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報還一報
?接下來的情景可以想象,於小毛就好像頭大狗熊,空有一身力氣沒處使,撲過來撞過去,連劉良的邊都摸不到。
再看劉良,他乾脆背著雙手,只管閃避,遊刃有餘。
玩樂呵了,到最後他乾脆等於小毛的拳頭快要打在身上的時候才閃躲,照樣不會出紕漏。只見他靈動如狡兔,閃展騰挪,毫不費力氣。
只過了兩分鐘,於小毛就已經渾身是汗腳步虛浮,喘得像條狗。又一拳打空后,他再也支撐不住,腳一軟跪趴在了地上,胸膛里好像拉風扇,連頭都抬不起來。
看著狼狽不堪的於小毛,劉良感慨萬千,就是這樣一個廢物,以前總是欺負自己,而現在乾坤倒轉,在我面前你什麼也不是!
「不……不打了……」於小毛艱難抬起一隻手擺了擺,然而,豈能如願?
「你是打夠了,現在該輪到我了。」劉良冷聲說,到了這一步,你已成砧板上的肉,別想全活著離開!
於小毛驚恐的注視中,劉良助跑兩步,掄圓了就是一腳,伴隨著殺豬般的慘叫,肥大的身軀應聲飛出三米遠,摔成了滾地葫蘆。
接下來,劉良好像個蹩腳的足球運動員,往來追趕,把於小毛踢過來又踹回去,玩得不亦樂乎。
別看這小子被踢得狼狽,還挺耐打,慘叫聲震天動地,據事後村民們說,他們在一裡外的靠山村聽得一清二楚,還以為山裡發生兇案了。
一報還一報,劉良也不佔人家便宜,他被人家追打了兩分鐘,於是還回去踢了於小毛兩分鐘,等停下來,肥豬已經變成了爛肉,躺在地上苟延殘喘,臉青腫成了皮球。
「小……狗……日的。」這傢伙的確也夠狠的,被打成這樣依然嘴硬,罵罵咧咧,揚言以後絕不放過劉良。
問題是,劉良既不是廈大的也不是湖大的,他壓根就沒上過大學,這一套對他完全無效。
一個被自己打成這樣的人居然還在叫囂發狠,這情景讓他想笑。
一萬句罵人的話也頂不過一記響亮的耳光,虧這個於小毛還自稱是混過的人,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他白混了。
「於文成,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劉良樂了,蹲下來直視著於小毛的眼睛,淡淡說(於小毛大名於文成)。
於小毛還想說狠話,不經意看見劉良的眼神,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連忙閉嘴。他發現劉良眼睛亮得好像天上的星星,又如一泓秋水,絲毫沒有表情,這樣的眼神他還從來沒見過,似乎,自己要是真的再說一個字,連靈魂都會被毀滅。
「滾吧,以後別再被人利用,下次可就不是坐牢這麼簡單了。」劉良嘆了口氣,拎起那條大魚,轉身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於小毛嘴唇嗡動,完全說不出話來。就在幾天前,這還是個他看不起的廢物瘸子,可現在,他有種連仰視都不敢的感覺。
「究竟……發生了什麼?」
…………
一個小時后,靠山村。
靠山村大約有兩百戶人家,在這片山裡算是比較大的村莊,村子最北面山腳下有一棟兩層小樓,外觀精緻典雅,內飾華貴又不張揚。這就是村長丁家柱的家。
在他家隔壁是一棟更顯華麗的三層樓,只是雖貴氣,相比較之下卻也顯得有些俗氣。那是本村首富徐大海的豪宅。
丁家柱坐在花崗岩地板的堂屋中,低著頭默默喝茶,已經被打成豬頭的於小毛瑟縮著站在他對面,大氣不敢喘。
「不可思議。」丁家柱忽然笑了,將茶杯隨手放在桌子上,看向癟三一般的於小毛,問:「你真的被他打的沒還手之力。」
「是……是的。」於小毛艱難回答,想了想又急忙補充:「丁叔叔你不知道,那小瘸子,他和以前不一樣了,我……」
「我知道。」丁家柱打斷於小毛,站起來在堂屋裡來回踱步,思考著什麼。
於小毛連忙閉嘴低下頭,讓到了牆角。
「小毛!」
外面傳來呼喊,接著一條身影闖了進來,是丁志遠。
「爸。」丁志遠看見父親,連忙規規矩矩喊了一聲,然後就看見了狼狽不堪的於小毛。
「你真被劉瘸子打了?這事兒不算完,咱們一起找他去!」丁志遠怒了,抓住於小毛就要向外拖。
「別胡鬧!」丁家柱怒喝。
看得出來,丁志遠很怕他老爹,聞言連忙縮回手,站在於小毛身邊不敢說話。
「滾去你徐叔叔那裡。」丁家柱皺著眉頭一揮手。
「這……」丁志遠想分辯,終於還是頂不住父親嚴厲的目光,悄悄捏了於小毛一下,轉身跑出了屋。
這時的丁家柱似乎已經有了決斷,他快步走進裡屋,又很快出來,將一沓厚厚的紅票子甩在了桌子上。看見這麼多錢,於小毛眼睛一亮,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這裡是一萬塊,聽說你在縣城認識幾個很有膽子的朋友……都叫來,明天晚上一起去把事情辦了吧;只要辦得好,我給你們再添一個0!」
世界上其實根本不存在混社會這種事情,混來混去混的就是一個「錢」字,有錢好辦事,同時錢也能壯慫人膽。
「哎!」於小毛大聲答應,一把抓過錢,興奮之下鞠了個躬,拍著胸脯保證:「丁叔叔您放心,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保管……」
「別鬧出人命就行,其它的我頂著。」丁家柱面無表情擺了擺手,然後用兩根手指捏著眉心養神。
於小毛是個知趣的人,看見丁家柱這架勢,就知道對方想結束談話了,老老實實鞠了個躬,轉身走向門外。
剛到門口,背後傳來丁家柱森冷的聲音,「以後,少和我家志遠在一起,要是他學壞了,我饒不了你!」
於小毛冷汗又下來了,慌慌張張答應一聲,一溜煙跑了。是丁家柱讓他跟著丁志遠的,天地良心,他並沒有刻意要拖丁志遠下水。
剛出院門,迎頭撞見了丁志遠和徐玲,於小毛就好像看見了鬼,擦身而過匆匆跑了,撂下一句話,「你們兩口子玩,我去辦點事。」
「這小子搞什麼鬼名堂?」丁志遠恨恨說,打算追上去。
徐玲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拉了下丁志遠喝問:「什麼兩口子?你和他都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丁志遠連忙賠笑,「玲玲,咱們倆……」
「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沒有什麼咱們倆!」徐玲真的生氣了,扔下丁志遠,頭也不回走向自家。
丁志遠看看左邊的於小毛,又看看右邊的徐玲,終於還是追著徐玲去了。
…………
再一次從深度昏睡中醒來,時間大概是清晨七點,窗外的太陽剛出山。劉良這次沒有急著起床,而是穩穩躺著,將全身上下都捏了一遍。
昨晚那條大魚燉的湯喝下去后,個子沒增長多少,體型似乎也沒有很大變化,唯一特異的地方在小腹,那裡有些微微發熱,彷彿裡面裝著個暖寶寶,說不出的舒坦。
「這就是……丹田?」劉良立刻意識到了什麼,閉上眼睛開始搜索腦海中的《碧水訣》,兩相印證幾乎分毫不差,這就是人人都有,一般人卻察覺不到的丹田,也就是所謂的「氣海」。
丹田是用來轉化和儲存靈氣的,由此也從側面證明了的確有修鍊這回事,可碧水訣中所載的毛孔呼吸他依然猜不透是怎麼做到的。
檢查過了身體,劉良翻身跳下床,準備看看自己的樣貌有沒有什麼變化。
剛下床,劉良對著破鏡子一照,不由苦笑。面貌變化不大,身材變化也不算很大,似乎那條大魚所有能量都用在了丹田上。
真正變化大的不是人,而是……衣服。
連著三天增長身高,體格也變得健壯了不少,相比較之下,衣服大大縮水。原本的長褲變成了「七分褲」,襯衣變成了馬甲,露肚臍的那種……
已經十八歲了,劉良早就不長個子了,他沒有幾件衣服,都是固定尺碼,現在全不能穿了。
「看來,今天得去一趟縣城。」劉良苦笑,穿成這樣也太不像樣子了,並且也很不舒服。
家裡沒錢,好在存了些山貨,有干香菇木耳,還有筍乾,這些東西弄到縣城能換些錢,名牌不用想,地攤貨還是能買不少的。另外家裡的米就要吃完了,也得去買點,儘管他現在幾乎不用吃飯,可有些東西總得備點。
從小就當家,劉良很清楚日子該怎麼過。
打定主意,劉良找出剪刀,乾脆把「七分褲」剪成了短褲,這樣看上去倒是不很違和。至於上衣嗎……他還有一件彈力汗衫,勉強能穿。
打扮妥當,再一照鏡子,劉良眼睛一亮。鏡子里的少年雖然穿著樸素,甚至有些破,不過精氣神很足,並且容貌清秀中透著英氣,和現在流行的所謂小鮮肉完全不是一掛。
摸了摸自己的臉和胸膛,劉良十分滿意,又萬分珍惜,在這破爛的蝸居中,自己困苦了十八年,終於好像脫繭的蝴蝶,重生了!
不再流連,劉良走到外間,背上已經收拾好的背簍出了門,昂首闊步走上山道。順著這條小路走五里,就到了公路,在那裡可以搭乘公交車或者三蹦子去往縣城。
剛走了沒幾步,身後傳來熟悉的清脆呼喊:「是劉良嗎?去哪裡?咱們一起啊。」
回頭看,一條倩影小跑著追了過來。
「徐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