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聊天交友
「你別再說了。」我用盡全身的力量,將胸中的惡氣隨著口腔噴發出來,如釋重負。
我蹲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我試著調整呼吸……
尹慧側身從我身前走過,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我起步追上去,她已站在病床前,摸著病人的額頭,看著心電圖浮動的曲線嘀嘀作響,她露出了久違的充滿光亮的笑容。
「不要急著說別無選擇,也許下一個路口就會遇見希望。」白素素和丁曉飛一前一後說出了一句富含深意的話,一字不落。不同的是白素素是對我說的,而丁曉飛是對尹慧說的。我望著尹慧,白素素望著丁曉飛,浮想聯翩。
連日來積攢到胸中的鬱悶和壓抑得到釋放,尹慧的笑容足以證明她的心情得到了暫時的緩解,我也稍稍鬆了一口氣。
我開始感激丁曉飛,我不在尹慧身邊,是他幫我安慰了尹慧。他的話雖不多,但句句有分量。我轉而收拾心情,問白素素,我每天利用丁曉飛的身體,他的身體會不會吃不消?她說會有消耗,但是消耗較小,屬於人類處於睡眠中體力的損耗,但不同於白天清醒狀態下精力的消耗。你只借用頂多49天的時間,倒也不至於累垮,再說他還很年輕,身體底子厚。我再問她,如果我借用丁曉飛的身體向她們某個人說出我真實的身份,會有什麼後果?她說依情況而定,嚴重的話你的手錶會瞬間灰飛煙滅,自我拯救的行程就此斷送。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像我這樣自我拯救的情況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放棄了,那另外一個人收集三滴眼淚成功了嗎?」
「天機不可泄露。」白素素故作神秘的說。
「你悄悄告訴我,我不告訴你們領導。」
白素素張開手臂,表示無可奉告,我怏怏的回到丁曉飛的住所苦苦思量,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旭日東升,我照常去舞蹈室打掃,我不等老師給孩子們上課,我就返回了丁曉飛的住所。我從丁曉飛的身體里竄出,我希望他可以得到更充足的睡眠。我的時間還剩下42天9小時58分49秒。
我轉而又開始回憶我的過往,說起昆明你會想到什麼?冬日無嚴寒,夏日無酷暑。三面環山,南瀕秀水。四季如春,景美如畫。這樣的城市名片,已經深深地烙在人們的印象里。但我卻像是一個不曾到過昆明的人一樣,我幾乎沒什麼印象。我和沈茜在束河古鎮走散,傍晚我們依偎在潺潺溪水的橋上許下諾言。我們像這個年齡段的熱戀的年輕人一樣,相約一生一世永不分離。這樣的諾言如同橋下溪水中的倒影,經受不起現實的打擊,一旦觸碰立刻就會消失在層層的漣漪當中。數秒停滯之後,倒影依舊期盼如初,可人已不在。
回到昆明,歌舞團整頓幾日,便徑直北上,走的很匆忙。我稀里糊塗的送別沈茜獨自待在異鄉。我用九個多月的孤獨和寂寞換取和沈茜在異地兩個多月短暫的相守,這算等價嗎?我每日泡在律所,除了吃飯,根本不願意出去。沈茜隨著內蒙古歌舞團北上,去了多少地方我都記不清了。
我苦苦的相思得不到手機那頭信息的回復,我在QQ興盛的末年談起了網友來打發無聊的時間。我特意搜索內蒙呼市地區的網友,寥補對家鄉的思念。我被一個叫只談愛不說情的網名吸引,這個名字和我的初衷一樣。起初,我們只是聊聊呼市的天氣、熟識的街道和特色的小吃。網路上的個人信息虛無縹緲沒有參考價值,我不知道它真實的年齡,甚至也不知道它的真實性別。
我問它平時業餘時間喜歡做什麼?靠什麼打發時間?它說聽音樂、看電影、看書當然還有交友軟體上聊天。其實它的這些愛好我都喜歡,也許是同樣寂寞、孤獨的緣故,我們可以就共同的興趣和愛好聊上一整天。閑暇之餘,我用律所辦公室的電腦聊以慰藉,填補空餘的時間。在律所手頭的工作稍有得空,我便可以和她信息往返交流。有時僅僅是一頓普通的午飯,當地特色的扁豆燜面相隔千里,讓我口水直流。特別是內蒙的羊肉讓我日思夜想,全國各地到哪兒都很難吃到家鄉原汁原味的特色。我倆可以你來我往就美食長篇大論,那個時候我的生活和工作太過乏味和無聊,內心是相當的空虛。
不管它是不是女孩兒,我暫且把它假象成一個女孩兒。為了證明我個人的魅力,比如我的風趣幽默,我時常會把網上看過的段子在茶餘飯後當做我們聊天的笑料。證明魅力這件事兒,我想是二十齣頭少男少女的通病。
「今天,我們班最漂亮的女同學結婚了!想當初,我追了她三年,有一天她給我發了一段英文:Ifyouneverabandon,Iwillinlifeanddeath。我英語不行,就找同桌翻譯,同桌說是:要不你離開我,要不我和你同歸於盡!我當時就傷心欲絕,從此以後再沒有聯繫她。直到今天,婚禮現場巨大的銀屏上又寫著那段英文!要命的是今天我才知道那句話真正的意思是: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而新郎就是當年給我翻譯的那位同桌。」這樣的笑話很對從學校里剛剛畢業學生的胃口,既詼諧又不失校園裡的書生氣,唯美且浪漫。它捧腹大笑,半晌才用文字告訴我笑的肚子疼。如果放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現在的我,唯有葷段子才能稍稍提起興緻。
當時我們志趣相投,熟識的很快。網路有一個很大的便捷,就是可以肆無忌憚的發表言論而無需負責。我願意在一個虛擬的世界將我和沈茜的故事和盤托出。它也是知無不言,它告訴我它是學心理學的,它的目標是開一間獨立的診所,做一名拯救他人於水深火熱的心理醫生。我說那我們是同行,都是靠著能言善辯來賺錢,不同的是,你是對患者,我是對當事人。論胡扯打趣我還是有一定的功力,它總是樂的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