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怯

262怯

寬闊的草原上,涼風徐徐吹著,風吹草動。

斜陽西下,天邊一旁金燦燦,朵朵火燒雲。

馬上男子將嬌妻擁著懷裡,唇畔噙著慵懶的笑意,三千白髮隨風而揚。

「緊張了吧?」女子揚起頭看他,笑著問到。

「嗯?」男子並明白她是何意。

「我見我父皇,你緊張了吧。」女子提醒到,眸中儘是嘻嘻笑意。

男子一怔,目光閃躲,道:「沒有。」

「那見母后呢?」女子挑眉,又問到。

「怎麼會呢?」男子笑了笑,揚鞭,疾馳了起來。

女子竊笑不語,看著前方那城池越來越近了。

昨夜一夜歡慶,今早他便將族中事務都暫且交給了司空武,而建造寢陵一事交給了容嬤嬤和司空洛德。

她睡得日山三桿才醒,醒來之時,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直接帶她離開了。

說好十日,一日不差。

一路疾馳,終是在入夜時到了玉郡,兩人用過晚膳后,牽著手走在大街上,一路朝郊外那奢華的宅邸而去。

「相公!」紫萱喚到。

「嗯?」獨孤影答到。

「相公……」紫萱又喚到。

「嗯?」獨孤影止步看她。

「相……公……」紫萱故意老長了語調,樂呵呵地笑著。

獨孤影蹙眉,怎麼了?

「就是喚你?」紫萱笑著說到,還真就不害臊了。

「真傻。」獨孤影亦笑了,將她攬入懷裡。

大街上,人來人往,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紫萱拉著獨孤影往一個賣面具的小攤子而去,左挑右選地,不知道在找什麼。

獨孤影看著她,眉頭微蹙,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來。

尋了個銀白面具,道:「娘子,這個如何?」

「哎呦,這個公子真好眼光,這銀白面具可是買得最好的!」老闆連忙插了嘴,仍是時不時瞄了一眼獨孤影那一頭白髮。

紫萱微微一愣,回過頭,很是熟悉的場景。

獨孤影淡淡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細細打量了一番,道:「娘子,就賣這個吧。」

「嗯。」紫萱點頭,也不想摘下來了,方才喚他的似乎不覺得羞,被他這麼一聲一聲娘子地喚著,卻是羞紅了臉。

「夫人也給你相公選一個吧。」老闆似乎蠻會做生意的。

「正要選呢。」紫萱說著,仍是轉身,在一排排面具里找著,卻不見身旁一對夫婦走了過去。

男子亦是戴上帶著個銀白面具,手持一把銀白長劍,女子挽著他,似乎一臉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那個拿出來我看看!」紫萱指著最裡面的一個玄色面具說到。

「好嘞!」老闆一喜,那玄色面具已經很久無人問津了。

獨孤影一眼便認了出來,笑著對紫萱道:「你倒是還記得。」

「那當然。」紫萱接過那面具來,踮起腳替他戴上,左瞧右看的,並不滿意。

「怎麼?」獨孤影問到。

「還是別等凌楓了,明日就給你配藥,要不我母后見了你這白髮,定會嫌棄的。」紫萱認真說到。

「嗯。」獨孤影立馬點頭答應,昨日她就說過了,他卻硬是不想失信給那小太子。

紫萱早已笑了,不敢出聲,這傢伙還說他不緊張!

付了銀兩,兩人便又繼續朝前而去,然而,沒說多遠,卻不約而同止步。

迎面而來的,正是寒羽,鮮少見過的一襲白衣,腰佩美玉,靜斂著雙眸,獨自一人走在人群里,卻是一眼就能尋得出來的。

然而,寒羽似乎沒有認出臉戴面具的二人,臉上沒有多少神情,依舊是慢步走著,就這麼從他們身旁走了過去。

「走吧。」獨孤影淡淡開了口。

紫萱卻是忍不住回過頭,卻見人群里,寒羽亦是回頭,朝她淡淡一笑,鮮少見他笑,笑起來還是這麼好看。

心中頓時一股莫名的情愫,這個她錯愛了好些年的男子,真的,很善良很善良。

獨孤影仍舊沒有回頭,只是取出了一根紅玉石發簪來,大手將紫萱的臉攏了過來,有些吃味道:「這個,他還回來的。」

「這是……」紫萱心中微微一驚,這正是她送給了善柔那紅玉簪子,沒想到是落在他手上了。

「穆紫萱,你忘了?」獨孤影故作不悅之色。

紫萱緩過神,挑眉看他,道:「戴上,你才忘了呢!是誰說過要親自為誰采一塊紅玉石來雕琢的呢?」

獨孤影替她插上那紅玉石簪子,笑著道:「急什麼呢,不會忘的。」

「我才沒有急呢!」紫萱瞪了他一眼。

「呵呵,走吧。」獨孤影樂了,不經意地朝人群里看了一眼,便是攬著她繼續而前。

一路上走走歇息,最後還是雇了馬車。

待到那大宅子時,紫萱已經睡了一覺了,似乎比以前還貪睡了。

不待車夫架車梯,獨孤影便是一把將她抱了下來。

車夫一臉狐疑,收了銀兩掉頭便走,不敢多停留,這二人皆帶著面具,且這男子還白了頭,十分詭異。

紫萱早已快步到了門前,摘下面具,重重地叩門,小札定是等她好久了。

不一會兒便有下人來開門的,見了紫萱便是大喜,然,一見獨孤影走來,頓時一臉驚恐,這男子臉上有一個冷邪的傷疤,一頭白髮,一臉冷冽霸氣,不會就是駙馬爺吧!

「小札呢?」紫萱大步跨了進去,根本不顧身後的獨孤影。

「回公主,小札在火房裡給大夥做夜宵呢。」那奴才如實答到,不敢再看獨孤影。

獨孤影蹙眉瞥了他一眼便快步上前拉過紫萱的手,道:「走慢點,別老大大咧咧的,以前那端莊的模樣怎麼給裝出來的呀!」

紫萱瞪了他一眼,腳步卻放慢了,兩人牽著手一路朝火房而去,然而一路上遇到的下人皆是一臉狐疑而畏懼。

這真是公主心心念念的駙馬爺嗎?

也不知道是什麼性子,似乎很不好伺候的樣子。

火房,大門敞開著,令人垂涎的香氣不斷飄了出來,小札雖是失憶,這廚藝可沒有丟掉。

「小札,做什麼好吃的,有我的份沒?」紫萱笑著說了進去。

小札一愣,隨即轉過身來,頓時大喜,那雙單眼皮小眼睛眯笑了起來,連忙放下手裡的碟子樂呵呵走了過來,道:「萱主子你終於回來了,我都想找你去了!」

「嘿嘿,做什麼好吃的,我正餓著呢!」紫萱的視線朝桌上搜尋而去。

「每日都給你熬了湯,就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沒敢給你送屋子裡去。」小札說著,往一旁小火爐而去,真真就是每夜都會熬著湯等著這主子回來,似乎以前都是這樣子的吧,很是習慣。

紫萱一愣,隨即笑了笑,坐了下來,送屋裡去的習慣應該是給青奴熬湯養成的吧。

一盅熱湯很快便端了上來,小札動作很是嫻熟,盛了最精華的一小碗送到紫萱面前來,樂呵呵道:「趕緊喝吧。」

而獨孤影就這麼被遺忘在門外了,蹙著眉頭,看著毫髮無損的小札,心中五味雜陳,至今依舊沒有青奴的消息,即便是有,又能如何呢?

「你還不進來嗎?」紫萱回過頭,問到。

小札這才發現獨孤影的存在,蹙眉看著他,一臉狐疑,這白毛傢伙,難不成是駙馬爺?!

「他就是獨孤影,駙馬爺。」紫萱笑著說到,輕舀起湯來喝著。

「小札見過駙馬爺。」小札行了個禮,那小眼睛仍舊是放肆地上下打量著獨孤影。

獨孤影任由他打量著,挨著紫萱坐了下來。

「駙馬爺,你這頭髮和臉上這傷……」小札問到。

「公主所賜。」獨孤影笑著說到,這小子記憶全無,性子還是沒變,這麼沒大沒小地。

小札看向紫萱,一臉不解。

「他自找的。」紫萱反唇相譏,一口喝完最後的湯,嘖嘖嘖讚歎,「還是你的手藝好,不像某人。」

「公主喜歡就好,以後每日都給熬。」小札嘿嘿笑著,遲疑了須臾,仍是開了口,「公主,皇後娘娘要是見了駙馬爺會不會……」

「如何?」獨孤影先開了口。

小札一臉賠笑,道:「駙馬爺年紀輕輕的白了頭,不好吧……」

紫萱終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瞧你緊張的,我都不嫌棄你,你怕什麼呢!」

獨孤影撇了撇嘴,臉上明顯的不自在。

小札見紫萱笑得這般開心,亦是不由得笑了,總有股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卻是說不清道不明,有時候有些納悶,有時候卻也沒有多想,反正自己就是一直伺候著這主子的,有熟悉的感覺亦再正常不過了。

這時,沈冰來了,一進門便是正要開始念叨,見了獨孤影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就是駙馬爺了吧。

連皇上都給矇騙過去了,十多年的時間,就這麼偷天換日成了鍾離的主子。

緩過神,快步上前,恭敬道:「公主,駙馬。」

「客氣什麼呢?」紫萱蹙眉說到。

「公主,你這麼一聲不吭就走,屬下可不好跟皇上交待。」沈冰說到。

「不是好好的回來嗎?別跟父王說便是了。」紫萱答到。

「公主,屬下已經稟上去了。」沈冰如實說到。

獨孤影蹙眉,而紫萱卻早已習慣,思索了須臾,指向獨孤影,道:「那就跟父皇說是他讓我去的!」

獨孤影立馬瞪她,真的,有點慌。

原本就盼著早日見軒皇一面,如今卻是會有些怯了。

……

給讀者的話:文已經接近尾聲了,有沒有人和我一樣狠捨不得的啊啊啊!想看誰的番外留言哦,貓還準備,今天晚點還有一更。青奴跟著小太子總會有機會和小札相見的對吧?所以,不要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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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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