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孤軍
第4章孤軍
「敵人上來了！」奧庫涅夫提醒道：「端起你的槍，舒爾卡，指導員正盯著你，別再讓他抓住你的把柄了！」
舒爾卡往指導員的方向一看，果然就見他正惡狠狠的望著自己。
舒爾卡心下一陣無奈，舒爾卡相信，除了德國人外，指導員是最希望他死的。
舒爾卡無可奈何的端起步槍，小心翼翼的冒出頭往硝煙中望去，幾個身影進入眼帘，然後又是幾個，接著越來越多很快就連成一大片。
「沉住氣！」指導員大聲命令：「聽命令再開槍，只有膽小鬼才會被他們嚇得手指發抖！」
這明顯就是針對舒爾卡，看來指導員真是跟他杠上了。
不過舒爾卡並不在乎這些。
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會在乎這些，因為它比起眼前的困境來說不過就是芝蔴綠豆大的小事……只要是個正常人都該知道這時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而不是針對自己人。
不過這似乎正是指導員的工作，蘇軍這個職務就是盯著自己人的。
深吸了一口氣，舒爾卡嘗試著讓自己狂跳的心速慢下來。
然後他大慨的觀察和分析了一下戰場的形勢：
前方是一片很適合防禦的開闊地，這應該是加夫里洛夫選擇的戰場。一般情況下，德軍從這裡發起進攻很難突破蘇軍組織起來的防線。
當然，這只是「一般情況下」。
此時的蘇德兩軍素質、兵力和裝備等差距太大……舒爾卡在現代時就對這場戰鬥也就是布列斯特要塞戰役有所了解。
蘇德戰爭爆發時，德軍分為北方、中央、南方三個集團軍從三個方向以「閃擊戰」的方式朝蘇聯發起突然進攻，這其中央集團軍為德軍主力，它的戰略目標是直指蘇聯首都莫斯科。
而布列斯特要塞，就是中央集團軍的起點。
也就是說，布列斯特要塞面對的是最精銳的德軍。
而駐守要塞的蘇軍……卻是工程兵、通訊兵、警衛等等。（註：每年夏季蘇軍都會將部隊拉出要塞進行例行的野營訓練，要塞中只剩下團部和各值班分隊）
更重要的還是，德國選擇了在星期天發起進攻。
這一天，蘇軍軍官全都放假了，他們到幾十裡外的布列斯特市與家人過周末。
所以，基本可以這麼說：這是一場沒有希望的戰鬥，從一開始就註定要失敗的戰鬥，歷史也證明了這一點。
一想到這，舒爾卡就感到氣妥。
但舒爾卡卻不敢稍有放鬆，因為他知道，放鬆就意味著死亡。
「打！」隨著一聲令下，槍聲就響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命令和槍聲嚇了舒爾卡一跳，因為此時敵人距離蘇軍防線還有六百米。
不過這似乎是對的……如果最佳作戰距離是五百米的話，那麼六百米開戰會給己方更多的反應時間。
很明顯，加夫里洛夫少校接受了舒爾卡的建議。
唯一不足的就是……
「砰」的一聲，扣動扳機的舒爾卡都不知道自己的子彈飛到哪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命中目標，只看到那個方向有人倒下，但舒爾卡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擊中的。
「砰」又是一發子彈飛射而出，依舊是這樣的情況，煙霧中能見度太低，依稀只有一個人影。
但這並不重要，舒爾卡知道此時更講究火力對敵方形成的壓力。
於是舒爾卡放開了打，他用最快的速度將子彈一發接著一發的從槍膛里射出去，有時甚至都沒來得及瞄準。
其它人也沒好到哪裡去，但蘇軍在戰術上的成功卻起到了作用……
首先是德軍沒想到蘇軍會在這個距離開打，意外之下隊形有些亂。
其次，就像舒爾卡說的，德軍配屬在步兵里的50MM迫擊炮完全無法發揮作用。
這就與德軍上次試探性進攻完全不同：德軍原以為可以用迫擊炮壓制蘇軍火力然後一個衝鋒以手榴彈加衝鋒槍的近戰取勝，誰知道蘇軍這次卻不按常理出牌。
結果此消彼長之下，蘇軍手裡的輕重機槍就瘋狂的朝德軍射擊，馬克泌重機槍、捷格加廖夫輕機槍……子彈「嘩嘩嘩」的朝德軍傾瀉。
更重要的還是，或許是受到舒爾卡的提醒，加夫里洛夫少校還交待機槍手盯緊了德軍的迫擊炮手。
只要看到有德軍士兵架起迫擊炮就會有幾挺機槍朝該位置打去成片的子彈，直到他們被打成篩子為止。
一時間德軍被壓在500米左右的距離外無法前進，一批又一批往前沖的德軍士兵倒在了血泊中。
「呼叫空軍！」指揮德軍進攻的羅爾夫上尉，見此情況他趕忙向通訊兵下令：「讓他們不要在天上看著，動動手把敵人的火力點炸掉！」
不一會兒通訊兵就回應道：「上尉，煙霧太大，空軍看不到目標！」
羅爾夫上尉聞言不由一愣，沒想到投下汽油桶炸毀敵人大樓還帶來了這個副作用。
「上尉！」喬納斯中尉建議道：「我們或許可以分出一部份從左翼包抄！」
羅爾夫看了看地圖，搖頭道：「不，中尉，我們偵察過左翼，他們在那布下了許多地雷，而且我們也不確定那裡是否有人防守！」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
想了想，羅爾夫上尉就回答：「撤退，中尉。我們可以等！」
「等？」喬納斯中尉不解的望向羅爾夫。
「是的，等！」羅爾夫上尉揚起了頭：「我們有時間。」
於是德軍就再一次退了下去。
羅爾夫上尉說的對，德軍的確有時間，因為布列斯特要塞已經被德軍包圍無法對德軍構成實質的威脅。
不僅如此，德中央集團軍的主力部隊正繞過布列斯特要塞按計劃朝蘇聯腹地長驅直入，一路所向披靡而蘇軍則一潰千里。
也就是說，布列斯特這個原本位於邊境的要塞已漸漸成為德軍的大後方，駐守在這裡的蘇軍已成了一支孤軍，甚至都沒人知道他們還活著還在要塞浴血奮戰。
這也就意味著，要塞不會有援兵、不會有補給、不會有……
駐守在要塞里的蘇軍還不知道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