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章：冷眼相對

這聲音，袁峰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或許都難以忘記。

聲音的主人，正是袁峰最為忌憚的雙瞳散人。

他心頭久久不能平靜，沒想到雙瞳散人會找上門來與老陳頭交談，同時也明白了老陳頭先前為何要催自己離開，他早就發現了雙瞳散人。

驅離天台再交談，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這情況袁峰心頭就一陣緊張，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踏著碎步，一點一點的摸到天台門口，不敢繼續上前，擔心被發現，側著耳朵聽。

但因處於上風口，斷斷續續的聽得不是很清楚。

「你準備怎麼跟他說？」

這句話是雙瞳散人問，袁峰只聽到幾個字，餘下的是他自己腦補，至於老陳頭回什麼，正好一陣風吹來，將聲音吹遠。

老陳頭問：「什麼時候動手？」

「快了。」

老陳頭又問：「能成嗎？」

雙瞳散人沒急著回答，好半天才說：「不知道。」

隨後，兩人陷入安靜，獃獃望著遠方，袁峰聽到的就是這麼兩句話，見兩人似乎並不打算說什麼，他悄悄後退離開樓梯口。

遠處，雙瞳散微微側目，望著空蕩蕩的樓梯口，說：「你就不怕他知道嗎？」

「早晚要知道。」

說完這句話，老陳頭轉身離開，留下雙瞳散人一個人站在天台。

屋內，袁峰才剛帶著好奇坐下，老陳頭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他趕忙正了正臉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將門打開。

時間也不早，老陳頭和袁峰招呼一聲后就去休息，袁峰關了燈躺沙發上，望著漆黑陷入深思。

人要是能控制自己的大腦，他絕對要給自己關機，因為他不想猜測老陳頭，不想去揣測救自己命的人。

事實卻是當一個人越不想去想什麼東西的時候，腦海里反而全是那東西，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

現在的袁峰，心頭就全是老陳頭為何會這樣做。

沒發現他和雙瞳散人心平氣和得交流前，袁峰對他是百分之一百的相信，天台上聽到的話雖然斷斷續續，但袁峰還是能猜出一些結果。

對於雙瞳散人的禁事，老陳頭似乎並沒有徹底阻攔的想法。否則兩個人也不可能心平氣和像朋友一樣站一起交流。

直覺上，袁峰確定老陳頭還隱藏了另一個目的，他很想找老陳頭去問，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因為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很不好，可他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袁峰在心頭自我安慰，誰也不喜歡欺騙，在袁峰的意識中，誰都可以欺騙自己，但最不希望老陳頭欺騙自己。

這之前他很期望答案來臨的那一天，但現在袁峰忽然說不出的恐懼，恐懼知道答案，恐懼答案恰恰與心頭的猜測相同。

第二天一早，三人在樓下吃了早點，老陳頭忽然說：「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小張將和我一起，你有什麼事的話直接聯繫他。」

「什麼事？」袁峰忍不住問，他其實不太喜歡刨根問底去知道別人的想法，但這個人是老陳頭，特別是經歷了昨晚的事，袁峰做不到像平時一樣點頭。

「去見一個老朋友。」

事實是非如此袁峰不知道，他點了點頭，吃完后見老陳頭去上衛生間，他眼珠一轉，趕忙拉著老張到了外面。

見袁峰一臉神秘，老張又是好奇又是莫名，甩開了袁峰的手。「幹啥呢？」

正了正臉色，袁峰很認真的盯著老張問：「老張，我能相信你嗎？」

「袁峰，你搞啥子，舉動怎麼這樣奇怪？你難道還懷疑我？」

老張被袁峰這一系列的舉動搞得直接懵了，不曉得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下意識認為他是在開玩笑，不過仔細看袁峰的臉色后，又覺得不像是開玩笑。

「我發現一些事，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值得信任。」

沉默了幾秒后，老張說：「你相信我就說吧，你不相信我，即便我說我可以讓你相信也是浪費時間。」

相信，怎麼說都能相信，不相信，怎麼解釋都是不相信。

道理很簡單。

袁峰清楚是自己想多了，也就沒浪費時間，將昨晚在天台上見到的情況說了出來，聽得老張眼珠子使勁轉，下意識嘀咕：「不可能吧？」

接觸也不是一兩天，袁峰忽然找自己說這事說明不假，老張回神來問：「你想我怎麼做？」

「我想你監視他，看看這次要幹什麼。」

徒弟讓監視師傅，老張臉色不太好，直說：「袁峰，他可是你師傅，沒必要這樣做吧？」

監視這種事，落誰頭上都會不快，正是因為還沒開始，老張才想要左右一下袁峰的想法，清楚要真這樣做，讓老陳頭知道，可能帶來很不好的結果。

老張的顧慮，讓袁峰打心底里高興，知道他沒問題，解釋道：「我不是擔心他害我，我知道他不會害我，只是我不喜歡被瞞著，我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的，我只是想搞清楚一切。」

盯著袁峰看了幾秒后，老張點了點頭，說：「好吧，隨時保持聯繫，有什麼事我會通知你。」

「謝謝。」

老陳頭這時候正好出來，交代袁峰兩句后就和老張離開，望著遠離的老陳頭，袁峰臉色不是太好。他也說不上來是不是感覺的這樣，老陳頭這次回來，與兩年前相比，變了好多。

之間的關係，無形中生疏了不少，這是袁峰最不想見到的情況，但事實似乎就是這樣。

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袁峰折回樓道，才出電梯望著面前的意外之客就一愣。

站電梯外面的人正是朱同和柯文，見到袁峰，朱同趕忙笑著說：「袁峰，我正準備打電話給你呢。」

「哦，下樓去吃早點了。」

回完，袁峰走出電梯，與柯文微微點頭打招呼后，轉身就走向走廊，直接忽略話到嘴邊的朱同。

被冷眼，誰都會感到不爽，朱同也一樣，不過想到一直沒有蹤跡的朱曦，他只能壓住怒火，轉身跟在袁峰後面。

關門時，袁峰本想直接將朱同關在外面，一忍后又放棄這做法，走到沙發上坐下，開始逗弄爬到腿上來的小黑。

兩人走了進來，朱同望著不搭理自己的袁峰，明白他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趕忙笑呵呵的拿出煙散給袁峰，說：「袁峰啊，之前是我不對，來，抽根煙消消氣。」

煙遞在面前，袁峰直接不理，之前拘留所的幾天可沒白待，他早就想清楚，做人得有自己的原則。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需要自己的時候就一臉笑呵呵，又是兄弟又是煙，不需要自己的時候一句話就將自己送到號子里。

特別是想起之前的事袁峰就來氣，很清楚之前要不是柯文私下用關係幫自己開了小灶，在拘留所那幾天，自己住到幾十人的大宿舍內，鬼知道要遭些什麼罪。

這些東西，不可能因為過去了就不算。

「柯文，坐啊，我給你泡茶。」

袁峰無視朱同，放下小黑就去泡茶，搞得朱同一臉尷尬的站在旁側，手慢慢縮了回去，臉色很難看，不過他很快就又調整臉色，湊到袁峰身邊，客氣的說：「袁峰啊，之前都是大哥的錯，你消消氣，今晚我請客，南山市你隨便挑。」

茶泡好，袁峰放到桌上，招呼柯文坐下，把柯文搞得很為難，畢竟老大都沒敢坐下，他這邊自然不敢坐。

朱同繼續湊到袁峰面前說好話，袁峰還是不理，現場氣氛也說不出的尷尬，又說了幾句話，見袁峰是鐵了心不搭理自己，朱同只能看向柯文，示意他幫忙說話。

「袁峰，事情都過去了，就算了吧。」

「算了？」

袁峰冷笑著站了起來，望向朱同：「我給你幾嘴巴，然後給你說算了，你樂意嗎？朱老大，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柯文的份上，你今天這道門都不要想進。」

話，嚇得柯文一跳，心想敢這樣唬朱同的人，也就只有袁峰了。

氣氛，一時間變得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