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任老夫人的下場
任老夫人原本是真不在意喬子諾,因為在她看來喬子諾能對她如何?喬伊璇又沒出什麼事情,不就是受了一點驚嚇(任老夫人自己以為的)。喬子諾最多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鬧騰鬧騰,自己肯定不會出什麼事情。
但是任老夫人現在知道了,喬子諾真的不是說著玩玩兒,他開始行動了。先說魏氏的死,儘管照任成傑所說,魏氏沒死,但是對外魏氏就是死了!還有喬伊蕙和劉長明,就算喬子諾再不在意女兒和女婿,但是女兒是親的,女婿也是親的,這一點無從改變吧。喬子諾居然就這麼要了他們的命?
是真的要了喬伊蕙和劉長明的命啊!任成傑已經確定過這一點了。任老夫人就是再自信,她也不會自信到覺得她在喬子諾的心裡比女兒女婿更重要,那是不可能的。喬子諾能逼死自己的女兒女婿,對她一個毫無關係的老太婆是更不會手下留情了!
任老夫人緊張了,也是第一次感到害怕了。
任成傑進來時,就看到任老夫人一臉害怕的模樣,他扯了扯嘴角,忽然有些想笑,他這母親是害怕了嗎?
「兒子,喬子諾想怎麼樣?都說虎毒不食子啊!我真沒想到世上竟有喬子諾這般狠毒的人,他連自己的親女兒都能逼死,那他是不是要對我動手?喬子諾真是太狠了!」任老夫人憤怒又害怕道。
任成傑知道喬伊蕙和劉長明死了,但是他不認為這是喬子諾做的。任成傑打聽到喬子諾不久前在嶺南一最偏僻的縣空出了一個縣丞的職位,要是沒猜錯,這職位應該是為劉長明留的。不過喬伊蕙和劉長明寧可死,也不願意去。這兩人倒是有骨氣,不過這骨氣也真是令人感到可笑,明明能活著,儘管是活得艱苦些,他們卻選擇了死。
任成傑也只是唏噓了片刻便放下了這件事,他自己還一堆麻煩事呢,哪裡有功夫管別人。
任成傑也沒將他的猜測告訴任老夫人,他被任老夫人連累的不是沒有怨氣的,任老夫人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不得改一改,要不然以後任老夫人有的苦頭吃了。
「兒子,你說我要不要暫時離開京城,我擔心喬子諾會派人來殺我!」任老夫人越想越害怕,好像下一刻喬子諾就會真的派人來殺她一樣。
任成傑嘴角一抽,無奈道,「母親,喬大人腦子比你好使多了,這麼蠢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所以你不用打擔心。至於你以為你走了,就能沒事嗎?那你就未免太天真了一點。指不定你一離開侯府,倒是更方便喬大人下手。母親,你還要離開嗎?」
任老夫人想也不想地搖頭,「我不走了!我絕對不走了!我不會給喬子諾害我的機會的!不過兒子,這樣的日子到底要過到什麼時候,我現在擔驚受怕的,生怕什麼時候就被喬子諾報復,這樣的日子,我真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誰說喬大人沒報復的。我手裡的差事,這幾日紛紛出了問題,我在朝堂上還被皇上當眾責罵。只是這些母親你都不知道罷了。」想到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任成傑不禁有些焦頭爛額。
任成傑不是輸不起的人,在朝堂上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被人陷害,他可以不在意,到時候還回去就行了。有輸有贏,這才是正常的。但是這一次喬家無緣無故針對他,不,不是無緣無故,是因為喬伊璇。這是后宅女人乾的糊塗事,結果全都算到了他的頭上。任成傑還覺得倒霉呢!
「什麼!喬子諾居然如此過分!他想做什麼,你根本不知道喬伊璇的事情,他——」
「不知道又如何。害人的是母親你,母債子償,這有什麼問題?不過就是我倒霉罷了。不過母親,事情的確不能這麼下去了。與其在這裡擔憂害怕,不知道喬大人會出什麼招,不如我們——」
「先動手?兒子你打算怎麼對喬家動手?你有把握嗎?到最後可千萬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就——」
任成傑差點沒被自己嗆死,他聽到了什麼?他簡直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到了這時候,他的母親竟然還有如此異想天開的想法!她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還是太看得起他這個兒子了。
「我是說,與其等喬家出手,不如我先懲治母親你。」任成傑沒好氣地將要說的話說了。
任老夫人的臉色瞬間變了,「兒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可是你親娘,你竟然——」
「就因為你是我親娘,所以你做錯了事,我這個當兒子的也倒霉了。不過你生了我,也養了我,我自然不會有什麼怨言。可是我還是曲平侯!我要對得起祖宗留下來的家業!還有母親,我這是為了保你!喬家出手,誰知道他們會做什麼,儘管到最後你的命一定是能保住,但是萬一他們做了什麼過火的——
算了,跟你說這些做什麼。這些日子我也反覆想了,母親你的確是做錯了,要是那人家真不如咱們侯府,將人家姑娘娶進來,要麼好好賠禮道歉,這些都不算什麼。不過喬家的態度也擺在那裡了,喬大人連自己的結髮妻子和女兒女婿都沒有放過,你一個跟他半點關係都無的老太太,喬家為何要放過?沒這樣的理!
母親,我已經決定了,我會將你送進庵堂。母親也不用懷疑,就是那家京城女眷犯了錯,就會被送進去的庵堂。喬家的四小姐就被送去去。」
任老夫人大驚失色,「我可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待在那裡的人大多都變得神志不清,你難道是想我這個母親跟她們一樣不成!你——你——」
「母親,你很堅強,什麼神志不清的事情一定不會發生在你身上的。」任成傑淡淡道。別人不了解任老夫人,但是他了解。
任老夫人一噎,她養尊處優了一輩子,怎麼可能忍受庵堂的清冷還有枯燥的生活,於是她還要說。
任成傑卻沒有再給任老夫人這個機會,「母親,我也跟你說一句實話吧,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簡單地通知你。母親你的確是該好好修身養性,吃點苦,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了。母親你也別怪我,我相信就是父親的在天之靈,也會同意我的做法的。母親你放心,儘管我要送你去庵堂,但是這不代表你以後見不到我了。我每個月都會抽時間去看你一次兩次的。」
任老夫人氣得,顫巍巍地伸手指著任成傑,動了動嘴巴,似乎是想罵人,但是她實在是太氣憤了,氣得竟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任成傑定定看著任老夫人,好一會兒,才沉沉吐出一口氣。這樣的想法,其實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他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而已。現在下定決心了,任成傑反而鬆了一口氣。
任老夫人一個人在後面大哭痛哭,她真是恨死任成傑了,她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兒子啊!
任老夫人被送去了庵堂,身邊只留了一個心腹嬤嬤伺候,這對身邊一直都有幾十人伺候的任老夫人來說,簡直就是寒酸痛苦至極!
送走了任老夫人,任成傑親自去了喬家一趟,表明了他對任老夫人的處罰。
「喬大人,我相信你心裡也有數,哪怕我母親真的害了喬六小姐,你也不可能讓我母親償命。這就算是說出去人,也沒人會贊成喬大人你的想法。喬大人,我現在主動將母親送去庵堂,那庵堂,喬大人也知道,正是喬家四小姐所在的庵堂。我保證我母親在庵堂內過得日子跟其他人不會有異,我每月也只會去看我母親一兩次。這對我母親來說,已經是極大的處罰了。
喬六小姐的事,我的確是很抱歉。可是事已至此,就算說話難聽,我也不能不說一句,傷害已經造成,我母親就算死了,喬六小姐收到的傷害也無法彌補。還有喬大人真的願意因為一個女兒,徹底跟我侯府結怨嗎?
我的態度已經擺出來了,喬大人是什麼意思,不如也說說。」
「以退為進?侯爺倒是好打算。」喬子諾的面色淡淡,叫人看不清他心裡的想法。
任成傑不卑不亢道,「也算是以退為進吧。只問喬大人是否滿意我的做法。喬大人若是還有不滿意的,只管提出來,只要我能做到,我定會滿足喬大人。當然,我也相信喬大人你不是蠻不講理,無理取鬧之人。如果你非要我母親的性命,那我也不能坐視不理,只能跟喬大人對上了。
我若是最後不是喬大人的對手,那麼就只能求助皇上了。」
喬子諾平淡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轉而扯了扯嘴角,「侯爺年輕有為,本官佩服。好,就照侯爺所說的。不過侯爺也要記住自己的承諾,您的母親在庵堂里是贖罪的,可不是換了一個地方頤養天年。「
「這是自然。」
任成傑離開后,喬子諾的心情還是有些沉重。要說魏氏,喬伊蕙還有劉長明是害了喬伊璇的人,那麼任老夫人就是罪魁禍首了!要知道一切的事情都是任老夫人的安排!不是罪魁禍首的喬伊蕙和劉長明死了,就是魏氏,廬州那裡也傳來了消息,魏氏死了。
可現在任老夫人卻還活的好好的,喬子諾的心裡是真的不甘心啊。哪怕庵堂清苦,在那裡生活就等於是坐牢活受罪,這對任老夫人來說是最大的折磨痛苦,但是喬子諾的心裡還是有淡淡的不甘。
但是喬子諾深知做到這一步,真的已經足夠了。這段日子,他在朝堂之上針對任成傑,甚至在任成傑所辦的差事中插了一腳,狠狠阻了任成傑。章平帝知道喬家和曲平侯府的恩怨,對此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是比較偏袒喬家。可是過猶不及,喬子諾也知道他做的是有些過份了,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喬子諾不止是喬伊璇的父親,他更是喬家的當家人,做事要從整個喬家考慮。
太后最近感染風寒,壽陽長公主和章平帝孝順太后,時不時都來太後身邊照顧。章平帝的後宮也經常想來太後身邊盡孝,但是太后嫌煩,不同意,對其他人也是如此。太後向來就是這性子,大家也不覺得奇怪。
壽陽長公主剛給太后餵了葯,正要服侍太后躺下,太后卻忽然道,「喬子諾的夫人去了。」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壽陽長公主立時聽懂了,「我說母后,你怎麼總是不忘記我和喬子諾的事?這都過去多久了。」
「那時候哀家希望你嫁給喬子諾,但是喬子諾的夫人還在。這會兒,喬子諾的夫人不在了,你跟她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阻攔了。你為什麼還是不同意?」太后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壽陽長公主,似乎非要從壽陽長公主的嘴裡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壽陽長公主無奈道,「母后,我都多大年紀了,情情愛愛的事情早就離我很遠了。況且,我現在和他差著輩分呢!他的女兒嫁給皇太孫,算起來,他還是我小輩呢。」
太后好笑搖頭,「在皇家,輩分算什麼?有人會在意什麼輩分不輩分嗎?你啊,就是搪塞哀家。哀家就不明白了,你心裡明明有喬子諾的,而他心裡也是有你的。」
「母后,您從哪裡看出來他心裡有我。」
太后緩緩閉上眼睛,淡淡道,「哀家人老了,但是心沒有老。你跟哀家說說,為什麼不願意嫁給喬子諾。」
「我自由自在慣了,嫁人做什麼,沒意思。」壽陽長公主沒心沒肺道。
「借口。跟母后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壽陽長公主沉默片刻,「我跟他錯過就是錯過了,以後會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沒這樣的心思,他也不會有這樣的心思。感情的事情,誰能說得准呢,就這樣吧,反正我現在過得很開心。目前不想改變。」
「你啊。你的性子怎麼就這麼倔。哀家很希望你身邊能有個人陪著你。丈夫也好,子女也好。可是你身邊——」太后滿是憐惜地盯著壽陽長公主。
壽陽長公主好笑道,「我說母后,人生在世,未必一定要丈夫,也未必一定要有子女。我現在這樣就真的很好。您放心,我啊,可不是什麼膽小,做事瞻前顧後的人,要是等到我真的想嫁他,誰也攔不住。就是您也攔不住。」
太后嘆了口氣,隨即目光從壽陽長公主身上移開,雙眸控控地盯著大紅的床帳,「哀家這次病了,總是會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情。都說人老了,要死了,就會——」
壽陽長公主急忙打斷太后的話,艷麗的臉上隱隱有些不悅,再仔細看去,還有一些擔憂,「母后,您說什麼糊話呢。您就算不能跟皇兄一樣萬歲萬歲萬萬歲,但是起碼也要千歲的。現在你才多大年紀,怎麼能說什麼死不死的。」
「什麼萬歲萬歲萬萬歲,不過就是底下人喊得好聽罷了。世上是沒有什麼萬歲的。更沒有什麼千歲。這一點,哀家很清楚,也很明白。人生七十古來稀,能活到百歲,這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哀家可不敢有這樣的奢望。也罷,那些話你不愛聽,哀家也不說了。你陪哀家這麼久,回去休息吧。哀家想睡了。」
「母后,女兒陪您。」壽陽長公主忙道。
太后擺擺手,「回去吧,你陪在哀家身旁,哀家懸著心,反而是睡不著。你離了,哀家倒是能好好睡了。」
壽陽長公主無奈離去,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後,太后便睜開了眼睛,那複雜的目光一直隨著她的背影,直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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