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兩相人眾此分離
眾人急忙找隱蔽之處藏身,還未來得及閃躲的弟子被機關暗器弄得死傷不少。山頭上的人看見了這群人成了瓮中之鱉,停止了機關暗器的發射,慢慢地圍了上來。
有個人走上來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瀟湘子從人群中走出來,對著那人作揖道:「在下是瀟湘子,請你們族長出來說話!」
「瀟湘子?」那人在心中默念,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突然想起了什麼,大驚失色,急忙返身朝人群中跑去。不一會兒,帶著一個壯漢前來。
「我是他們的族長彭朝陽,請問這裡哪位是玉面郎君瀟湘子?」
「我就是。」瀟湘子上前一步。
彭朝陽走上前來仔細打量一番,知道此人絕非池中之物,向他身後望去,看見了皎月等人儘是一幫好手,若是硬拼,不一定能佔得便宜。
「你就是中原武林盟主瀟湘子?」彭朝陽有些不屑的問道。
瀟湘子捋捋鬍鬚,表示默認。
「瀟盟主不在中原享福,千里迢迢跑到這昆崙山來做什麼?」
「明人不說暗話,你既然是這族長,那肯定知道八陣圖的事情,瀟某這次是專程為八陣圖而來!」
那群人聽見瀟湘子這樣說,眼中都是好一番憤怒之色,不知是誰吼了一聲:「殺了他們!」這一聲像是一聲訊號,瞬間引起了共鳴,隨之附和的人越來越多,最後竟然達成一致。
「錚!」
看見這劍拔弩張的陣勢,俠客山莊的人紛紛拔出了長劍,準備接下來一場火拚。
彭朝陽又何嘗不想拿眼前的這群人去祭奠河神,對方高手如雲,有備而來,貿然出手不一定能討好,將右手一舉,身後的人瞬間雅雀無聲。
「瀟盟主既然是中原之主,就應該好好獃在中原,若是不聽我勸告,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彭朝陽說得不卑不亢,進退自如。
「這話我不愛聽!」瀟湘子有些怒意。
餘勇像是接到了瀟湘子的命令,從人群中一躍而出,在空中抽出東瀛*,一刀劈向彭朝陽的頭頂。彭朝陽反應極為迅速,雙手合十,穩穩地夾住了餘勇的長刀,飛身一腳將餘勇踢翻在地,仔細一看,只不過是一具傀儡。
彭朝陽大驚,心道:「竟然是影分身之術!想不到東瀛人也來湊了熱鬧,幸虧剛剛沒有讓他們貿然行事!」
餘勇真身從人群中走出,讚歎道:「族長真是好身手,現在我才正式向族長討教幾招。」餘勇用十分正式的東瀛規矩向彭朝陽行禮,就在低頭的那一瞬間。「嗖」的一聲,一隻羽箭破空而來,直直地朝餘勇射去,餘勇來不及避開,這箭正中腦門。族人好一陣歡呼,人群中走出一個青年漢子,名叫李博東,李博東是族中的神箭手,在族中威望甚高,一看見有人對族長不敬,一箭想了結這個鬼子。
不料人群中又走出一個餘勇,剛剛被箭射中之前那個確實是餘勇的真身,可是當他發現有危險時使用了遁地術,瞬間逃之夭夭,此時走過去撿起被射中的傀儡,用力拔出射穿傀儡的腦袋羽箭,朝李博東大罵道:「八嘎呀路!」
「說人話!」李博東指著餘勇罵道。
餘勇從懷中掏出三枚飛鏢,朝李博東激射而來,李博東彎弓搭箭,三箭齊發,三箭皆從飛鏢正中心穿過。
「奪」的三聲,羽箭帶著飛鏢定在了樹上。
餘勇這次較量明顯輸了一籌,還不甘心,舉起長刀就要往李博東身上招呼去。
「鬼差退下,這次讓我來會會他!」宋遠劍大呼而至,使出攻心掌。
「族長,小心!」
一人舉掌相迎,一向少有敵人正面接下的攻心掌竟然被這人硬生生接下了,那人接下之後,面不改色,呼吸均勻,毫髮無傷。
李博東激動道:「朱派文,想不到你也來了。」
朱派文道:「聽說有外人挑釁,我剛一回村子就馬不停蹄趕來了。」
朱派文看見了皎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急忙回身,在彭朝陽耳邊低語幾句,彭朝陽一怔,搖搖頭道:「難道這是天意?」朝著朱派文點了點頭。
朱派文看見了族長同意后,向皎月走去,拜了拜道:「請問姑娘是否是皎月宮主?」
皎月還是往常那般清冷,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反而是她身後的妙風道:「這位正是冷月宮的皎月宮主,你這是何意?」
朱派文望了望不遠處的瀟湘子,略作沉思道:「在下在此奉命多時,恭候皎月宮主大駕光臨,還請宮主移駕。」說完閃身一旁,眼中儘是尊敬之色,看起來不像是裝出來的。
皎月毫不遲疑地走過他的身旁,身後的弟子一個跟著一個,宋遠劍大搖大擺跟了上去卻被朱派文攔住。
宋遠劍一點也不害臊道:「皎月宮主是我的朋友!難道不可以一起前去?」
「你這廝好不要臉,皎月宮主幾時和豬狗交了朋友?」黃圳虹走過他身旁嘲笑道。
卿華恩道:「希望皎月宮主日後在昆崙山中的陰陽台處等候。」皎月手指一揚,一根短簫破空而來,卿華恩接在手中,以前見過這種東西,認識那是冷月宮用來召喚百靈鳥的笛子,有了這根笛子,就算在天涯海角,只要短簫一吹,百靈鳥皆能傳信。
看見冷月宮的一群人走地乾乾淨淨,當地族人雖然很想衝上了殺了這群冒犯河神的人。可是族中規矩何其森嚴,族長既然沒有發話,那自然有族長的考慮,心中再怎麼不甘心也只暫時離去,一個個臉上悲憤交加,不知道族長怎麼放過了這群人,不僅放過了,還請了當中的一些人去寨子之中,對於這種有違常理的做法,真叫人好生難解。
瀟湘子問道:「書生,接下來該怎麼辦?」
卿華恩臉上顯現出一片愁苦之色。
「要進入昆崙山中,必須渡過八百里流沙河,這流沙河鵝毛飄不起,蘆花沉澱底,如今又惹怒了河中的沙鰍,當地人肯定知道過河的法子,所以皎月等人一定會過河,這點我們不必擔心,現在先想辦法過河才是關鍵。」
卿華恩放下身上的背包,從中取出一個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用來分金探穴的風水羅盤,這卿華恩手中的羅盤又與別處的不同。在瀟湘子的認識中,羅盤分為天盤、地盤、人盤,天地為長生,人鬼分陰陽,因此人盤又被稱為陰陽盤。這卿華恩手中的羅盤竟然聚三合一,合為了天地陰陽盤。
宋遠劍一向對越怪異的東西越有興趣,往往不經意間就會捅出許多簍子,看見卿華恩拿著天地陰陽盤走遠,發現解開的包袱中還有許多一樣的風水羅盤,隨手拿起一個,只見其上有許多不知名的構建,用手挑動上面的一根指南針,突然林間白鳥驚飛,嚇得宋遠劍一失手,將手中羅盤摔在了地上。
遠處的卿華恩急忙回望,飛身而來,一腳踹開了宋遠劍,來不及憤怒,手中的羅盤上的天池(指南針)迅速轉動,卿華恩大驚,用手一掐算,嘴中念念有詞道:「木克土為財,水生木為貴,木見木為旺,木生火為泄,金克木為殺!」等到天池定位正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中的子時,子時為凶時,是為大凶之兆。
卿華恩長嘆一聲:「難道這是天意?」
眾人大惑不解,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瀟湘子從未見到過卿華恩如此慌亂,心中有些驚奇,不知道他究竟推算出了什麼。上前問道:「書生這是何意?」
聽見卿華恩一字一句說道:「天地不全,甲子不整,陰陽不分,時運不濟!」
眾人聽得更加糊塗,向卿華恩望去,只見他眼神迷離,瞳孔竟然漸漸放大,是為生命流逝之狀。逍遙尊者咬破手指,指尖一彈,一滴深綠色的血液飛進卿華恩嘴中,卿華恩臉上一陣痛苦之色,雙眼一閉,不省人事。
待到他醒來之時,已經是三更十分,眾人見他醒來,好一陣激動,若是他出了什麼意外,一切都是空談。瀟湘子第一個問道:「書生感覺怎麼樣?」
卿華恩慢慢坐起身子,眼神已經恢復了正常,臉上表情也沒有一點異樣,只是一副十分疑惑的表情,開口問道:「諸位怎麼這樣看我?」
「書生難道忘記了白天的事情?」
卿華恩一陣回想,皎月走後的事情怎麼也想不起,越使勁去想,腦袋就越痛,最後用手使勁的拍打著腦袋。
「不用問他了,進入了須彌幻境的人,那一段記憶是被剝奪了,現實中根本就不存在,你使勁想也沒用!」逍遙尊者走上前來說道。
「須彌幻境?這是個什麼東西?」宋遠劍問道。
「所謂的須彌幻境,就好似你們說的海市蜃樓,不過與海市蜃樓不同,海市蜃樓是可望不可即,須彌幻境是可及而不可望,進入其中的人不生不死,不老不滅,肉身皆死,靈魂永存!」
聽得眾人一陣激動,莫非這是進入天界的另一種方式?崑崙派何竹影問道:「那怎麼才可以進入須彌幻境?」
「進去其中的方式有兩種,一是找到有黑瘴氣的地方,二是觸碰天機!難道何掌門想去?那在下可以送你一程!」逍遙尊者望著何竹影露出了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