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小時候?&她的方式

167小時候?&她的方式

寒王沉思了起來,小時候,似乎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記憶中一片空白,只有主人的命令,惟命是從。

「不記得了。」聲音依舊淡漠,沒有去想的必要。

「皇上敷衍臣妾,你自小便登基,怎麼就不記得了?」善柔嬌聲說到。

自小便登基?

寒王緩緩蹙起眉頭來,細細地回想,只知道自己很小很小便坐在那皇位上了,曾有一回同一個親王去了躺月國,似乎再也沒有其他特別的事情了,自小便效命主子了,他也記不得到底是幾歲開始的。

「愛妃先睡吧。」輕輕拿下善柔的手來,淡淡地說到。

「皇上,這些奏摺都批閱過了,你還看!」善柔站了起來,嬌怒地說到。

「先去睡吧。」寒王卻沒再看她,又翻起了一份奏摺來。

善柔上前,重重將那奏摺合上,「皇上!你若是想批閱奏摺就到御書房去,恕臣妾不伺候了!」

又是這般軟硬兼施,到底怎麼樣才能打破他心中那層戒備,進到他心裡去呢?

「柔妃,你越發的放肆了!」寒王厲聲,審視她。

「臣妾就是擔心皇上太勞累了!」善柔卻沒有任何畏懼,一下子又貼了上來,撒嬌到,「皇上,睡吧,這些摺子看完了,就又要上朝了,你這樣,臣妾心疼!」

嬌聲說著,大膽的拉起他的手來,覆上在了她心口上,雙眸楚楚動人地看著他。

「好。」寒王淡淡地說罷,便將她攔腰抱起,朝床榻而去,隱隱一聲嘆息,這柔妃越來越難敷衍了,無奈以後的日子都要到她宮裡來了吧,棲鳳宮是一步都不許踏進的,凌華宮和御書房更是不能過夜的,當這寒王,偌大的後宮,唯有這裡能過夜。

心中似乎隱隱想去那雪玉宮,只是玉妃已經死了。

側身躺著,完全無視身旁那副嬌軀,俊朗的眉宇間隱隱透出了一絲疲倦來,然而,那不安分的小手又不動聲色地探了過來。

腦海中突然不自覺浮現出一個溫婉的笑容來,卻只是一閃而過了,蹙眉,不得不轉過身來,將柔妃壓入懷中,冷冷到,「朕最後說一次,睡覺!」

「嗯。」善柔嬌聲應著,小手將寒王擁緊,眸子掠過了一絲恨意,這般委屈主動了,他竟還無動於衷!不論如何,即便得不到他的心,孩子也是要定了的!

……分割線……

棲鳳宮。

夜深人靜,眾人皆睡下了。

紫萱屋裡的燈還亮著,一室溫暖,不知何時又多填了兩個暖爐,炭火燒得正旺呢。

小札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主子把那熱呼呼的參湯喝完了,緊蹙的眉頭這才完全舒展開來。

「主子,暖和了些了吧?」

「嗯嗯。」紫萱點了點頭,淺淺笑著。

「榻上應該暖了,趕緊躲上去。」小札扯出了一抹笑容來,帶著酸楚。

起身走到床榻前,伸手探進去摸了摸,將幾個暖水袋移開來,被窩裡暖烘烘的,好溫暖。

紫萱搓了搓冰涼手,動作利索地窩進被窩裡去,眼兒彎彎地笑了起來,「好暖呀!」

好幾個晚上都被冷醒,怎麼都暖和不了,這冬季怎麼還不快點過去呢?

「你都不早說,凍了好幾個晚上了吧!」小札挨著床沿坐了下來,這宮裡人人都道他放肆,沒規矩,卻不知私底下他同主子更是親密,自小把她當主子,更把她當姐姐看待。

「那麼晚了,你也趕緊去睡吧。」紫萱看著小札,眸子掠過了心疼,他又瘦了好多。

「主子,你跟寒王定是鬧矛盾了吧,啥時候和好啊?」笑著問到,心中卻早已滿滿的擔憂。

「沒鬧什麼矛盾,他總得到善柔那幾回吧。」紫萱淡淡地說到。

「主子!你還瞞我!」小札立馬站了起來,全明白了,果真是虛情假意!

紫萱沒有說話,拉了拉他,示意他坐下。

小札卻甩開了她的手,厲聲道:「主子,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小札真的不懂!」

「他心中有我的,這就夠了」紫萱眸子透出了認真來。

「沒有,他終究還是利用了你對不對!主子,別再傻了好不好,這樁婚約根本純粹不了,戰事一過,他大權在握,立馬就冷落你了!他壓根就是個小人!」小札連連退了幾步,幾乎是怒吼,彷彿要將這幾個月來對寒王所有的不滿統統宣洩出來一般。

主子和皇上之間,忽喜忽悲,時好時壞,連他都糊塗了,都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不是的。」紫萱蹙眉解釋。

「那我去跟他說,說你究竟是為何和親而來的,說二個月不到你就……」

「小札!」紫萱連忙下塌來,緊鎖著眉頭,拉住了小札。

小札回過頭來,一行清淚緩緩流了下來,哀求道,「主子,告訴他真相好不好……」

後悔了,一直就後悔,如今徹底後悔,害怕了,當初就該阻攔的,不該贊成的,即便和親這一年能從第一日起就過得倖幸福福開開心心的又怎麼樣,終究是要離開的!

紫萱小心翼翼地替小札拭去眼淚,仍是淺笑著,「相信我,他心中有我的,當初的願望達成了,不是嗎?」

小札卻是苦笑了起來,「萱主子,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卑微的!變得連小札都不認識你了!你為了他用一輩子換了一個年,來鍾離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這樣可憐兮兮,委曲求全地地得到寒王的垂愛嗎?」

「不是。」紫萱亦是苦笑,無奈搖了搖頭,淡淡道,「用一輩子換一個年,只為了我自己,小札,你願意主子日日困在那密室中受苦,直到力衰而亡,還是願意主子真真切切地好好活一年呢?」

「可是你好嗎?你哪裡好了,你一點兒也不好。」小札眼中的淚瞬間盡數涌了出來。

「可是,比以前好不是嗎?主子這輩子什麼都不缺,千萬寵愛集於一身,以前母后都還會吃醋呢,主子就缺一份情,偏偏幾年來就恰恰惦記了他一人罷了,其實,一開始真沒那麼喜歡的,只是有那麼一個機會有這麼一個人罷了,所以來了,見了他,就想得更多,只是,又怕得到太多了,最後太捨不得了,有時候呀,主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紫萱唇畔浮起了一絲笑意,無奈、無力,自嘲,卻又隱隱滿足,不像是對小札說的,更像是對自己說的,給自己的交待。

「我不懂!我只知道他現在在善柔宮裡,他心中不止有你!」小札依舊平靜不了。

「小札,他心裡若只有我,那我走了,他可怎麼辦呀?你告訴我,他該怎麼辦?」紫萱眸子掠過一絲哀傷,彷彿自言自語,放開了小札,仍是輕輕搓著那彷彿永遠都暖不了的手,朝床榻而去了。

小札一動不動,只是看著她。

「小札,你懂嗎?如果只有我,我走了,那他該怎麼辦呀?」籠著錦被斜倚了下來,姣好的鳳眸里掠過了絲絲無奈。

多年前同母后說的話又迴旋在腦海中了:

「母后,萱兒要真不討他喜歡怎麼辦?」

「怎麼會?我的萱兒不管哪一點都討人喜歡,人人都喜歡,寒羽呀,定會很喜歡你的。」

「真的嗎?」

「嗯,萱兒,寒羽會喜歡你的,只是,然後呢?」

「然後?」

「他喜歡上你了,然後……然後你就離開了,他一個人怎麼辦呢?」

「母后……你言過其實了,萱兒被父王慣出一身缺點呢!哪能讓人人都喜歡呢?」

是呀,哪能讓人人都喜歡呢?哪能讓他喜歡很多很多呢?

幸苦地扮演這隱忍大度,顧全大局的皇后,他只喜歡一點點吧。

真真很想知道,以真實的性子面對他,他會如何,不知道會不會嫌她太皮了?

本就只打算在他心裡佔一個小小的位置,不是無關緊要,卻不會太過重要,這樣子以後便只會偶爾回憶,不會那麼難過了吧!

不是她隱忍,好欺負,只是,一直一直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著,很怕很怕他完全不喜歡完全的利用,卻更怕他太喜歡怕他付出太多,而今,總算做到了,雖然,心中某個位置還是會一直痛著呢?

這樣愛著,是卑微嗎?也許也算吧。

寒羽,原諒我的自私和欺騙,有些事,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的。

也許,這份愛,註定與你無關了,只是萱兒想嘗嘗情的滋味罷了,幸好幸好,你心裡還有其他人,萱兒走了,你不會難過太久。

良久,小札才緩過神來,心中滿滿的心疼,單眼皮小眼睛卻還是迷著笑了起來,「小札懂了,恭喜公主!」

紫萱無奈地笑了笑,心卻不由得疼了起來,終於做到了,能放心了,卻做不到不心疼。

小札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臉上是無奈,是無力,他終於徹底明白了,亦是徹底無可奈何。

也許,只能是這樣了。

而他,如今對青奴未嘗不是這般,喜歡過,有一點點掛心便好,不要太喜歡了,不要全部,終究是要走的,讓人一輩子掛心,佔滿了心,這是件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啊!

……

夜深人靜,咿呀咿呀,門開了又關,小札長長嘆氣一聲,回自己屋裡去了。

一個黑衣人緩緩從花園中走了出來,臉盡被那玄色崑崙奴面前遮掩而去,唯有那一雙犀瞳,深邃而不已,看著小札遠去的背影,瞳中掠過了一絲不悅和疑惑,慢步走到了紫萱房門前。

站了,良久,按在門上的手還是收了回來,又是良久,見屋裡的燈滅了,才轉身離去。

給讀者的話:

五千字更新,稍稍的加更,祝福有情人情人節快樂,沒有情人的,咳咳咳,同貓貓一樣,更快樂,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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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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