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外婆家2
?肖大姨縮了縮脖子,從小被大姐打大的,她還真不敢亂說話了,不過心裏面是不是罵人就沒人管了。
肖外婆拉著何念念,讓大閨女領著籃子去摘果子。
外婆家的櫻桃樹一人多高,高的地方何念念欠著腳就能夠到,紅紅的櫻桃雖然不大,但是看上去很誘人,何念念忍不住嘗了一個,酸甜的,好吃。
「好吃吧。」肖外婆慈祥的看著外孫女,笑著說到。
嗯,何念念點頭,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畫面,看到外婆心臟病複發住院了,當天就沒了。
怎麼會?何念念皺著眉頭,不相信外婆那麼早就沒了,她覺得自己太不孝了居然出現這樣的幻覺,真是該打。
何念念搖了搖頭,要把剛剛看到的畫面搖沒了。
這一天她都沒辦法開心,哪怕跟自己說那是自己的幻覺,可是心裡又有著擔心,萬一呢。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後面抓著媽媽的衣服,「媽媽,外婆有心臟病嗎?」
「嗯,是啊,好幾年了,不過吃著葯靜養就沒事了。」肖媽媽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哦。媽媽,在外婆家我又看到幻覺了。」何念念想了想決定求助萬能的媽媽。
「看到什麼了?」肖媽媽看似不在意的問道,卻支起耳朵仔細聽著,車速放慢。不管閨女看到了什麼,她都要給忽悠過去不讓孩子害怕產生心理陰影。
「我看到外婆因為心臟病住院了。」何念念悶悶的說到。
「什麼?」肖媽媽一驚,車把沒扶穩當,拐著彎晃了幾下,她趕緊下車將車停下來。「你說你看到你外婆、」肖媽媽不敢問下去,緊皺著眉頭,心裡亂了分寸。
「媽媽,這是我幻想的吧,」何念念有些無措,看著媽媽的神色又有點害怕,「媽,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不怪你,這就是幻覺,不要多想知道嗎?」肖媽媽知道女兒害怕,趕緊撫摸她的後背,輕聲哄著。
一路上母女倆憂心忡忡的回去了。
等到了晚上,肖媽媽和丈夫說了這件事。
「應該只是幻覺,不要擔心。」何爸爸摟著媳婦的肩膀安慰著。
「但願吧,我決定這段時間多回家看看,家裡你就多擔著點。」肖媽媽說到,如果真的,那他們也沒辦法,只能多在老人身邊看著,出了問題趕緊送醫院。
「嗯,放心吧。」何爸爸點頭說道。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肖媽媽每天都回趟家,何念念下午放學了都會先去外婆家看看,然後在回家去。
事情還是發生了,早上肖外婆身體不舒服,正好家裡外公在,趕緊找人找車將肖外婆送到醫院。
等大家都坐車趕到縣醫院時,肖外婆已經去了一個多小時了。
現在農村還實行土葬,停棺三天,將肖外婆安葬了。
肖外公一家全部聚在一起,肖外公說肖外婆去世前留給孩子們的東西,今天給他們。
女兒一人一枚10克的金戒指,兒子和兒媳婦一人一枚金鐲子,還有一個20克的稍微細一點的金鐲子給何念念。
「什麼,給念念。」肖媽媽看向父親,怎麼會留給念念東西。
「我不同意。」肖大姨出聲反對,聲音尖銳,「她一個外孫女,憑什麼給她,再說了給的比給我們女兒的都好,不行。」
「當時你弟弟就在旁邊守著,這是你媽說的。」肖外公面色不好看的說到,「管你同不同意又不是你的東西,我說怎麼分就怎麼分。」肖外公是一個比較大男子主義的人,在家裡就是說什麼是什麼,不喜歡別人反對。
肖大姨委屈的閉上了嘴,瞅著大姐的後腦勺狠狠剜了兩眼,心裡更討厭何念念那個丫頭了。自家的兩個男孩子都沒分到東西,憑什麼給她一個丫頭片子。
最後在肖外公的強勢之下,肖媽媽拿著給女兒的東西回家了。
本來就因為外婆的離開而傷心的何念念,看到外婆留給自己的鐲子,開始哭的稀里嘩啦。
肖媽媽抱著女兒默默的掉眼淚。
人總是要往前走,日子總是要過,等從傷痛中走出來,就要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秋收收了玉米,種下小麥,天氣一天天轉涼,很快冬天到來,何念念迎來期末考試,再次考的年紀第一名,這次不但給了獎品還給了10元的獎金。
何念念的存錢罐又多了10塊錢,在現在的年代可是不少錢,可以過一個好年。
貼春聯是過年的必要程序,可是因為肖外婆去世,何念念家今年不能貼對子了,何念念又喜歡這些紅紅火火的東西,覺得這樣有過節的氣氛,所以她將大門口去年貼著的已經掉了好多,顏色發白的春聯擦了擦,沒掉的地方用漿糊從新糊了一下。
周圍鄰居的孩子從七八歲到十幾歲的都趕到一起跑著玩,路過何念念家時,有那淘氣的上來將那舊的春聯撕了一角,還是何念念剛剛粘好的。
「你幹嘛?」何念念將手中盛漿糊的碗放下,跑過來推了那個八九歲的孩子一把,「不許你撕我們家春聯。」
小男孩後退了幾步扯著脖子喊「撕了怎麼了?」其實他想說的是都舊了,反正你要貼新的,可是他被推了一下脾氣上來了。
「誰撕我們家春聯誰就倒霉。」何念念單手插著腰,怒氣沖沖的對著他們說道,其實也是沒辦法做做樣子,他們要是等自己回去了將春聯撕了她也沒轍。
不過他們這邊除了要貼新的春聯才會將舊的扯下來,否則不會有人去撕別人家的春聯,自己家的也不會,這就是他們這邊的習俗。
「我就、、、哎呦。」那個小男孩挺著胸脯上前一步想說自己就撕,誰知道腳下突然打滑,摔了一個屁墩兒。
男孩眼淚刷的就下來了,哇哇的哭著,看來摔疼了。
肖媽媽聽到聲音出來,以為是念念欺負小孩子了,將小男孩哄起來,給了個糖角吃,讓他們去別的地方玩了。
何念念撅著嘴巴,拿著碗進來,走路一甩一甩的,很明確的告訴媽媽她不高興了。
肖媽媽在後面偷著笑了一下,在女兒沒發現的情況下趕緊收了笑容上來哄孩子,「這是怎麼了?剛剛不是你欺負人家小孩嗎?你還不高興了。」
「我沒有,是他撕咱們家春聯,我說了他兩句,他自己沒站穩摔倒的,跟我沒關係。」何念念仰著頭辯解,「你還給他糖角吃,那是我喜歡吃的。」
看著閨女那委屈的小臉,肖媽媽拍了拍她的頭,「還有好多呢,都給你。你跟媽媽說說剛才的事。」
何念念將剛才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肖媽媽皺起了眉,「你是說完了后他就摔跤了嗎?」
何念念點點頭,看著媽媽的神色怎麼那麼嚴肅,她沒做錯事啊。
肖媽媽深吸一口氣,彎著腰與閨女平視,「念念,你要答應媽媽以後不可以隨意說詛咒的話。」
啊?媽媽是為這個不高興嗎?「媽媽,我記住了,以後不會亂說了。」何念念乖巧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一邊旁聽的何爸爸覺得媳婦有點小題大做,女兒說話都要限制,這個世界詛咒別人的多得是,也沒見出什麼問題。
「桂英你想多了,閨女你跟爸爸說你之前有這樣說過什麼嗎?」何爸爸決定用事實向媳婦證明是她想多了。
何念念歪著頭想了想,還真有,「有一回,就是四月份我說詛咒罵我的那個大娘家的樹都活不了。」
被事實打臉的成了何爸爸,兩人傻眼了,不會是真的吧,巧合吧?
其實從去年七月份那次,肖媽媽就隱約有種感覺自家閨女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