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試探
「與其說是對他有信心，不如說是我對自己有信心。」
慕清寒說著，含笑看了傅斯年一眼：
「倒是傅總，我們都這麼熟了，需要用這種試探的小手段嗎？」
傅斯年笑了一下：
「別說得這樣嘛，我不過就是想確認一下你的態度而已。」
順帶，確認一下，你對厲霆深的心。
傅斯年看向慕清寒的眼中深沉一片，嘴角卻是勾起，看來，慕清寒自己倒有些不自知，這樣說起來，他還是有機會的，趁虛而入。
「這點傅總放心，我的態度，從一開始就擺在這裡，只不過，傅總沒有信我罷了。」
說著，慕清寒瞥了傅斯年一眼。
傅斯年啞然，之前，也是在這裡，慕清寒問他要不要和她合作的時候，被他拒絕了。現在慕清寒再提到這件事情，不就是再說他小人之心嗎。
不自覺抬手摸了摸下巴，傅斯年看著慕清寒，臉上的笑都有些乾巴巴：
「那個時候，我不得不從全局考慮。」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沈半城要對洛家下手，厲霆深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選擇袖手旁觀，不，那也不算袖手旁觀。
想到北州的人傳來的消息，傅斯年眼中更是充滿了暗誨的光，現在和慕清寒合作，不僅不會和沈半城厲霆深兩人對上，反倒會隱隱達成結盟。
這兩個人，一個是本國商業大鱷，另一個，家中勢力和厲家相比也毫不遜色，本人更是深得當今總統信任。
和他們合作，哪怕只是站在同一條線上，對他來說也是百利而無一害。唯一有一點就是，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他該怎麼處置和慕清寒之間的關係。
不過那個時候嘛，他傅家會接著這次事情，更上一層樓，再加上沈半城和厲霆深兩人不對付，哪怕他勢弱一點，也可以在這兩個人中求得生存。
傅斯年的算盤打得噼啪響，心裡的野心更是在熊熊燃燒。作為一個男人，他怎麼會甘心屈居於人下。尤其那個人，還是厲霆深。
「所以傅總現在打算如何？」
慕清寒看了傅斯年一眼，提起那件事情，不過是為了敲打傅斯年兩下罷了，至於緊抓著不放，那才是蠢人會做的事情。
「我收到一些消息，想找你確認一遍。」
傅斯年對著慕清寒嘴角彎彎，
「聽說沈半城要對洛家下手，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否屬實？」
當然是真的。慕清寒想到那天在書房，慕北城跟沈半城說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光是洛家，就連厲家，沈半城多半也會動些手腳。
傅斯年是個商人，所以也只會用商人的眼光去看待沈半城，可是沈半城卻不僅僅是這樣。
他還是個政客。商人最怕的就是把所有局勢攪亂，那樣的話，秩序崩塌，會出現很多不必要的亂子。
但是政客不一樣，所謂政客，就是一群只要拿到一點由頭，就會把事情不斷擴大，藉此削去對手羽翼的人。
慕清寒是從小見識著慕北城的手段長大的，對政界裡頭的紛爭也多少有些了解。
慕北城讓沈半城放心去做，也就代表著，他要借著她被綁架這件事情，牽扯出一大批人。
這些手段不會立刻實行，起碼也會等到總統大選過後，一旦總統大選結束，慕北城成功連任的話，京州立刻捲入一場大風暴中。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連任又何嘗不是這樣。慕北城成功連任，會讓那些原本就對他有所怨言的人更加不滿，因此，就更需要一份可觀的政績。
到時候就不是商界的事情這麼簡單了，政界也會有一場大的變動，如果這件事情發酵太過嚴重，就連各大家族也會受到牽連。
當然這些事情，慕清寒是不會告訴傅斯年的，他們之間說到底，也不過是合作關係而已。
當年的知遇之恩，當初的救命之恩，她會一點一點還掉，但是，事關國家機密，一個弄得不好，就會使得整個國家陷入動蕩，慕清寒才不會蠢到直接說出來。
「傅總說笑了，我不過是一個被厲霆深從福利院里救出的孤女，哪裡會知道這種事情？」
「哦？是嗎？」
傅斯年嘴角含笑，眼眸深沉：
「可是沈半城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啊。當初吊燈砸下來，他為了救你，可以豁出性命不要，難道這件事情，他沒有跟你說過？」
傅斯年可不相信慕清寒只是單純的孤女。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個孤女，又怎麼會認識沈半城這樣的人物。
而當初沈半城，就是在這裡，說漏了話，雖然被慕清寒當即否認掉，可他也多半能猜到，慕清寒的父親一定位高權重。
能夠讓沈半城這種身份的人知道，並且為他開口說話的，怎麼可能是什麼普通人。
慕清寒的父親，要麼是幾大家族的人，要麼——傅斯年突然想到，當今總統大人也姓慕，眼神更加深沉，看了慕清寒一眼。
不，如果慕清寒的父親真的是那個人，她也不至於委屈自己和厲霆深一起，更不可能會被洛師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坑害。
說不定，慕清寒是跟母親姓的，如果她是哪個家族裡的私生女，這樣一切就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傅斯年全然不知自己和正確答案就這樣擦肩而過，還忍不住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傅總說笑了，你覺得，你會為了一個女人，把公司未來三個月的策劃告訴她嗎？你不會，對吧？同理，沈半城也不會。」
慕清寒對傅斯年微微一笑：
「更何況，如果真如你所說，他要對洛家動手的話，那好像比策劃更加重要吧？你覺得，他會傻到冒著計劃被透露的危險，先屁顛屁顛地來告訴我，然後再動手嗎？」
這話說的還真有道理。傅斯年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從慕清寒口中探到一點風聲。看向慕清寒的眼神更加充滿探究。
這樣周密的口風和邏輯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他越發相信，慕清寒一定是哪個大家族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