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絕巔》
第三十一章《絕巔》
就在這時，一幅畫面在楚歌腦海中閃現出來。
楚歌與楚牧並肩在宮中漫步閑逛，不知不覺中竟是來到了聖皇的寢宮太元宮之下。
望著巍峨高聳，直入雲巔的太元宮，楚牧目露驚嘆之色。不禁吟道：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啥？」身旁的楚歌轉過身，有些懵逼的看著楚牧。
楚牧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說這太元宮，當真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這詩又是你作的？」楚歌好奇的問道。
尚有羞恥心的楚牧對於這個問題選擇了無視。
「這首詩叫作《望岳》，全詩為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盪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岱宗是什麼地方？」楚歌聽完整首詩后，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楚牧嘴角一抽，語氣硬邦邦的回答道。
「齊魯又在哪兒？」
「不知道……」
「這詩是不是你作的？」
「不知道！」
畫面一轉，楚歌心中有了一番計較。
站起身來，環視著四周。
楚歌的動作頓時吸引了一眾賓客的注意，一雙雙期待的目光落在楚歌的身上。
楚牧也是好奇的看著楚歌，想要聽一聽他的詩作。
離席而立，楚歌緩緩開口。
「太元夫如何。」
眾賓客精神一振，同時心中也帶著一絲疑惑。
太元？太元宮？聖皇寢宮太元宮？
「天玄青未了。」疑惑還未散去，又一句已然出口。賓客們心中的疑惑更濃了。
太元、天玄，這是什麼意思？
楚牧震驚的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楚歌。他怎麼敢在聖皇面前吟這首詩？
他不知道這詩的意思吧？一定不知道的吧！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頷聯一出，在座不少精通文道的賓客不由自主的點頭。單憑這一句，這首詩作已然堪稱不錯。
楚歌大步邁出，面向東牆之上那幅遼闊無垠的聖朝疆域圖，沉聲道：「盪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
不待賓客細細品讀，楚歌突然向前一踏，右手對著巨大的聖朝疆域圖猛然虛握。用那鏗鏘有力的聲音高聲吟出尾聯。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完了！楚牧捂臉。
宴席陷入一片死寂，落針之聲也清晰可聞。
稍微有點兒文化的人結合剛才楚歌的動作，不難推測出這首詩作想要表達的意思。更何況，八族子弟全都受到過良好的教育，聽的更加明白。
念已至此，眾賓客心頭不由得緊張起來。
太子的志向竟是登臨太元宮，屹立在天玄之巔！
聖皇可是在場的。哪怕知道你有極大可能成為下代聖皇，但你終究還沒有成為聖皇。現在就這樣公然宣告，實為大逆不道啊！
西王母一雙如同星空般浩瀚的美麗眼眸之中倒影出楚歌的身影。
奇異的色彩在眼波中流轉，芳華剎那，美艷不可方物。
聖皇面色如常，絲毫沒有因為楚歌這大逆不道的詩作而露出有所惱怒的表情。
擺了擺手，皇後會意，滿上一杯酒水。
聖皇屈指一彈，酒樽朝楚歌激射而去。
啪。
楚歌穩穩的接住了酒樽，酒樽中的酒水竟是沒有灑出一滴。
疑惑的看向聖皇，不明白他的意思。
聖皇抬手，示意楚歌飲酒。
酒水在天玄可沒有孩童不飲得規矩。
楚歌將酒樽中的酒水仰頭一飲而盡。
「這首詩，叫什麼？」聖皇開口問道。
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漬。
「詩名，《絕巔》。」
「絕巔……」聖皇點了點頭。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好一個絕巔啊！」聖皇突然笑了起來，「朕期待著你登臨極境，立於絕巔，一覽眾山小的那一天！」
楚牧聽到這裡不由得替楚歌鬆了口氣。聖皇並沒有生氣，反而很欣賞楚歌的志向。
「兒臣不會讓父皇失望的。」楚歌平靜的面孔上，一雙充滿鬥志的眼眸，格外醒目。
「哈哈哈！不愧是朕之龍兒。生子當如楚三郎，哈哈哈！」聖皇暢快的大笑著。這一笑，宴席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再次活躍起來。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便是你的志向么。」西王母略微驚嘆的望著楚歌默默的想著。
驚嘆於少年人登臨絕巔的勇氣。驚嘆於少年敢於直面聖皇的膽魄。驚嘆於少年那堅定火熱的鬥爭！
楚歌這少年，在西王母這種層次的巨頭的眼中，也堪稱最優秀。
突然一個想法在西王母的腦海中出現。扭頭看了一眼聖皇，嘴角微揚。
或許，他能做到呢？
楚烈臉色陰沉的可怕。如果不是被五公主楚笙拽住，他都要摔桌離席了。
他又敗了，敗得一塌糊塗。
楚牧悄悄平復了一下跌宕起伏的心情。
這爺倆沒一個省油的燈。
一個當著皇帝的面喊著我要當皇帝。一個不但不惱怒，反而還大笑著說：「生子當如楚三郎」。
不愧是父子倆，這神經病簡直如出一轍。
不過楚歌成功化險為夷，楚牧還是很開心的。
這個成熟的十歲少年是楚牧在這異世界為數不多認可的人之一。他不想失去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林族宗族宴席。
坐在首位的老者，自然是林族家主，封號雨王的林雨生。
執掌監察司的林族成員，身上總是不由自主的散發出濃郁的戾氣和陰鬱氣息，讓人敬而遠之。
但奇異的是，坐在雨王身旁的一位少年，一身的儒生氣質與其他林族成員顯得格格不入。
少年面貌尋常，並不出彩。但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孔，閃爍著不符合他這個年齡得睿智光芒。儒雅的氣質令人不自主的為之信服。
「軒兒，你觀太子殿下，如何？」雨王慈祥的笑著，向身邊的儒雅少年問道。
「雖顯稚嫩，但已初具皇者之姿。」儒雅少年嘴邊掛著一抹淺笑，回答道。
林軒，林族大公子，雨王之孫。天資聰穎，少年老成。心智之成熟，較之成人猶過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