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回京
她掙扎著起身要走。
卻不想,白月笙控住她的雙手,另外一首還捂住了她的雙眼。
「你幹什麼!」藍漓氣惱不已,他既不願談,自己還有什麼可說的?
「現在談。」白月笙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藍漓愣了愣,「為什麼遮住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會騙人。」白月笙平靜的說著,藍漓一時無語,真想冷笑一聲荒謬,但卻在冷笑出口之前下意識的抑制住。
她忽然覺得,白月笙的口氣從沒這麼認真過。
自己的眼睛會騙人?
「你想談什麼?」白月笙又問。
「我想……」藍漓回過神,「你為什麼要跟到濱州來?」大哥安全,水患得到控制,他完全沒必要跟來。
「我樂意。」
白月笙似乎頓了一下,然後慢條斯理的說著,鬆開藍漓的眼睛,坐起身來。
藍漓覺得,他那一句話,似乎帶著幾縷失落,想要仔細辨認,白月笙已經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阿笙!」
「還有事嗎?」白月笙停住腳步。
藍漓抿緊了唇瓣,終究,她還是開不了口,可她也不願這樣下去了。
咬了咬牙,她快步上前,在白月笙耐心告罄轉身離去之前牢牢將白月笙抱住。
「阿笙,我們好好地,好不好?」
「……」
「我……我知道那件事情……」藍漓語氣有些艱難,「你心中一直介懷,我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跟你說,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良久,白月笙應了一聲,並慢慢轉身,將她擁在懷中。
「嗯。」
藍漓埋在他胸前,心中惴惴不安,「嗯?是什麼意思?你是相信,還是……」
「相信。」
藍漓這才放了心。
可很快又心情複雜起來,「可你既然是信我的,為何……」
白月笙僵了一下。
他緊追藍漓不放,除了是害怕藍漓身陷危險,還怕藍漓像上次一樣。
即便是如今有了兩個孩子,他依舊不能安心。
連假死脫身她都做得到,還有什麼做不出?
他怕藍漓想盡辦法從他身邊溜走,所以他也怕極了藍漓口中所謂的談談,他並不那麼想和她談。
可他卻說不出來。
「我只是氣你不信我,不等我,不將自己的安危當做一回事。」他這樣說,而這也是實話。
藍漓將信將疑,「我以為你是為了——」她忽然住了口。
「為了什麼?」
「沒。」藍漓將他抱得緊了些,低聲道:「過些時日便告訴你……」也不知道白月笙聽到了沒有,只覺他下頜蹭到了藍漓的額頭上,一下一下輕碰著。
……
二人之間,總算緩和了,不再是那種見面無話可說,相對沉默的狀態。
家人們見了,也都暗自鬆了口氣。
唯有藍爍,還有些愁眉難展。
因為本來計劃該到濱州的白笛,到了現在還沒到,也沒了消息。
他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想親自去找她。
然。
堤壩上治水的事宜如今正值緊要關頭,他是半步也走不開的。
忽然,他就有些理解白月笙和藍漓之間那些說不出的矛盾了。
不是沒有感情,而是生活之中其他牽絆太多。
「大哥。」藍漓不知何時到了藍爍辦公的帳篷之中。
藍爍回神,「小思兒睡下了?」大雨之後,天忽然變得燥熱起來,孩子也有些中暑,一直哭鬧不停,中午的時候便是幾個人輪換著抱,但哭鬧沒停過。
「嗯。」藍漓點點頭,「累了,便睡了……大哥在擔心公主?」
「是啊。」藍爍也不躲閃,「這麼久了,早該到了,現在又失了消息。」
「也別太憂心,我已經讓人去尋了,你得相信,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嗯。」藍爍沉沉點了頭。
兩人正說著話,帳簾掀起,白月笙到了。
「有消息了?」藍漓轉眸問道,藍爍也看向白月笙,眸中升起幾許期待。
「京中出事了。」
白月笙話音落,兄妹二人面色都是一變。
「出了什麼事情?」藍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莫不是那白月辰又出了什麼問題,阿笙又要回京去不成?
「宮中明妃得了急病,忽然歿了。」
賬內一陣沉寂。
藍漓對這則消息頗為震驚。
當初,明笑玉的慢性毒是她解的,雖然解毒之後有些虛弱,但一直進行調養,何以這麼短的時間內會得了急病?
是蕭明秀?
還是白月川?
或者是太后?
幾個年頭從腦中閃過,最可疑的倒似是蕭明秀。
她抬眸:「京中有變故了?」
白月笙沒說話,卻點了點頭。
「什麼變故?」
「九門戒嚴,任何人不得出入,西山大營也已經流血換帥。」
「是誰?」
「現在我並不確定。」
回到兩人的帳篷之後,藍漓道:「回京吧。」
她知道,他想回京,京中還有白月辰,誰又知道這連番的動作,不是太后和皇帝對白月辰的突然發難?
白月笙眸中升起複雜情緒,遲疑卻並不意外。
「這次我自己去,你和孩子留在這裡。」
「好。」藍漓抬眸,手已經握住白月笙的手,很輕很柔,很溫暖,「你要小心,我會和孩子們在濱州等你。」
「嗯。」他點頭,認真道:「最後一次。」
「我保證。」他眼神慎重,「這次事情解決之後,我就陪你去你喜歡的渝林飛霞庄,咱們做什麼都好,我說話算數。」
他極少這般慎重其事。
藍漓一時怔住。
其實二人以前也玩笑著說起過這件事情,這當然是她嚮往的生活。
她疲懶慣了,不願在與人去耍心機謀算什麼,只想安安生生做做生意過過日子,這幾年王妃的生活,實屬意外。
白月笙卻一直做的極好,那些要用心機去謀算的事情,幾乎沒讓她費心過。
可這不代表她忘了心底最深處的那些期望。
「好。」她踮起腳尖,在他唇邊吻了一下,「等你回來,我就告訴你那件事情。」
這次,她沒有閃爍其詞,沒有刻意低聲。
她親自為白月笙收拾了行裝,親自送他離開濱州治災營地,目送他遠去。
這一次,不知安危如何,在京中,她幫不到他什麼,但濱州這一塊地方,她一定要守好,守好孩子和家人,不讓他有任何後顧之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