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第七章
?馮龍覺得,總有一天他會被自己的兒子,氣出心臟病、高血壓。
看著一臉萎靡站在院子里的馮遠,馮龍真想上去踹他兩腳。
好在還顧忌著有旁人在,馮龍硬是壓下了自己的脾氣。
經過一天的調查推測,好不容易確定了死者的身份,一大早,馮龍就帶著警隊出發了。
張暘家的大門緊緊鎖著,這裡也沒有物業可以拿鑰匙,只能翻牆而入。
對於從警八年,一直堅持鍛煉體能的何旭來說,不到兩米高的牆,翻過去輕而易舉。
何旭剛從牆頭落地,裡屋便傳來一陣聲響。
於是,兩個菜鳥選手直接暴露。
就這樣被何警官提著衣領,揪了出來。
馮龍一進門就看見自己兒子,當時就氣血上涌,脖子里哽著一口氣,七上八下就是出不來。
「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
馮遠覺得自己最近很倒霉,做了些好事,自家老爹完全不知,一旦想偷偷摸摸的干點什麼,立馬被抓包。
馮遠歪著身子,含糊道:「我來找張暘。」
「身體站直,好好說話。」
馮遠最怕嚴肅起來的馮龍了,立馬站直了。
「我就是來看看,死的人是不是我認識的張暘。」
「你們認識他?」
馮遠含糊道:「認識。」
「什麼時候認識的?」
「兩年前。」
「現在確認了嗎?」
「這會完全確認了。」
「確認了就好,季丞,一會給他們做個筆錄。」
正在勘察現場的許季丞,「······是,馮隊。」
「啊!還要做筆錄?」
「私闖民宅,還差點破壞現場證物,不應該做筆錄嗎?」
馮遠立刻狗腿的笑道:「嘿嘿,應該,應該,爸,您說的都對。」
「臭小子,乖乖在這蹲著,要是發現現場被破壞,看老子打斷你的腿。」
馮龍教育兒子,一向是糖衣炮彈加威逼利誘,要是還不行,就直接揚言要打斷狗腿。
馮遠一向清楚自家老爹的手段,這個時候,一般都是秒慫,「您放心,我保證不在亂跑,嘿嘿。」
小爺我好歹也是有刑偵精神的好吧,我如此謹慎,怎麼可能破壞現場?
這個時候,門口已經聚集起了大量觀看熱鬧的群眾。
他們都在猜想這個作惡多端的混蛋這次又犯了什麼大事,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他被警察找上門,但頭一次搞出這麼大動靜,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沒有人願意去關心一個整天欺軟怕硬的小混混的生死,他們更在意是否會對自己的生活產生影響。
再或者,張暘死了,更多人的反應是拍手稱快,或許今後不用再交什麼保護費了。
房間里的指紋比較混亂,但大多集中在茶几沙發,還有冰箱這一塊,何旭猜想,應該是張暘平時經常帶一些人回家喝酒所致。
從冰箱里還未打開的啤酒瓶,還有院子里堆摞的空酒瓶也可以推測出。
何旭從茶几下的抽屜里搜出一個純黑的牛皮封面的筆記本,還挺厚的,翻了翻,上面零散的記載著一些人名和信息,字跡七擰八扭,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什麼。
何旭小心的將筆記本收在證物袋裡,心想,這字可真夠丑的。
「旭哥,你過來看看。」
葉柳在床頭邊的牆上,發現了指甲抓過的痕迹,上面還沾染著已經變成褐色的乾涸的血跡。
何旭湊上前去,他用手在牆上比劃了一會,「這是指甲反覆抓過,才會形成的痕迹,看這痕迹形成的時間,至少有一月以上。」
「划痕很深,說明,當時有人在這張床上用力的掙扎過。」
掙扎?
會是誰在掙扎?死者嗎?
葉柳拍照留證后,又從牆上刮下來一些血跡。
「回去交給證物科鑒定吧,看起來,這些血應該不是死者的。」
「噢?你心裡已經有猜測了嗎?」
葉柳點了點頭,「有了一點,但需要證實一下。」想起自己剛才找到的東西,葉柳心裡不免一聲嘆息。
不大的房間很快就被勘察完畢。
馮龍看著從房間里搜出來的那一點證物,有些失望,看來這裡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不大的院子一覽無餘,許季丞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便去向馮龍打了個報告,自己出去採訪了一下圍觀群眾。
畢竟看了這麼久的熱鬧,好歹也得為人民公僕分點憂。
馮遠一臉羨慕,他也好想去參與案件的調查,更何況,死者還是他認識的人。
「哎,李翊,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他們一樣啊?」
沒得到應有的回應,馮遠轉頭看向李翊,發現他直勾勾的看著人群的一個方向,眉頭緊皺。
馮遠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只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來不及看清是誰。
馮遠拍了拍李翊,「哎,你在看什麼呢?」
李翊瞬間回神,「沒什麼,發獃呢。」
「是嗎?我剛才好像看見一個身影,感覺挺熟悉的,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看到一個身影?」
「對啊,剛看見就消失了。」
「太陽曬太久,你眼花了吧。」
馮遠擺了擺手說:「也許吧。」
警察們的勘察取證工作,已經結束了。
一行人,便又匆匆的離開了,當然,臨走時,不忘捎上了馮遠和李翊。
門口圍觀的群眾也慢慢的散了,這座小院的大門被打開,又很快被鎖上,也許往後再也不會被打開。
馮遠看著漸漸遠去模糊的院子,他在想,張暘一個人生活在世,平時又特別壞,現在他死了,人們會很快的將他遺忘嗎?
或者,人們往後都會用一種不屑的語氣提起他,沒有人會去懷念一個劣跡斑斑的人。
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時隔不過兩年,馮遠一陣嘆息。
「李翊,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張暘的場景嗎?」
「當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