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0.第1294章 魔法都市與魔網
魔法家族在工業化市場的角逐顯然是一個信號。
這不僅意味著其中有利可圖，更重要的是代表了古老純血家族陣營的立場。
魔法部和國際巫師聯合會或許可以懲罰某個越線的巫師，但在這種涉及家族延續的布局上，假如國際巫師聯合會強行干涉打斷，那麼還等不到外界力量反噬，國際巫師聯合會內部和魔法部內部就會分裂成幾個板塊。
從好的方面來說，魔法世界真正的開始進入「魔法工業革命」時代，市場變得格外活躍。
不過，從稍微讓人擔憂的地方來看，魔法界的消費市場太小了……
各大魔法家族很容易就意識到，僅憑這麼丁點巫師人數，很難發揮出他們旗下投資魔法產業的潛力。
甚至不用艾琳娜推動，那隻看不見的手就主動推著純血巫師們開始追逐更大的市場，就彷彿幾個世紀前從英倫三島開始朝著世界海洋擴散的日不落帝國一樣，魔法工業產品以比瘟疫還快的速度滲透到了非魔法世界之中。
國際巫師聯合會原本以為這會嚴重地破壞世界格局，讓魔法瞬間暴露在非魔法界的視野裡邊。
可是現實情況遠比他們想的要好，麻瓜們根本沒有意識到那些「優質」產品的古怪。
尤其是當古靈閣妖精們擔任了宣傳顧問后，這種風險近乎降到了最低點——
……以一種讓國際巫師聯合會的先生們無法理解的方式。
「由盎格魯撒克遜上古巫師的草藥考古文獻啟發的魔法提神沖劑。」
「全新高份子、有神奇魔力的旋轉多空間呵護羽翼。」
「喚醒午夜的雄獅之矛，試試龍血塗劑！」
這樣的宣傳語，以及一點點獨家專利申請文件，還有妖精們神通廣大的遊說幫手。
在這個所有事物彷彿加速的時代，沒有人覺得這些新奇產品有什麼怪異之處。
與之相反，數不清的資本和銀行家揮動著英鎊想要加入棋局——或許他們無法拿下生產線，但他們至少還有一級代理權、二級代理權，鄉鎮轉銷授權、聯動權等等……而更為重要的是，對於日漸蕭條衰落的英國政府，這一批突然崛起的新生代企業簡直就是一劑夢寐以求的強心針，直接可以把英國社會從大蕭條之中拯救出來。
而隨著英國魔法家族們主動開始進軍，歐洲範圍內的各個魔法家族也開始動了起來……
守舊固執的固然還是有，但那種魔法家族大多和岡特家族一樣，在可預見的未來多半會徹底成為歷史。
那些想要在未來幾十年、乃至幾個世紀后依然延續的，他們的辦法只有一條：
效仿其他魔法家族那樣儘快下場參與魔法工業這塊「大蛋糕」的角逐。
否則等到這蛋糕瓜分完畢，沒入場的人只剩下被歷史淹沒的結果。
拜前不久古靈閣巫師銀行重組、革新的關係，現在魔法部多出了一份名為「稅收」的重要收入來源，當康奈利·福吉等人從魔法政府稅務局得知次月新增稅收的大致數字后，絕大部分反對和擔憂的消失了——哪怕那些稅收並不會直接進入他們的個人金庫，但按照妖精專員的說法，作為魔法部的高級官員，他們可以自由支配這些財富。
顯然，在行政開支方面稍微提升「一點點」個人辦公、生活待遇，這是一件再合理不過的事情。
至於濫用職權和稅務貪污這個概念，魔法界無論是民眾還是官員暫時都還沒形成。
除此以外，人們終於開始弄清楚魔法世界到底存在多少「半人」、「非人」巫師群體。
洛哈特的演講點燃了巫師們的平權意識，每天清晨魔法部前方都聚集著抗議人群。
最開始的時候，僅僅是「麻種巫師」、「混血巫師」聚集抗議。
漸漸的，抗議隊伍中多了「半妖精巫師」、「半精靈巫師」、「半媚娃巫師」這些「混種」巫師。
而在一周后，「矮個子男巫」、「平胸女巫」、「有雀斑的巫師」……各種各樣因為某些特徵被社會和他人冠以分類的巫師人群聚集起來，希望可以向魔法部尋求相應權力，終止其他人對於他們的迫害和歧視。他們成群結隊的擋在魔法部入口，舉著告示板攔住每一個從壁爐中出來的魔法部員工，闡述他們各自的觀點。
康奈利·福吉憤怒而暴躁地下達了逮捕令、驅逐令，試圖嚇退那些前來鬧事的巫師。
可是洛哈特入獄的事情似乎成了某種榮耀，那些抗議者們爭先恐後挑釁傲羅，以被首先驅逐、關押為榮。
魔法部在同一時間內，甚至一口氣逮捕過三十多名前來遊行的巫師，但當這些人走出魔法部大門時，反而成為了等候在外邊的遊行者們的英雄，或者說小型領袖，並以作為他們號召他人抗爭魔法部的談資。
在連續拉扯了半個多月之後，魔法部最後只好選擇放棄，任由抗議遊行的人群每天聚集在魔法部前。
事實上，除開傲羅辦公室的傲羅們，絕大部分魔法部員工都不建議部里使用暴力驅逐、逮捕那些遊行人群。
不同於非魔法界，每個抵達魔法部的巫師逼急了最差也能放個小型煙花，嗯，會炸死人的那種。
或許混血巫師在魔法世界的地位不算高，但不可否認的是，絕大部分「混血」——無論是混的哪種血——在單純的魔法戰力上，絕對處於平均線以上，倘若真的把他們惹急了的話，這些遊行人群每天能攻破魔法部好幾次。
盧多·巴格曼對此深有感觸，他就因為在上班路上多看了一位混血塞壬幾眼，就被對方丈夫揍趴下了。
然而，哪怕是最激進的混血遊行抗議，跟龐大的啞炮團體行動比起來，那也是小巫見大巫了。
…………
魔法部從未統計過啞炮數量，他們就彷彿是從來不曾在魔法世界存在過一樣。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真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貓頭鷹信使仍會忠實地為他們服務。
正如同費爾奇先生、費格太太一樣，許多人隱藏在角落，時刻關注著魔法界的一舉一動。
隨著時間推移，阿格斯·費爾奇掌控魔法的消息迅速傳播開來。
霍格沃茨、費爾奇成為了啞炮們信件中最常提到的詞，同時也是最高頻的收件方。
考慮到費爾奇先生的工作，艾琳娜特地幫他安排了一名家養小精靈，負責自動回復那些信件。
回信內容非常簡單：
「霍格沃茨城堡覆蓋了魔法網路，可以讓法力阻塞者聯網釋放魔法。」
「霍格沃茨隨時歡迎來信詢問者前來體驗——當然往返車票、旅途費、其他必須品不報銷。」
最開始，許多人認為這不過是個糟糕的玩笑，或者費爾奇個人的幸運奇迹。
畢竟在魔法界的認知中，啞炮恢復施法僅僅是個鏡花水月一樣的傳說，幾千年從未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當越來越多的啞炮抵達霍格沃茨，這個傳說真真切切地化作現實降臨在了這個世界。
這讓全英國，哦不，應該說是全歐洲、乃至全世界範圍的啞炮全部陷入了狂熱。
成千上萬的啞炮們利用各種方式聯絡起來，他們聚集在奧利凡德魔杖店門口求購魔杖，他們簇擁在麗痕書店購買各種魔法書籍，他們宛若蝗蟲過境從對角巷這頭湧向那頭，瘋狂地採購所有霍格沃茨學生會用到的東西。
國王十字車站迎來了本年度最大一波的客流量，人們推著手推車興奮地穿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霍格沃茨特快史無前例地增加了班次，霍格莫德村每天都有新的「大齡學生」抵達站台。
當然了，霍格沃茨並沒有承認這些特殊學生的正式學籍。
在學校方面的記錄，他們僅僅是暫住在霍格莫德村的尋常訪客而已。
霍格莫德村顯然沒辦法承接那麼多遊客，不過倘若加上「學院都市研究所」外圍區域，別說是幾千人，就是幾萬、乃至十幾萬常住居民也是可以的——在艾琳娜最開始規劃時，那片區域本來就是按大型都市規格籌劃的，藉此機會順便擴張一下，完善沒有建設的居住區也很容易……尤其是在魔法世界之中，土木工程太簡單了。
變形術課、魔咒課的校外實踐場地這下有了著落，每當輪到高年級課程時，麥格教授和弗立維教授時不時就會領著學生們來到城堡外邊幫忙搭建房屋，這可以說是一名成年巫師最重要、也是最基礎的生活技能之一。
而與此同時，那些暫住在霍格沃茨周圍的「啞炮們」也揮舞著魔杖，共同參與到魔法建築中。
他們不知疲倦地指揮著傢具飛來飛去，裝飾房屋，讓牆壁顏色隨著天空不斷變化，宛若一年級新生那樣，興奮而激動地體味每一道魔法的韻律。以霍格沃茨城堡為中心，一個魔法都市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開來，而同時延展開的，還有霍格沃茨魔法網路的覆蓋範圍——魔網隨著巫師數量，不斷地朝著城堡外邊延展出去。
這倒是艾琳娜此前沒有想到的：當一個巫師連入網路、搭建魔法小屋后，魔網強度和穩定性也會隨之增加。
倘若說在非魔法界，信號網路來自於基站擴散，那在魔法界，每個巫師就是一個移動基站。
隨著「啞炮」，哦，現在人們不稱呼他們為「啞炮」了，啞炮們有了一個新名字；「魔網巫師」。
隨著魔網巫師的人數增加，霍格沃茨周邊的管理壓力驟然提高。
魔法部不得不單獨成了一個工作小組來協調這邊事務，或者說這片臨時聚居地的管理人。
多洛雷斯·烏姆里奇倒是想要毛遂自薦，不過在大家看來，顯然還有另一個更合適的前魔法部官員。
「噢，等等——我沒有管理這麼……」
魯弗斯·斯克林傑手足無措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博恩斯女士。
經過魔法部和霍格沃茨商議，他被推舉為了「學院都市」第一任市長。
那些退休、離職的魔法部員工也聚集到這裡，協助斯克林傑共同管轄、協調周邊工作。
當然，最重要的是讓那些「魔網巫師」們懂得如何安全、剋制地使用魔法，而不是如同剛獲得新玩具的小朋友一樣成天惹是生非——作為曾經的傲羅辦公室主任，斯克林傑在這方面顯然有相當讓人信服的能力和威望。
而本世紀第一位「魔網巫師」費爾奇的工作範圍也從霍格沃茨城堡擴大到了霍格沃茨周邊區域。
現在他不僅僅要管理學校孩子們的日常行為，還要負責管理周邊「魔網」區域的日常治安。
不少人原以為費爾奇的壞脾氣會讓所有人難以忍受。
可是讓大家驚訝的是，自從費爾奇拿起魔杖后，他似乎沒有此前那麼讓人厭惡了。
阿格斯·費爾奇依然討厭那些隨意破壞規則的搗蛋傢伙，但他不會如同過去那樣陰沉著臉，一直罵罵咧咧。而是淡定地抽出魔杖施展反制咒語，然後遊刃有餘地背出某一條規章，做出與之相應的處罰。魔網巫師現在代替學生們成為了他的管轄重點，而費爾奇擁有的最終權力只有一條：他可以提交報告，強行讓某名違紀者「斷網」。
事實上，這種斷網懲罰不止對魔網巫師有用，在霍格沃茨校園中同樣有著相當可怕的威懾力。
霍格沃茨的學生們現在可以連上網路了——不僅是魔網，還有「區域網」、「互聯網」。
阿爾希波夫娜主導的研究項目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魔能轉化成功后，三進位魔法計算機也很快落地了。
而另一方面，黑衣巫師此前從美國邀請的那些學者也如艾琳娜所想那樣發揮出巨大潛能。
不同於艾琳娜所了解的那個非魔法界科技進程，在這個世界，「萬維網」首先誕生在了魔法界。
三進位魔法計算機成為了霍格沃茨計算機科學的基石，並且悄無聲息地融入到麻瓜世界——前蘇聯學者們的模型和想法並沒有錯，單純演算法方面，三進位計算機確實優於二進位計算機。因此，霍格沃茨的學生可以安全、隨意地瀏覽外邊非魔法界稚嫩的網路，同時不擔心對方可以順著網路反向進入到霍格沃茨的自有網路世界中。
這也是國際巫師聯合會勉強同意的理由：哪怕在網路世界，巫師依然有著堅實的屏障。
只不過，國際巫師聯合會額外提出了一個要求，他們希望霍格沃茨的教授們可以協助監管那些正在「網路」上暢遊的學生，畢竟魔法網路的「核心主機」就是存在於霍格沃茨城堡中的。
而理所當然的，這也成為了艾琳娜等人為數不多的額外任務之一。
作為風紀委員的她們現在還要負責魔網的維護和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