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誰在動手腳

216 誰在動手腳

田國慶離去后,衛霄喝了小劉帶來的白粥,就著醬菜用了半碗,又在小劉的勸說下吃了五個小籠包子。樂文章節更新最快用完早膳,小劉按照田國慶的吩咐,巧妙地向衛霄詢問起昨晚的點點滴滴。

衛霄除了避開因為跟蹤聞君耀而進入異空間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對小劉的問題都詳細回答了。由於他的身邊充滿了不確定,時不時會遇上危險,所以比田國慶等人更想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衛霄一點都不希望再次被莫名其妙的扯入那家充滿了死屍的醫院。

「君耀人呢?」未等聞君耀、慧蓮檢查完迴轉,聞家的人已經收到消息趕至醫院。聞鑲玉一馬當先地衝進病房,緊隨其後的,是前些日子仍老當益壯的聞鼎虞,但此刻看起來卻比之前要蒼老多了,或許是沈家的案子鬧得太大,就算聞家這樣的豪門要壓下來也費勁了心力吧。

未等小劉答話,最後進門的孔知心雙目冷冷地斜視著衛霄道:「不會又是讓人克的吧?自從有些人進門之後,聞家就一直沒太平過。沈家本來好好的,這人一去,全家一夜都沒了……」

這是說他呢!衛霄心中暗暗冷嘲,當初分明是孔知心硬要把自己抱回聞家去和聞君耀打對台的,雖然一邊厭惡他不祥招禍,甚至剋死了小兒子聞家豪,一面卻利用他氣沈惠茹,引發聞君耀、沈惠茹夫妻之間的矛盾。如今,沈惠茹沒了,聞君耀也出事,自己便失去了價值,她就立刻想過河拆橋了嗎?更可笑的是,沈家也是聞鑲玉、孔知心這對好夫妻逼著他去的,眼下倒也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恬不知恥。

「可憐惠茹和我的親孫子啊!這都快生了,哪知道碰上這樣的事兒!親家母真是沒福氣……」孔知心原本對沈惠茹和方美玉母女很看不上眼,但對方一個死在別墅里燒得面目全非,一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極可能凶多吉少。她心裡痛快之後,反而能說出些違心話了。再者,沈家滅門后她被警察前後詢問了多次,如今看到警察下意識的就想給對方一個她與媳婦和親家母關係融洽的印象。

不過,在孔知心看來她說的一點都沒錯。不管從元墨紋口中知道的『蠱』是不是和沈家有關,但現今沈家,連同在他們家裡伺候的傭人都死了,一直找不到的方美玉也十有□□好不了。可聞天傲那個災星呢?卻活蹦亂跳的。這其中若是沒有貓膩,孔知心是一點都不信的。何況,當夜去護著聞天傲的保鏢死的死,昏的昏,連天師元墨紋都討不到好,至今未醒。聞天傲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毛孩子,居然沒有死在沈家別墅里,平平安安的活下來,不是見鬼是什麼?

此刻的聞天傲在孔知心眼裡,已經不是掃把星那麼簡單了。簡直是有他在的地方就充滿了霉運,不僅會連累身邊的人不幸,甚至還會吸取他人的好運去保護自己,一邊卻不停地剋死周圍所有人的怪物。她對聞天傲是又懼又厭,卻因為積年累月形成的性格,管不住自己的嘴去譏諷。

「住口!」聞鼎虞眼眸微側,鋒利的眼刀狠狠地刮在孔知心臉上,冷喝道:「醫院是給你鬧的地方嗎?再多說一句,就給我回去!」

孔知心在公公聞鼎虞的瞪視下退了一步,她心中對聞天傲的厭惡,到底比不上對聞鼎虞的懼怕,只得尷尬地閉了嘴。由於在外人小劉面前被呵斥丟了臉,孔知心沒好氣地沖衛霄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不再理會衛霄,當作沒他這個人。

小劉覺得孔知心話裡有話,似乎意有所指,但聞鼎虞、聞鑲玉在場,怕是問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只能之後找個好時機,再行刺探了。想到這裡,他正了正神色道:「聞君耀先生已經在田隊和小鐘的護送下去檢查了,我現在就聯絡護士,讓她帶你們去。」說著,小劉就要側過身按病床旁的呼叫器,卻被聞鼎虞抬手攔下。

在小劉疑惑的目光中,聞鼎虞聳起滿是褶皺的眉峰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在電話里聽得不清楚。君耀到底怎麼了?什麼叫醒不過來了?」

小劉看了房門口一眼,在聞鼎虞的示意下,病房外的保鏢合上房門。其後,小劉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同聞家人說了一遍,聞鑲玉、聞鼎虞父子聽完沉思了稍息。接著,與小劉一般向衛霄提問起來。

早在和小劉的一問一答間組織好語言的衛霄,又把聞家父子的問題回答了一遍,其間沒有絲毫破綻。正當聞鼎虞不滿足所知的原委,想繼續追問時,先前推出去做檢查的慧蓮、聞君耀被田國慶等人送了回來。

看著蒼白著臉躺在床上被推進房間的聞君耀,聞家人自然顧不上對衛霄提問了,聞鼎虞幾人三步並兩步地衝到聞君耀的病床前,邊打量著昏睡的聞君耀,邊詢問兩側醫生檢查的怎麼樣,有沒有找出原因。

「這麼說,君耀很可能跟前些天送來的保鏢得了同樣的病,可是,你們到現在還弄不清楚是什麼造成的。」

「你們查了那麼多天,到底查不查得出來?不知道病因,光曉得和之前的人得了一樣的病有什麼用?你們告訴我,這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救醒,啊?」

當聞鼎虞父子質問左右的醫生時,孔知心忽然開口道:「我看他們不是病了,是被克中邪了吧!君耀可沒去沈家,怎麼會像那些人一樣醒不過來?」

「胡扯什麼呢?整天胡思亂想!」聞鑲玉一直知道孔知心不聰明,但沒想到她這麼蠢!他一直在極力撇清沈家的事,老子聞鼎虞剛才還讓孔知心閉嘴,可孔知心吶?又忍不住了!就是再不喜歡,再忌諱聞天傲也不該這時候扯上去啊!還怕聞家事兒太少嗎?即便聞家家大業大,若是叫政府盯上了,說不得也會被咬掉一塊肉!

孔知心怕聞鼎虞,卻不怵丈夫聞鑲玉,見對方怒視自己,反倒心下起火,駁斥道:「好,你說我胡扯?那我問你,為什麼他們都不醒,聞天傲卻醒了呢?還有,為什麼君耀早不昏晚不昏,在來看他后昏了吶?要說沒點關係,你信嗎?我說就是他克的!不僅克了我的家豪,還克了沈家,現在連君耀都……」

「你這是迷信!」聞鑲玉怒喝道。

「我迷信怎麼了?你就不迷信了?」孔知心嗤笑著說:「要是你不迷信,幹什麼叫天師元墨紋來啊?」

「你……」

原來,方才孔知心話中別有用心之人指的是聞天傲。聽孔知心這麼說,小劉倒想起來了,在幾年前俞江醫院的案件中,他就知道聞家人不太重視聞天傲。聞家這樣的富豪,會沒有私人醫生嗎?可他們不只讓那麼小的孩子住在正有兇案發生的醫院裡,甚至僅讓一個女傭做陪護,自己都不來看一眼。如今,又把聞君耀等人的病情以這麼荒謬的形式扣在孩子頭上,簡直令人齒冷。

小劉摸了摸衛霄的腦勺,看著對方纏滿紗布的小臉心下微酸,他知道以聞天傲的聰明,肯定聽得懂孔知心的話,孩子的心裡一定難過極了。一時間,小劉用他那鋒利的目光掃向上司田國慶,想看他怎麼反駁孔知心。心道,要是田隊不說,就讓他來開這個口。

比起小劉,顯然是田國慶更喜歡衛霄。孔知心的話,他亦聽得不順耳。只是,站在他的位置上,要比其他人想得更多一些。其實,聞君耀親自來看住院的聞天傲,並且要陪夜,他就覺得挺詫異的。但,憶起新峰大廈地震那會兒,當時小不點兒的聞天傲拚命救了親爹聞君耀,將心比心,若自己是聞君耀,只怕要把聞天傲捧在手心裡當寶珠了。因此,漸漸覺得理所當然。萬萬沒料到,作為奶奶的孔知心會這麼想孩子。

當然,使田國慶驚訝的不是孔知心的迷信與愚昧,雖然社會在發展,科技漸漸發達,國家是日新月異。但老一輩傳下的觀點不會馬上變換,若是大家沒有點迷信,佛教也不會那麼興盛了。田國慶訝然的是,孔知心為什麼在他們面前說這些話,難道希望他們以聞天傲剋死沈家這樣的結論來結案嗎?怎麼可能?

再者,要是短時間內真的找不出慧蓮等人的病因,某些有心人是不是就要以孔知心的話作為依據,叫神婆、和尚、道士什麼的來折騰聞天傲了?豈不可笑!把他們這些天為了案子忙到吃飯睡覺也顧不上的警察當什麼了?

田國慶辦了這麼多年的案子,從來不敢小看人性的醜惡面。他剛要說些什麼,聞鼎虞猛地敲起拐杖,朝門口的保鏢吩咐道:「太太有些不舒服,阿文、阿原,替我把太太送回去。」

阿原、阿文接到命令,立刻快步走入病房,對孔知心做了個請的手勢,眼中透出如果孔知心不配合,他們就只能動手了的歉意。

「滾,滾開!我自己會走,用不著你們送!」孔知心甩著手上的提包狠狠給了保鏢兩下,之後瞪了周圍的人一眼,踩著高跟鞋怒氣沖沖的衝出了房間。

「算了,讓她自己回去吧。」聞鼎虞舉手攔住了因為聽命而要尾隨而上的阿文、阿原兩人,邊牽起布滿皺紋的臉,轉頭沖田國慶笑道:「叫田警官見笑了。」

「哪裡。我們在這裡守著,還讓聞君耀先生和慧蓮女士出了問題,實在是我們的不是。」田國慶把姿態放得很低,他知道聞家的勢力在烏俞市有多大,雖然對方未必把他們這樣的小警察放在眼裡,可只要聞鼎虞一句話,說不得他和小劉等人就要被罷免職務。而他的職責是查案,沒有必要的衝突和不快當然該盡量避免。

聞鼎虞擺手道:「君耀又不是小孩子,自然會照顧好自己。現在出了事,怎麼能怪田警官呢?只是……」聞鼎虞稍一沉吟,抬眼注視著田國慶。「依田警官之見,眼下該怎麼辦?我是不放心再讓君耀待在這裡了,可是,還要聽聽田警官的意見。」

聞君耀若是好好的自己要離開,田國慶當然不能攔著。但現今他昏睡不醒,別說聞君耀是沈惠茹的丈夫和聞天傲的父親,即便他是與沈家的命案無關的人,光他與聞家請的保鏢得了同樣的病症,就不能讓他脫離警戒的範圍內。

因此,田國慶不得不硬著頭皮道:「聽說,元墨紋先生離開振新醫院后,又轉了好幾個大醫院,可到今天還沒有醒。我想,聞君耀先生即使轉院,只怕也沒有多大用處。而且,當前正是非常時期,我們懷疑沈家作案的兇犯仍在逃竄中。所以,與其使聞君耀先生轉院不小心再出狀況,不如還是在振新醫院安全。當然,我們會增加警力的。」

聞鼎虞攔住了要說話的聞鑲玉,緩緩點頭道:「既然田警官這麼說,我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之後要是我們請來醫生給君耀看診,也請田警官不要阻攔。」

「那是當然。」田國慶回應著,心裡倒是鬆了口氣。對上聞鼎虞這樣有權有勢的富豪,他心底還是有些發怵的。可是再怎麼樣,也不能對不起自己穿在身上的那件警服。

接著,聞鼎虞父子又問了些案情的進展和聞君耀、慧蓮的身體狀況后便離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憂心聞君耀病情的緣故,聞鑲玉、聞鼎虞居然沒有一個問過聞天傲身上疼不疼,或是說些類似關心的話語,小劉等人對聞家的印象更糟了。

田國慶、小鍾三人怕早慧的衛霄難過,安慰了他老半天,其後趕忙去做自己的事。待小劉他們離開房間,衛霄才有空開始理清思緒。沒料,方起了個頭,查房的護士便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護士有兩位,給衛霄吃藥、換紗布、打針的同時,另一個為慧蓮,聞君耀量血壓、體溫,並抽血拿去做檢驗。給衛霄換藥的護士正背對著聞君耀、慧蓮的病床,而本該被護士遮住目光的衛霄正歪著小腦袋通過護士胳肢窩下的空隙處悄悄的觀察聞君耀的狀況。

「他們的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出現什麼變化?」站在門邊的小鍾詢問。

護士搖頭道:「沒有,體溫、血壓都穩定。這管血待會兒拿去做檢測,或許會找出問題。」護士說著轉身把裝著血液的試管封口,小心放置在手推車上。小鍾站的角度看不到,而正巧落入衛霄眼帘的是,護士抽完血沒有送入推車下層的回收盒,反而用針帽扣住針尖,把留了兩毫升鮮血的針筒小心送入自己衣袋內的動作。

小鍾對此沒反映,衛霄不怪他。護士的動作太自然了,她回身把試管放到推車上的時候,彎腰側了側身,彷彿是把用過的針筒放入下一層的回收盒,實則是塞入自己護士服的大口袋。她的身體一前傾,手推車就擋住了小鐘的視線。另外,小鍾可能也沒想到護士會這麼大膽,竟在警察的眼底下做手腳。

「小錢,好了嗎?」為衛霄綁好繃帶的護士扭頭問道。

「就好了。」小錢把慧蓮胳膊血管內抽出的血裝入試管,封口擺在推車上,朝等待的護士點了點頭,隨即一起推著推車離開,唯一顯示小錢做了虧心事的證據,或許就是她額頭上微微細密的冷汗了。

衛霄沒有把自己看到的告訴小鍾,只是悄悄的自問,護士背後的人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回帖寬慰我,爸爸死的那夜,我連續三天沒有睡,也沒吃東西,還要擔心我媽,現在得了個心悸胸悶的毛病,T

生活在世間不容易,謝謝大家的鼓勵,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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