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命里有時終須有

第十一章 命里有時終須有

不知什麼時候,段章父子也來到了樓上,剛才的那聲呵斥就就是段無痕發出的。南宮玉認得段章父子,在十歲生日那年,南宮玉見過他們兩人。南宮玉道:「玉兒見過段伯父、段公子。」

段無痕看見南宮玉美若天仙,比起小時候更加的水靈了,一見鍾情,想起她就是自己的未婚妻,真是喜不自勝,上前問道:「玉兒可好?」

「玉兒無恙。」

「玉兒不要怕,今日定將你救出魔爪。倘若有人敢來阻擋,我……和父親定叫那人有來無回!」說完狠狠的朝房中的蘭前陽望去,此時的蘭前陽也正在抬起頭望著他,四目對視,眼神中都充滿了殺氣。

南宮玉道:「我暫時還不能跟你們走。」說話的同時朝蘭前陽望了一眼,眼中滿是款款深情,蘭前陽此刻內心莫名的一痛,差點一口鮮血噴出,只是儘力用內力壓制住。

龔興文和段章從南宮玉的眼神中都明白了什麼,只有段無痕還不開竅的以為是她受了什麼要挾。

「為什麼?有你段伯父在,不用懼怕這個魔頭的,即便是他和眼前這個自稱是武當的弟子聯手我們也不用怕他們……」

龔興文一臉無辜的望著他,心裡想著:「好你個不分青紅皂白的段無痕啊,在下與蘭公子也不過一面之緣。」

蘭前陽心中盤算:「本就想把她送上武當,如今倒是省了這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起身從他們幾人身邊走過,對著龔興文說道:「安全的把她送上武當。」

看著蘭前陽遠去的身影,想著他就這樣要急著離開自己,南宮玉又流下淚來,段無痕見狀,連忙上前詢問道:「玉兒,你怎麼了?」南宮玉望著他,什麼話也沒有說,此刻的段無痕心如刀絞般的疼痛。

龔興文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即刻啟程,共赴武當如何?」

段章道:「如此甚好,還請龔少俠帶路。」

一路上段無痕對南宮玉噓寒問暖,南宮玉始終一言不發,心裡想的都是蘭前陽的身影,而對眼前的段無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段章見此情形,長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

龔興文聽見段章的嘆息,不知所謂何事,但自己一個後生晚輩也不便詢問,於是岔開話題道:「我常常聽太師父提起當年的段大俠威震武林的事,倒是對段大俠欽佩之至啊。」

段章哈哈一笑:「當年之勇,不值一提,如今都是後生可畏,我們都老了。」

「段大俠說的哪裡話,每個人都會老,只要曾經輝煌過,就不會白來這個世界一遭,要是我也能像段大俠一般威名遠揚,那也不枉此生了。」

「我看你骨骼驚奇,是個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武功修為想必也有了一定火候,想必在江湖也有了一些盛名吧?」

「哪裡哪裡,與段大俠相比,就是燭火之光與皓月之明,簡直不值一提啊。」

「哈哈,你這後生說話就是中聽,要不是當年天王山之戰,也必定不會有如此的虛名。」

「天王山之戰?莫非就是十五年前的那場正邪十二大高手齊誅易大師的那場武林之戰?晚輩當時還什麼都不懂,段大俠可否講講當時的情形呢?」

「哈哈,年輕人就是喜歡聽故事,既然你如此好奇,那就講講也無妨,都是些陳年舊事了:記得三十多年前,江湖突然間出現了一把劍——追魂劍,傳言誰可以得到它就可以稱霸武林,江湖中人都蠢蠢欲動,但當時的鑄劍山莊在江湖的名聲可是不小,誰也不敢明奪,只能暗竊,最後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給當時名不見經傳的易大師得到了,因為人人覬覦這把劍中之魔的追魂劍,易大師得到劍之後就從江湖消失了,幾年之後又突然出現在了江湖,但此時的易大師已經喪失了心智,用當時的話來講就是已經成魔,成了魔的易大師手持追魂劍所向披靡,無人能敵,在江湖為所欲為,釀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滅門慘案,攪得江湖上人人自危,易大師漸漸地就成了武林公敵。鑒於這種情況下,當時的武林盟主瀟湘子廣發英雄帖,邀天下黑白兩道的高手齊聚俠客山莊共商對策,最後匯聚了十二大高手一起誅殺易大師。」

「十二大高手?不知是哪十二大高手?」

「少林寺方丈幻難,武當掌門一眉道長,峨眉派掌門天寧師太,崑崙派掌門葉青峰,崆峒派掌門清修子,華山派掌門令狐忝,武林盟主瀟湘子,劍中之魂——無涯劍的主人韓遂,劍中之仙——滄月劍的主人筱玥,冷月宮三位宮主:憐月,憐星,憐風。」

龔興文疑惑起來:「可是段大俠並不在十二大高手之內啊,聽太師父說段大俠當年可是參與了天王山之戰。」

「說來慚愧啊,這一直是我生平憾事,加上我本來是十三個人,可是因為一些兒女私情耽擱了,等我趕到之時,已經晚了,當時大戰之後,兩敗俱傷,易大師重傷而去,冷月宮的二宮主憐星、三宮主憐風、崑崙派掌門葉青峰、崆峒派掌門清修子、無涯劍的主人韓遂、滄月劍的主人筱玥當場殞命,其餘六位身受重傷,如果沒有內力極深的人助他們療傷只怕是凶多吉少,我趕到之時正好撿了這個便宜,替他們治傷,倒還讓人欠了一些恩情,那件事之後,覺得愧對中原豪傑,便長年定居關外了。」

龔興文道:「凡事都有因果定數,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段大俠不必太過自責了。」

行了數日,終於來到了武當山腳下,遠遠地看見一個年輕男子飛奔而來,只見那人大聲乎道:「玉兒,你沒事吧?」

南宮玉一看見那人,一頭沖入他的懷中,大聲的哭泣起來:「哥,爹爹他……爹爹他……」南宮雲摸著她的頭安慰道:「玉兒,別說了,我都知道了。」可是南宮玉卻哭得更傷心了。

武當弟子前來迎客道:「掌門已經恭候多時,請幾位上山。」看著段章父子的疑慮,龔興文上前解釋道:「在下在前幾日已經飛鴿傳書給太師父稟告了一切,請二位上山吧。」

眾人來到武當之後,免不了寒暄一陣,眼見天色已晚,用過晚飯之後就各自回房休息,南宮玉心中甚是煩憂,直到半夜都睡不著,推開門來到了門外的石凳上坐下。不一會兒又來了一個人閑逛,仔細看時卻發現那人是段無痕,段無痕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拿著酒壺,看他的樣子顯然是喝了不少,口中還念叨:

水紋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說完又把一大口酒喝了下去,剛喝完就看見了南宮玉。他又念叨起來:「玉兒,沒醉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全是你,喝醉了眼前看到的也全是你,這相思一物真他媽的不是東西。」

南宮玉對著段無痕道:「公子言語輕薄,行為魯莽,只是不要敗壞了段伯父的名聲。」

段無痕聽見南宮玉的話語,頓時酒醒了一大半,定了定神,看清楚了眼前之人確實是南宮玉無疑,想起剛才醜態百出,心裡甚是尷尬,連忙出言道歉道:「玉兒,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剛剛是喝醉了……」

南宮玉道:「雖說你我有婚姻之約,可是家父已經逝世,我一心只想找出真兇,暫時不想談論兒女之情,還望段公子自重,言語上的稱呼也該改改了。」

段無痕聽后一怔,簡直是欲哭無淚,聽她這話的意思是:南宮莊主已經不在人世了,這指腹為婚的條約是做不了數了,什麼一心為父報仇,全是他媽的借口,既然一心為父報仇,那為何對殺父仇人那種眼神……真是越想越憤憤難平心中的怒火,手一甩,把酒杯和酒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嚇的南宮玉花容失色。因為摔碎酒壺之聲,馬上趕來一人,那人問道:「玉兒姑娘,發生了什麼事情?」南宮玉聽出來了那是龔興文的聲音,頓時安心了許多。龔興文看見南宮玉和段無痕離開還有地上摔碎的酒杯和酒壺,頓時明白了許多。

南宮玉道:「沒事,打擾公子了,只是段公子喝醉了,鬧了些笑話,真是不好意思。」

龔興文笑道:「沒事,今夜我巡夜,只是不知為何已到三更時分,玉兒姑娘還不休息?看姑娘的樣子,好像是有什麼心事?龔某不才,若不嫌棄,願意替姑娘分憂。」

南宮玉看著他點了點頭,二人來到石凳處坐下,龔興文明白,女兒家的心事還是等女兒家先開口的好。

南宮玉道:「公子可知情為何物?」

龔興文一臉尷尬,他也搞不清楚這個東西,只記得太師父說過:「情是世間最致命的毒藥,中毒之後,無論你武功有多高,內力有多深,一旦中毒,無葯可解;情又是世間最厲害的武器,無論被困何種逆境,只要心中有情,終將脫身。」

南宮玉見他不言語,心想他又長不了自己幾歲,想來是對情為何物也是不甚很懂。

龔興文道:「龔某才疏學淺,又不曾經歷兒女情長,想來是無法為玉兒姑娘解憂了。」

南宮玉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言語,自言自語道:「情好像是水中月,鏡中花,就好像眼前的海市蜃樓,說不存在它又確實存在,如若說存在吧,它又只渴望而不可及,到頭來比還不存在更痛苦,更讓人心痛……」

龔興文道:「玉兒姑娘說的話真是深奧,叫人好生難懂,不亞於太師父所交的太極劍法。龔某愚鈍,太極劍法只學得三、四層,可是玉兒姑娘的話沒聽懂兩層。姑娘若有心上人,只要不違背倫理和狹義之道,只可放心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又何必在此苦苦的相思呢?」說完之後,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太不懂女兒家的心事了,小家碧玉都尚且矜持,何況是玉兒姑娘這種大家閨秀呢?自古以來,只有男子對自己喜愛的女子主動追求,哪裡有女兒家主動追求男子的呢?若是兩人相互傾心還好,要是苦苦相思的男子早已有了自己的心上人,那女兒家顏面何存?搞不好直接上吊了,龔興文啊龔興文,你也太魯莽了。

南宮玉卻不以為意道:「可是我……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龔興文道:「為什麼?」他以為是女兒家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口,於是繼續道,「姑娘若信得過在下,到不妨說說那位男子的名字。」

南宮玉望了他一眼緩緩道:「蘭公子。」

龔興文一臉吃驚:「追魂劍蘭前陽?」

忽然旁邊的樹顫抖了一下,龔興文立刻發現了樹上有人,抬頭望去,大呼一聲:「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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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亂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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