的右腳，而我出了左腳。」老闆一臉的哭笑不得，然後打了個響指。

時間倒流，又回到了楊樹高一報道的那一天，他看著前面一名明眸皓齒、眉眼帶笑的姑娘，心血來潮之下大喊道：

「女神！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故事仍在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一次、百次、萬次、百萬次、億次……在無數次的重複后，總有一次故事會走到盡頭，這個美好的世界得以倖存，一絲微小而強大的力量被儲存起來，一點一點，推動著歷史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