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不准你心裡有別的男人
?「你坐在沙發那邊做什麼?」霍擎南看著夏歡,走到床邊伸出手點亮手邊的檯燈,「讓你來我卧室,不是讓你在沙發上坐一夜的,趕緊過來睡覺。」
「哦……哦。」霍擎南的話讓夏歡身體有些僵硬,慢吞吞的回答,踩著小步子走到床邊坐下,規規矩矩的躺好。
「我記得之前有人說我不行,那麼今晚剩下的時間,我就證明給你看,我到底行不行。」霍擎南低沉的嗓音在夏歡耳邊響起。
霍擎南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剛才說什麼了嗎?霍擎南不會無緣無故......瞬間,夏歡想起來了,霍擎南給她臉消毒擦藥膏的時候,戳的她臉疼,當時她似乎是說了句:如果他不行就自己來的話,但是,那是消毒啊,跟這個有什麼關係?
這男人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也因為霍擎南的話,這一刻她很緊張,很心慌,索性就閉上了眼睛。
床的另一邊陷下去了,這讓夏歡明顯感覺到霍擎南躺下了,然後,他的手很快就伸了過來。
她頓時渾身都僵了,整個人猶如觸電般。心裡邊就一個想法:她完了……據說,每個男人都聽不得,女人說他不行的話!
而她一時嘴快……就那麼說了,雖然意思不一樣,但是奈何,霍擎南要那麼想,她也沒轍。
而霍擎南伸出手只是將她圈在懷裡,下巴磕在她的頭頂,說了一句讓她摸不著頭腦的話:「我這麼多年第一次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是讓你從英國回來。」
「為什麼?」她下意識的反問,霍擎南卻不再理她,只是低下頭來,快速的吻住了她的唇。
霍擎南的吻,明顯的讓她感覺到他現在的氣息不穩,呼吸粗重,一雙手對她上下其手。
她打心裡是抗拒的,可是身體……真的是很誠實,這種誠實不受控制。
相比第一次,霍擎南這次給人感覺好很多。
而且,霍擎南這嫻熟的技術,一看就是經歷過不少女人,想想就心塞,霍擎南是她第一個,而她卻不知道是霍擎南的多少個了。
因為霍擎南的動作,夏歡只感覺身上彷彿有千萬隻小蟲子在爬,有些難受的嚶嚀出聲:「霍擎南.....」
他抬起頭看著她,重新覆住她的唇,一邊輕聲問道:「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嗯。」
比起第一次的不留情面,撕裂般的疼,這一次,夏歡明顯感覺到不一樣,霍擎南很溫柔,像變了個人。
這一瞬間,她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思想,眼裡是一片迷離,整個人都像是被霍擎南掌控著,眼睛半睜半眯之間,她看見霍擎南的目光清醒,一點沒有慾念,這個人,怎麼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還能保持這樣清醒。
他真的,只是把她當成了一個洩慾工具?
可是為什麼她卻有不一樣的感覺,似乎比第一次,不那麼讓人討厭。
起起伏伏間,夏歡只覺得心力交瘁,因為太累。
這一晚上,夏歡經歷了太多事情。
在失去意識前,她腦海里冒出一個想法就是:她這一生,只怕是要栽在霍擎南的手裡了,一輩子都被霍擎南套牢了。
此刻的言家別墅。
天邊已經泛起一絲白,言傾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了。
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覺得困。
陸子辰在處理完霍擎南丟下的事情之後,就開車送她和慕嘉琪回家。她看了看陸子辰,本來想去問問他怎麼處理趙玲玲,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陸子辰開車,慕嘉琪坐在副駕駛位置,她一個人坐在後座上,眼睛一直看著車窗外。
車子在言家別墅外的大門前停下,慕嘉琪探出身子過去,陸子辰看她這樣子,笑著低頭親了親她:「到家了,還有點時間,你好好休息。」
看到前面的人,言傾拉開車門也快速下車,只是關車門的時候很小心翼翼。
她下車不久,慕嘉琪也跟著就下車了,一臉甜蜜和嬌羞,陸子辰隨後也跟著下了車。
看著車前的言傾,陸子辰低聲說了句:「言言,你也回去好好休息。」
「我知道。」她頭也不抬的回答,看著地面,頓了頓又補充說了一句,「謝謝妹夫的關心。」
聞言,站在一旁的慕嘉琪捂著嘴笑了笑,眼睛在陸子辰和言傾兩人之間來回的轉:「姐姐,你怎麼現在就開始叫姐夫了?」
言傾沒有抬頭,也沒搭理她。
倒是陸子辰摟過慕嘉琪的腰,低頭又是親了親她:「現在這麼叫也沒錯,反正這都是遲早的事。」
「真討厭。」慕嘉琪撒嬌般的嬌嗔一句。
言傾站在一邊無聊的想,現在到上班,也睡不了多久,而且也不一定睡的著,那她要幹什麼呢?要不,天亮后就直接請一天假算了。可是她又不想呆在這個家裡面對不想看見的人,不想呆在家,那她又能去哪裡呢?
好不容易,看著慕嘉琪和陸子辰膩歪完了,陸子辰開車離開,開車時那一張臉透出絲絲疲倦。
這一夜,因為霍司耀和趙玲玲這兩個人,大家都累了。
言傾腳尖一轉,大步往別墅裡面走去,瞥了眼旁邊的慕嘉琪,「妹妹,該進去了,妹夫的車尾都看不到了。」
聞言,慕嘉琪收回目光,側過頭看著言傾的背影,忽然若有所思的一笑,瞬間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姐姐,你今天這句妹夫,喊的那叫一個順口。」
言傾頭也不抬,還是低著頭抱著雙臂慢慢的走著:「他不是都說了么,沒叫錯,那聲妹夫遲早要叫的。」
「是啊,我和他在過一個月就要結婚了。他前幾天還跟我說,等他有時間了,就帶著我一起去巴黎定製婚紗。」
言傾漫不經心的說著:「嗯,恭喜。」
言傾漫不經心的態度惹惱了慕嘉琪,她語氣不由得有些怒氣:「怎麼,看不慣他疼我寵我?看著他和我相親相愛,你嫉妒了么?言傾,看著子辰對我好,你看不下去了是不是?因為他現在愛的不是你,而是我,你心裡在怨恨對不對?」
「隨你怎麼想。」
言傾早已看清楚了慕嘉琪背後的面孔,所以她根本就不屑搭理。
她這個繼父帶過來的女兒,真是一個被愛情耽誤的好演員,那麼好的演技,不去拿個獎盃回來都對不起她每天精心的表演,在陸子辰面前對她一副姐妹情深,在言家對她總是趾高氣昂,人前人後,兩副面孔。
真不知道,天天這麼演戲,她不累嗎?
「言傾,我告訴你,你別想打陸子辰的主意,只要有我慕嘉琪在的一天,你就永遠也別想著再和陸子辰在一起。他只能是我的。如果……」慕嘉琪臉上輕輕的笑著,說話的話卻毫不留情,「如果被我發現,你在私底下勾引他,心裡還抱著和他舊情復燃的想法,那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言傾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語氣冰冷,快速的回答她:「抱歉,我對別人用過的二手貨沒興趣,尤其你用過的。」
「你罵誰呢?」慕嘉琪怒道。「把話給我說清楚。」
「怎麼?書讀少了,聽不懂話?」言傾冷哼一聲。
「你......你別跟我逞嘴上功夫,爭贏了我又怎麼樣?陸子辰你不是就沒爭過,反正,跟我爭,不管什麼你註定爭不過。」慕嘉琪冷哼:「我問你,家裡給你安排相親,你為什麼拒絕?」
聞言,言傾終於停下了腳步,慕嘉琪的一番話確實有些氣人,但是後面的話,更讓她生氣,看著慕嘉琪冷聲問道:「你和你和你那個父親,就這麼著急的想把我嫁出去?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年齡跟你父親一樣大的人。」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的,不就是喜歡陸子辰有錢有權有勢嗎?我和我爸了解過對方,才回來給你介紹的,雖然說比不上陸子辰那麼年輕,年紀是有些大,但是配你言傾,也綽綽有餘了,而且你自己也要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別挑三揀四的。」慕嘉琪嬌笑著說道,「你妹妹我,對這件事也是深思熟慮考慮過後的,這個人適合你,做這一切也都是為你著想。」
「那我謝謝你好心,我用不著。」
慕嘉琪伸出一隻腳,踹了言傾一下,冷聲道:「言傾,你最好給我本分點,別招惹陸子辰。」
這下,言傾終於忍不住了,她側頭看著慕嘉琪毫不掩飾的諷刺道:「慕嘉琪,你那些話說出來是對你自己多沒有信心?整天就害怕我去勾引陸子辰,你每天不是都和他秀恩愛嗎?他不是一直對你很好么,他不是對你千依百順么?你和他連結婚的日子都定好了,那你還這麼擔心我做什麼?他要是真的愛你,那麼我對他來說,就什麼都不是。」
「你在這裡不停的對我說,你怎麼不去對你的子辰說?你是不是以為,在這世界,我言傾沒了他陸子辰,就活不下去了?真是好笑。」
聞言,慕嘉琪拉下了臉:「有句話說得好,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而且,誰會知道你在背後使出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男人嘛,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很正常,而且,男人都喜歡看美女,我理解,我希望的是,你給我離他遠一點,聽清楚沒有。」
「你說這話,是不是代表,當初你就是用這樣見不得人的手段,把他從我身邊搶走的?」言傾瞬間反問
話一說出來,慕嘉琪臉色大變:「你胡說八道什麼?隨意猜測別人是誣陷。」
言傾懶得看她,轉身加快腳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關上門反鎖,靠在門后,努力的深呼吸,過了好久好久,她才把眼裡的淚意給壓了下去。
這一瞬間,她想起了曾在網上看到一句話,叫做:能被搶走的東西,說明那不屬於你。屬於你的,無論如何,別人都搶不走。
所以,陸子辰這個能被慕嘉琪輕而易舉搶走的愛人,對她來說就不算愛人,也不屬於她。
言傾絕口不提當年她和陸子辰兩人在一起的瘋狂,不提當年她和陸子辰兩人愛的深入骨髓,只是最近,她午夜夢回,總是想起陸子辰上次把她壓在電梯上猝不及防的深吻。
既然口口聲聲說不愛,既然沒有猶豫就放手,既然決定要和慕嘉琪結婚,為什麼還要來惹她?陸子辰,你個大爛人。
明明是他先變心,是他先劈腿,是他先提出分手的。
越想越難過,眼淚就這麼不受控制的流出來了……
想起當年的點點滴滴……言傾閉上了眼睛。
倒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
錦繡雅軒。
天亮了,夏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霍擎南躺過的已經是一片冰涼了。這說明,他起床很久了。
她偏過頭,看著房間,伸手揉了揉眼睛,她沒看錯吧……這裡,是她自己的卧室啊!
她記得她暈過去之前,不是還在霍擎南的房間里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全身很酸,下身有些微疼,但還在她能承受的範圍之內,霍擎南說要證明自己,還真是不遺餘力在證明,證明到最後,她承受不住暈了。
只是當夏歡顫抖著起床,晃晃悠悠的走到鏡子面前,看著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大夏天,露胳膊露腿的,她現在這個樣子,還要怎麼出去見人?
夏歡試著提了提自己的衣服,根本遮不住,看著鏡子里的人,她不由得眉頭一皺。
遮不住就遮不住吧,大不了不出門,然後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臉,從被划傷到現在為止,這是她第一次從鏡子里認真的看自己的臉。
還記得刀尖抵在她肌膚上的冰涼觸感,她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忍不住打冷顫。如果當時趙玲玲再稍微用點力一點,或者在脖子上一刀刺中要害,那麼現在......她已經沒有呼吸了。
想到這裡,她有些后怕的閉了閉眼睛。
不過話說回來,霍擎南真不愧是成功的商人,在那樣情況危險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能冷靜的開出條件和她交換,才肯救她。
為了保命,她迫不得已才答應,想著事後耍賴,結果……霍擎南說不開玩笑,還真是認真的,不開玩笑。
現在她這個人是他的了,身子也是他的了,而她唯一能守住的,就是那顆心了。
這顆心,就看她能不能守住?她能守多久?
夏歡在卧室收拾好自己,慢慢下樓,下樓后才知道霍擎南早已出門了,在她吃早餐的時候,家庭醫生就來了,想來應該是霍擎南要求的吧,目的就是給她看臉上的傷。
她的一切事情,從六歲開始,霍擎南都是安排好了,她只要一件一件的照做就行了。
她今天這個樣子,只能在家待著。反正霍擎南給她放假,有時間就多休息。
不過在臨近中午的時候,蘇若清給她打了一個電話,意思就是約她一起吃午飯。
「不好意思,蘇老師,我今天有點事,來不了。」夏歡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
誰曾想蘇若清這樣說:「我知道你今天沒有去上班,夏歡,你來的了。」
「可是我不方便。」
蘇若清沒等夏歡在拒絕,快速的把地址報了一遍,然後說道:「我現在餐廳等你,位子已經訂好了。」
還沒等夏歡再次拒絕,手機那頭蘇若清已經把電話掛了。
夏歡鬱悶的收起手機看了一眼,微微嘆氣。
她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出門?尤其見的人還是蘇若清,而且這件事要是被霍擎南知道了,她吃不了兜著走。
她這到底是去呢?還是不去呢?
你說去吧,那麼見完蘇若清回來,霍擎南絕對會給她上政治課,這不去吧,人家蘇若清都那麼說了,不去好像也不合情理,也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那苦等,而且晉城這麼點地方,以後總還會碰到的吧。
左思右想,夏歡最後還是去了。
只是在選衣服的時候,試了好幾件都遮不住脖子,最後,她直接取出一件有衣領的白色襯衫,脖子上實在遮不住的痕迹,她打了點粉底,擦勻了,能勉強遮住,不細看不會發現,然後搭配一條牛仔褲,頭髮隨意挽了個丸子頭,穿了一雙小白鞋,她看了看鏡子,滿意的出了門。
餐廳里,蘇若清坐在位子上,看見夏歡由侍者帶領過來,微微一笑:「夏歡。」
夏歡在他對面坐下:「蘇老師,今天我們就兩個人吃個飯,其實根本沒必要來這麼高檔的地方,而且還是單獨包間。」
聞言,蘇若清笑了笑,看著夏歡回答:「我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不安靜,而這裡就我們兩個,剛好不會被人打擾。」
「蘇老師。」
「你想叫我什麼都可以,但是,別在喊我蘇老師。」蘇若清說,「我們現在不是在學校,而我也不是老師了。」
夏歡被他的話逗笑了:「那蘇總請這頓飯,我是不吃也得吃了。」
「雖然我們認識很久,但是這才是我們兩個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獨處。」蘇若清目光溫溫柔柔的看著她,很溫柔,很放鬆,那是一種讓人感覺很舒服的眼神,「我經常在想,當年如果我在學校里,哪怕你拒絕了我,但是我沒有放棄,我一直堅持追求你,那麼我們後來會不會在一起?現在又是怎樣一副畫面。」
「蘇總說笑了,那個時候,我們年少不懂這些。」
夏歡絞盡腦汁,想把這件事情給搪塞過去。
聞言,蘇若清看著她,笑了一下,不再說起這個話題,只是認認真真的端詳著她的臉:「剛才你一來就注意到,你的臉怎麼了?」
夏歡面不改色的說道:「一點小傷,沒什麼事。所以之前你約我出來,我才推脫說不方便,擔心這樣出來見人,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怎麼會,你在我心裡的印象一直很好。」
「但是女孩子,臉受傷了,總是不想被太多人看到的」夏歡看著他回答。
聞言,蘇若清笑了一下,岔開話題:「我已經點了西餐,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夏歡,今天是我們倆時隔三年首次聚會,你不要想著那麼快就走。」
夏歡點頭應下:「來都來了,自然是要陪蘇總的。」
兩人的西餐端了上來,夏歡拿起刀叉,低頭切著牛排。抬頭的時候,發現蘇若清一直在看著她。
「怎麼了?」她問。
「我突然覺得你比當年在學校的時候,漂亮很多。」
聞言,夏歡臉上笑笑,而心裡一陣忐忑,臉上還是保持著平靜,禮貌的說道:「謝謝蘇總誇獎。」
蘇若清笑笑,收回目光。
靜默了一會兒,蘇若清又抬起頭看向夏歡問道:「你一個女孩子,在晉城生活,會不會很孤單?一個人會不會不習慣?」
「我覺得還好,習慣就好。」夏歡說。
確實,除了霍擎南,她哪方面都好,而現在她首先就是要習慣霍擎南,只要習慣了那個喜怒無常的暴君,其他什麼都好。
不過夏歡心裡忐忑不安,聽蘇若清的話,應該是對她還有好感,而她現在卻在這裡騙他。夏歡現在心裡在想,她要怎麼說,才能拒絕蘇若清,但是又不駁他的面子。
她已經很委婉的表達過自己的想法,這頓西餐,她也推過,最後還是妥協了。
就在夏歡絞盡腦汁思考對策的時候,就聽見對面的蘇若清說:「夏歡,如果一個人生活得太累太辛苦,那麼,讓我陪在你身邊吧,好不好?」
那一瞬間,刀叉碰到盤子,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夏歡還沒想好怎麼拒絕,那邊蘇若清就已經搶先一步再次表白了。
「我……」
她頓了頓,正要說話,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夏歡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蹭的站起來,朝蘇若清不好意思的笑笑說:「蘇總,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去接個電話。」
蘇若清看了看她,輕輕點了點頭,他給她時間。
夏歡拿著手機走到一邊,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瞬間就覺得......完了。
她忍住沒有回頭去看蘇若清,劃開屏幕,接起了電話:「喂,霍擎南。」
「你在哪裡。」
「我當然是在……吃飯。」
聞言,霍擎南冷笑了一聲:「真的在吃飯?夏歡,撒謊也不要這麼大漏洞。」
夏歡還沒來得及反駁,就又聽到霍擎南在手機那頭說:我給你放假,不是給你時間出來和別的男人約會。」
聽到霍擎南的話,夏歡以為霍擎南也在這裡,不由得抬起頭東張西望一番:「你在哪呢?」
「吃完之後來找我,你別想著跑。」霍擎南說,「我在辦公室等你。」
「我不……」
「方便」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霍擎南已經把電話掛了。
夏歡看著掛斷的手機,鬱悶至極。
這樣的局面,根本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也想拒絕蘇若清啊……不對,是她已經拒絕了蘇若清好吧,只是蘇若清不放棄,她能有什麼辦法?她也很不想啊。
夏歡喪氣滿滿的回到座位上,蘇若清依然認真看著她:「夏歡,剛才的話,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那我也認真的回答你。」夏歡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讓蘇若清死心,「我……已經有......未婚夫了。」
夏歡的話音剛落,蘇若清就一臉詫異看著她,不過也就是那一瞬間,很快便收斂了。
「未婚夫?怎麼從未聽你說過?」蘇若清疑惑的問了句。
聽到這話,夏歡有些心虛,低著頭不敢再看他:「所以……對不起,我還是當初學校里那句話,我們不可能的,蘇老師。」
說完,她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蘇若清坐在位置上,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夏歡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看到周圍的人,夏歡停下腳步,深呼吸一口氣。
這裡離霍氏集團不遠,直走穿過一條公路就到了,這期間夏歡一直低著頭,情緒有些低落。
其實從各個方面來說,蘇若清不管是做男朋友還是老公,都是完美的人選,尤其知道他這樣執著的喜歡她,簡直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可惜,也許是她上輩子,還做了什麼孽,會遇到霍擎南這樣的魔鬼,掌控她的人生和自由,甚至她的生命。
也許剛才的話很傷人,但是她只能這麼說,只是對不起蘇若清了,或許這輩子,她都不能還蘇若清對她的那份情。
就算以後,她和霍擎南一刀兩斷,沒有任何瓜葛了,她也不會和蘇若清在一起。這樣的她,無論如何都配不上那麼溫柔,那麼優秀的蘇若清。
蘇若清應該找一個和他門當戶對的女孩子談戀愛,而不是她夏歡。
如果沒有霍擎南,在大學那年,蘇若清追求她的時候,她就會答應了。沒有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被人捧在手心裡疼的。
一路上想事情去了,都不知不覺,她就走到了霍氏的大樓下。
夏歡看了看,正在猶豫她要怎麼進去,而不被人認出來。霍擎南讓她去辦公室找他,不是擺明給她出了一個難題?
手機再次響起,居然是霍擎南打來的電話。
夏歡剛剛接起,就聽見他說:「在樓下等我。」霍擎南說完就掛了電話。
五分鐘后,霍擎南出現在她面前:「走。」
「去哪?」
「吃飯。」
「可是我剛剛才……」
霍擎南側頭看著她:「已經是中午了,我還沒吃飯。」
「那好吧,走,我陪你去吃飯。」夏歡想了想說。
霍擎南的手放在車門門把上,聽到這話不由得回頭看著她:「你剛才陪蘇若清在西餐廳浪漫進餐,沒見你這麼不情願,現在和我一起去吃午飯你就這麼不情願?」
夏歡連忙擺手:「我沒有不情願。」
霍擎南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直接拉開車門,彎腰坐進了駕駛室。
夏歡正要打開後座的車門,就看見霍擎南降下了車窗:「你坐後面做什麼?坐前面來。」
夏歡聽到霍擎南的話,翻了個白眼,上次誰說不許她坐副駕駛的?真是,她現在是待宰的羔羊,面對霍擎南,她忍還不行嗎?
沒有猶豫,立刻鬆開手,立馬跑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彎腰進去坐好。
霍擎南發動了車子駛上公路,開口問她:「你和蘇若清兩個人單獨去吃飯,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聞言,夏歡看著他反問:「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還明知故問做什麼。」
誰知霍擎南挑眉,勾了勾唇:「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他讓我和他在一起,我拒絕了,就這樣。」夏歡一口氣說完。
「那你是用什麼理由拒絕的?」霍擎南看了看她,問道。
夏歡如實回答:「我告訴他,我有未婚夫。」
「未婚夫?」霍擎南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意味深長,「夏歡,我是你未婚夫?」
「霍先生,請你搞清楚,當初是你告訴我,我們是隱婚,那麼我和你的關係,自然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拒絕他的理由我不說未婚夫,我說什麼?」
「對。」霍擎南點點頭,「你做得很對。」
夏歡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別過頭看向窗外。
霍擎南瞥了一眼夏歡又說道:「你最好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乖乖聽話就好。」
「畢竟蘇若清現在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說要是蘇若清要是知道你的身份,那麼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喜歡你嗎?」
這一句話戳到了夏歡的痛處。
她冷冷的回答道:「我所遭遇的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聞言,霍擎南手裡的方向盤一轉,在路邊停下:「你是不是很遺憾?就是因為沒能和他在一起?」
「我沒有。就我現在這副模樣,什麼都是你的,我根本就像個木偶人,怎麼配得上他那麼好的他呢?」
「我再怎麼控制你佔有你,但是你的心我還是無法控制的。」霍擎南解開安全帶側過身體,伸手捏住夏歡的下巴,「其實在你心裡,你還是喜歡蘇若清的,是不是?」
這一瞬間,夏歡直視著他:「霍擎南,我人是你的了,心你也要管嗎?」
「我問你心裡是不是喜歡蘇若清?」
「是,那又怎樣?我就是喜歡蘇若清了,怎麼樣?」這一刻,夏歡看著霍擎南的眼睛,大聲的回答,「他對我很好,而且尊重我,一心一意喜歡我,隨便哪一點都好,我為什麼不可以喜歡他?我的人是你的,這一點我無法控制,也沒得選擇,但是我絕對不會把我的心給你。」
聞言,霍擎南瞬間就收緊手,怒聲道:「夏歡,你給我聽清楚,我不准你心裡有別的男人,聽清楚沒,我不準。」
「我這個人你能控制,但是我的心,你控制不住。」
聞言,霍擎南眉頭重重的皺起,正要說話,卻突然鬆開鬆開手,側過身重新坐回駕駛室。
語氣不善道:「你現在立刻給我滾下去。」
被霍擎南鬆開后,夏歡頭也不回的下車,也被霍擎南氣得不輕。
好在這一次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又是白天,不會像上次那樣,丟在一個大公園,還是大晚上。
霍擎南這動不動就讓人滾下車的壞毛病,真的是討人嫌,好像她多想坐他的車似的。
夏歡回頭看了一眼,霍擎南駕駛室的位置有淡淡煙圈飄出來,應該是坐在車裡抽煙吧他。
不過,她可不擔心他抽多少煙,看著前面有車來了,她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霍擎南透過後視鏡淡淡的看著她,目光深沉。他剛剛,竟然會那樣憤怒,生氣。
只是因為她承認,她喜歡蘇若清,她把心給了蘇若清!
那種情緒來的快,從他心底突然一下竄出來,那是一種在他身上從未出現過的情緒,尤其他幾乎快要無法控制。
這個一開始就在他計劃里的夏歡,今天怎麼會突然有一種,他快要控制不住的感覺?而且很強烈,尤其剛才她大聲告訴他那一剎那,他失控了。
但是,也絕不會因為她,而讓當初的計劃有所改變。
晚上回到家,夏歡安安靜靜坐在餐廳里吃晚飯,霍擎南走過來,在主位上拉開椅子坐下。
一旁的傭人見狀,連忙端來碗筷。
夏歡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低頭吃自己的。
吃完晚飯,夏歡沒有停留,徑直上樓回房,洗了澡出來,卻看見席霍擎南很自然的坐在她卧室里的沙發上,走近了發現他是一臉的不耐煩,手還在解領帶。
她習以為常的走過去:「霍擎南,這是我房間,你走錯了吧?」
「沒有。」
「那你來我房間有什麼事?」
霍擎南這一眼看去和平常很不一樣,臉上是不耐煩,一雙眼睛也是陰沉沉的,夏歡想,誰又招惹了這位暴君?這很明顯是他生氣的樣子。
而且他一雙眉頭一直皺著,皺成川字,右手裡拿著打火機,不停的打開又關上,關上又打開。
夏歡見霍擎南一直不說話,乾脆也就轉身去做自己的事情,無視了霍擎南這個人,她去吹乾頭髮,敷面膜,坐在床上玩了會手機。
這期間霍擎南就一直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卧室里只有他手裡打火機「啪嗒」的聲音,一直在響。
最後夏歡實在撐不住了:「霍擎南,你今晚抽什麼風啊?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很困了,你就回.....」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喜歡蘇若清,把你給他的心收回來。」
霍擎南打斷她的話,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他坐在沙發上,微微側身,認真看著坐在床上的她,眼神裡面似乎.......有些緊張?
夏歡這一瞬間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看錯了,霍擎南這樣的人他怎麼可能會........緊張?
他孤身一人去見霍司耀,他都不緊張。趙玲玲拿著刀抵在她脖子上威脅他,他都不緊張,現在他居然在緊張?
這隻怕是她......眼花了?
而且,他問的是什麼問題啊?莫名其妙嘛,她什麼時候說過,她喜歡蘇若清了?她什麼時候說她的心給蘇若清了?
觀察一番,夏歡得出一個結論就是:今晚的霍擎南真的是很莫名其妙。
「你是在問蘇若清?」夏歡問道,然後沒有猶豫的說:「我跟他沒有可能,一點都沒有。」
「我知道。但是……」霍擎南再次很不耐煩,語氣也加重了,「我說的是,你不準喜歡他,你聽清楚了嗎?我不准你心裡有他,甚至別的男人,也不準。」
原來是因為這事。不過,這種事,霍擎南也要管?管太寬了吧。她夏歡喜話誰,跟他霍擎南有一毛錢關係嗎?
夏歡懶懶的翻了翻眼皮,看著霍擎南說:「你憑什麼不准我喜歡別人?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憑你是我妻子,我就管得著,我就不准你喜歡別人。」霍擎南強勢的說。
「霍先生,你這麼一個大總裁,麻煩你,要點臉,行嗎?」夏歡看著他,「我這個人是你的,難不成心還要給你?我找虐呀?」
「這輩子,我喜歡誰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喜歡你。」
誰知霍擎南聽完她的話,忽然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淡淡看著她:「為什麼不可以喜歡我?」
夏歡呵呵一笑,仰頭看著霍擎南說:「霍擎南,你說,我們之間什麼關係?現在來談感情和愛情,你不覺得,這樣很可笑嗎?」
這段婚姻,不談情也不說愛,除了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別的都沒有。
「是。」聽到夏歡的話,霍擎南忽然一笑,唇角微揚,「是我今天腦子糊塗了,居然想起來問你的意思。」
夏歡正要回答,卻又聽見他說:「像你這樣的女人,就不能慣著來,也不能縱容,有人說,男人不能慣,依我看,女人也是一樣的不能慣,慣出一大堆壞毛病,什麼時候說蹬鼻子上臉就蹬鼻子上臉,自以為是了。」
「霍擎南,你說話注意用詞,講點良心好不好?我們兩個,到底是誰蹬鼻子上臉啊?誰又自以為是了?」夏歡氣得從床上站起來,挺直腰板看著他,和他對視,「你要我和你結婚,好,我沒意見,你要我的第一次,好,我不反抗,你要我的人,好,我答應了,面對你,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曲求全,你現在卻反過來說我?有意思嗎?我看你是腦子抽風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養你那麼久,這點小事是你應該做的。」誰知霍擎南懶懶的回了一句。
「我告訴你霍擎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夏歡氣的大吼,「從來只有我願意不願意!可惜你從來都不懂!」
霍擎南欺身上前,腿半彎放在床邊,半跪著將她一把壓在身下:「你這話的意思就是,你不願意跟我住在一起,不願意跟我做是不是?」
「那你想跟誰在一起?跟誰做?蘇若清?嗯?」
他逼近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臉色一片陰沉,眼泛冷光,他的體溫源源不斷的傳到她身上。
霍擎南原本就冷峻的臉,現在越顯陰沉,語氣也冷颼颼的。
夏歡倔強的看著他,也不回答。
他又問了一句:「你一直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我早點離婚,離霍家,離我,越來越遠對不對?」
說到最後,他幾乎是貼著她的唇在說話。
夏歡定定的望進他眼睛里:「霍擎南,你這麼聰明,其實早就了解我心裡在想什麼了。為什麼還要這樣明知故問呢?沒意思,不是嗎?」
他不說話,但是呼吸越來越粗重。
看著他的眼睛,夏歡突然伸手,拉低他的頭,主動的吻了上去。
反正這是她躲不過的事,既然這樣,不如趕快,因為面對霍擎南這樣的逼問,她寧可這樣做。
兩個人用力的吻著,彷彿要把對方吞進肚裡。
這一晚兩人都無眠。
霍擎南每次在進入到最深處的時候,都會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彷彿要把她嵌入骨血一般。
夏歡也毫不示弱的回視。
因為霍擎南,她已經沒有人身自由了,也失去自我了,甚至都開始自我放棄了,有時候她都忍不住想,是不是她越溫順越主動,霍擎南就會開始厭煩她。
完事後,兩個人都大汗淋漓,霍擎南發尖上滴著汗珠。
最後霍擎南起身離開的時候,夏歡掙扎著坐起來,手裡捏著被子,一臉笑著望向他:「霍擎南,是不是我這樣配合會讓你滿意?」
霍擎南本來要走出去,聽見她的話,轉身,彎腰,手撐在她身旁兩側:「不會。只會讓我覺得,夏歡,你怎麼會這麼下賤?」
「可是你不就是希望,從我這裡得到滿足感嗎?」
「滿足?」聞言,霍擎南冷笑一聲,「夏歡,做人呢,還是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要記得,在我這裡,你什麼都不是。」
「既然我什麼都不是,那你為什麼還要來問我,是不是喜歡蘇若清?我喜歡誰,或者我把心給了睡,跟你霍擎南無關不是嗎?」
「現目前來說,你還是我的妻子,不是嗎?」霍擎南看著她,微微一笑:「而我會問,不過是因為,我不喜歡我的東西,被別人惦記,尤其惦記的還是一個男人。」
夏歡把滑落下來的頭髮挽在耳後,像暗夜裡綻放的玫瑰,勾起一絲嘴角,一字一句說:「霍擎南,你今天因為蘇若清的事,跟我生那麼大氣,該不會是……你愛上我了吧……」
霍擎南慢慢的靠近她耳邊,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玩味的說道:「你還真是說對了,我發現我越來越愛『上』你了……」
夏歡臉上強裝出來的笑容一瞬間凝固。
「你給我滾,霍擎南,你怎麼那麼下流,簡直衣冠禽獸。」
「我衣冠禽獸?剛才誰緊緊圈著我的腰的?還那麼配合我?」霍擎南勾了勾唇,「看來,不止明面上你會配合,私下裡,你配合的也很好。」
「滾滾滾,霍擎南,流氓。」
霍擎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大步走出了她的房間。
夏歡近乎癱軟,霍擎南關了門后,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滑下。
蘇若清,夏歡不是不愛你,不接受你,而是,她根本不允許自己愛上你,不給自己對別人動心的機會。
因為她太髒了,配不上那麼好的你。
面對霍擎南,她只能試圖用這樣的方法去激怒他,和自甘墮落的方法,讓霍擎南早點對她她失去興趣。
這樣她就可以早點得到自由了。
休息了幾天夏歡又回到了公司上班。
同事對她這幾天沒有來上班,也見怪不怪了。
不過夏歡所在的辦公室里,又多了一位同事,是策劃部另一位組長,叫周沐。
夏歡進來公司的時候,周沐被安排去出差了,昨天才回到公司。而剛好昨天夏歡又請假,所以兩個人剛好又錯過了。
周沐很年輕,瘦高類型的,笑起來很陽光,讓人看起來很舒服,說話也比較風趣,幽默,跟人很好相處。
夏歡把一份文件複印好了拿去交給周沐的時候,他抬頭看著夏歡笑了笑:「謝謝。」
這讓夏歡有些意外:「不用謝,周組長,這是我的工作。」
「你進來公司的時候,我正好出差,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工作上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問我。」
「好的,謝謝周組長。」
「叫我名字就好了。」
聞言,夏歡點頭:「知道了,那我先去工作。」
中午的時候,夏歡在公司食堂吃完午飯,就收到言傾的簡訊,讓她去頂樓,言傾在頂樓等她。
本來準備回策劃部的夏歡,看到簡訊后,坐著電梯直接去了頂樓那一層。
此刻,言傾一個人站在欄杆旁吹風,就是看背影也透著一股優雅和風情。
看著言傾,夏歡忍不住在心裡想,以前的言傾,到底遭遇和經歷過什麼。而陸子辰和她,明明相愛,為什麼會分開?他們倆之間到底經歷過怎樣的事情?
相信以後會慢慢知道的吧。
她輕輕的走到言傾身邊,和她並排著趴在欄杆上,低聲問道:「又一個人在這裡,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不開心?不開心別憋在心裡。」
「沒什麼不開心的,我很好,只是中午吃了飯沒有地方去,就覺得來這裡吹吹風挺好的。」言傾笑了笑,轉頭看著夏歡,「不過我剛才在想,如果從這裡跳下去,會是什麼感覺。」
聞言,夏歡被嚇得不輕,一臉驚恐的看著她:「言言,你......」
「看把你嚇的,我逗你的,我就一條命,我珍惜著呢。」言傾看著夏歡笑得眉眼彎彎,「我就是說說而已。工作久了,總是會有些厭倦,我一直就在想,等休假的時候我想去蹦極,跳傘,攀岩,滑雪,玩些刺激的……」
「你要去的時候,也順便帶上我吧,」夏歡看著她說,「我也想去體驗體驗,天天在這裡,上班下班的,跟你一樣,厭倦了。」
「好啊,到時候我告訴你一聲。」言傾一口答應下來,「有機會我們倆一起去。」
風慢慢的有些大,言傾忽然說:「夏歡,你是孤兒,對吧?」
「對,我是孤兒,6歲那年,我流落街頭,被霍擎南帶回家。」
「其實我也和你差不多。」
夏歡一臉訝異:「你……你怎麼.....」
「我爸爸在我三歲的時候,突然意外去世了,我五歲的時候,我媽改嫁了,那個人也是一個離過婚的,和我媽就是,兩個離婚家庭的組合,我媽有我一個女兒,那個人他也有一個女兒,我媽在婚後,家裡就多了一個孩子,我媽希望那個人對我好,所以,不遺餘力地對那個人的女兒好,只希望他們也能同樣對我,而那個女孩,她就比我小一歲。」
夏歡看著情緒有些低落的言傾,沒想到,原來她是生活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
她安慰言傾:「言言,不管怎樣,你還有媽媽。」
「沒什麼,我就是突然感慨而已。」言傾情緒很快恢復,「也想讓你知道,你並不是最不幸的那個人,這個世界,不幸的人,其實很多,有比你更幸運的,也有比你更不幸的。」
夏歡突然發現,每次在這個地方,她或多或少的都能聽到一些言傾的故事。
言傾說得對,這個世界,不幸的人何其多,就像她言傾,也是有煩惱的,有些人,真的看外表,看不出來她所經歷的事情。
更看不懂她臉上的雲淡風輕,是不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色。
「對了,夏歡。」言傾想起什麼,突然看著夏歡說道,「趙玲玲父親的公司被霍擎南收購了。趙玲玲父親也順其自然成了霍氏董事會的一名小董事,但是趙玲玲自從那天晚上之後,整個人就不見了,直到現在也沒有看見她。」
夏歡一聽,連忙問道:「那霍司耀呢?他跟趙玲玲一起不見了?」
「不清楚,霍家的事情,除非他們自己願意讓人知道,否則誰也不清楚。不管霍司耀再怎麼樣,他終究頂著霍這個姓,也是霍擎南父親的兒子,所以,不管怎麼說,他始終都是霍家的人。」
「所以,趙玲玲的失蹤,還有趙玲玲父親的公司被霍擎南收購,這一切都是霍擎南的意思,對嗎?」
言傾回答說:「這件事,除了他,誰會這麼做。」
原來,霍擎南最後還是動了趙家,而且動作很快,手段也很不一般,乾脆果斷。
夏歡清楚,經過這次,以後趙玲玲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為難她了。
夏歡不自覺的伸手碰了碰自己臉上的傷,已經在慢慢脫落,開始生出新的皮膚了,只是有點微微發癢。
言傾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一點讓夏歡很是佩服,但是她同樣相信,現在這樣看似雲淡風輕的言傾,一定過了一段無人知曉的煎熬的日子。
下午上班的時候,夏歡有些無精打采。
她把複印好的文件拿給同事,然後去茶水間接了一杯水,回來的時候,遠遠的,看見陸子辰從策劃部的會議室里出來。
門開的時候,夏歡還眼尖的看見裡面坐著言傾,還有今天剛剛出差回來的組長周沐,和另一個組長。
看這個樣子,這次會議架勢很不一般啊,陸子辰是公司副總,按道理,一般不會下到部門來開會,一般都是部門的經理,主管,到他那去彙報工作。
他這次下來開會......難道是因為言傾?
陸子辰這個人怎麼說呢,該正經的時候還是很正經的,但是偶爾也會很親和,不像霍擎南看誰都是一副冰山臉,感覺別人都欠他幾個億沒還似的。
喜歡想起,她被霍司耀綁走的那個晚上,霍擎南帶她走了之後,留下的那那一攤子爛事兒,霍擎南就是丟給陸子辰在處理的。
她看了眼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提起腳步走過去,悄悄的跟在陸子辰和他的助理身後。
見陸子辰走出了策劃部,夏歡立刻放下水杯就跟了上去,結果一出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陸子辰的助理不見了,而陸子辰就站在走廊里,轉過身來,輕笑著望向她:「霍太太,從策劃部你就跟著我,你都跟了我一路,想幹什麼?」
陸子辰問的直接,夏歡也不跟他客氣,看著他就直接說道:「我想問你一點事情。」
陸子辰臉上的笑意更大了:「你天天在他身邊,還有什麼事用得著來問我?在家裡直接問他,不是更方便嗎?而且,也知道的更清楚,不是嗎?」
「誰天天在他身邊了,他是誰啊,哪裡是我這種小人物想見就能見到的。」夏歡撇撇嘴。
「他對你……」陸子辰看著夏歡,忽然神秘的笑了笑,言語間意味深長,「好像有些......與眾不同。」
這個「他」兩人不用明說,都知道是霍擎南。
夏歡有些緊張回頭往四周看了看,好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人。
她看著陸子辰也不啰嗦,直接問道:「我就是想問你,那天晚上過後,你有霍司耀的消息嗎?」
「霍司耀不是霍老夫人帶走了嗎?所以我沒有他的消息。」陸子辰也回答得很直接,「我只負責處理當時的現場。」
「哦。」
看著夏歡的表情,陸子辰挑挑眉:「沒有從我這裡得到霍司耀的消息,你表情有些失望?你怎麼會對霍司耀這麼上心?」
「那天晚上,他和趙玲玲差點害死我,還害的我差點毀容了,這個仇我可沒忘記,而且他還害得他中槍。」夏歡說,「我只是想知道他的下場而已,仗著自己是霍家人,無法無天了,這還沒進霍家門呢,要是真進了霍家大門,到時候,說不定又會作什麼妖呢。」
陸子辰看著她一副埋怨的模樣,摸著下巴想了想:「霍司耀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趙玲玲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你想知道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她中槍那隻手是徹底廢了,因為沒有及時醫治而導致神經壞死,現在人在國外。」
夏歡一臉驚訝,「怎麼會沒有及時醫治?耽誤的時間不算很長啊。」
陸子辰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因為有人發話了,說誰敢救那隻手,他就收購人家醫院,而且放話出來,說是趙玲玲的那隻手,喜歡打人,喜歡划別人臉,就那麼廢了正好,以後看她怎麼打人,怎麼去划別人臉。」
所以這也是霍擎南的意思?
他當時的話和語氣是那麼的不在意,她的命他都覺得不重要,怎麼還會擔心她被打的臉?
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她答應了他的條件,做他的女人,所以他才會對她所受的傷和所受的屈辱這麼上心?
夏歡不禁這麼想,果然,霍擎南有爆棚的佔有慾,極其的大男子主義。
當她是他的人時候,他處處維護,不吃一點虧。不是他的……他連死活都不管,這人還真是.....怪人。
聞言,夏歡微微嘆氣:「我當時看她一個女孩,受了那麼重的傷,有些於心不忍,所以不想對趙玲玲在報復回去,我以為是放過她。卻沒有想到那麼做反而是害了她。如果我當時按照霍擎南的意思,把那耳光和刀傷還回去,說不定,霍擎南就不會說這話了吧。」
「她都那樣對你,划傷你的臉了,你對她還於心不忍?」
「俗話說的好,得饒人處且饒人。」夏歡回答,「而且,我只是不想給自己樹立太多敵人。」
夏歡的話讓陸子辰很是好奇,他看著夏歡問道:「為什麼?」
夏歡看了他一眼,實話實說:「現在我是有他做靠山,什麼事他都撐腰,但是未來有一天,我和他不再有任何關係了呢?我離開霍家了,我該如何?」
陸子辰笑著點頭:「我不得不說,夏歡,你很聰明。」
「做人嘛,有時候,不能太絕了,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也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準備著不是。」
這句話陸子辰辰微微一愣,他抿了抿唇,斜靠在牆上,目光一時間放得很遠:「言言以前,也對我說過這麼一句話。」
夏歡聽后也是一愣。
陸子辰在說起言傾的時候,為什麼會這樣的表情?
夏歡從陸子辰眼裡看到了:無奈,而且說起言傾的時候,他眼裡是有愛的,並非不愛,如果他愛言傾,為什麼要分開?為什麼會有無奈?
這表情很奇怪,不是嗎?有愛,卻表現無奈。
想起今天言傾在樓頂和她說的話,夏歡的情緒也受到了影響,低落了下來:「在我第一次看見言言的時候,我覺得她這樣的女人,美麗優雅有氣質,工作能力也一流,而且她的笑容很暖,跟她在一起,很輕鬆,當時,說實話,我以為她一定是生活在陽光開朗無憂無慮的家庭里。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我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陸子辰看著她:「是不是言言都告訴你了?」
聞言,夏歡點點頭:「對,大致的事情,我都清楚了。」
陸子辰笑了笑,沒有再說話,那笑容里有著說不明道不清的苦澀,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彷彿只是夏歡的錯覺一般。
「陸子辰,雖然我不知道你和言言,你們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曾經深愛的愛人,突然變成自己的妹夫,任憑言言再怎麼雲淡風輕,若無其事,她心裡......」
「夏歡,你說的有些多了。」陸子辰直起身,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我先走了。言言那裡……你和她好好相處,她是個善良的人。」
夏歡就那麼看著他離開,站在原地什麼也沒說。
回到辦公室,因為陸子辰的話,夏歡有些悶悶不樂,不過總算是等到下班了。
夏歡走出公司,剛走到路口的時候,霍擎南的車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夏歡沒有猶豫,拉開車門就坐上去了,他什麼也沒說,她也什麼都沒有問。兩個人就這樣坐在車裡,氣氛壓抑。就像吵架鬧彆扭的夫妻。
直到霍擎南的車到了霍家老宅裡面,夏歡才注意到周圍的一切,連忙問道:「你帶我來老宅做什麼?我們才見過奶奶,今天.....」
「來這裡,就一定是來見奶奶嗎?」
夏歡不解,看著他問道:「不然來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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