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幽的精彩連載文《特工棄婦》!
大婚之夜,她被迫承歡,撕裂般的痛楚尚未過去,十名御醫忽而齊齊上前為她把脈。(www.16kbook.com)
「回稟王爺,王妃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來人啦,王妃婚前失貞,淫蕩不潔,即刻起貶為賤奴!」陰森狠絕的話語讓她感到凍徹骨髓的冷,床單上那抹鮮紅的處子之血無聲訴說著極致的諷刺,一如她嘴角揚起的淺笑。
她冷眼看著壓在自己身上奮力馳騁、肆意掠奪的男人,冷漠的臉上儘是諷刺和鄙夷:「王爺,既然嫌棄我是殘花敗柳,那你為何又一再的穿別人用過的破鞋?」活音未落,臉上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賤人,裝什麼清高,本王的寵幸不正是你夜夜企盼的么?」他收回手,厭惡的看著身下的女人,原始的律動愈發粗暴,毫無一絲憐惜可言。
歐陽笑心:二十一世紀的頂級特工女殺手,穿越淪為丞相府的四小姐,傳言她無才無德無貌,丑中極品;傳言她七世孤煞,命里克夫,乃不祥之人。新婚之夜,不但**受辱,更被污衊不貞不潔,貶為賤奴。
她愛的人不愛她,她恨的人日夜羞辱折磨她,愛情的苦酒讓她心殤若死。從此她不愛紅裝愛男裝,化身無雙公子,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清艷絕世,風流天下。
『他』的清冷淡定和隨心所欲,『他』的愛憎分明和傾世才情,擄獲了一個又一個優秀完美的男子為『他』傾心。即使『他』已化為男兒身,他們仍舊心甘情願為『他』沉淪。最後方知,『他』竟是她,一雙素手,斂盡世間芳華……
★皇甫辰曜:盛祈皇朝的戰神王爺,身份顯赫,權勢滔天。他美,如妖孽;他狠,如虎狼;他智,傾天下。他多年來痴守著一段不容於世的禁忌之戀,孰料,到頭來那被他厭惡不屑貶為賤奴的棄妃才是他此生最大的劫。只是待他回首,愛已成空,徒留他陷入愛的魔障,萬劫不復!
★皇甫胤軒:盛祈皇朝的安親王,他風華絕代,美玉無暇;他驚才絕艷,智謀無雙。世人都道他無情無愛,無欲無求。豈知,遇上了她,方是劫之伊始。無情,任是無情也動人。他說:心兒,紅塵中縱有百媚千紅,唯獨你是我情之所鍾!紅塵中若沒了你,胤軒該有多寂寥?
★皇甫辰絕:盛祈皇朝的一國之君,天生的王者。他邪惡腹黑,狡詐如狐,殘酷無情,殺伐予奪。然而,極致無情的人,一旦愛上,便是極致的痴情。他說:心兒,得了天下失了你,這萬里江山擁在手裡,也只餘下寂寞,荒涼,以及無窮無盡的憂傷……
★歐陽連城:丞相之子。他說:愛上一個人,是一眸間的事;忘記一個人卻是一輩子的事!我不怕下地獄,怕的是地獄里沒有你!
★宮阡陌:京都第一才子。他說: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到哪裡都是在流浪!阡陌愛心兒,至死不渝!此生,非你不娶!
★夜孤寒:兵馬大將軍之子。他說:愛情就是一杯苦酒,飲也斷腸,不飲也斷腸!沒有你,世界依然轉動;沒有你的我,世界一片死寂!
★焰清歌:熾焰國的太子。他說:明知道愛上你是錯,是痛,是劫,我卻仍舊心甘情願為你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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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章節①】
「曜王爺怎麼這個時候來了?」現在還沒到晚膳時分吧?歐陽笑心從鞦韆上跳了下來,快速看了皇甫辰曜一眼便別開了視線,眸中的惶然迷惑一閃而過,似因為他的突然造訪而有些措手不及。
「本王想什麼時候來便什麼時候來,你有意見?」皇甫辰曜眯了眯眼,腳步停在了距離歐陽笑心三步遠的地方,居高臨下地斜睨著她,語氣中有著不可一世的霸道和囂狂。
歐陽笑心略略皺了下眉,心底雖惱怒,但她的面色卻仍是保持著一如往日的鎮靜和淡定。靜默了片刻,方道:「王爺權勢滔天,揮手間便能翻雲覆雨,笑心豈敢對王爺有意見?不過,王爺今日前來相府拜訪,也應該先去見丞相吧,怎可如此突兀的進入笑心的住處呢?難道王爺不懂得男女授受不親和香閨避嫌的道理?」
「避嫌?」皇甫辰曜劍眉一挑,仿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嘲諷的笑容來。「本王想去哪裡便去哪裡,誰敢多言?!再說了,即便是在皇上面前本王都不存在避嫌一說,更何況你!」
「王爺,雖然你有囂狂傲慢的資本,可也用不著囂狂傲慢到如此地步吧。」歐陽笑心微擰著眉頭,說罷,冷眼看著皇甫辰曜,不動聲色地將這個未來的夫君上下打量了一遍。
美,他真的很美,甚至比女子都要美上十分!
那斜挑入鬢的劍眉,濃密而有型;那犀利幽深的瞳眸,晶亮似寒星;還有那飽滿的額頭,挺直的鼻樑,性感的薄唇,以及刀削一般精緻的面部輪廓,無一不是上天最最完美的傑作。
桃樹林中,他長身玉立,霸氣天成,貴不可言,周身的氣場之強勢絲毫不亞於皇甫辰絕。一身艷紅色的錦衣在微風中獵獵飛揚,倨傲如火,熾若驕陽,險些灼傷了她的眼睛。
而最最吸引她的還是皇甫辰曜額際的火焰印記,妖冶而嫵媚,狂肆而張揚,魅惑至極,美艷無雙,既是酥到心尖的誘惑,也是冷到骨髓的危險。
他的美,灼灼其姿,皎皎其華,招搖奪目,邪魅逼人!
然而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冰寒妖邪之氣,卻使人不敢輕易靠近!
妖孽!!
看著皇甫辰曜,歐陽笑心突然覺得這個詞是他最好的詮釋。他當真如妖孽一般美艷妖嬈,也如妖孽一般邪惡危險,讓她驚艷的同時,亦從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懼意。
歐陽笑心有些懊惱,覺得自己沒出息。即便是在盛祈皇帝皇甫辰絕面前,她都能夠從容淡定,談笑自若,不曾產生過一絲怯意。可是現在面對皇甫辰曜,她卻好想退縮,她很想否認自己有點懼怕這個如妖孽一般危險的男人的事實。
她覺得跟這樣的男人糾纏在一起,絕對是這個世上最不明智的選擇。奈何她不但要與他有交集,三個月後更要嫁給他!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前世燒的香拜的佛太少,所以這一世無神靈保佑,會有受不完的罪。
「說本王囂狂傲慢的人有很多,你不是第一個,更不會是最後一個。」皇甫辰曜斜睨著微微垂首的歐陽笑心,冰冷的雙眸如千年的寒潭,冷凍蔑視一切。
「不知王爺今日來此有何賜教?」沉默了一會兒,歐陽笑心轉移了話題。
「傳言本王未來的王妃不但才藝不通,而且瘋癲痴傻,更是個面目可憎的醜八怪,本王今日過來自然是想親自觀摩驗證一番,看看是否所言非虛。」
說罷,皇甫辰曜冷冷一笑,凌厲的掌風隨即直直劈向歐陽笑心的面門。
歐陽笑心暗吃一驚,迅速偏頭,卻還是慢了一拍,並沒躲過掌風的襲擊。但她很快便意識到那掌風並不是要攻擊她,而是將她額前的劉海往兩邊掀了開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到皇甫辰曜那混著厭惡、嘲諷以及慍怒的嗓音冷冷響起。
「果然是丑中極品!比本王想像中的還要丑上十倍不止!哼!讓本王這個天下第一美男子來娶你做王妃,簡直是本王此生最大的恥辱!」
「你!!」歐陽笑心聞言氣得渾身顫抖,一雙明眸怒瞪著皇甫辰曜,面上神色幾經變換,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控制住不讓自己暴走。
「怎麼,本王有說錯么?不要告訴本王,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醜!」皇甫辰曜眯眼看著歐陽笑心額頭上的那塊猙獰的傷疤,滿臉的厭惡和不屑,一雙劍眉蹙得死緊死緊,眉宇間的暴怒之氣顯而易見。
該死的老妖婆,居然讓他娶這麼丑的女人做王妃,簡直是在挑戰他忍耐的極限!
歐陽笑心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淺笑,半晌冷冷吐出兩個字:「膚淺!」
「你說什麼?」皇甫辰曜面色陡地一寒。
「以貌取人的人,不是膚淺是什麼?!」歐陽笑心仰頭與他對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再說了,長得帥那也是你爹你媽的功勞,你炫耀得意個什麼勁兒?!」
「放肆!敢用這種態度跟本王說話,你是不是活膩了?」皇甫辰曜額上的青筋跳了下,冰冷的黑眸中隱隱閃現著狠絕陰鷙的厲芒,眸光如利劍一般直直射向歐陽笑心。
歐陽笑心心下一緊,冷笑了下,再次轉移話題:「王爺既然如此討厭我,何不幹脆取消三個月後的大婚?」
「哼!你以為本王願意娶你么?」皇甫辰曜說得咬牙切齒,眸中寒光凜凜,面色青如玄壇。「本王告訴你,若不是太后執意要本王娶你,就你這樣的貨色,只怕一輩子都嫁不出去!本王看到你都想吐!」
聞言,歐陽笑心一時氣結,再也壓抑不住滿腔的憤怒,髒話粗話不禁脫口而出:「皇甫辰曜,**你大爺!我刨你祖宗十八代的祖墳!我看到你才想吐!我全家看到你都想吐!」
話音未落,一隻大手忽而快如閃電般地扼住了她的脖頸。
「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辱罵本王,尤其是女人!本王看你當真是活膩了!」皇甫辰曜邪魅地眯著眼,大手無情地掐住歐陽笑心纖細的脖頸,冷冽的語氣,森然的神情使得他此刻看起來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
歐陽笑心不覺渾身泛寒,從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懼意來,就怕這妖孽一般危險的男人手下一個用力,自己便一命嗚呼跑去地府找閻王爺喝茶。
「放開我!」歐陽笑心怒目瞪著皇甫辰曜,一邊用力掰著脖頸上的大手,一邊冷冷地開口。怕歸怕,但她從來不會將害怕表現在臉上。「皇甫辰曜,快點放開我!你到底想怎麼樣?」
該死的男人!怎麼這麼大的力氣?她覺得自己的力氣已經不算小了,可怎麼就是撼動不了這個惡男人絲毫?那麼用力地拜他的手,他居然動都沒動絲毫!
「呵,想怎麼樣?」皇甫辰曜冷嗤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深邃不見底的黑眸危險的眯了眯,雙眼裡泛著寒冷到極至的光芒。「本王想殺了你這個面目可憎的醜八怪!」語調不高不低,卻有著透入骨髓的狠絕和殘忍。
歐陽笑心不覺哆嗦了下,心底縱然再害怕,面上神色依舊倨傲而倔強,不讓自己在這個狠絕無情的男人面前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懼意。
「王爺,求您不要傷害我家小姐!奴婢給王爺磕頭了,求求您快點放開我家小姐,奴婢求求您了!」巧兒忽而撲通一聲跪在皇甫辰曜的腳邊,伸手拉住他的衣袍下擺,一邊重重的磕頭,一邊哭著哀求。
小姐說得不錯,曜王爺真的好可怕,比皇上都可怕。以前只是聽傳言,只知道曜王爺身份顯貴,文韜武略,不但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而且還是盛祈皇朝的戰神王爺。在她眼中,曜王爺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完美到無懈可擊,神聖得不容褻瀆。
可是現在近距離的接觸之後,她才發現事實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她不否認曜王爺是她見過的長得最俊美的男人,但也是她見過的最讓她感到害怕的人,比皇上還要可怕。
上次在迎賓樓見到皇上時,她只是惶恐緊張,但低著頭不看皇上就會好很多。可是在曜王爺面前,她渾身都忍不住地瑟縮顫抖,即便是將頭低得不能再低,她還是感到驚恐害怕。
曜王爺不發怒時,他的眼底都似乎氤氳著一層妖嬈的霧氣,雖然魅惑逼人,卻也透露出無聲的危險。而曜王爺發起怒來,她更是震懾於他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和煞氣,以及面上那陰森狠毒如閻羅王的凜冽冰寒的表情。
她剛才一直躲在小姐的背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可現在聽到曜王爺說要殺了她家小姐,她即使再害怕也不由自主地跑出來下跪磕頭求情。就算不管用她也要這麼做,她不要任何人傷害她家小姐。
「巧兒,你快點給我起來!」歐陽笑心厲聲說道,看著巧兒額頭上因磕破皮而流出來的絲絲血跡,眼眶不覺泛紅,心下又是感動又是心疼。「傻丫頭,別再磕頭了!你放心,你家小姐命硬得很,怎麼樣都死不了的,你快點給我起來啊!」
「嗚嗚……小姐,我不起來,王爺還沒放開你呢……嗚嗚……」巧兒滿臉淚水顧不得擦,看了看歐陽笑心,又不停地磕起頭來。
「你倒是個衷心的奴才!」皇甫辰曜居高臨下地看著跪於自己腳邊的巧兒,冷嗤一聲,隨即一腳將她踢倒在地。雖不是很用力,但也夠讓身體單薄的巧兒受的。
「巧兒!」歐陽笑心驚呼一聲,想要跑過去扶起巧兒,卻掙脫不開皇甫辰曜的禁錮。「皇甫辰曜,你若想殺我就趕緊動手!若不殺就快點放開我!」
「殺了你本王還怕髒了自己的手!」冷冷地瞥了歐陽笑心一眼,皇甫辰曜用力推開她,隨即從袖中掏出一塊潔凈的錦帕,仔細擦過自己的雙手后便隨手扔到了地上。
見狀,歐陽笑心只覺得渾身氣血上涌,好想不顧一切地撲上去用力甩皇甫辰曜幾個耳光,但終究還是理智地忍住了。衝動是魔鬼,這個男人是她惹不起的,至少目前她沒有那個資本去惹她。剛才罵過之後她就有些後悔了,不該那般不計後果地逞一時之快,還好小命沒有搭進去。
不過,她今日所受的屈辱,日後定會十倍百倍地還回來!她向來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
「巧兒,你怎麼樣了?」歐陽笑心收回瞪向皇甫辰曜的憤怒視線,轉身跑到巧兒身邊,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了起來。而後又掏出袖中的絹帕,動作輕柔地擦凈她額上沁出的絲絲血漬。
「小姐,我沒事。」巧兒搖了搖頭,雖然曜王爺剛才的那一腳踢得她的腹部生疼生疼,但她卻不敢說出來,就怕小姐會擔心難過,更怕小姐會為此而再次與曜王爺發生衝突。
「沒事就好。巧兒,我們回去吧,這會兒該用午膳了。」歐陽笑心直接忽略皇甫辰曜,扶著巧兒轉身就欲離開桃樹林。
「站住!本王有說讓你走了么?」皇甫辰曜劍眉一擰,冷冷地開口,妖冶的俊顏上閃著酷寒的冰霜。
「請問王爺還有何賜教?」歐陽笑心頓住腳步,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
「你跟太後有什麼關係?或者你跟你爹歐陽浩天給了太后什麼好處?」皇甫辰曜直直地看著歐陽笑心,深邃的目光帶著深深的審視,以及刀鋒般的凌厲與狠絕。「不然,她為何會親自下旨讓本王娶你?」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太后,我也很想知道太後為何會欽點我為曜王妃。」歐陽笑心冷笑道,頓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心底最想說的話,「曜王爺,我知道你討厭我,根本不想娶我。剛好,我也不喜歡你,更不想嫁給你。既然我們二人相看兩厭,還不如王爺現在就去請求太后收回懿旨,也省去了王爺日後給我寫休書的麻煩。」
「你說什麼?你不想嫁給本王?」皇甫辰曜微眯著眼睛,不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整個盛祈皇朝,有哪個女人不想嫁給他做王妃?她居然說她不願意?「歐陽笑心,你是不是因為太后給你賜婚,所以你高興傻了?不對,你本來就是個時常會犯瘋病的傻子,剛才一定又犯病了!整個盛祈皇朝,還沒有哪個女人不想爬上本王的床!」
「你!!」歐陽笑心聞言差點再次開口大罵,她發誓她這輩子都沒見過比皇甫辰曜還要可惡還要欠抽的男人,這一刻她真的是討厭他到了極點。
他根本就是一個狂妄自大又傲慢囂張到極點的沙文豬!
在心底暗罵了三遍『皇甫辰曜,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之後,歐陽笑心方淡笑著一字一句道:「曜王爺,鄭重地告訴你,我不是傻子,也許以前腦子有點問題,但以後決計不會再犯傻病!還有,不是每個女人都想嫁進曜王府,也不是每個女人都想爬上你的床,至少我不是!說句失禮的話,我不屑嫁給你,更不屑做你的曜王妃!」
「是么?」皇甫辰曜這回倒不忙著動怒,而是有些好奇眼前女人說這番話時面上表現出的從容淡定,以及眉宇間縈繞的淡淡的清貴高雅氣質。他發現這個女人跟傳言中似乎有什麼不一樣,她的眼睛里偶爾會閃過一抹靈動智慧之芒,並不像那種出身卑微下賤、不通四書禮儀的粗鄙女人。「為什麼不願意嫁給本王?」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他不相信她真的會不想做曜王妃。
「因為我要的愛王爺根本給不起!」歐陽笑心沉默了好半晌,方冷淡地開口。
「哦?你要的愛?呵呵,就你這樣的人配談愛么?」皇甫辰曜嗤笑一聲,性感的薄唇邪魅的勾起,漂亮如狐般的桃花眼半開半合間,冰冷輕鄙之意絲絲閃過。「你倒說說,你想要什麼樣的愛?」
歐陽笑心眸中閃過一絲嚮往,良久才轉頭看向未知的遠方,雲淡風輕地說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滄海萬頃唯系一江潮。這,便是我要的愛!」
「哈哈哈!」皇甫辰曜聞言,忽而朗聲大笑起來,笑聲中攜著滿滿的嘲笑和冷寒。「歐陽笑心,想做白日夢,也是要有一定資本的!而你,是最沒資格做這種美夢的!你只配做賤奴!」說罷,轉身拂袖而去,輕蔑嘲諷的冷笑聲再次響起。
歐陽笑心這次並沒有反駁,不是不敢,而是不屑。雙眸冷冷地看著那抹艷紅奪目的妖嬈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桃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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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章節②】
「呵呵,無賴加強盜?是么!」清風眯了眯眼,嘴角忽而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一步一步向歐陽笑心走了過去,直視著她的目光里閃爍著邪惡狂肆的光芒。
「你……你想幹什麼?」歐陽笑心看著眼前這個突然之間斂去儒雅,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下意識地退離他三米遠,冷著臉嬌叱道,「清風,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亂來,不然我會對你不客氣的!」
說罷,歐陽笑心右手握拳,左手化掌,雙腿一前一後成弓步擺開,迅速擺出一副既可防守又可隨時發出攻擊的架勢。
「小師妹,你所謂的不客氣,指的是你剛才使出來的那些個毒辣狠絕卻又沒什麼內力的怪異招式么?」
說起這個,清風的雙眸不由危險地眯了起來,清俊的面容上再看不出絲毫溫潤與儒雅之色,眸中寒光閃了閃,修長的雙腿迅速往前跨了幾步,手微微往前一帶,看似優雅的舉動卻是暗含著不可抗拒的力道,大手扣住歐陽笑心的纖腰將她攬進懷裡,讓她緊緊貼住自己的胸膛。
所有的動作似在眨眼間完成,歐陽笑心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跌入了清風的懷裡,纖細的腰肢被他的一雙大手緊緊禁錮住,箍得她生疼。
「小師妹,這樣你還能跟為兄拚命么?」清風單手扣住歐陽笑心的雙手,然後反鎖於身後。削薄性感、帶著淡淡粉色的雙唇貼近她的耳邊,略略低沉的嗓音氤氳著絲絲戲謔和蠱惑。「我雖然喜歡有個性的小野貓,但卻不希望它的爪子太過鋒利,傷了自己可就不好了。小師妹覺得呢?」氣息在她耳畔繚繞,溫熱的、帶著男性特有的清爽陽剛味道,以及一股淡淡的很好聞的草藥味。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歐陽笑心的手被他反扭在身後,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反而被他越扣越緊,不由破口大罵道,「清風,你這個混蛋王八蛋,快點放開本小姐,不然我挖你祖墳,拆你老宅,剝你的老皮!」這個死男人果然是個斯文敗類,歐陽笑心在心底將他狠狠詛咒了一百遍。
「小師妹,看來你還是沒有學乖哦,這張嘴越來越討人厭了。」清風傾身慢慢向歐陽笑心靠了過去,與她的臉頰僅有一寸之遙,幾乎就要貼上了,溫熱地呼吸拂在她的脖頸之間,那暗色的眸子亦變得更加深邃起來。
此刻清風的那張清俊的臉有種邪惡狂烈的美,眼神卻是無比的犀利無比的凜冽,帶著某種為歐陽笑心所不熟悉的、詭譎的邪肆之氣,那種狂肆凌厲的氣息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
他的靠近讓歐陽笑心沒來由地慌了手腳,還有他的摟抱,緊得讓她感覺身體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大腦變得有些渾渾噩噩、暈暈乎乎起來。
「小師妹,你說,為兄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來堵住你這張惡毒的小嘴呢?」清風邪邪地挑了下眉,清亮逼人的視線緊緊鎖住了歐陽笑心那張讓他早就想要一親芳澤的紅潤櫻唇。
「不……」歐陽笑心怒瞪著雙眼,還沒來得及抗拒,清風的唇就壓了下來。
霸道的雙唇覆蓋住她嬌艷欲滴的嘴唇,極富挑逗並熱情地咬過她柔軟的唇瓣,從開始的探索和追捕,慢慢的演化為狂野的吮吻。歐陽笑心幾乎被他那技巧嫻熟的吻吻得透不過氣來,想掙扎無從掙扎,想反抗亦無從反抗。
清風本是想淺嘗輒止,然後再好好戲弄這個突然之間大放異彩卻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一番的,卻沒想到她的雙唇是那般柔軟,那般香甜,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美好得多。他像是受了蠱惑般的繼續加深這個吻,他發現他竟然推不開她,那柔軟甜蜜的唇瓣以及那條滑滑的小香舌,還有她生澀的反應,使他越來越欲罷不能。這樣的不受控制的反應,他是從來沒有過的,然而他現在卻是實實在在地不想放手。
好半晌,清風才邪笑著放開了歐陽笑心,一手捧著她的面頰,另一隻手開始不安分的蜿蜒而下,撫過她白皙的頸項肌膚,而後游移到她的胸前,頓了下又緩緩向下握住了她的纖腰,讓她的嬌軀與自己緊密貼合,不留一絲一毫間隙。
「清風,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叢驚愕羞憤中回過神來的歐陽笑心怒不可遏,一雙美眸似要噴出火來。想到一向強悍果決的自己此刻竟這般懦弱無助地任憑一個男人調戲輕薄,不覺微紅了眼眶,雙眸中泛起絲絲霧氣。
「小師妹,你的味道為兄很喜歡!」清風無視歐陽笑心的倔強和憤怒,緊摟著她的大手沒有絲毫要鬆開的意思。「記住,你的雙唇已經烙下了我的印記,以後只有我能碰!」說罷,又迅速在她的櫻唇上輕啄了一下。
「清風,我不會放過你的!」歐陽笑心惡狠狠地瞪著清風,身體拚命地扭動掙扎著,卻依然掙脫不開他的鉗制。
「小師妹,你是想我現在就將你壓在身下么?」清風雙唇抵著歐陽笑心的側臉,要碰不碰的摩挲著她敏感的耳垂,舌尖沿著耳廓慢慢的舔噬,唇齒輕咬下,延伸到粉頸和鎖骨,極緩慢的、極酥麻的、又極陌生的異樣感覺緩緩升起,引起她身體本能的顫慄。
在曖昧的氣氛僵持不下中,一枚暗器攜著強勁的內力堪堪從清風的耳邊飛過,隨後直直地釘入了牆上。
清風瞬間陰沉了臉色,凝著戾氣與寒意的雙眸隨意掃了一眼那枚星型地泛著銀光的暗器,隨即從歐陽笑心的頸窩處輕輕退了開來。
「小師妹,你無意間招惹的男人似乎太多了!」清風意味不明的說道,話落,徑自抬起右手,輕觸著落在歐陽笑心臉頰上的一縷髮絲。片刻過後,大手又緩緩向上游移,最後落在她額間的那塊傷疤上,眼神深邃而複雜。「這塊醜陋的疤痕留在你額上或許更好,至少可以阻擋一些以貌取人的狂蜂浪蝶對你望而卻步!其實看多了,為兄也不覺得它有多醜!」
「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趕緊給我滾開!」歐陽笑心用力揮開清風流連在自己額際的大手,惡狠狠地瞪了清風一眼,轉身往書房外走去。這個男人她惹不起,那她離他遠遠的總可以了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她日後變得足夠強大之後,她定會與他算清楚所有的帳!
看著歐陽笑心憤怒的轉身離去,清風倒也不阻止,只是對著她的背影霸道地說道:「小師妹,我沒有讓你死,你就要給我好好的活著!嫁進曜王府之後要記得收斂你的性子,皇甫辰曜不是你惹得起的!還有,以後少去外面招搖,你招惹的男人太多,為兄會不高興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聽著清風那些意味深濃的話,歐陽笑心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反擊了一句。腳步卻是沒有絲毫停頓,走出書房,裊娜的身影很快便隱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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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章節③】
「放肆!皇叔的名字是你這等毫無身份和地位的低下之人可以隨便叫的么?」皇甫辰曜用力捏住了歐陽笑心的下顎,臉色陰沉駭人,一雙有型的劍眉蹙得死緊死緊,眉宇間的暴怒之氣顯而易見。
「曜,無雙只是無心之語,你何必動怒?」宮阡陌見狀,心都提了起來,急急開口相勸。他怎麼就這麼疏忽呢,竟忘了提醒無雙不可在曜的面前直呼安親王的名字,那可是曜的忌諱,就連他跟寒都不敢隨便直呼其名,只敢稱他安親王或者軒王。
想到這裡,宮阡陌又不得不為曜對安親王那股強勢到可怕的獨佔欲感到唏噓和震驚。只是這麼多年來,他見得多了,也就慢慢有些習慣了。
下顎處傳來的劇烈疼痛感讓歐陽笑心忍不住皺緊了雙眉,而皇甫辰曜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冷冽肅殺之氣又讓她渾身泛寒,心也在隱隱顫抖。只是怕歸怕,她卻倔強地沒有在面上表露出絲毫懼意。怒目瞪著皇甫辰曜,一邊用力掰著下巴上的大手,一邊冷冷地開口:「放開我!」
「哼!看在陌的份上,又念你無知,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敢如此,休怪本王對你不客氣!」皇甫辰曜冷嗤一聲,以不可一世的狂傲囂霸之態睥睨著歐陽笑心,冰冷的雙眸仿似沉澱了千年的寒潭,冷凍蔑視一切。「你最好記住本王的話!」吐出最後一個字,猛的用力甩開她。
歐陽笑心原本就在拚命想要掙脫皇甫辰曜的鉗制,沒想到他突然用力甩開自己,猝不及防之下,竟直直往後倒去。而皇甫辰曜此刻是離她最近的,所以她想也未想,下意識地伸手去拉他的胳膊想要借力穩住自己。
豈知后倒的趨勢太猛,她不但沒有穩住自己,反而拉著皇甫辰曜一起雙雙倒在了地上,還該死的形成了她下他上的曖昧之勢。而更不湊巧的是,倒地的那一刻,皇甫辰曜的性感薄唇不偏不倚地壓住了她的雙唇。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時間彷彿靜止在這一刻,四周靜寂無聲。
躺在地上的兩個人都怔怔的一動不動地看著對方,一時間都忘了反應,任由這樣的姿勢下去,只是看著,一句話都不說。
「唔……」歐陽笑心咕噥一聲,陡地意識到這意外且曖昧不已的處境時,雙頰迅速升溫,紅霞一直延伸到耳根處。
剛想要打破這種曖昧時,皇甫辰曜突然迷離著一雙霧氣妖嬈的桃花眼,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她的雙唇,似在品嘗什麼美味一般。
「轟!」
歐陽笑心只覺得頭頂一個炸雷響起,臉色更是爆紅,猛的用力推開緊壓在自己身上的皇甫辰曜,沒頭沒腦的就是一聲怒吼:「你舔什麼?!」
皇甫辰曜被她吼得一愣,想到剛才自己竟鬼使神差地忍不住想要吻無雙,沒有覺得尷尬和抱歉,倒是一臉的怒不可遏。
該死的!這柔弱少年的雙唇怎麼可以如此柔軟香甜?該死的!自己怎麼就被鬼上了身,不由自主地受了他的誘惑?
該死的!該死的!
皇甫辰曜越想越暴怒,翻身站起時,渾身似帶了一股凍入骨髓的寒風。彷彿淬了劇毒與烈火似的冷厲目光如冰刀霜劍一般直直射向歐陽笑心,同樣怒聲吼道:「本王舔你一下又怎麼了?你又不會少塊肉!再說了,本王願意舔你,那也是你的榮幸!一般人本王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你!」歐陽笑心聞言氣得雙頰仿似充了血一般,差一點又要忍不住破口怒罵了。想到眼前這狂妄自大的妖孽王爺不是一般的不好惹,這才將滿肚子的粗口謾罵給生生憋了回去。用力吸了好幾口氣,方面無表情地冷聲說道,「曜王爺,不要以為這個世上只有你一個人有那個資本高高在上,俯瞰眾生!不要以為自己位高權重就可以將別人的人格和尊嚴踐踏在腳下!」呵,他自以為的榮幸和高看,在她眼裡半文錢都不值!
「本王向來就是這般囂張狂妄,你有意見?」皇甫辰曜高傲地挑了挑眉,嘴角忽的勾起一抹邪魅惑人的笑容來,隨即傾身欺近歐陽笑心,魅聲道,「皇兄目前還不知道那第二道難題的答案,你若不想入朝被皇兄驅使,那就態度放好一點,用力討好本王!」
聞言,歐陽笑心愣了片刻,隨即滿臉不屑地冷笑道:「曜王爺,與其低聲下氣討好你,無雙寧願為皇上效力!至少皇上不會像王爺這般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是么?那是你還沒有嘗試到皇兄的厲害!等你發現皇兄其實比本王更加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時,你想後悔都來不及!」皇甫辰曜嗤笑一聲,性感的薄唇邪魅的勾起,漂亮如狐般的桃花眼半開半合間,冰冷輕鄙之意絲絲閃過。頓了半晌,忽又轉移話鋒沉聲問道,「你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兄清風呢?」
「呵,王爺都說了我師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既然如此,他的行蹤無雙又如何能掌握得了?」歐陽笑心冷冷一笑,隨即從地上爬了起來,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你!」皇甫辰曜一時語塞,氣怒得想要掐住歐陽笑心的脖子,卻被宮阡陌拉住了手臂。
「曜,別這樣!」宮阡陌皺著眉頭,對於皇甫辰曜今日對無雙的所作所為和所說的話,心底相當的不滿。尤其是剛才他們摔倒時竟然……雖然那只是個意外,但他卻是該死的在意,心底更是莫名的不舒服到了極點,卻又不好說什麼。「曜,你今天的脾氣大了點,是太后又給你氣受了么?」不然,怎麼如此針對無雙?仿似橫豎都看無雙不順眼似的!
「哼!」皇甫辰曜重重地哼了一聲,而後坐了下來。「本王是那麼好欺負的么,那老妖婆豈敢隨隨便便就給本王氣受?」
「那你今日這般火氣大是為何?」宮阡陌繼續追問,難道是跟安親王鬧了彆扭?不過這也不可能啊,曜怎麼捨得跟安親王鬧彆扭呢?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什麼時候才可以改改你這喜歡八卦的個性?」皇甫辰曜亂沒好氣的瞪了宮阡陌一眼,他怎麼可能會告訴陌,他突然之間這麼看無雙不順眼,是因為吃了無雙的醋。
誰讓軒昨天說有機會想要見一見無雙的!從小到大,這還是軒第一次主動提出想要見一個人!他怎能不吃醋生氣?
哼!軒永遠都是他一個人的!他決不允許軒的眼中除了自己,還停留著其他任何人的身影!決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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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章節④】
歐陽笑心放下手中抽到的那支「畫」簽,抬眼看了對坐的皇甫胤軒好一會兒,突然就來了靈感。畫紙早已鋪展開,她提起筆便開始作畫。下筆如有神助,潑墨渲染間隨意而靈活,沒有絲毫停頓。
其他五人皆未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作畫。尤其是焰清歌和皇甫辰絕,視線緊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而移動。皇甫辰曜則是偶爾看她一眼,妖嬈的目光更多的時候還是焦灼在皇甫胤軒的身上。
而皇甫胤軒卻是滿臉的若有所思,尤其是當畫紙上的畫漸漸成形時,他那雙清亮潤澤的眸子變得愈發清亮起來。
一刻鐘過後,歐陽笑心頓住畫筆,抬起頭來,朝眾人淡雅一笑,道:「我的畫作好了!各位看看覺得怎麼樣?」說著,將畫紙平展至他們面前。
聽她這麼說,幾人隨即往畫紙上細細瞧去。只見那畫上畫的是一片火紅火紅的楓樹,似染血般的殷紅,又似著火般的熾烈,熱情而張揚,妖艷而迷人,紅得耀眼奪目,彷彿將地面都渲染成了紅色。
而楓林的左上方又畫了一輪冉冉東升的紅日,刺目紅芒噴薄而出,金光耀眼。那艷艷朝陽與烈烈紅楓兩相呼應,相得益彰,無形中昭示著一種蓬勃洶湧的熱情和生生不息的活力,讓人對生命徒然生出無數美好的希望和幻想。
這畫中蘊含的「蓬勃向上,生命不息」的深刻含義,讓眾人驚嘆的同時,心靈也有了不同程度的震撼和感觸。
皇甫胤軒清亮澄澈的雙眸眨也未眨地看著那幅畫,深遠而悠長地感嘆了一聲:「好一幅紅楓映日圖啊!」話落,眉舒唇綻,清波流轉,不自覺地便揚起了嘴角,清雋無暇的仙顏上漾起一抹不深不淺的笑容來。
他這一笑,彷彿所有的明媚陽光都積聚到了他的臉上,剎那間冰消雪融,霧散雨霽,綠遍九州**,開遍萬樹千花,斂盡一世芳華,傾了泱泱天下。
歐陽笑心不禁看失了神,只覺這笑入了骨,融了血,銷了魂,恍惚間似有一種待月千年月終全的感覺。
心,彌陷;情,彌動。
這花動滿園春色的絕美一笑,叫她從此再也忘不記,忘不了,也忘不掉……
皇甫辰曜只覺得皇叔唇邊綻放的那抹絕美笑容除了讓他心動外,更讓他覺得格外的刺眼,因為那抹笑容此刻並非因他而綻放。神色猛地一凜,妖媚的桃花眼凝著極度的寒光直直射向歐陽笑心,冷聲低叱道:「誰准許你畫紅楓的?!」
歐陽笑心一怔,心也因他那寒光冽冽的懾人眼神而緊縮了下。但隨即她便穩定住心神,皺著眉頭反問一句:「曜王爺這話問得好笑,誰又規定我不可以畫紅楓了?」
聞言,皇甫辰曜雙眸一眯,嗓音愈發冷冽:「本王說不允許就不允許!」
如此狂妄霸道的語氣讓焰清歌和皇甫辰絕不由同時蹙起了雙眉,臉色也瞬間陰霾了不少。
歐陽笑心更是握緊了雙拳,但並未將心底湧起的巨大怒氣表露在臉上。深吸了口氣,不溫不火道:「無雙向來喜歡紅楓,更喜歡讓紅楓入畫,曜王爺憑何限制無雙的個人喜好和書畫自由?」
「你!」皇甫辰曜正欲發作,卻被身旁的皇甫胤軒止了住。
「小曜,別鬧脾氣了。皇叔難得陪你出來遊玩,怎能為了些許小事而壞了興緻?」皇甫胤軒眉峰微蹙,眉宇間似有不悅之色,話語卻是相當的柔和。「再說了,無雙公子的這幅『紅楓映日圖』寓意深刻,畫功也非常人可比,皇叔很喜歡這幅畫。所以,小曜不可再對公子無禮了。」
「皇叔!」皇甫辰曜頗為不滿地看著皇甫胤軒,很想反駁,但又真的害怕會壞了皇叔的興緻,終究隱忍著未再多言,只狠狠地瞪了歐陽笑心一眼。
經他這一鬧,原本已經有些輕鬆活躍的氣氛再次變得僵硬壓抑。眾人也沒了繼續遊戲的心思,只管各自坐著,偶爾抬眸互看一眼。
靜默了好一會兒,皇甫胤軒忽而清雅開口,道:「各位若不嫌棄,胤軒願意彈奏一曲。」
「好!皇叔的琴音堪比神曲,皇叔願意彈奏,那是我們三生有幸!」皇甫辰絕率先出聲,平淡無波的聲音中隱著幾分期待。
「素聞安親王的琴藝冠絕天下,世間無人能比肩,今日看來焰某要大飽耳福了。」焰清歌含笑說道,溫潤的雙眸中滑過絲絲欽佩之色。
「太子過譽了。」皇甫胤軒雲淡風輕地看了焰清歌一眼,隨即朝身後隨侍的僕從點了點頭。片刻功夫,僕從便將他那架精緻名貴的鳳尾琉璃琴拿了過來。
擺好瑤琴,皇甫胤軒調整了下音色,隨即手腕輕抬,雪白晶瑩的修長十指在琴弦上輕攏慢捻,雙手交替,熟稔撥動,唯美繞樑的琴聲頓時由他的指尖傾瀉而出。
那一縷縷琴音如雨落荷蓋,明珠入盤,靈動如水,輕柔似風,清靈典雅,宛轉悠揚。那曲音彷彿不是人間所有,應是來自天外,一如縹緲輕曼的風,從前世吹來,輕輕地揉撫著眾人今生的心靈,撩發了他們心靈深處久違的寧靜和優雅。
那縷縷琴音在不知不覺中吹走了夏天的煩躁,滌去了紅塵的煩惱,叫他們都不自覺地放下了一切束縛,只願靜靜地沉醉在他這一曲仙樂中。
歐陽笑心倚在桌邊的雙手有些發麻,遂直起身子換了個姿勢。不經意地偏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剛好看到不遠處有另外一艘畫舫不快不慢地駛過。那畫舫靠窗之處站著一個人影,隔著紗簾,她看不太清楚那人的臉,但猛然對上的那雙陰寒冰冷、凜冽無比的眸子卻讓她渾身一個激靈,心底莫名的湧起一股巨大的寒意來。
用力搖了下頭,歐陽笑心甩開那股沒有來由的不安,繼續專註地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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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夕陽只剩下最後一縷餘暉的時候,歐陽笑心才回到相府。
遊玩了一整個下午,渾身自是疲累不已。連晚飯都懶得吃,去巧兒房中看了看,見那小丫頭好好的,便放下心來準備回房休息。
撩開房簾進入內室,歐陽笑心掩嘴打了個呵欠。正欲直接往那張柔軟的大床上一倒時,驀地發現她的大床邊上竟坐著一個身穿藏青色錦緞長袍的陌生男人,五官被半截琉璃玉制的翠色面具遮掩住,叫人無法看清他的長相。不過雖看不到他的臉,但卻能看到他那雙似千年寒潭一般深邃冷冽的眼眸,還有那極致完美的面部輪廓,以及性感削薄、帶著淡淡粉色的嘴唇。
平復了一下有些被嚇到的心臟,歐陽笑心立即有些戒備地直直看著他,冷聲問道:「你是誰?擅自進入我的卧房有何意圖?」
那面具男子仿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冷冽深邃的雙眸緊緊鎖住她的臉。好一會兒才開口,嗓音像是浸潤過千年寒氣的冰鋒,似能冷凍一切:「你喜歡上了安親王?」
「呃,」歐陽笑心愣了愣,沒想到這陌生男人一開口就是這句似疑問又似肯定的話。他到底是誰?他如何知道自己喜歡安親王?帶著疑惑與探究深深看了他一眼,方冷哼一聲,「我喜歡不喜歡安親王,跟你有什麼關係!」
面具男子那完美的面部輪廓瞬間變得緊繃,眸底迅速燃起憤怒陰殘的火焰:「記住,你是我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你絕不可以喜歡上任何男人!」
聞言,歐陽笑心又氣又怒又覺好笑。只當這男人是不是神經出了問題,竟然如此胡說八道。壓了壓怒氣,冷笑道:「你有病啊,鬼才是你的女人!」
「是么?看來,我有必要讓你重溫一下我們歡愛時那些漏*點纏綿的火熱畫面。」
話落,他身形瞬間如鬼魅一般移動,也不知他是如何出的手。下一刻,歐陽笑心便被他制住手腳壓在了床上。大手隨即用力一扯,歐陽笑心身上的衣衫便被他無情的撕裂,接著是褻衣和襯褲,一件一件被他拋到地上。衣褲交疊,無聲的交織出**與曖昧的音符。
當她身上只剩下唯一一層純白色的裹胸布時,面具男子陰寒冷冽的眸子瞬間晦暗深邃了些許,隨即魔魅地勾起薄唇,大手緊接著朝她的胸前覆了上去。
而他下身那灼熱硬挺的男性象徵則是直直抵上了歐陽笑心的小腹。肌膚相貼,那灼燙的溫度,那微微顫動的硬物,讓她清晰的感覺到他仿若猛獸一般噴薄欲爆發而出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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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才子大賽①
「大家請聽好,老夫開始出題了。」秦太傅掃了一眼大廳內的眾人,很滿意地看到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第一聯:縱懷華事當春去。」
「暢足清游載月歸。」這下等聯果然簡單,下面已經有不少人將下聯對了出來。
「第二聯:士農工(宮)商角徴羽。」
「寒熱溫涼(良)恭儉讓。」很快便有人對出了下聯,都輪不上歐陽笑心開口。不過這些在她看來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大餐還在後頭。
「嗯,不錯,不錯!」秦太傅輕捋鬍鬚,滿意地點了點頭。「下一聯:一歲二春雙八月,人間兩度春秋。」
「四書五經吾久讀,世上幾多論語。」片刻工夫,又有人對了出來。
「山徑曉行,嵐氣似煙,煙似霧。」秦太傅笑著念出第四聯。
「江樓夜坐,月光如水,水如天。」一年輕書生迅速接了上去。
「好,很好,各位才子果然都是飽學之士。」秦太傅一臉欣慰之色。「下面老夫將出中等聯,希望各位再接再厲。聽好了,第一聯:月圓月缺,月缺月圓,年年歲歲,暮暮朝朝,黑夜盡頭方見日。」
這中等聯果然上了一個檔次,比下等聯確實要難上幾分。看看周圍那些個才子們紛紛冥思苦想,歐陽笑心不覺笑著搖了搖頭。
「花開花落,花落花開,夏夏秋秋,暑暑涼涼,嚴冬過後始逢春。」少頃,一個清朗磁性的聲音自前排想起。
「咦?那個人是誰?」
「不認識哎,從沒見過。」
「不過他這下聯對得好工整啊。」
「想必也是個懷有真才實學的人。」
「……」
樓內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不就對出一副普通難度的對聯么,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皺了皺眉,歐陽笑心循著聲音望過去。當她對上那人的雙眸,那讓她覺得似曾相識的雙眸時,她有一瞬間似產生一種被雷劈中了的感覺。那種感覺甚是複雜,有電流過境般的酥麻,也有侵入骨髓的寒意,讓人綿軟間又生出絲絲駭然驚懼之意,倒叫她說不出來是舒服,還是害怕了。
那男子的五官還算得上清秀,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溫雅的淺笑,一雙澈如清泉、燦若寒星的眸子尤為惹人注目。一身天藍色的錦緞長袍裹住他頎長挺拔的身材。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更顯得他溫甜和煦,儒雅至極,讓她忍不住想要親近。
「小姐,你怎麼了?怎麼突然發起愣來?」巧兒的一聲低呼,這才令歐陽笑心方猛的清醒過來。
「哦,我沒事。」歐陽笑心用力搖了搖頭,想要甩開心底那股怪異的感覺。
「好聯,對仗工整,文辭優美,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秦太傅讚賞地點了點頭,滿臉笑容地問道。
「在下風清。」那儒雅男子朝秦太傅禮貌地點了點頭,清亮逼人的視線狀似不經意地掃到歐陽笑心的臉上,一瞬間似有一抹極度複雜深邃的厲芒自他的眸底閃過。
他明明在笑,而且笑得異常的溫潤儒雅,卻讓歐陽笑心生出了一股沉重的壓迫感。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歐陽笑心在腦中迅速搜索,卻找不出一絲一毫有關他的記憶與訊息。除了他那雙眼眸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外,其它的一切她都覺得陌生。
「小姐,你認識那個人么?」巧兒小聲的問道,總覺得小姐自剛剛對上那個自稱風清的公子后,神色就變得有些不太正常。
「不知道。」歐陽笑心搖了搖頭,當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認識這個給她壓迫感的男人。只覺得他身上似有一股隱形的魔力會讓她變得不正常,當下決定不再看他。「巧兒,我們接著聽題吧。」
「原來是風公子,請坐!」秦太傅滿意地看了風清一眼后,接著出題,「第二聯:聽雨,雨住,住聽雨樓也住聽雨聲,聲滴滴,聽,聽,聽。」
這一聯比上一聯又要難一點,不過對於歐陽笑心來說根本不在話下。見場面冷清,連剛才引起騷動的風清都在思考,頓了片刻,隨即站起身來,朗聲對道:「觀潮,潮來,來觀潮閣上來觀潮浪,浪滔滔,觀,觀,觀。」
「妙極!妙極!」捋了捋長長的鬍子,秦太傅滿臉讚賞笑容地來到歐陽笑心跟前,「這位小公子好才情,不知如何稱呼?」
「無雙。」歐陽笑心點頭回道,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
「無雙,好名字呀,小公子請隨老夫前面就坐。」
「這……」看了一眼一旁低垂著頭的巧兒,歐陽笑心有些遲疑起來,「請問,我這小書童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坐過去?」
「當然可以,無雙公子請!」秦太傅說完,走在前面引路。
二人在他的指引處坐定之後,秦太傅接著念出第三聯。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難度似乎又加大了。歐陽笑心略作思考,見無人回答,方起身緩緩吟出下聯:「賽詩台,賽詩才,賽詩台上賽詩才,詩台絕世,詩才絕世。」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無雙公子真是後生可畏啊!」秦太傅禁不住連連讚歎出聲,臉上溢滿欣慰的笑容。「接下來是最後的兩副上等聯,老夫很期待你的表現。」
「無雙會儘力的,太傅請出題吧。」歐陽笑心自信滿滿地看著秦太傅,她今日可是專程為那五千兩黃金而來的,怎麼能不好好表現呢?
「好,各位請聽題,第一聯:八千為春,八千為秋,八方向化八風和,慶聖壽八旬逢八月。」說完,秦太傅有意看了歐陽笑心一眼,似乎在等著她的下聯。
自信地笑了笑,歐陽笑心正欲開口,一個聲音卻先她一步說道:「五數合天,五數合地,五世同堂五福備,正昌期五十有五年。」說話之人正是風清。
「風公子果然才高八斗,在下佩服!」對於有才之人,歐陽笑心向來不吝讚美。雖刻意想要避開風清,卻又不由自主地開了口。
「無雙公子過譽了!」風清滿臉謙虛的與歐陽笑心對視,臉上雖流露出溫和的笑容,但那明利的眼光卻帶著深沉的探究和疑慮。
歐陽笑心只覺得被他這樣看著,渾身不自在,慌忙偏頭將視線轉到幾位評委身上。
「老夫今日這評委總算是沒有白當,詩曰『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果不其然哪!」秦太傅驚嘆一聲,看了看風清,又看了看歐陽笑心,隨即說道,「這最後一聯想必也難不倒二位了,你們不妨對對吧。上聯是:半壁起危樓,嶺如屏,海如鏡,舟如葉,城廓村落如畫,況四時風月,朝暮晴陰,試問古今遊人,誰領略萬千氣象。」
不愧是壓軸的對聯,難度確實不小啊。
歐陽笑心偷偷瞥了風清一眼,隨即凝神思索了起來。而風清斜睨了她一眼之後,也微微擰起了眉頭,亦是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殊不知,他二人之間這詭異的互動絲毫不差的落入二樓雅閣內幾個心思各異的男人眼中。當然了,之前與歐陽笑心鄰桌的那個五官平凡又普通的男子,亦是自始至終都滿含興味與趣意的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以及她的一言一行。第29章才子大賽②
壓軸對聯不愧是壓軸對聯,其難度之大當真令人咋舌。才子樓內一片寂靜無聲。
經過良久的沉思之後,大廳內的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在了歐陽笑心與風清身上,似乎在期待著他二人中的其中一個來對出下聯。
歐陽笑心自然是不負眾望,在犧牲了N多個腦細胞之後,終於想好了下聯。清了清嗓子,正欲說出答案,不知為何卻又住了口。轉頭看向一旁一臉悠閑隨意的風清,淡笑道:「風公子,可是已經有了答案?」
聞言,風清含笑看向歐陽笑心,點頭點到一半,忽而又轉為搖頭,道:「沒有,風某才識淺薄,暫時還對不出來。不過,風某倒是頗為期待無雙公子的表現。」
「是么?」歐陽笑心卻是不信,他剛才明明一副胸有丘壑的模樣,定是已經想好了下聯,就不知他為何要否認。不過,她也懶得花時間去多想,只道一聲承讓,便起身抬頭看向秦太傅,脆聲道:「秦太傅,這下聯便是:九天臨絕頂,洞有雲,崖有泉,松有濤,花鳥林壑有情,憶八載星霜,關河奔走,難得棲遲故里,來嘯傲金碧湖山。」
一口氣說完,毫無意外地聽到眾人的驚嘆與讚美。秦太傅更是激動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無雙公子,此聯對出之人你還是第一位,老夫實在是佩服至極啊!」僅僅憑藉一副對聯,他幾乎已經把歐陽笑心當成了天才。
秦太傅這副激動又驚喜的模樣讓歐陽笑心有些不明所以,低聲問了下旁人才知道其個中因由。原來她剛才對出的那副對聯是這盛祈皇朝的第一奇聯,在她之前還沒有人能對出來,難怪那秦太傅會如此激動了。不過歐陽笑心倒不認為真的無人能對出來,依剛才風清的神色來看,她覺得風清一定有這個能力。當然,第一風流才子宮阡陌想必也是不在話下的。單看他寫在迎賓樓里的那副上聯,可比現在這個難了不止一分兩分。
經過第一輪的比試,最後順利過關的只有歐陽笑心和風清。幾副對聯就將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和文人雅士給難倒了,歐陽笑心倒沒想到這麼快就只剩下她和清風一路對決下去。
「無雙果然才華橫溢,不愧是千機老人的徒弟啊!」風清忽而發出一聲感嘆,讓歐陽笑心的神經陡地緊繃。
「呵呵,風公子過獎了!」
「聽說千機老人還有一個徒弟,名為清風,不知他是無雙的師兄還是師弟呢?」風清忽而又似笑非笑地問道,這話一出口,驚得歐陽笑心身子不穩,當下一個趔趄,險些從椅子上栽下去。風清那樣的語氣,那樣的表情,給她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她總覺得,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又或者,他跟清風有什麼關係?
「小心!」風清不著痕迹地摟了下她的腰,穩住她的身子后,又迅速將手收了回去,速度快得仿似剛才的一切都未發生過。
歐陽笑心只覺得腰間似有一股電流流過,耳根不自覺地微微泛紅。暗自深吸了好幾口氣方鎮定下來,從容含笑,一字一句道:「清風是無雙的師兄。」
「是么。」風清晶亮明利的眼神直直凝注歐陽笑心,有型的劍眉斜挑了下,清潤的嗓音中似乎參雜了一絲戲謔與揶揄的波紋。
「呵呵,當然。」歐陽笑心勉強笑了笑,對上風清這樣的目光,心裡沒來由的感到心虛,面上卻又不得不強壯鎮定與自然。
好在第二場比試已經開始,歐陽笑心趕緊轉移注意力,不再理會那突然之間說話變得有些詭異的風清。
「各位,第二關由老夫來出題。」說話的是國子監的張大人,看起來七十多歲了,身體仍然十分健朗,想必頗懂養生之道。「大家請看,老夫手裡拿的這幅畫,名為《秋江獨釣圖》,就請無雙公子和風公子為其題詩一首,題詞也可以,老夫若是滿意了,便可過關。」說罷,將畫卷展開平放於他二人面前。
「切!什麼叫做你滿意了便可過關?若是無論怎麼寫你都不滿意,那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這張老頭還真會刁難人!」歐陽笑心暗自腹誹了幾句以示不滿,不過還是認真仔細地研究起那幅畫捲來。
畫卷上畫的是一個漁翁獨自在江邊飲酒垂釣,簡單明了,並沒什麼特別之處。畫工倒是相當不錯,整體看來生動傳神,既表現出了漁人獨自垂釣的逍遙,又勾勒出了逍遙之中深藏著的幾許蕭瑟與寂寥,意境甚好。
該寫什麼好呢?歐陽笑心仔細思考了一番,突然想到了一首詩,似乎與這幅《秋江獨釣圖》頗為相符,想必定能讓那老頭滿意。
再次清了清嗓子,隨即含笑看向眾人念道:「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好一句『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果然不出歐陽笑心所料,那張大人聽完她的詩,滿臉讚賞。「無雙公子,你這首詩形式獨特,別有情致,連用九個『一』字一氣呵成,道盡了漁人獨釣的瀟洒與逍遙啊。」
呵呵,看來自己是過關了。歐陽笑心正在得意之際,風清也作好了一首詞。
朝她點了點頭,風清這才朗聲吟道:「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無言一對春。一壺酒,一竿身,世上如儂有幾人?一棹春風一葉舟,一綸繭芮一輕鉤。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
「嗯,不錯,不錯!一個人在江邊飲酒垂釣,遠離塵世的干擾,獨自擁有一片寧靜的天地,此詞表達出了漁人逍遙與閑適的情懷,意境不俗!」待風清念完他的詞后,張大人亦是十分滿意地連聲讚美,然後總結陳詞道,「無雙公子的詩與風公子的詞平分秋色,各有所長,且有異曲同工之妙,老夫都極為滿意。所以,二位都算過關。」
「看來今日與風清是棋逢對手了。」歐陽笑心暗暗忖道。不過,為了那五千兩黃金,她拼了!
「下面進行第三場比試,依舊由老夫來出題。」張大人掃了一眼樓內眾人,最後將目光定在歐陽笑心與風清身上,捋著鬍鬚說道,「這一關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就是以花中四君子為題材,分別作出一首七言律詩。一炷香的時間內,誰作出的詩多而且堪稱佳作,誰就是最後的勝出者。無雙公子,風公子,你們現在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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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才子大賽③
「下面進行第三場比試,依舊由老夫來出題。」張大人掃了一眼樓內眾人,最後將目光定在歐陽笑心與風清身上,捋著鬍鬚說道,「這一關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就是以花中四君子為題材,分別作出一首七言律詩。一炷香的時間內,誰作出的詩多而且堪稱佳作,誰就是最後的勝出者。無雙公子,風公子,你們現在可以開始了。」
「我擦!限制條件這麼多,時間又這麼短,這還不叫難啊!看來金子果然不是那麼好賺的!」歐陽笑心在心裡哀嘆一聲,忍不住又將張大人全家集體問候了一遍。
這花中四君子即是指的梅、蘭、竹、菊,古往今來以之為題材作詩或題詞來讚美的人不知有多少,可這七言律詩一時還真不太好找。
歐陽笑心在腦子裡仔細搜尋了一番,又認真回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選定了幾首自己頗為喜歡的七律。拿起一旁書桌上預先備好的毛筆和白紙,用華文小楷將詩寫了上去。
分別是林逋的《山園小梅》,詩曰:
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尊。
楊萬里的《三花斛三首右蘭花》,詩曰:
雪徑偷開淺碧花,永根亂吐小紅芽。
生無桃李春風面,名在山林處士家。
政坐國香到朝市,不容霜節老雲霞。
江蘺圃蕙非吾耦,付與騷人定等差。
正準備寫下第三首詩時,一聲「時間到!」讓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狼毫。
「二位公子,時間已到,不管你們寫了多少,都請將手中的紙筆擱下。」張大人首先來到歐陽笑心跟前,拿過桌上寫好的詩,細細品讀。
看罷,張大人雙眸不覺一亮,眉宇間具是驚嘆之色,語帶激動地說道:「無雙公子的詩果然獨樹一幟,別出心裁,首首皆是上乘之作,老夫實在是佩服得緊吶!」
「咳,張大人盛譽,無雙愧不敢當。」歐陽笑心乾咳一聲,故作謙虛地拱了拱手。她是真的不敢當啊,那兩首詩可不是她自己寫的,而是腦袋裡面自動蹦出來的,作者是誰她可記得清清楚楚,她這純粹是借鑒,借鑒,嘿嘿!
「無雙公子過謙了。」張大人又盯著歐陽笑心看了一會兒,這才走向鄰桌的風清,將他的詩作平鋪於桌上,認真品評了起來。
歐陽笑心也跟著湊了過去,那風清與他一樣,也只寫了兩首。一首是《立春日賞紅梅之作》,其詩曰:
昨夜東風轉斗杓,陌頭楊柳雪才消。
曉來一樹如繁杏,開向孤村隔小橋。
應是化工嫌粉瘦,故將顏色助花嬌。
青枝綠葉何須辨,萬卉叢中奪錦標。
另一首是《詠菊》,其詩曰:
已卷西風半吐香,不關冷月不關霜。
闌珊夢醒遲遲日,寂寞心儀淡淡妝。
野水籬邊秋飲露,寶瓶窗下硯承芳。
芙蓉相與盟前誓,肯守寒枝莫自傷。
「好詩!好詩!」沒等張大人開口,歐陽笑心便忍不住先一步出聲讚歎。「文辭優美,意境也優美!尤其是第一首,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於言外,堪稱上上之作!」最主要的,人家作出的詩詞全是真材實料,憑藉真本事,哪像自己都是借用的名家名作。這麼想著,心下對風清的欽佩之意不免又添了幾分。
「呵呵,無雙謬讚了!」風清微眯著眼,滿臉溫潤的笑意,只是那笑似乎別有深意。「跟無雙比起來,風某才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哪裡哪裡,是風公子承讓了,呵呵!」歐陽笑心尷尬地笑了笑,總覺得風清的話語中似有輕嘲之意。正不知接下來該說點什麼時,那張大人又滿臉欣慰地笑著開口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無雙公子與風公子不愧是我盛祈皇朝的棟樑之才啊!這一關,二位同樣是平分秋色,不分勝負,恭喜你們順利進入最後一場比試!老夫為你們加油!」
「呃,謝謝張大人!承你吉言!」歐陽笑心勉強揚了揚唇角,要笑又笑不出來的樣子。抬眼看向風清,發現他也正一臉深意地凝視著自己,他的眸色起先是溫潤柔和的,隨後又漸漸變得有些深邃,也有些複雜,她根本看不懂,心莫名地開始慌了起來,趕緊別開了視線,心底對於他的疑惑卻是愈發大了。
這個風清絕非池中之物!
他溫潤儒雅的外表下暗藏了魔魅一般的能量,眸中的如水溫柔絲毫掩蓋不了他的凌厲鋒芒,渾身散發出來的非凡氣質也讓人絕對不敢將他小瞧了去!
可是,他眉宇間偶爾流露出的跳脫塵俗、超然世外的閑散逍遙之意,以及他輕言淺笑時的隨性淡定,透視一切,彷彿他已經勘破了這茫茫十丈紅塵,看透了世間的一切擾擾紛紛。
歐陽笑心覺得,像他這樣的人定會視富貴如浮雲,視金錢名利如糞土,總而言之他是不應該來參加才子大賽的。可是他卻參加了,還與自己一路拼到了現在。
到底是為什麼?
不為金錢,不為仕途,難不成是想奪了第一名之後,能與百花樓的雪顏姑娘同游碧波湖?
這個……只怕更是不可能吧?
歐陽笑心暗自好笑地搖了搖頭,也不再花費心思去想,反正怎麼想也都想不明白。眼下還是贏得才子大賽最為重要,那五千兩黃金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那可是她創業的資本啊!
這麼想著,歐陽笑心不由將視線投到評委席上的宮阡陌。這最後一場比試應該是由他來出題吧,就不知道他宮大少爺會說出什麼考題來,希望不要像張大人那般刁難人。
宮阡陌知道歐陽笑心在看他,站起身後,目光也朝她直直地看了過去,嘴角勾起的弧度很大很大,眉眼間的笑容格外的愉悅,也格外的真切,彷彿從心底最深處發出,就連眼神似乎都有些異樣的灼熱與熾烈。
對視了片刻,宮阡陌朝歐陽笑心輕點了下頭,這才移開視線,看向廳內諸人,朗聲道:「各位,接下來該進入本次才子大賽的最後一場比試了。這一關由本少來出題,題目不算太難,就是以我們盛祈皇朝戰神王爺曜王爺的將軍身份為題,即興發揮,隨意彈唱一曲!無雙,風公子,你們二位可以開始了,不知誰先來?」
視線在歐陽笑心與風清身上來迴轉了兩圈,卻無人開口。
「無雙,不如你先來吧?」宮阡陌笑道,滿臉的輕鬆與自信。那是他對無雙的自信,他知道無雙肯定不會讓他失望的。不僅不會失望,相反,無雙定會再次給他們帶來意外的驚喜。
他這廂滿心充滿期待,那廂歐陽笑心卻是只想翻白眼。見過寫命題作文的,卻從沒見過唱命題歌曲的。該死的宮阡陌,還說題目不算太難,有本事他自己來現場彈唱一曲試試?
歐陽笑心一邊抱怨咒罵,一邊又不停地轉動著大腦思考,將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會唱的歌曲全部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皇天不負苦心人吶,最後終於淘到了一首比較合題應景的歌曲《子陵•周郎顧》,心下頓時有了計較,輕蹙的雙眉不覺間舒緩了開來。
「既然宮少有意,那無雙便先行獻醜了!」歐陽笑心淡笑著看了宮阡陌一眼,又看了看已經恢復一臉溫潤與隨意的風清,而後走到大廳中央的一張方形檀木桌前坐下,那上面擺著一尾剛剛準備好的梨木古箏。
纖指隨意撥弄了兩下,嗯,音色相當不錯,是把好箏。滿意地笑了笑,隨即抬起雙手放在古箏上,手指靈活地在箏弦上舞動,幽雅輕快的琴聲從指間傾瀉而出,伴隨著她那優柔中性、異樣獨特也異樣動聽的歌聲:
綠綺輕拂剎那玄冰破,九霄仙音凡塵落,
東風染盡半壁胭脂色,奇謀險兵運帷幄。
何曾相見夢中英姿闊,揚眉淡看漫天烽火,
談笑群英高歌劍鋒爍,緩帶輕衫驚鴻若。
淺斟酌,影婆娑,夜闌珊,燈未綴,
丈夫處世應將功名拓,豈拋年少任蹉跎。
江東美名卓,伴,當世明君佐,豪情肯擲千金重一諾。
奏,一曲舞纖羅,君,多情應笑我,且挽蘭芷步阡陌。
何曾相見夢中英姿闊,揚眉淡看漫天烽火,
談笑群英高歌劍鋒爍,緩帶輕衫驚鴻若。
江東美名卓,伴,當世明君佐,豪情肯擲千金重一諾。
奏,一曲舞纖羅,君,多情應笑我,且挽蘭芷步阡陌。
曉寒輕,晨光朔,殘紅翩,雙影落,
更深紅袖添香聞桂魄,漏盡未覺風蕭索。
彈指強虜破,憶,千年竟如昨,而今空餘故壘江流豁。
展,文武定疆廓,惜,星隕似流火,風雲散聚任評說。
大江東去千古浪淘過,亂世塵灰轉眼沒。
帥將鴻儒只堪載軒墨,從何閱盡纖豪錯,
才俊風流傲三國。
一曲唱罷,四座皆驚,大廳內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只餘一抹囂狂傲慢又隱含贊意的霸道嗓音從二樓的某個雅間內陡地傳出來,在這寂靜無聲的大廳內顯得尤為清晰響亮。
「好詞,好曲兒!本王喜歡!」
聽到這個聲音,歐陽笑心哼哼著低下頭,白眼一翻,嘴角暗自撇個不停。
皇甫辰曜,這首曲子原本是歌頌三國大將周瑜的,一字一句間儘是歌功頌德之意,能不好么?唱誰誰不喜歡啊?本小姐這回可是為了那五千兩黃金,才會昧著良心借鑒過來歌頌你,算是白白便宜了你這個自大狂兼沙文豬!哼!
第31章明爭暗鬥
此時才子樓二樓的一間格局精巧的雅閣內,皇甫辰絕一邊摩挲著拇指上帶著的羊脂玉扳指,一邊透過門上隔著的紗簾往樓下望去,性感薄唇輕抿,表情深邃冷峻,讓人無端的生出敬畏之意來。
與他相反的則是,坐於他對面的皇甫辰曜,神情慵懶,意態閑適,白皙纖長的手指把玩著垂於胸前的一縷烏亮青絲,一身艷紅色的錦袍華服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那般耀眼奪目,一如他額際的那枚狂肆張揚又魅惑逼人的火焰印記。
而坐於皇甫辰曜旁邊的夜孤寒偶爾瞟一眼高深莫測的皇上,偶爾又瞟一眼俊美如妖孽般的王爺,間或再擰著雙眉輕搖幾下頭,稜角分明的冷俊面容上隱著几絲微不可查的擔憂和無奈。
「皇兄覺得無雙怎樣?」皇甫辰曜忽而閑閑地開口,看似隨意無心,卻讓夜孤寒本就擰起的眉頭蹙得愈發緊了。
「皇弟又覺得他怎樣呢?」皇甫辰絕轉頭看向皇甫辰曜,不答反問,深邃幽暗的雙眸仿似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雲霧,內里的複雜莫測叫人摸不透,也看不清。
「呵呵,皇兄真想聽聽臣弟對無雙的看法么?」皇甫辰曜邪氣地挑了下劍眉,薄唇微揚,勾起一抹魅惑醉人的笑容,迷離的桃花美眸中盪開絲絲妖嬈的霧氣。與皇甫辰絕對視了好一會兒,才又接著開口道,「誠如陌所言,無雙是一個清艷絕俗、氣韻悠然且兼具才情與智慧的妙人兒!最主要的是,他,引起了本王的興趣!而且這種興趣還在持續增加中!」
話音剛落,夜孤寒地臉色猛地一沉,握著茶杯的手也在不知不覺間加大了力道。細細看去,便能發現那白玉瓷杯上已經出現了絲絲細小的裂痕。
無雙,你在有意無意間,招惹的人是不是太多了?皇上,曜,陌,還有……我,只怕那個風清以及先前與你搭訕的那個看似平普通實則不凡的怪異男子也在不覺間被你吸引了吧……
夜孤寒暗暗嘆了口氣,仰頭喝盡杯中的碧螺春,不明白往日覺得清洌甘醇的香茶,為何此刻入口卻是如此的苦澀難咽,更不明白心底深處的淡淡失落和惶然又是緣何而來。
「皇弟,你的興趣最好還是收一收!」皇甫辰絕斜睨了皇甫辰曜一眼,面無表情地開口,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只是他那雙幽暗深邃的凌厲雙眸微微眯了起來,間或漾出几絲冷冽迫人的危險光芒,周身的王者霸氣也在無形中彌散開來。
「皇兄,臣弟難得對一個人感興趣,怎麼能輕易就放掉呢!」皇甫辰曜面上的慵懶閑適未變,說罷嘴角勾起一抹妖嬈的笑容,本就美得耀眼奪目的瀲灧容顏顯得益發妖冶魔魅,層層激蕩人心。「而且,本王才剛剛知道,原來無雙竟是如此的仰慕敬佩本王!」
剛才無雙唱的那首曲子全是對他歌功頌德,曲詞曲調間間顯見仰慕與盛讚之意。能被無雙這樣的妙人兒崇拜,實在是讓他心生愉悅與驕傲啊!
「皇弟,無雙是否真的仰慕你還未可知,單憑一首曲子可不能說明什麼。」皇甫辰絕面色不悅地嗤了一聲,總覺得皇甫辰曜嘴角那抹妖嬈的笑容異常礙眼。
「是么。」皇甫辰曜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端起桌上的茶杯優雅地淺押了一口。片刻后,又見他輕抬右手,修長的食指懶懶地指向一樓大廳靠窗位置的那個五官平凡又普通的男子,似笑非笑道,「皇兄,熾焰國的太子殿下都登場了,我們是不是該盡一下地主之宜啊?」頓了下,又補充道,「還有,皇兄此刻應該關心的是與熾焰國的議和之事。」
聞言,皇甫辰絕揚起一抹淺笑,冷峻異常的面色雖是柔和了不少,但那淺笑卻讓人無端的感到森然冷寒。
「這件事不勞皇弟費心,朕心裡自然有數。」昨天才收到熾焰國皇帝的議和文書,今日熾焰國的太子焰清歌便到了盛祈,速度還真快。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熾焰國派來的議和使臣竟然是他們的太子。呵呵,那老皇帝難道就不怕他唯一的寶貝兒子在他們盛祈發生什麼意外么?
深深看了一眼樓下一直緊盯著無雙一舉一動的焰清歌,皇甫辰絕忽而冷冽了臉色,冷聲吩咐道:「寒,讓才子樓的老闆知會秦太傅和張大人,一定要留下無雙為朝廷效力,就說這是朕的旨意。」
「皇上,你之前不是說過不會勉強無雙的嗎?」夜孤寒皺了皺眉,語氣有些莫名的急切。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無雙的那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想來無雙是絕對不喜歡入仕為朝事所累的。而且,無雙那一身的淡定從容與隨性散漫,根本不適合官場上的爾虞我詐。
「別問那麼多,照朕的吩咐去做就行了。」皇甫辰絕瞥了他一眼,暗自哼了哼,並不想作過多的解釋。「還有,讓陌去查一查那個風清的身份和來歷,越詳細越好!」
那個風清,絕非簡單人物!而且,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專為參加本屆的才子大賽而來!倒像是為了某個人而來!這個外表看起來溫和儒雅的男人,實際上卻是深沉得可怕,讓他一點都看不透!尤其他與無雙之間那些看似不著痕迹的互動,更是讓他莫名的惱怒和憤懣!
無雙是他看中的獵物,豈能容旁人窺視和覬覦?!
「皇兄,那個風清只怕不好應付呢!」皇甫辰曜別有深意地笑了笑,說罷不再理會皇甫辰絕,徑自怡然閑適地品起茶來。不過,一樓大廳內眾人的一舉一動皆逃不過他那雙漂亮惑人的桃花眼。
尤其是引發了他濃厚興趣的無雙。
呵呵,皇兄看上的獵物他又怎會錯過?
第33章巧計脫身
歐陽笑心用力推開緊摟著自己肩膀的清風,猛地退開三步遠,雙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大廳內眾人的喧嘩與議論聲她聽不到,耳邊一直迴響著清風剛剛小聲說的那句揶揄意味十足的話。
「師父他老人家何時竟收了無雙這樣一個清艷絕俗且才情卓絕的小師妹,我這做師兄的都還不知道呢!呵呵,今日來此可是專程想看看無雙到底夠不夠資格做我清風的小師妹的!」
小師妹?小師妹!
原來他早已經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裝,更知道自己在撒謊冒充千機老人的徒弟!既然如此,他為何不一開始就揭穿自己,反而故作不知情,三番兩次看似無意實則有意地戲弄於自己?
該死的清風,看著自己緊張心虛就那麼有趣么?看他一副溫和儒雅的斯文樣,沒想到內里如此的惡劣,可惡,可惡!
「小師弟好像很生氣呀,是誰惹到你了嗎?」清風好整以暇地看著臉色青白相加的歐陽笑心,那戲謔的語氣,那嘴角勾起的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讓歐陽笑心恨不得撲上去狠狠扁他一頓。
第一次遇到如此可惡卻還佯裝無辜的男人!
深吸一口氣,將滿肚子的怒氣暫時壓下,歐陽笑心揚了揚唇角,要笑不笑道:「師兄,幾個月不見,別來無恙啊!」
「有勞師弟惦記,還好還好!」清風說話輕聲細語,笑得一臉溫柔,卻讓歐陽笑心感到一陣惡寒。「就是師父他老人家有些挂念師弟,這不親自命令我來帶你回無憂谷呢!走吧,還有半個月就是師傅的壽辰,我們還得為師父準備壽禮呢!小師弟不會忘了吧?」
「呵呵,怎……怎麼會,師父的壽辰我豈敢忘記?」見清風面帶問號地挑了下眉,似在詢問自己師傅的壽辰是哪一天,歐陽笑心面色有些僵硬,皺了皺眉,腦中迅速計算了一圈,沒好氣道,「不就是每年的六月二十五嗎?」今天是六月初十,他剛剛說再過半個月就是千機老人的壽辰,那不就是六月二十五么。
「師弟記得可真……清楚啊!」清風說罷,忽而朗聲笑了起來,仿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就連眼角眉梢都盈滿了深深的笑意。
「你笑什麼?」歐陽笑心憋著怒氣問道。
清風睨了她一眼,勾了勾手指示意歐陽笑心上前兩步。待她靠近后,再次附在她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師弟,師父的壽辰是五月二十五,早就過了一個月了。我剛才那麼說,純粹是逗師弟玩的呢。」
他的雙唇故意離歐陽笑心很近,溫熱濡濕的氣息盡數噴洒在她的面上和脖頸間。當他抬起頭時,溫軟性感的唇瓣極快地在她的粉頰上輕擦而過。
仿似被電流襲擊了一般,歐陽笑心情不自禁地顫慄了下,耳根泛紅,面上有股火辣辣的灼人感覺。
「清風,你不要太過分了!」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臉頰,歐陽笑心咬牙切齒地說道。該死的,竟然又一次戲弄自己,而且還公然……占自己便宜!
「師弟這樣清冷淡定的人,也會惱羞成怒啊!」清風無視她的憤怒,眸底的柔笑醉人,也更加氣人。見歐陽笑心的拳頭都緊緊握了起來,這才正了正神色道,「好了好了,師兄不逗你了。我們走吧,師傅還在谷中等著我們呢。」
「哼!」歐陽笑心冷哼一聲,沒好氣道,「要走你自己走,我憑什麼跟你一道兒!」他不會圓謊圓上癮了吧?還真當自己是他的小師妹啊!
「師弟,你當真不跟我一塊兒走?」清風蹙了下眉,似笑非笑地問道。
歐陽笑心正想回一句「鬼才跟你一塊兒走」,清風卻先她一步開口,聲音壓得低低的:「你若不跟我走,那我立刻當眾揭穿你的謊言,以及你的女子身份。」
「你!」歐陽笑心狠狠瞪著清風,暗罵一聲「卑鄙」后,方沉聲道,「我跟你走!」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這才聽話嘛!」清風柔柔笑開,隨後不顧歐陽笑心的反對,硬拉著她的胳膊往外走去。
「且慢!」秦太傅與張大人同時出聲,再次止住了二人離去的腳步。
「兩位大人還有何事?」清風回過身來,視線在秦太傅與張大人身上來回掃了一圈,眉峰微微蹙起,溫潤瑩亮的眼眸中似有一絲不悅滑過。
「呃,是這樣的。令師弟才識過人,老夫幾十年來都不曾遇到過如此年輕就有此般才華之人。」秦太傅對上清風那和煦溫潤中隱著凌厲壓迫的眼神,心下不由一顫,第一次見到像他這樣外表溫文儒雅卻讓人無端畏懼的人。「像令師弟這樣的棟樑之才若不為朝廷效力,為百姓謀福,豈不是暴殄天物?」
張大人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大丈夫就當建功立業,為國為民。如若不然,飽讀詩書又有何用?豈不白白辜負了一身的才學?」
他二人當然知道無雙公子無意入仕為官,本來也不想勉強他。可是皇上已經下了旨,讓他們務必留下無雙公子,他們兩個能不照辦么?
見秦太傅與張大人如此執著,歐陽笑心想著他們二人許是受了皇甫辰絕的意。不過想讓自己乖乖就範,絕不可能。
掙開清風的鉗制,歐陽笑心抬頭看向二樓的某個方向,淡然的淺笑掩去了眸底的精光,故作自大地說道:「秦太傅,張大人,想要無雙為朝廷效力也可以,就看二老的學問作得到不到家了!」
「無雙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被小輩質疑學識,兩位老學究同時皺了皺眉頭,表情有些不悅。
「呵呵,二老不要誤會,無雙並無不敬之意。算了,也不拐彎抹角了,無雙這裡也有一副對子,你們若是能對出下聯來,無雙二話不說,立刻跟你們走。不過,」看了他二人一眼,歐陽笑心話鋒一轉,「若是對不出來,你們再不能勉強我,如何?」
「這……」秦太傅似乎有些遲疑,張大人亦是一臉猶豫的樣子。
「怎麼,二老不敢?您們可是盛祈皇朝的資深鴻儒,引領文壇幾十年,難道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如此看來,這『文壇泰斗』的稱號也只是你們浪得虛名罷了。」歐陽笑心故意哀嘆一聲,露出不屑的表情來。
請將不如激將,文人向來是最愛面子的,不怕他們不上套。
聽歐陽笑心這麼說,秦太傅臉色變了變,猶疑了一會兒才說道:「無雙公子不妨先說出來,容老夫對上一對,然後再做決定。」
「想得美!」歐陽笑心暗嗤一聲。這老頭倒聰明,若是先說出來,他們知難而退,自己豈不是白搭?看來還得再加把火侯。
「這樣吧,無雙出的這副對聯,你們若是對不出來,可以張榜昭告天下,無論是誰對出來,無雙一樣入朝為國效力,而且不限制時間,這樣總可以了吧?」
「小師……弟,你真的有把握嗎?」清風故意在稱呼上頓了一下,見歐陽笑心瞬間繃緊了神經,笑得滿臉的陽光燦爛。
「要你管!」咬牙狠瞪了清風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想看自己緊張的樣子。該死的,見不得自己舒坦還是怎麼著?
「好,無雙公子請出聯吧。」秦太傅和張大人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點頭答應。
「聽好了,這上聯便是:唯吾知足,西南東北,四方皆口。」說罷,歐陽笑心含笑看著秦太傅和張大人。
這個對聯主要難在四個字同時含有「口」字,而且分佈在四個方向,更暗含了人生哲理,不但構思巧妙有趣而且寓意深刻,不怕難不倒他們。
「無雙公子,你這副對子還真是少有的曠古奇對呀!老夫恐怕得回府仔細研究一番了。」秦太傅將那副上聯細細琢磨了一遍,好像發現了寶藏似的,一臉激動。
張大人也是一臉興奮地看了看秦太傅,又看了看歐陽笑心,來回掃視了一圈道:「不錯,不錯,老夫也得好好想想。」
「那二老就慢慢想吧,不用著急啊!」暗自得意地笑了笑,歐陽笑心又轉頭看向一臉深沉、沉默了許久的宮阡陌,「宮少爺,想必你也是受了皇上的意吧?麻煩你代我向皇上轉告一聲,就說若想要無雙誠心入朝輔佐他,那就憑己之力回答出無雙的難題。」
「什麼難題?」宮阡陌斂了複雜的神色,笑著問道。
「稍等片刻。」說著,歐陽笑心拿過巧兒手中的小提袋,取出其中的玻璃瓶放在檀木桌上。隨後又取出雞蛋,剝好后將它放在瓶口上,雞蛋剛好卡在一半處掉不下去。「我的難題就是,不許藉助任何外力,比如按、壓或者擠等等都不可以,但結果卻要讓雞蛋完好無損的進入玻璃瓶中。」
「好,我會將無雙的難題和原話帶給皇上的。」宮阡陌仿似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嗓音異常的柔和。
「不用外力,雞蛋怎麼可能自己進入瓶中?」
「是啊是啊,這根本就不可能嘛!」
「……」
廳內眾人再次驚詫莫名地議論開來。
「宮少,無雙先行一步,後會有期!」無視周身眾人的喧嘩,歐陽笑心朝宮阡陌拱了拱手,隨即冷著臉斜瞟了一眼看戲看了半天的清風,「走吧,師兄!」
故意將『師兄』二字咬得極重,說罷,歐陽笑心也懶得看清風的臉色,率先往才子樓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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