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油膩男人
當初我交網友並沒有什麼齷齪的想法,不是因為我用情專一,而是因為沈茜在我心裡是完美的化身,其他女人在我眼裡都是浮雲。沈茜也開始使用微信,我給她發過去的語音常常石沉大海,了無音訊。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忙沒有時間回復還是她另有新歡,不方便回復。我打心底里沒有信心,儘管我很樂觀、自信。兩天、三天或者更長我們才能有一次你來我往的交流,我感覺的到她身心疲憊,嘗嘗會無緣無故的唉聲嘆氣。我多加追問,她又遮遮掩掩不願多說。
在昆明的那段日子,我除了吃飯幾乎沒什麼花銷,我攢夠了錢立馬將張哲一的債如數歸還。有錢不還,我無法心安理得,我這個人什麼債都不願意欠,人情債更是絕無可能。可能連老闆都覺察到我那段日子很清閑,他大發慈悲給我一個小案子練手,當然那時我還沒有執業資格。我只能做些幕後默默無聞卻又實際的工作,我無法正大光明的出席法院、公安等等正式的場合,但我卻很知足。偶爾會有一些當地年輕的女孩兒向我暗送秋波,沒事找事兒。當時我的心裡填滿了沈茜,遇到女孩兒無非就是聊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將敷衍盡量做的周到、細緻一些。否則鬧的太僵顏面盡失,大家都不好看。女孩兒見我油鹽不進,毫無熱情,自然望而卻步。
我一方面開始著手準備資格考試,一方面開始尋找返回呼市律所的下家。在昆明實習最後的一個月,我的生活相當豐富、充實。工作的需求填滿了我整個大腦,我無暇顧及其他,一門心思撲在考試和找工作上,時間過的很快。
道別的日子轉瞬來臨,我向律所的同事們一一道別,雖然我們並無深交但也沒有太大的矛盾。這些都是我們生命中的過客,過客也是客,該接還得接。我背上重重的行囊返回我日思夜想的家鄉,興奮超過旅途奔波的勞累。
我無縫銜接參加律師的執業考試,精心的準備加上辛勤的付出,考試通過的很順利,但找工作就不那麼樂觀了。每日除了在網上瀏覽招聘信息,就是沿著街道大大小小的律所毛遂自薦。
律所的種類和級別五花八門、良莠不齊。根據《律師法》的規定,我國律師事務所的類型有三種:合夥律師事務所、個人律師事務所和國資律師事務所。三種類型各有利弊:國資律所清閑、待遇低但穩定,也不需要律師執業經歷;個人律所就因人而異了,發展空間大伴隨著風險大,待遇直接取決於接到客戶的多少,但需要五年的律師執業經歷;合夥律所等於介於兩者之間,同時兼顧既安穩又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但不如個人律所自由,積累財富空間大,又不如國資律所穩定,並且需要三年的律師執業經歷。我每日奔波於呼市各大律所,參加面試,等候消息。
我和沈茜的問候也都浮於表面,她告訴我她也在內蒙但不在呼市,直到有一天我在去往面試律所的時候無意中在內蒙古飯店門口我看到了她。那是一家五星飯店,不是我們這等普通老百姓出入的地方。他在一個中年油膩男人的護送下上了一輛賓士,春風拂面,和我在昆明見到她的時候一模一樣。我才發覺我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我暗暗記下車牌,躲在角落目視著她和油膩男一塊上車談笑風生著離去。
我不會幫沈茜找借口催眠自己,我也不會毫無根據直接給沈茜背上水性楊花的罪名。她在我心裡始終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我情不自禁的給沈茜發了一條微信,我告訴她自從昆明一別很想她,問她具體在什麼地方,我可以去看她。
整整一天我都無精打采,我接到了律所面試成功的邀請,通知我不日即可上班。那是一家小型的合夥律所,老闆是一個商人,他出資成立了一家律所,他的合伙人是業界資深的律師。這樣的律所很適合我目前的狀況,剛剛實習一年沒什麼經驗,可以拋頭顱灑熱血為之奮鬥,儘快提升自己。同時剛剛成立的小型律所往往願意給年輕人機會,我去了也許會得到重視。目前這家律所是我貨比三家,深思熟慮之後比較心儀的去處。可當我目睹了沈茜從內蒙古飯店走出來的狀況后,我猶豫了。她的神情和狀態明顯的讓我感覺到她很享受當下,享受出入高檔飯店,享受坐大奔,享受被擁護的感覺。
翌日清晨沈茜才回復我的微信,她沒告訴我她具體在哪,她說過些日子她也要回呼市,到時就可以團聚了。她問我工作找的怎麼樣了?我回答說馬馬虎虎。
只談愛不說情聽說我回呼市了,想約我見面。我說還是不見為好,保留著那份虛擬的美好和幻想也不錯。她問我本人是不是和想象差距很大,她問的很委婉,我回答的很乾脆,我說長的確實見不了人。
我沒有立即答應律所的邀請,我開始有意無意的關注內蒙古飯店的動靜。我甚至在大清早就堵在飯店門口悄悄觀察,白天繼續面試,晚上趕在公交末班車之前再蹲守一個小時。一連一個禮拜,我想如果有情況總能發現點端倪。
果然在一個清風和煦的早晨,我再一次看見沈茜在那個中年油膩男的陪同下,從酒店的大堂里閑庭碎步似的走了出來。兩人勾肩搭背,舉止很親密。我猶如中了當頭一棒,怒火中燒,我像個傻子一樣一直蒙在鼓裡。那個中年男人荒蕪的頭頂隨著清風的浮動,頭髮愈發的凌亂,似有似無。他撥弄著沈茜飄逸的長發,泰然自若,甚至伸長了脖子在沈茜的耳邊竊竊私語。沈茜裝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迎合著僵硬的笑容。我疾步向前,在伸手就要觸碰到中年油膩男的距離被保安攔下。「先生,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