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時大意恐命丟
蘭前陽看地出來,那幻空老和尚使得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一百零八路瘋魔杖法,看是雜亂無章的亂打,像是一個毫不會武功的人在發瘋,但世間最厲害的武功往往是無套路可尋,因為不管多高的武功,只要按照章法來打,往往都有致命的缺陷,一時不能制敵,待敵人熟悉了招式之後往往不能輕易取勝;同理世間最厲害的武器也不在於劍有多鋒利,而在於是否能夠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當達到那種境界之後,手上有沒有劍都不重要了,因為心中無時無刻都有一把最鋒利的劍。手中的劍有形而心中的劍無形,有形的劍就會被看見,會被看見的劍法不管多高深都會有破綻,有破綻就會被發現,被發現終究會被打敗。心中的劍無形,無影無形就就不可捉摸,既然不能捉摸就談不上破綻,沒有破綻的劍法才是世間最厲害的劍法,能夠稱之為世間最厲害的劍法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說時遲,那時快,幻空和蘭前陽斗得難解難分,蘭前陽始終不與幻空正面抗衡,每次見幻空來勢兇猛都輕功閃避,以退為進,已守為攻。一百零八路瘋魔杖法變化不定,蘭前陽就以不變應萬變,待到熟悉之後再一擊定乾坤。可是那老和尚招招不同,式式詭異,七八十回合之後竟然沒有一處重複,蘭前陽內心也嘖嘖稱奇,心下感慨道果然少林功夫博大精深。既然這一百零八路瘋魔杖法號稱一百零八式那想必把這一百零八式打完了之後你就只有重新來過,只要對其中任何一式有點印象就知道他接下來的出招,那是自當知曉如何應對。又打了幾十招,可是現在雖不知是多少式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超過了一百零八式,難道一百零八式不只有一百零八式?蘭前陽心裡也泛起了嘀咕。他哪裡知道這一百零八路瘋魔杖法確實只有一百零八式,只是幻空也明白蘭前陽的意圖,一百零八式打完了之後不重新從第一式打起,而是反著打,不僅僅是順序反著打,招式也反著打,本該向左進攻卻向右進攻,本該打下三門去打向了上三門。
蘭前陽看似幻空所使的招式似曾相識但又不完全一樣,想好了破敵的劍招又反被幻空破了,但蘭前陽輕功實在是太高,就算幻空破了她的劍招之後也擒拿他不住,要是幻空會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少林龍抓手那今天蘭前陽非得栽倒在幻空手裡不可,可是很遺憾的是他不會。
不知不覺已經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兩人僵持不下,雖說幻空擒拿他不成,蘭前陽也無法脫身,但畢竟幻空年紀太大,體力不如年輕人。最後蘭前陽抓住幻空變招的空隙,一劍刺出,待幻空舉著禪杖來格擋時,蘭前陽的追魂劍已經到了幻空咽喉的三寸處。幻空目光獃滯,不願相信的自己竟然不敵,只見他緩緩地放下手中的禪杖,長嘆一聲:「罷了罷了,我輸了,你動手吧!你今天不殺了我,我是不會放你走的。」見幻空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蘭前陽沒有絲毫猶豫,「錚」的一聲,追魂劍已經入鞘,轉身向後走去。幻空漸漸地睜開了眼睛,看著蘭前陽遠去的身影,心下甚是疑惑:「難道江湖傳說蘭前陽已經成魔是不實的消息,並且自己剛剛和他交手,他的劍招處處留情,劍氣充滿了正義之道,並非傳言中步入了魔道的跡象。最大的不解是江湖上都說他奪取了天涯劍,可是我左看右看都只看見了他身上的追魂劍,並不見天涯劍的影子,難懂今天只是做給我看的?這麼想也不對啊,他又怎麼知道我今天會來找他?這件事實在是有太多的疑點,看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南前陽雖勝了幻空,但自身氣血翻湧,久久不能平息,看來得找個地方打坐調息才行。突然聽得背後一聲:「魔頭,哪裡走?」聲同人至,一掌就打在了蘭前陽的胸口前,蘭前陽後退數步,撞在了一棵樹上,那樹竟攔腰折斷,蘭前陽也噴出一大口鮮血。看清楚了那人的長相,正是段章。
蘭前陽慢慢地站起,一手扶著樹,一手按在胸前,顯然受了極重的內傷,看著段章一言不發。
段章向他走去,道:「說吧,為什麼要作孽?先滅南宮山莊,后擾江湖各門各派?如果說你是為了天涯劍,你既然已經得手,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蘭前陽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說的這些事情沒有一件和自己有關,竟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段章道:「如今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雖說背後偷襲不甚光彩,但對於你這種非常之人那當然得用非常的手段,今日你落到老夫手裡,老夫豈能容你?」段章舉起右掌朝蘭前陽的天靈蓋打去,突然一人飛奔而至,擋在了段章和蘭前陽之間,正是南宮玉,蘭前陽望著她的背影,眼神里都放出了一些光。
南宮玉大聲道:「段伯父,不要,爹爹不是蘭公子殺的!」
段章怒道:「玉兒,你怎麼如此糊塗啊?快讓開,今日段伯父就要為你爹爹報仇雪恨了!」
旁邊的南宮雲也道:「玉兒,你在幹嘛?你是在救殺害爹的兇手!」
南宮玉吼道:「不,他不是殺害爹爹的兇手,瀟塵才是兇手,你們怎麼不相信我?」
蘭前陽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和兇手沒什麼區別。」
南宮玉轉身望著滿身鮮血的蘭前陽,淚流滿面使勁的搖著頭。
南宮玉絕望道:「不,不是這樣的!不,不是這樣的。」
情之所至,南宮玉竟然撲了上去,緊緊地抱住蘭前陽不願鬆手,這也出乎了蘭前陽的意料之外。手不受控制的準備去摸那南宮玉的頭。
段章見狀,怒不可遏,大聲道:「荒唐,簡直是豈有此理!」一指點來,南宮玉瞬間失去了知覺,抱著蘭前陽的手也鬆開往地上倒去,蘭前陽想抓住她,可是內傷太重,抓住她的同時自己也倒了下去。
段章叫南宮雲把南宮玉拉開,直接一掌朝蘭前陽的要害部位打去,打在半空中時突然手掌一陣劇痛,急忙收回,掌心之中竟然有一根銀針,銀針的周圍血肉已經漸漸地變黑,顯然銀針上有毒。
段章一驚:「天女飛絲。」立刻轉身抱拳道:「段某不知何時招惹了冷月宮的女俠們,還望現身給個說法。」暗自運內勁,讓手掌上的毒不擴散。
一女子從樹上躍下。
「是你?」南宮雲在武當見過天星。
天星道:「天星久仰段大俠威名,小女子在此幸會了。只是這蘭前陽是我冷月宮要追殺的人,還望段大俠給冷月宮一個薄面。」
段章笑道:「你們要這魔頭無非就是想取他的追魂劍,要不這這樣,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人歸我,劍歸你。」
「不行,劍我要,人我也要!」
段章道:「此人殺了我至交好友,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那我再退一步,我殺了他之後人和劍都歸你,如何?」
「皎月宮主說了,劍要完整無缺的劍,人也要活著的。」
段章大怒:「你……」剛要發作,舉起手掌一看,劇毒竟然又擴散了一圈。
「段章,我敬你是前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周圍樹木「嗖嗖嗖」作響,不知埋伏了多少人。
段章心想今日敵人在暗我在明,動起手來多半要吃虧,失了天時,這裡是冷月宮的地盤,她們埋伏其中,失了地利,現在一時大意,中了冷月宮的毒,失了人和!天時地利與人和如果佔據了一樣那都還可以有一戰之力,如今三樣皆失,強行逞英雄,必將失敗,到時候不要舊仇未報,又添新仇,果真那樣那就得不償失了。
天星道:「不知段大俠考慮清楚了沒有?」
段章青筋暴起,想縱橫江湖幾十年,何時受過這等窩囊氣,看眼前姑娘,當自己的女兒都還嫌小了,沒想到竟然會栽在她的手裡,表面還是不動神色。
「哼,既然如此,那老夫就賣給冷月宮一個薄面,請回去告訴皎月,今日之事,老夫記下了,他日必當十倍奉還!」說完就準備離去。
「且慢!」
「難道你們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段章大俠不要誤會,這是解藥。」
天星玉手一扔,一個小瓶,朝段章飛去。段無痕搶先一步,接住了天星扔來的瓶子。
段無痕道:「父親小心,不知道是否是解藥。」
天星嘲笑道:「解藥我已經給了,吃不吃是你們的事情。我要殺你,何必給解藥?」
段章聽后,一把抓過段無痕手中的葯,一口倒進了口中,轉身大步離去,段無痕不知是解藥還是毒藥,焦急的追了上去,南宮雲無奈,抱起地上暈過去的南宮玉跟了上去。
看著他們遠去,回去身看見地上暈過去的蘭前陽,瞬間眼淚縱橫,輕輕地去觸碰剛剛被段章擊中的地方,蘭前陽雖是昏迷,眼角仍是不停的抽搐著,臉上也是一臉的痛苦。顯然是受傷之處極為疼痛。慢慢的檢查受傷的地方,發現那段章真是歹毒,竟然打斷了蘭前陽的幾根肋骨。天星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把蘭前陽擁入懷中,痛哭起來。
「前陽哥哥堅持住,星兒會想盡辦法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