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皇后與夏白
當夏白再次走在皇宮裡時,無論宮女,太監,還是侍衛,都會恭敬低頭喊上一聲:「白公公好。」
然後看著那白衣如雪的背影,無論在何處,都可入畫。
小皇帝自然也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的皇后,招收了這樣一樣絕世的太監,他只是冷冷哼了聲。
玄明很聰明,沒做皇帝時,就知道,也看到妃子有時候為了得到先皇寵幸,宮女為了在深宮之中能夠少一些寂寞,甚至任由那些骯髒而畸形的物種,去占她們便宜。
從前他嗤之以鼻,覺得先皇收了那麼多妃子,卻不過是頭頂上綠油油一片。
如今,他被迫聯姻,但卻完全不喜歡那公羊小淺。
這並非是容貌的問題,平心而論,公羊小淺很美,那是一種真實的,帶著氣場和傲氣的美,她撐著那一股氣,也藏著另一個真實的自己。
小皇帝並不討厭她的樣子,但是陣營天生而定,他與皇后註定不是一路人,甚至之後還會成為仇人。
只是,他沒想到才三個月的時間,公羊小淺就耐不住寂寞,收了一位俊俏無比的小太監,她要幹什麼?
浮生殿里。
玄明哈哈大笑著,笑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小順子,你這拳打的慢了,和我來比劃比劃!」
小皇帝也只是穿著練功的玄色勁衣,擼起袖子,便是從高台跑下空地上,一副按奈不住,好武到手癢的模樣,隨後與一名小太監便扭打了起來。
從一旁經過的太尉公羊屠看到這一幕,便是微微點頭。
但今日,太尉散朝後不走,並非是為了拜見小皇帝,他要去見見自家侄女。
繞過幾個小巷子,這位鬚髮如戟,神色有力的權臣便是直接踏入了明月宮。
皇宮於他早如後花園,來往自然無人敢限制。
「參見皇後娘娘!」
禮不可廢,公羊屠卻只是隨手一拱,目光里,自家小侄女正和那白衣太監湊在一起,不知再說些什麼,臉上還掛著笑。
「皇后!」
公羊屠提高聲音,若是晴天驚雷炸響。
公羊小淺一抬頭,神色便是籠上了些冰霜,「太尉來此,有何指教?」
八個字一出,夏白就明白,兩人相處未必融洽。
「老臣不敢,只是來替皇帝提醒提醒你,讓你莫要忘了自己一國之母的身份。」
公羊屠眼如銅鈴,又是瞪向那白衣太監,冷聲道:「大膽奴才,見了我還不跪?」
夏白起身,看著這位權臣,目光里浮現出幾行字:
公羊屠,威脅等級3(共有10級,1級至4級是較低威脅,5級到7級是普通威脅,8級到9級是高度威脅,10級是極度危險);
功法1:天將玄功,精通;簡述:需兵戈殺伐之氣才能大成。
功法2:摧山掌,大成;簡述:鐵砂掌前置,需得圓滿之後才可修習此武功。該掌法運力法門特殊,糅雜一絲奇力,便是鐵甲也能崩裂。(功法分為入門,精通,大成,圓滿)
夏白暗探一聲,不愧是一手遮天的魔門權臣,確實有些本事,然而他也是毫無懼色,只是淡淡道:「你見皇后不跪,我見你何必要跪?」
明月宮裡鴉雀無聲。
從未有人敢如此和這位一手遮天的權臣說話。
公羊屠哈哈大笑起來,隨後爆吼一聲「大膽奴才!」,威勢滾滾而來,令人心悸,同時這權臣的身子已如狂風般掠動,右手之上流轉著殺伐之氣,他雙眼已經鎖定了那白衣太監。
這時,公羊小淺冷冷道:「太尉要先亂了自家陣腳嗎?」
公羊屠神色一凝,已經揮舞至了夏白身側的手掌硬生生停了下來,反手就是一巴掌向著這白衣絕世的太監臉上甩去。
夏白抬手格擋。
一粗一細兩隻手臂撞擊在一起,所有力道若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動靜,更沒有巨大聲浪。
公羊屠眸子微微凝了凝,他這一擊未盡全力,何況未曾奏效,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再出手,於是深深看了一眼這能夠攔截自己的白衣太監,隨後冷哼一聲:「皇后莫要亂了陣腳才是。」
「哀家不會,也希望太尉不會。」
少女的氣場比起那權勢滔天的臣子,雖然微弱不少,但是她神色裡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霜,冷冷看著太尉。
「不會就好!我的人得到消息,這幾日宮裡會有些亂,你自己注意分寸,莫要玩物喪志!」
公羊屠冷哼一聲,便是甩袖而去。
皇后這才舒了口氣,轉身看向夏白,問道:「你沒事吧?」
夏白搖了搖頭,「也許太尉沒用力吧,剛好被我格擋下來了。」
公羊小淺道:「他還用得到我,怕我不儘力,所以才沒對你下狠手...」
隨後,這位嬌小的皇后笑道:「只是沒看出來,你還有幾分力氣呀,他剛剛肯定是準備把這一巴掌扇實了,卻是被你攔了下來,不錯不錯。」
公羊小淺平時穿著高跟的鞋子,這才顯得身形頎長,而在這明月宮裡,鞋子一脫,就立刻從一位冷傲的大女人,變成個嬌小的少女。
夏白格擋下那一掌,心裡毫無波動,他溫和地問:「他算是你伯父吧,看起來你們並不算和睦。」
公羊小淺經過這些日與夏白的相處,也是適應了這一位白衣太監的直接,似乎他根本不把自己當個主子,而是一個還沒有處熟了的朋友。
他看似溫和,實則骨子裡卻很...
皇后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那是冷漠,還是自卑,還是什麼?
總之,這樣一個人的友情很難得到,但若是得到了,只要不去觸碰他的傷口,那便是真正的感情。
若是要個奉承的奴才,她隨手一招,便是能來一片,但這般白衣如雪、絕世傾城、不卑不亢的男子,卻是萬里無一。
可惜...是個太監。
公羊小淺心裡莫名的有些嘆息。
聽到夏白的問話,她便是回應道:「晚上和你說。」
說罷,就是穿上「高跟鞋」,換了個能支撐起冷傲氣場的身高,然後拉上個宮女,便是匆匆的走出了明月宮,顯然剛剛公羊屠的話里藏著玄機。
這玄機並不難猜。
白衣的男子看著漫天落葉,自喃道:「這幾日宮裡會有些亂?」
無所謂...
對他來說,怎麼亂都沒關係,隨手拿起牆角的掃帚,他並沒有因為住在了明月宮的隔間里,就忘記了掃地的習慣。
掃地,就是練武。
每一掃,就是出一刀,一刀三十斬。
他掃著地,掃帚的散穗糜子在明月宮的地面掠過,經脈里的真氣自然的流竄著,從他丹田裡散出,又瀰漫覆蓋在了周身三米的範圍里。
奇經八脈,十二正經,他早已打通,這些年也是知道自己應該是早就過了江湖宗師所謂的「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甚至真元也凝練出來了。
真元,即內力的源泉。
丹田,即內力的容量。
內力有時而盡,然而只需盤膝打坐,或是睡上一覺就可恢復。
通常來說,五氣朝元后的宗師,丹田基本都是固定了的,若要再進一步,那就是提高真元,以及真氣的質量了。
夏白的真氣容量,就只能覆蓋三米,三米之內,他能附著落葉,飛花摘葉,若是漫天刀,但這遠遠不夠。
他希望能夠更好,但方向在哪裡,他卻看不到,刀德經他已經能夠倒背如流,這門功法似乎著力於改變真元,讓他的真氣都變成了刀氣,並且可以附著於物之上。
而無相神功,才是他內力的源泉所在。
這是一股奇異的內力,靈動,詭異,變幻莫測,幾乎可以模擬一切的功法運行軌跡。
所以,這位白衣的身影掃著地的過程,就是在同時運行著無相神功,積蓄內力,以及刀德經,嘗試鎖定更多的樹葉,凝聚更強的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