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靈魂出竅

?我死了，可是我的意識仍在。

事情不能就這樣結束了，絕不！

我在黑暗中搜索，也許，最後我能發現一個可以利用的任何機會，然後擺脫這樣無止下墜的境況。

我集中精力，緊鎖眉頭，也許是我的執念太強，有一條極細的光線突然從高處照射下來，落到我的右掌心。

我既惶恐又興奮地捉住那條細細的光線，慢慢地往上爬，接近我的表層。

在前面，我能感覺到出口，就像隧道盡頭的亮光。

一個細小的孔的那邊，裹屍布上的經紗和緯紗像祈福的勝地一樣閃著亮光。

我的方向感很強，我向前爬著，前面越來越亮了，聲音也越來越大。

我的一小滴靈魂逸出，到了外面的世界，帶著我的願望和意識的細小微粒，飄浮到了高處。

現在，我的血肉之軀被徹底地放棄了，冰凍的軀體就躺在驗屍台上。

我看著自己泛著微光的雙手，再看看那具冰冷的身體，凄苦地流淚。

我就那麼死了，在我能重新看見周遭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我被帶回了醫院的停屍房，醫生們會用鋒利的刀子剖開我的身體，尋找我突然離世的原因，然後向上面交上一份說得過去的驗屍報告，之後一切都歸於平靜了。

這就是我的一生，在這該死的瘋人院倉促地畫上了句號。

好不甘心啊！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進來了兩個戴著面罩的白衣男人，我以為他們是驗屍官。

然而他們並沒有進行任何驗屍的工作，而是將屍布往上拉，將我的軀體完全遮住，然後一前一後推著載著我軀體的車子離開了停屍房。

我的靈魂也隨著遠去的軀體穿門而過，一路跟著。

通往停車場的走道里，一襲黑色西裝的司宇梵正在和院長低語著什麼，車子被推過去的時候，他停止了說話，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目光稍微往上抬，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我們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我以為他看見我了的停了下來，懸浮在半空中。

司宇梵很自然地垂下目光，繼續和院長談話。

「這是準備好的報告書，你按我說的做就好！」司宇梵將一份文件交給了院長。

「好的！」院長接過文件，語氣畢恭畢敬。

司宇梵唇角微微一揚，雙手插在褲袋裡，然後優雅轉身，邁著矯健的步子從醫院的前門離開了。

那文件是什麼？

司宇梵那微微一笑總讓我覺得心裡發毛，好奇促使我向院長靠近，想要探視那份報告書的內容-

呼-

然而，我沒有機會靠得太近，整個靈魂就像是被吸塵器猛地一吸，朝走道的另一端迅速地退去-

我的軀體被抬進了一輛貨車裡，而我靈魂和軀體似乎還有著不可割斷的緊密聯繫，無法隔合又無法離得太遠。

我也跟著上了貨車，懸浮在半空中，滿腹狐疑地看著自己的軀體，想著它將被帶到哪裡？

車子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停了下來，門打開了，進來一個拎著藥箱的女人，她盤著乾淨利落的頭髮，戴著口罩，露出半張臉，皮膚白皙，柳月彎眉，一對杏眼透著嫵媚，瞅得我有些出神。

女人登上了車子，隨手拉亮了鑲在車廂兩邊的燈-

咯吱-

貨車的門又被重新拉上了，車子重新啟動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