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撒拉特斯的慈悲
山德魯仔細的端詳著手中的銀色面具,全然不顧小薩貝拉斯的不滿,任由它將自己的褲腳再一次的撕成了拖把條。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被偉大的主人稱之垃圾,小調皮視為玩具的東西,會是與冥王肯薩雷斯一字並肩的死神撒拉特斯終日戴著的神秘銀色面具——撒拉特斯的慈悲。而偉大的主人也曾經說過,這張銀色的面具是和神祗骸骨一起從冥河中部的河床上打撈上來的,如果這張面具是撒拉特斯的慈悲,那主人現在的身軀不就是撒拉特斯的身軀?
意識到事態嚴重的山德魯,趕緊用獨特的顫音詢問自己的主人:「偉大的主人啊,您交給我的這張面具真的是您在冥河河床之上和您現在的身軀一起打撈上來的嗎?」
「不就是一具神屍,和一張破面具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偉大的主人還會因這點小事而欺騙我忠誠的僕人?」被忠僕打斷了閱讀的藤龍極為不耐的答道。
「高貴的主人啊,我知道神器在您的眼裡,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在您的心中,甚至還沒有小薩貝拉斯重要,可這具銀色的面具,可能就是死神的面具啊!而您現在的新軀體,說不定就是死神的屍體啊!」淵博的山德魯異常激動。
「一個破面具,怎麼比得上我可愛的小薩貝拉斯。」話音還未落地,藤龍異常憤怒的用自己的「手」按在山德魯的肩膀上,對著自己的忠僕吼著:「什麼,你說這個破亂玩意是神器?難道還有神會用面具做為他的兵器?我的身軀,你早就說過了是神祗的骸骨,什麼破爛玩意,害得我一年多的時間不能動彈,而且到現在還沒臉沒皮,無血無肉的,這是什麼狗屁神,和他的什麼破爛神器。忠誠的山德魯啊,主人深知你的淵博,可你不要隨便拿著一件破爛,就告訴我它是神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這麼多的神器,而且就算是有,也不會落在你這個倒霉鬼手上。」
而聽到山德魯說自己還不如一個玩具的小薩貝拉斯,也非常氣憤的將本就叼在倒霉的山德魯腿上的三張嘴,咬得更深了一些。渾然不覺的山德魯,激動的跪在藍色骷髏面前:「偉大的主人啊!您無比忠實的僕人又怎麼會拿一張破爛的面具來愚弄您呢?您看看這面具上的花紋,這材料的色澤,還有這份量,分明就是死神撒拉特斯才能擁有的神器——撒拉特斯的慈悲!而高貴的您現在使用的正是整個冥界位面之中最完美的撒拉特斯的骸骨啊!高貴的您一定是受到了死神的指引,才在這詭譎的冥河河底將這具神屍和神器一起撈了上來。正如您所言,像我這樣倒霉的人,又怎麼有這樣的福氣擁有如此完美的軀體和神器呢?」連在山德魯小腿上的小薩貝拉斯,依然非常努力的咬著這個倒霉蛋。
「你確定這個銀色面具真的是神器?」藤龍實在是無法相信自己有如此高的人品,隨便在冥河之中撈撈就是一件神器。
「高貴的主人啊,請您不要再質疑您忠實僕人的專業,做為一個冥界最傑出的煉金師,怎麼會連一件這麼出名的神器都認不出來呢?這詭異的淚眼笑臉正是死神獨有的徽記啊!」激動中的山德魯,似乎已經五感閉絕,而記仇的小薩貝拉斯依然不知疲倦的叼著山德魯的小腿。
「我淵博的僕人啊!既然你說它是一件神器,那你知道這件神器有什麼作用嗎?」山德魯的堅持,令騰龍有些動搖,猶豫不決之下,藤龍還是順手接過了所謂的神器,不管它是真是假,自己拿著總不會吃虧。
「偉大的主人啊!『撒拉特斯的慈悲『的作用,別說是我,就是冥王肯薩雷斯也不可能知道啊!這個位面之中,也許只有死神才知道這件他從未從臉上摘下過的神秘神器的究竟有什麼作用。」山德魯絲毫不為自己的孤陋寡聞而羞愧,反而振振有詞地再一次用肯薩雷斯做為陪襯。執著的薩貝拉斯,則代表冥王狠狠的懲罰著大話王山德魯。
一件不知其作用的垃圾神器?藤龍抱著姑且試試看的想法,直接將自己手中的銀色面具戴在了臉上,可惜的是,並沒有出現什麼天呈異象,風起雲湧啊,雷電交加啊,這一類神器認主的跡象,這更是讓藤龍在眉心中直接否定了山德魯的鑒定。可詭異的事它還是發生了,戴上去的銀色面具,無論藤龍怎麼扯,拽,掀,提,可它就是認準了這張臉,死也不下來。自以為被山德魯愚弄了的藤龍,對著忠僕興師問罪:「忠誠的山德魯啊,你說這個破爛玩意是神器,結果呢?我戴上了它,就取不下來了,你說,這該怎麼辦?」
藤龍的這番話,卻讓山德魯更加的激動了,他用那獨特的顫音:「偉大的主人啊!您是何等尊貴的存在啊!您輕而易舉的就讓撒拉特斯的慈悲認主,可您還是口口聲聲稱神奇的它是件破爛玩意。」再怎麼激動,小薩貝拉斯也絕不鬆口。
山德魯的一番話,令藤龍羞赧不已,他極其惡毒地詛咒著那幫子無良寫手的同時,又無比慚愧自己先前對山德魯的質疑。為了補償自己的忠僕,他順手便將咬定青山不放鬆的小薩貝拉斯從山德魯的小腿上解救了下來。要知道,殭屍的一身皮肉,那可都是含有劇毒的!
調皮的小薩貝拉斯,趴在自己主人的手中,揚起自己的小爪子,撓了撓那自己曾經的玩具,它在準備用爪子將自己的玩具從主人臉上掀下來,那銀色的面具卻在一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嚇得小調皮將自己的三字腦袋都緊緊的貼在了手臂之上。藤龍還以為是面具的詭異嚇著了自己的愛寵,老實人山德魯卻再次用他獨特的顫音:「偉大的主人啊,您竟然這麼快就將撒拉特斯的慈悲融入到了身軀之中,高貴的您,也只有皎潔的銀月才能與您相提並論,在這冥界之中……」
「什麼,你說那該死的面具進入了我的軀體之中?」暴躁的藤龍,再次粗魯的打斷了山德魯的讚美詩。骸骨之中,由蔓枝組成的精密神經網,可實在是容不下這個該死的面具,哪怕是僅有指甲殼大小,也能造成神經網的瞬間癱瘓,如此可怕的事情,自然讓藤龍暴怒不已。
「偉大的主人啊,您看看您的識海之中,是不是多了一張撒拉特斯的慈悲?」
淵博山德魯及時的一句話,立即讓暴躁的食屍藤冷靜了下來。他依言進入了自己的識海,果然,一張精巧詭異的銀色面具,正快速的繞著綠色魂晶規則的轉動著,只是這該死的面具每繞魂晶一周,笑臉上那裂開的嘴唇便會從魂晶之中吸入一縷無比精純的木系能量,然後再把將有如淚滴般的銀色能量,利用面具上的淚眼,一粒粒的甩入到魂晶之中。
一取一予之間,這銀色面具倒也和魂晶相處的十分融洽,藤龍雖然並不清楚那銀色的能量究竟是何等性質,在「看」到自己的識海之中一片安定和諧的景象之後,才將那懸起的根再次放入了眉心之中。
藤龍將薩貝拉斯從手上放到了地下,等它跑回自己的洞穴之後。藤龍立即讓自己的忠僕,快些從那堆垃圾之中找一套還不算是太爛的鎧甲出來。其實自打藤龍能走路起,他就十分不習慣自己那露骨的形象,哪怕他只是一具骷髏,藤龍也覺得還是不要太過有傷風化的好。所以,當裸奔已成習慣的山德魯,襠部整天吊著一截香腸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之時,還保持著石頭狀的藤龍就曾好言提醒過他,千萬不要讓小薩貝拉斯看到了那截香腸,小薩貝拉斯最愛的零食就是香腸。嚇得忠僕立即就從空間戒指之中取出了一件黑色鑲有銀邊的法袍穿在了身上,並在下身套上了一條不知名的皮短褲,之後又加套了一條術士褲,頓時就將他香腸的物魔雙防在一瞬間提升了至少五個檔次。
可山德魯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偉大的主人的那根香腸早就沒有了,只剩下一具完整的骨架,主人還需要鎧甲嗎?哦,對了,各類骨頭同樣是饞嘴小薩貝拉斯的最愛,清楚了主人的意圖之後,山德魯立即在垃圾堆中勤勞的開動起來。而完全能感知到忠僕所有心思的藤龍,在識海之中,將邪教教主狠狠的鄙視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