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離國聖賢館

第二百二十章 離國聖賢館

離國聖賢閣,不僅是離國諸多大儒的住所,是他們教授學業的地方,甚至還有著離國眾多聖人雕像之處。

不僅是那些前朝大賢大聖,還包括當今剛立成聖人的女將軍秦玉,他們的雕像都在其中。

在聖賢館里的聖人雕像,甚至都有著眾聖氣運,有著聖人灌頂,比起科舉館時朝拜著的聖人雕像來說,強大了數倍,乃是擁有真正聖人真意的地方。

在這些聖人身上,可以見到眾多細節,感悟出離國的國運如何。

而且可以從離國國君對待這些聖人雕像的態度上,也可以揣摩出這國君的性情。

而在這聖賢館里,擁有聖人氣運護體,也不擔心會被左相暗算。

當然,想要進入聖賢館並不容易。

此地乃是離國的聖地,離國藏納無數聖書的經香閣也在其中,為天下所仰慕。

想要進入此地,只有得到離國國君首肯,或者被眾多大儒舉薦書,這才能進入其中。

當初幾位他國的狀元,千里迢迢趕來,想要進入聖賢館,苦苦磕頭三日三夜,額頭上全是血,最後還是無緣進入。

此事甚至還成為離國的美談,成為離國的驕傲。

所以此地,並不是有修為就能強闖的地方。

不過,楚雲亭卻早有籌劃。

「終於來了……」便在這時,他的目光微微一凝,向著遠處望去。

這裡乃是嬌娜等人安排的住所,其他幾人早就被他安排去休息,不曾來守護,所以便給了一些人不請自入的機會。

便在這時,遠處一道身影越來越清晰。

那人身上氣機涌動,風雷手段藏匿其中,整個人如風似霧,藏於黑暗之中,慢慢地到了庭園面前,一直到了楚雲亭遠處十丈。

然後他恭恭敬敬地對楚雲亭行禮說:「南朝韓,深夜來訪,打擾楚公子之處,還望見諒。」

赫然是那位聖狀元南朝韓。

他臉上,並沒有之前的那種傲骨,反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這位聖狀元,在右相府之時,已經被楚雲亭所震驚,隨後通過一天時間打探消息,知道楚雲亭的生平過往,竟對楚雲亭升起了一種敬佩之情來。

十六歲之前,文氣被廢,被楚府壓制,但卻僅僅用六個月時間橫空而起,修為一日千里,短時間裡修鍊出三門宗師,敢與左相抗衡,這是何等的少年天才?

尤其是在右相府里,見到那般絕色美女而不動心,果斷離去的氣質,更是讓他對楚雲亭升起了好奇之意來。

所以在思慮一天之後,他終於暗中潛來,想要見楚雲亭一面,想要問楚雲亭眾多問題。

「原來是聖狀元。我數年之前,也都知道聖狀元當初在殿試上一展風采,鳴動眾聖,將聖狀元的殿試之文吟誦數百遍。聖狀元當時作的《宣鼎志》里,以一己之力與天地融合,寧死而不求魔之心,讓人欽佩。」楚雲亭此刻氣質如華,從容淡定,娓娓道來,但語氣里的那種真摯,卻是極為明顯。

當初他在文運被廢之時,可謂是遍讀眾書,也曾讀過這南朝韓的《宣鼎志》,對這位極為風骨著的聖狀元自然有印象。

當初在右相府時,彼此針鋒相對,只是彼一時、此一時也。

「慚愧慚愧。當時我有此志,只可惜這幾年來失去了心志,昨日被楚公子一言震撼,回去后仔細沉思,這才恍然驚醒……」南朝韓臉上頗有慚愧之念來。

他可沒有想到,楚雲亭態度如此光風霽月、如沐春風,更生羞愧。

畢竟他前去右相府,可以說是暗中做了別人的棋子,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上還不自知,若不是楚雲亭,只怕他更不知精益求精、不知奮力向前了。

「你乃是狀元之才,又在聖賢館求學,乃是離國大才,無論是文運,還是才華,都遠在眾人之上。我看你體內大道之音凝固,奧義明朗,這些年積蓄甚多,已經到了水滿而溢的地步,之所以沒有跨出最後一步,其實原因在於……」楚雲亭娓娓道來,卻是開門見山,不再做任何客套,直接說中對方的心事。

對方這四年來,一直是在潛心求學,但境界一直沒有突破,便是因為這個最大的缺陷。

「楚公子請講。」此刻,南朝韓臉上滿是震驚,自從知道楚雲亭的身世、手段后,他覺得楚雲亭深不可測,或許能幫他解開這個問題,卻沒有想到,楚雲亭一言中的,他忍不住恭敬行禮,等待著楚雲亭的下文。

這是困守他數年來的問題。

若是打破,只怕他終生也難以寸進。

哪怕在聖賢館里,那幾位導師也無法幫他解決這個問題。

「這原因在於,你做不到固守本心,做不到枯榮不驚,做不到一心精進。」楚雲亭淡淡地說著。

眼前這人能成就聖狀元,其才華可謂在離國也是屈指可數,可是想要更上一步,卻有著更強的阻礙。大學士的境界到大儒,可謂是真正的突破,只有那種把形色五相全部排斥在外,不受人間所有的誘惑所動,一心向學、晝夜不息的人,這才能真正地突破。

正如當初楚雲亭的文運骨被廢,可是依舊一心秉承真心在修鍊學習,最後打下了無上的根骨與毅力,終於借著文運珠而強勢突破,便是這個道理。

世人追求萬事萬物,很難做到排斥所有的誘惑,一心向學。

唯獨只有把修鍊向學當成常態,當成每時每刻所必須要做的事情,疲倦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就學習,一直到疲倦,始而終復,這才是真正地破境。

真正至於巔峰的人,往往都是這樣的人。

這是楚雲亭的深刻體會。

眼前這位聖狀元能被人誘惑到右相府去,便知道難以排斥人間的形形**,所以境界一直不曾提升,也是正常。

聽到這裡,聖狀元南朝韓喃喃地說:「固守本心,枯榮不驚,一心精進?」

這幾個字,振聾發聵,但又讓他感覺到一陣疑惑與質疑。

像那些苦行僧一般,晝夜不停地在修鍊嗎?若是那樣,談何人生?談何意義?

他修鍊迄今,是為了提升他的學問修為,能做到知行合一,能做到立德立功立言,若是一直枯守而修鍊,無法見慣世間百態,如何能真正地領悟其中真理?

像那種苦行僧,枯坐六十年,最後一朝成道,能成就大儒,那又如何?

而他的幾位導師,成為大儒之道,也不曾像楚雲亭說的如此枯守而坐。

「心境而已。」楚雲亭淡淡地說著,也不說破。

這是世間眾人最為疑惑質疑的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的真正解決,需要對方自己去悟,若是全部由楚雲亭說破,對方印象不深,感受不深,永遠也難成聖人之道。

「心境?心境?」南朝韓喃喃著,陷入了疑惑之中。

他腦海里電閃萬千,彷彿捉住了一線曙光,但終覺得還朦朦朧朧、迷迷糊糊,難以跨越最後一步。

這一刻,他湧起了更多的疑惑來。

他再一次想要向楚雲亭詢問。

便在這時,他看到了眼前楚雲亭做出了一個動作。

從容而行,其氣質卻如同盤膝而坐一般,寧靜、從容、威儀,卻與萬事萬物擦肩而過一般。

彷彿萬花叢中過,萬葉不沾身。

彷彿龍施雲雨,卻不沾半點雲雨。

這一刻,南朝韓的腦海里雷霆電閃而過,恍然大悟,脫口而出:「心境固守,知行合一!」

心境才是真正地關鍵!

並不拘泥於行為、動作,並不需要枯坐!

一動一行之間,也是磨礪心境的過程。

身在形形**之間,心境卻能渡苦海,卻能守本心,不受萬物所動,這才是修鍊之道。

就像他的那幾位大儒導師,他們知行合一,固守本心,哪怕是在世俗之間,也不曾失去了修行的真諦,一心向學,守著獨特的精氣神,哪怕不曾修鍊,境界也是節節突破。

而他去紅塵之中,卻被紅塵所誤,想要嘗盡紅塵的形形**,這便是天大的荒謬!

只有身在形形**之間,卻能固守本心,不受萬物所迷,這才是真正地修鍊之道。

一時間,他終於悟了。

此刻的他,對眼前的楚雲亭簡直崇拜得五體投地。

這個道理,看起來簡單,但卻深刻,沒有楚雲亭的以身引導,他哪裡能體會到?

哪怕他的那幾位導師,也不曾教導這些。

可以說,楚雲亭是他的新導師,為他劈開了無數的迷霧荊棘,為他打開了眼前的光明大路。

一時間,他深深地向楚雲亭恭敬行禮說:「多謝楚公子指點。」

儘管還是稱呼楚雲亭為楚公子,但此刻,他語氣里的恭敬程度,堪比他面對那幾位大儒導師著的態度。

湧起了無窮的感激。

「區區小事而已,不足掛齒。」楚雲亭暗暗地點了點頭,這位聖狀元果然天賦聰明,他這麼簡單的幾個動作,就能讓對方破開迷津,足見不凡。

「楚公子的恩義,在下永生難忘。」南朝韓的語氣越發堅定,也越發佩服楚雲亭的為人。

原本還是敵對,可是楚雲亭卻願意為他解開迷霧,這種心胸幾人能比擬?看起來是簡單的幾個動作,可是每一個動作之間,甚至都有著楚雲亭的真義性靈,不曾有半絲隱瞞,足見光風霽月。

此刻的他,甚至願意為楚雲亭做任何事情,來回報楚雲亭這樣的指點。

幾乎同時,南朝韓頭腦里靈光一閃,忍不住說道:「楚公子,聖賢館里有諸多聖人雕像,有無數的經典藏書,我願意為楚公子擔保,讓楚公子能進入聖賢館參詳數日,或許能更有機會找出左相的破綻缺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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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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