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文氣天成
「尋道丹？文寶？」楚雲亭身穿紫銀色著的綾羅衣裳，足踩煙血麒麟履，被司馬家等人簇擁在馬車上，見到這樣，不由暗暗地點了點頭。
能捨得尋道丹這般聖物，離國殿下當真是有魄力。
此丹對他來說，同樣至關重要，雖然說他已經掌控玄牝之道，但此丹可以讓他的玄牝之道再次突破，抵得他五年的修鍊。
玄牝之道乃是天地陰陽仙道之法，比左道還強，入門極難，楚雲亭花費了無數的精力心血，而接下來想要突破同樣不容易，五年時間，楚雲亭已經算是高估自己了。
若是能更進一層，楚雲亭的精神之力將會有著突飛猛進。
而文寶對於楚雲亭來說，也是不可或缺的。
畢竟文寶乃是整個世界最核心的力量，只有執有文寶在手，就等於多擁有了保命手段。
當然，若是得到文寶，楚雲亭也不會馬上煉化，因為他的目標，是想要海外群英會的傳國玉璽。
按照聖人筆所說，第一次得到的文寶，將會決定一個人精神力量的上限，還有種種的特殊作用。
而此刻，馬車在距離貢院還有一條街的時候，就已經行不動了，前面有著數百位禁衛軍在把守著，不許馬車通過，哪怕身份再高也不行。
這等國家大典，不要說殿下、公主，哪怕就是左相、帝王也要依禮而行，這便是國禮，一旦敗壞，國將不國，家將不家，何等慎重。
「公子要現在就進去嗎？」司馬天低聲問道，此刻距離殿試時間尚有一個時辰。他與其他人一樣，對楚雲亭充滿了無數的信心。
而且等到楚雲亭進入后，他們等人也要開始馬上行動起來，前去城南處準備掠營。
「且等等。」楚雲亭目光一凝，手上拿著一份剛從馬車車窗外掠下來的紫色信箋，上面分明寫著：「小心左相關門弟子左九幽」，同時將這信箋給了司馬家等人閱讀。
這顯然是傾國公主虞清秋送過來的。
這幾日楚雲亭派人搜索各種情報，知道這位殿試有幾位傑出才華的人，比如從邊疆沙場回歸著的羿將軍羿一飛，比如文道宗師文元，但卻不曾聽聞有左九幽這個人。
但虞清秋如此提醒，只怕這人非同小可，乃是左相的殺手鐧。
看到這樣，司馬天等人面色不由驚變，如臨大敵！
從來不曾聽說過左相有關門弟子，但只要是關門弟子，至少是得了真傳的。
左相這幾日一直不曾動用手段，原來是有如此底牌！
就在他們正驚疑不定的時候，卻是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遠處一條街上，有著數十個軍士，頓步昂首，如虎如獅，虎行而來。
這些軍士的身後，一位猛獅戰袍的男子，全身金色盔甲，腰間有一把霸道無鞘著的短刀，上面銹跡斑斑，一步步踏了過來。
每一步，整個大街都為之震顫。
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見到那位男子時，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氣：「羿一飛？他居然也來了？」
羿一飛在邊疆沙場，曾以一抵千，戰無不勝，才二十八歲，就已經是大學士巔峰境界，甚至有著大儒之下第一人的稱號，立下赫赫戰功，卻又文武雙全，在這個時候通過舉人試，前來參與殿試。
若是一旦成為文狀元，羿一飛便是文武曲星合一，羿家更是會從世家成為功勛家族，顯赫天下。
現在，任何人見到羿一飛的這般氣勢，誰也不敢有半絲小覷。
小覷羿一飛的人，都已經進了死亡地獄了。
此刻，楚雲亭的眼神卻是微微一凝，因為他注意到，羿一飛的短刀不僅沒有鞘，滿是綉斑，而且無鋒！
無鋒之刀，靠的是以氣御刀，這說明對方的境界已經接近了大儒的地步。
大學士與大儒的最大區別，便是氣的區別。大儒能一言定天下，言出法行，便是以氣而馭天下，一個眼神便能殺人，一個精神攻擊便能讓人精神凌亂。
大儒之下第一人，果然是名副其實。
而此刻，這位羿一飛無視周圍的眼神，龍行虎步地走到那禁衛軍面前，自行解刀放置旁邊的兵器堂，踏進了貢院之中。
而他身後的數十位士兵，則是全身挺直地豎立著，等候一邊，如同參天大樹戳立原地一般，看樣子，只怕數個時辰一動不動，是他們最基本的軍姿，足見邊疆軍隊的軍紀之嚴。
那給羿一飛搜身著的禁衛軍也不由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這位未來的軍神。
「羿將軍別來無恙？」
就在這氣息冰冷著的時候，遠處傳來一個從容而儒雅的聲音。
一位持著羽扇的少年男子施然從遠處而來，雲淡風輕。
但這聲音由遠及近，瞬間而至，而這少年男子瞬間像是跨越了數百丈一般，從人群里掠出，到了羿一飛的面前。
只這少年男子一出現，周圍更是不由一陣寂然。
有人低呼出聲：「文道宗師文元？」
文元乃是京都里一位頂級的強者，年少便已成名，無論是琴棋書畫，都在十歲之時已經到了二品巔峰的神師地步，是京都第一少年天才，只是隨後他失蹤了四年，失蹤之後再一次出世，竟是開門立派一般地創立出了文道。
詩詞之道、文章之道的文氣之道！
這種文氣之道，擅長辯論，擅長科考，閱歷深厚，名動京都，被稱為小狀元，是第一位還沒有進入殿試就被封為狀元的人物。
而這種自創宗師之道的手段，更是讓人敬畏，這比起楚雲亭創立新毒道的難度大上數百倍。
所以說，這位文元必然有著古老神秘的奇遇和底蘊，在沒有掀開他的底牌之下，沒有人敢對這文元有絲毫不敬。
恰逢天地大亂之時，這樣一文一武兩位狀元級別的天才出世，更是激發了其他人炙熱的內心，想要看看這兩人對決之下，誰能勝出。
「文元，這四年來，你我比過許多次，皆是不分勝負，而這次殿試，便是你我真正一決高下的時候了。」此刻，羿一飛不出聲則已，一出聲之下，則是驚動了所有人。
文元失蹤的這四年，居然是跑到邊疆去了，還與羿一飛戰鬥了許多次，都是不分勝負？
這文元不是文道宗師，以文為主嗎？實力上竟不弱於羿一飛？
所有人更是對這文元高看一眼。
不過楚雲亭卻沒有任何詫異，因為他一眼看出，這位文元是真正的深不可測，不僅是大學士境界，文思更是凝聚到紫色氣華，白晝之時也是光耀周圍，這種文氣底蘊，不僅擅長辯論與答題，在戰鬥之時也能起到護身的作用。
一位的戰力是在大學士巔峰，另外一位的力量也是在大學士之上，擅長文道，絕對是離國百年科舉來的盛事！
歷來那些年的狀元，往往都擁有奇遇，在沒有參與殿試之時就已經是進士巔峰的地步，但卻不曾達到大學士的境界，這兩位絕對是例外！
不過這時，楚雲亭的眼神並沒有半絲遲疑。
他如今的力量雖然是進士初階，但堪比大學士初階，並不弱於對方太多，而這次殿試考核的乃是理念，乃是信念，乃是文道，而非戰鬥，以他過目不忘的天資與強大的精神底蘊，再加上這些日子裡的知彼知己與謀划，他自然有著必勝的信心。
不過他好奇的是，對方的文道宗師，究竟是怎麼樣的手段？
「好說好說。」文元此刻不過只是十五歲，但卻看起來老氣橫秋，彷彿是終年飽讀詩書的大儒一般，對著羿一飛行禮后，走進了貢院之中。
而那些貢院的禁衛軍竟是對文元恭敬地行了一個禮，放文元直接進入，甚至連搜查都沒有。
這不是特權，則是文元身為文道宗師的底蘊所在。
文道宗師是在離國聖上的見證下成就的，其底蘊深厚，自成一方大家，是不可能夾帶、作弊的，否則，文道必然會天懲於他，破他境界，壞他根骨。
周圍其他人看了固然是仰慕不已，那羿一飛的眼神也掠過一絲異色，而楚雲亭的瞳孔里則清楚地看到了文元的手段。
「文氣天成！」
這居然是一種高明的道術！以文氣入道，每說一個字，都代表著一種精神，而他的整個身體，甚至是由無數的字所組成！
這位文元的身體，就像是在虛空之中並不存在一般，無數的字眼，無數的精神念力匯聚而成，而他的底蘊，構成這具身體的一切，便是一個「禮」字。
遵離國之禮而生！
一旦毀了離國之禮，他便會煙消雲散。
雖然不知道這位文元經歷了什麼，但對方身體破碎后又重凝，是信念強大到巔峰，這才能鑄就今日的手段，簡直是出乎楚雲亭的意料。
可以說，這次的殿試，真的是天才縱橫，遠遠超出楚雲亭的想象。
但便在這時，楚雲亭忽然眉頭一凝，猛地向遠處望去。
在遠處，忽然間，有一道比起這位文元更加強大的氣息，扶搖天空而立，肆虐霸道，囂張無匹，所到之處，毒氣蔓延，周圍人紛紛被彈飛。
彷彿是一種來自死亡地獄般的力量，從另外一處時空而來，甚至將整個離國都城震蕩，讓剛才那些禁衛軍們如臨大敵。
有一位更強大的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