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賽詩台 賽詩才
聽到小侍女急切的聲音,余宇一陣無語「你當你家少爺是全才,上去就能拿下那一萬兩銀子?我看你這丫頭是想錢想瘋了!真是不該把你帶出來,凈給我出難題!」
「你不是經常說那些人讀書人都是蠢貨,只知道附庸風雅,實則滿肚子草包嗎?」豆豆並不退讓,揚起小臉認真問道「少爺,你害怕那個青樓女子的上聯對不出,丟人是嗎?」
余宇語塞「淡定,淡定,待少爺我先看看那上聯究竟如何再說!」
那副對聯已經有人抄寫出來,掛在了賽詩台上,只不過余宇站的方位不好,看不清楚。領著豆豆轉了過來,來到那白衣小生的近前,往前擠擠,那上聯便映入了眼中: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來源:唐,薛濤,女)
「好句!」余宇看到忍不住讚歎道。
那白衣小生看到旁邊來了一主一仆模樣的二人,看了一眼,復又低頭沉思。
「少爺,你能對出嗎?」豆豆有些緊張的問道「那可是一萬兩,少爺可要快些想,不然就被別人拿去了!」
那白衣小生一聽豆豆如此說,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幾眼身後的這一主一仆二人,忍不住眉頭一皺。聽豆豆的口氣,她家少爺對出下聯似乎並不困難!豆豆穿的是侍女服,很好認出,但料子卻還可以,只是這個少爺卻窮酸了些,身上的衣服縫製水平太差,像是出自幾歲孩童之手,他忍不住小聲說道:
「聖城真是什麼人都有,這番模樣也來現眼!」
余宇、豆豆聽的真切。豆豆小眉頭一蹙,顯然有些不高興了。轉臉對余宇說道「少爺,你快些想,拿了錢,我們去吃大餐!」
那白衣小生一聽,明顯是針對自己的,眉頭忍不住擰在了一起,忍不住開口道「小姑娘,你認為你家少爺能對出來?要知道,那柔織可就躺在賽詩台的涼棚之內等待答案,丟人現眼就在當前!」
旁邊也有人開始注意到了豆豆和那白衣少年暗中較勁般的對話,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
豆豆小臉一冷,仰著臉道「憑什麼你對不出來,就認為我家少爺也對不出來?」
「哦」那小生一怔,隨即淡然道「小姑娘,這裡是聖城,可不是鄉野之地!」
豆豆剛要開口,余宇一把拉過豆豆道「我說豆豆,我早就教過你,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你一個小丫頭和一個女人較勁,自然不是她的對手,看你家少爺我的!」
豆豆一怔,那白衣小生聽的清楚,臉色陡然一變,像是做賊被人抓了現行一樣,本能慌張不安起來。
身邊的人一聽,也都明白余宇話中所指之意,自然是說那白衣小生實乃女扮男裝也。都忍不住再次仔細打量起那白衣小生來。
「你,你說什麼?」那白衣小生一怔之下,臉色微紅,怒問道。
余宇一臉無辜,心道這些女人難道真就那麼蠢,隨便穿上一件男人的衣服,就是女扮男裝,就認為比人認不出她是女人了?
「我說你是女人,哦,對不起,或者是女孩子!」余宇笑呵呵的說道「待俺趕上前去,將那下聯對出,拿下萬兩白銀,再與你這廝理會!」
說著,余宇拉起豆豆的小手,直接走上了賽詩台!
那白衣小生氣的渾身有些發抖,唰的一下合起摺扇,狠狠的說道「暫且不與你計較,待你現眼過後,再叫你這渾人好看!」
半年來也曾經有不少人登上這座賽詩台寫出下聯,但多不盡人意,因此後幾月上去的人便寥寥無幾了。所以這件事情雖然在聖城士子中引起過一陣議論,但現在這股風波此時已近平息,來這裡的人已經不那麼多了。
今天望江樓的媽媽桑拿出萬兩白銀尋下聯,這才使得賽詩台前的人重又聚了起來。但半天也沒有人登台,此時見有一主一仆模樣的二人登台,頓時台下一片安靜,紛紛小聲議論著。多半語出不敬,待看那人的笑話。
眾人心中也對那萬良白銀垂涎的緊,但礙於上聯太難,柔織姑娘的要求過高,為避免丟人現眼計,還是靜觀其變的好。不上去,便不會露底!
在眾人矚目之下,余宇笑呵呵的帶著豆豆登上了賽詩台,大黃早已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那小廝見有人登台,先是滿臉堆笑,但見到鄉下人打扮的余宇,眼中失望之色甚濃,但還是保持著專業的微笑,向余宇行禮道「小兄弟,可是要對出下聯?」
余宇並未理會這小廝,開口道「銀票可在?」
小廝一愣,心道這位也太直接了些,下面眾人絕倒,一片噓聲,作為士子,含蓄是最美好的品質之一,如此堂而皇之問銀票可在,未免讓人不齒。
那小廝一怔過後,皮笑肉不笑道「在,一萬兩整,如果小兄弟的下聯能讓柔織姑娘滿意,這銀票自然雙手奉上!不過……」
小廝話未落地,余宇大手一揮「拿筆來!」
這小廝覺得今天這是有生第一遭碰到如此怪人,竟然這般託大。但也不好多說,手一招,上來兩名穿戴講究,渾身帶著淡淡香味的婢女走了過來。余宇一看心道這望江樓果然好氣魄,這婢女較之陌城的頭牌不差。
兩個婢女沒人都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中自然是筆墨紙硯一應事物,賽詩台上放著一張很大的方桌,這是早有放在這裡的。
婢女攤好離陽紙,準備磨墨,余宇擺擺手道「豆豆,給本少爺磨墨!」
豆豆乖巧的站到余宇身旁開始磨墨,不大會兒功夫,墨便磨好。下面的觀眾雖然一時間看不到余宇的下聯到底是什麼,但還是伸長脖子,想要看個究竟,那白衣小生冷著臉,靜靜的看著上面的一舉一動,心道我就不信你一個窮書生都能對出下聯,就連父皇都沒有辦法對出來,這天下間還有誰能對的出來?
余宇沉吟一番,單手握管,時間不長,便寫出了下聯:
「賽詩台賽詩才賽詩台上賽詩才詩台絕世詩才絕世」
寫好之後,旁邊那兩名婢女對視一眼,眼中露出欣喜的神情來,其中一名來到余宇近前,福了一幅道「公子稍等,奴婢這就將下聯拿進去讓我見小姐賞鑒一番,待會兒給公子回話!」
余宇點點頭,並不多說,豆豆緊張的看著婢女拿走了那副字,有些擔心的小聲問道「公子,她們騙我們怎麼辦!」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能怎麼辦,等著吧!」余宇背著手,站在賽詩台上,看著那婢女二人將那副字拿走。賽詩台的涼棚前有黃布遮擋,想必那位柔織姑娘便在黃布之內,婢女很快走進了涼棚內,原本交頭接耳的眾人此刻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等待拿上就要揭曉的答案。當然,更多的人是在看今天上台的第一個人怎麼出醜,回去當作談資也是好的。
時間不長,剛進去的兩個婢女中的其中一個掀開黃布,面帶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的紅暈,幾乎小跑著來到余宇近前,快速福了一福道「小姐請公子入內一敘,萬望公子不要推辭!」
「入內一敘?」余宇一怔,行就給錢,不行拉倒,敘個什麼勁兒,但看對方語出真誠又不好拒絕,對豆豆說道「隨少爺進去看看那位小姐可好?」
豆豆點點頭,跟在余宇身後!
「怎麼回事,怎麼不宣布結果?」
「是啊,到底行還是不行,給個結果啊?」
「是啊,把下聯拿出來看看啊,你們不會是在唱雙簧吧」
底下眾人見余宇帶著小侍女步入涼棚之內,頓時一陣騷亂,那小廝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一臉無辜道「各位,各位,請稍安勿躁,一會兒肯定給大家一個答覆,稍等片刻,稍等片刻啊!」
「難道真被那個渾人瞎貓碰上死耗子,對出了下聯?」那白衣小生暗自腹誹道。隨即搖了搖頭,「父皇都對不出,更何況是一個鄉下人!」
來到涼棚之內,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躺在床上,孱弱不堪的美貌女子,看年歲二十齣頭的樣子。余宇心道可能就是那位柔織姑娘了。柔織臉色發黃,了無生氣,臉色與豆豆十分類似,兩道彎彎的柳眉卻是極富有女性的妖嬈和嫵媚,略施淡妝。即便躺在床上也能看出是個高個子的姑娘,身材極好,只是經過這半年來的折騰,此時雖然尚有風塵女子的柔美,但更像個病人。不過那雙大眼睛中透露出來的驚喜與她身上泛發出來的精氣神,余宇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人的心病已經好了,稍加調理很快就會康復。
「柔織見過公子!」柔織見余宇步入涼棚,趕緊從床上起來,對著余宇深深下拜。
「姑娘言重了,言重了!」余宇做個攙扶的姿勢,那柔織便起身,盯著余宇瞧了起來,旁邊的婢女見此情形趕緊乾咳一聲道「我家小姐對公子的才華仰慕的緊,尤其是公子的字,小姐萬分佩服!」
余宇被那柔織盯著看,略顯尷尬,聽那婢女言出,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下意識的瞧了一眼緊張的豆豆,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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