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向我開炮（六）

「前進，同志們，為了蘇維埃，前進～」站在嘎斯吉普車上的斯特林傑卡中校揮起的大手直指滿洲里城的方向，那裡激烈的戰鬥正在迸發出最後的激烈。

「阿穆爾呼叫貝爾加，阿穆爾呼叫貝爾加，十分鐘后開始炮火覆蓋，十分鐘后開始炮火覆蓋～」根據和炮兵指揮偵察連長匆－潘斯卡維奇大尉的協商，部署在小尤沿山陣地上的炮兵將會在三分鐘之後，對城區核心的中國人的陣地給予覆蓋性的轟擊，從而掩護傷亡慘重的第一強擊群最後奪取滿洲里城區，繼而達到奪取這一重要鐵路要紐之地的作戰目的。

「讓一線各營、連脫離戰鬥，鞏固目前的控制區域。」放下手裡的望遠鏡，身為第一強擊群指揮員的斯特林傑卡中校對著車後座背著電台的通訊兵命令到。

「貝爾加，貝爾加，這裡是阿穆爾，命令你們控制目前現有區域，控制現有區域，等待新的命令。」背著電台的通訊兵不斷的呼叫著電台那頭。遠遠的望去，那邊的滿洲里城是一片硝煙籠罩，而很快，強大的蘇維埃軍隊就會控制這座依然正在抵抗的城市。

七月里的呼倫貝爾大草原，永遠都是那樣的充滿著生機，這片位於內蒙古東北部，因境內的呼倫湖和貝爾湖而得名的曠瀚草原在夏季里總是那樣的鳥語花香、空氣清新；星星點點的蒙古包上升起縷縷炊煙，鶯飛草長，牛羊遍地，微風吹來，牧草飄動，處處皆是那「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草原美景；藍天白雲之下，一望無際的草原、成群的牛羊，遠眺而看盡收眼底。一切都是安陽的充滿著生機。當陽光半透過孤獨飄零在天邊的一兩片雲彩的遮蔽，帶著金色灑落而下，帶著些許的燥熱的時候，這片草原似乎也失去了那樣的寂靜。

不協調的巨大的震徹天際的馬達轟鳴聲打破了這原本安詳和諧的草原的盎然，遮雲蔽霧的柴油機產生的廢氣如同頑皮的孩童在畫師的作品上惡作劇般的抹上了一道不和諧的墨跡，在清本是應該清新而又充滿青草味道的空氣中顯得那樣的突兀。

柴油尾氣在風中被慢慢的吹拂而散，那些突兀著的鋼鐵巨獸，此時正在隆隆機甲聲中向前涌動著，飄揚在鞭狀天線上的鐮刀斧頭紅旗此時迎風烈烈，被風鼓噪得噼里啪啦作響，這些充斥著稜角鮮明、卻又具有著圓頭圓腦的炮台的戰車上坐滿著同樣充斥著邪惡之感的士兵，有人舉著手裡的卡什尼科夫突擊步槍，高呼著「烏拉～」，好一副勝利進軍曲樣的畫卷。

近衛坦克第5師師長－博斯塔克斯基少將頗有些為傲的矗立在不遠處的一處山坡上，看著不遠處隆隆高速向南挺進的鐵甲洪流蜿蜒直向遠處。此時這位在紅色蘇維埃軍隊中頗為有名的坦克指揮員的臉上更多的是具有著不屑、冷酷和得意相交雜的意味。

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博斯塔克斯基對身邊的作戰參謀詢問到「前衛營現在的位置在哪裡？」

「伊留申斯克少校的偵察營已經接渡過了三岔河，正在向南前進。」年輕的參謀回答到。

「命令部隊加快推進速度，命令伊留申斯克同志，立即佔領小孤山、扎賚諾爾一線」博斯塔克斯基少將點點頭說到：「另外，注意派出一部沿著鐵路線向東實施警戒。」

看著敬禮離去的參謀，頗為滿意的博斯塔克斯基再次舉起了手裡的望遠鏡，觀察著那天地一片的地平線處，該死，這片草原實在是太為廣闊了，到處都是綠茫茫的一片。

對於這裡，身為近衛坦克第5師的師長，博斯塔克斯基並不陌生，因為近衛坦克第5師的前身就是偉大衛國戰爭中蘇維埃紅軍三支精銳坦克軍之一的全稱為『榮獲列寧勳章、蘇沃洛夫勳章和庫圖佐夫勳章的近衛紅旗斯大林格勒－基輔坦克軍』的近衛坦克第5軍。而這種英雄部隊從西線到東線，幾乎參加了偉大蘇聯紅軍在二戰中的多數作戰行動，可以說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亞歐戰場幾乎就是它的光榮戰史。

博斯塔克斯基自然有理由去驕傲，因為此時正在他只會下的這支英雄部隊的確是一支驕傲之旅，沃羅涅什保衛戰、斯大林格勒反攻合圍戰、北頓涅茨河突破戰、幾乎每一場慘烈的戰鬥都留下了它驕傲的身影，庫爾斯克之戰更是讓剛剛從坦克第4軍晉陞為『紅軍近衛坦克第5軍』的這支英雄部隊成為了輝煌。

隨後，由於近衛坦克第5軍因為成功解放了基輔，而榮獲『基輔坦克軍』的光榮稱號。科爾孫－舍甫琴柯夫斯基戰役、進入羅馬尼亞，跨過錫雷特河，橫掃德國人主要的石油產區－普洛耶什蒂，迫使羅馬尼亞最終退出軸心國，加入到了紅軍一方。

從布達佩斯到維也納，對布拉格的攻勢，摧毀了德國人最後的抵抗。隨後在短暫的修整之後，編入近衛坦克第6集團軍的麾下，穿過西伯利亞，進入蒙古人民共和國，隨後隨近衛坦克第6集團軍加入后貝加爾方面軍，對盤踞在中國東北的日本關東軍發起進攻。

在中蒙邊境的興安南地區和日軍第107師團激戰，於8月12日翻越大興安嶺，並隨即在東北平原上進行了一次教科書式的閃電戰。而直到現在，這一戰役還被各國裝甲兵學院的教材奉為裝甲兵應用的經典。8月30日，在空降兵的配合下，近衛坦克第5軍解放瀋陽，隨後，沿鐵路一路猛攻，迅速奪取旅順和大連，這一輝煌勝利為近衛坦克第5軍贏獲了一枚列寧勳章。而當年進軍的瀋陽的路線，和今天又是多麼的相似。

雖然後來，近衛坦克第5軍在戰後同樣被縮編，但繼承了『近衛紅旗斯大林格勒－基輔坦克軍』光榮傳統的近衛坦克第5師顯然依然是整個西伯利亞地區最為重要的坦克裝甲力量，正如編製里第108坦克團、第140近衛坦克團、第160近衛坦克團優先被換裝T－80主戰坦克那樣，紅色蘇維埃需要這支優先裝備先進武器的精銳部隊隨時能夠給南方的那些不聽話的中國同志以一點教訓。而今天，顯然自己就將是指揮著這支光榮部隊重走光榮之路、勝利進入瀋陽，並最後奪取旅大的英雄坦克指揮員。對此，博斯塔克斯基從不懷疑。

「前進吧，勇士們，用中國人的鮮血來洗刷你們的戰靴～」博斯塔克斯基少將走到指揮車旁，抓起送話器，向著近衛坦克第5師的全體官兵們發出了前進的命令。

遠方，那片隆隆如同悶雷樣的炮聲響起之處，正是伊洛巴維奇少將指揮的近衛摩托化步兵第11師的進攻方向，那裡是滿洲里城，依稀模糊著的火光在望遠鏡內就如同閃電樣的若隱若現，但誰都能夠真切的感覺到，感覺到那裡正在浴血，正在廝殺。

「告訴部隊，加快挺進速度，我要讓近衛摩托化步兵第11師、讓自大的伊洛巴維奇同志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坦克作戰，什麼是大縱深作戰理論的真正實施力量，誰更有資格充當著強有力的衝擊梯隊。如果他伊洛巴維奇連滿洲里築壘區都攻佔不了，哼哼，整個方面軍的作戰意圖也就更不無法實現了。」博斯塔克斯基冷笑而言到。

此時，滿洲里一線，隨著蘇軍剛剛停止瘋狂的進攻，整個滿洲里城便是迎來了新一輪的浩劫。無數閃亮的彈跡劃過那被硝煙所籠罩，甚至顯得有些陰霾的天空，在地面之上綻放開絢麗的死亡之火。無數紅與黑相間的火球接連翻滾著騰起在這小小的城市上空。

天地之間一片綿密的巨響，爆炸的氣浪夾雜著紛飛的破片摧枯拉朽的掃蕩著殺傷半徑內的一切有生目標。城區內，那些尚且還矗立著的房屋建築此時在爆炸的巨響聲中發出陣陣不堪忍受的坍塌時的垂死的哀鳴聲，轟然倒塌下來的廢墟中掩埋著斑斑血跡，而燃燒在其中的火光則發出歡快噼里啪啦的爆裂聲。此猛烈、如此迅速的高密度火力襲擊簡直讓人不能忍受。

「對，對，蘇軍用猛烈的炮火急襲拉開了進攻的序幕。」面對蘇聯人突然而來的凌厲的炮火打擊，抱著頭縮在街壘里的第3守備隊長－朱勝利抓著電話拚命的呼喊著。

「各中隊、分隊務必堅守自己的位置，對，注意自己的位置。」儘管蘇軍的炮火極為猛烈，但朱勝利還是在電話里給下屬的各部隊下達了『釘死在自己位置上』的命令。

「無論如何必須確保核心陣地，對，對。」

「9分隊嗎？喂，喂，9分隊，9分隊～」電話里一陣的吱吱呀呀的嘈雜聲，朱勝利根本聽不到那邊的應答聲，只有不斷響起的爆炸聲。

「***，通訊員，通訊員。」朱勝利招手喚來了通訊員：「去9分隊的陣地上去看看，怎麼回事。」看著貓身跑出去的通訊員，朱勝利再次呼叫起其他位置上的守軍來。

整個滿洲里城內，以三道街為主體構成的核心防禦線此時已經被猛烈的炮火砸得七零八落，不少暴露在工事、隱蔽體之外的人員裝備都遭到了蘇軍炮火的彈幕覆蓋，損失極為慘重。

部署在貨場派出所附近的重迫擊炮陣地更是直接的遭到了高強度、大密度的火力覆蓋，幸虧炮兵們在炮擊剛開始的時候，就及時的轉移了發射陣地，這才避免了整個炮兵分隊全軍覆沒的厄運。但即便是如此，整個貨場派出所連同附近的中學卻都是在這鋪天蓋地而下的炮火中化作為滿地的瓦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