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將出使

211將出使

御書房。

無情被天幀帝抱在懷中,已經不似先前那麼緊張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盯在棋盤上,皇上這幾日似乎心情不好,下了朝便時常教他下棋了,一臉悶悶的。

李公公端著熱茶而來,看了無情一眼,眸中掠過一絲遲疑,小心翼翼地擱下了茶盞,道:「皇上,殿下過來了。」

「嗯。」天幀帝並沒有抬頭,只是,懷中的小無情卻是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手上一黑子急急落下,似乎很久沒見過太子殿下了。

「這步棋……」天幀帝微微蹙起了眉頭來,無情沒敢開口解釋,這是慌張而錯的一步。

「跟朕解釋解釋,為何要走道這一步?」天幀帝卻是追究了起來。

「我……」無情支支吾吾了起來,同皇上下棋豈能不專心致志?這些日子來的貼身伺候,他早已摸清了這皇帝的性情,什麼時候可以放肆,什麼時候必須認真他都知道。

「皇上,殿下在外頭等著呢。」李公公又小心翼翼地催促到。

「傳進來吧。」天幀帝揮了揮手,仍是蹙眉看著無情方才落的那一子上,很多生路可以走,只是,這一子,卻是堵死了所有生路,背水一戰,相當於他接下來這一子,要麼逆轉乾坤后勝券在握,要麼便是一敗塗地。

凌司夜緩緩走了進來,一身紫衣,尊貴而奢華,俊美而邪惑,犀眸不經意掃了無情一眼。

「父王,召兒臣來有何要事?」大大咧咧地在棋盤旁同天幀帝相對坐了下來,很是隨意。

「你看看這局,若是你,會如何抉擇?」天幀帝認真問到。

「這黑子咬得真緊呀。」凌司夜笑著說到,並沒做任何思考,執起一枚白子隨意而落。

「呵呵,司夜啊,你還是小時候那性子啊!」天幀帝卻是大笑了起來,一旁,無情看得明白。

他方才那一步要的是速戰速決,白子若是尋到漏洞便可勝券在握,若是錯了這一步,便是一敗塗地,而殿下這一步,正是一敗塗地!

殿下替皇上敗了,皇上竟然笑得開心,這是為什麼?!

「司夜,狄胡來函了,下個月十五新王登位,你過去加冕吧。」天幀帝說罷,放下了無情,起身朝外廳而去。

「耶律耀辰的動作還真快。」凌司夜冷哼,跟了出來。

「本就等著唐夢把四王子的案子結了。」天幀帝淡淡說到。

「父王,玉邪的下落……」凌司夜試探到。

「此事不用你操心,空山之事你可有頭緒了?」天幀帝問到。

「父王放心,這回去狄胡,亦是可以一路追查。」凌司夜笑著答到,父王不說,他自會知曉,而他不說,父王即便問了亦什麼都明白不了,血狐他已有把玩,剩下的便是黑勾玉了,此次出使塞北回來,一切便可塵埃落定了吧。

「過幾日啟程,賀禮一事你自行安排,這番回來后,你也該跟著朕上朝去了。」天幀帝亦不多問其他,待司夜回來,黑勾玉亦能到手了吧,有了凝紅珠和黑勾玉,或許,能先動手了,到時候,可得司夜暫代他處理朝政。

「是,兒臣盡量。」凌司夜點頭答到,心中微微納悶,父王似乎終於肯讓他這個太子爺真正參政了。

「下去準備準備,你離開這段時間,讓唐夢到皇後宮里住吧。」天幀帝似乎已經決定,並非商量語氣。

「兒臣問問夢兒是否願意。」凌司夜卻並不在意他的語氣。

「桂嬤嬤說她最近食慾不怎麼好,東宮裡的廚子也該換了。」天幀帝又說到。

「在宮裡悶太久了吧,兒臣過幾日帶她出宮走走。」凌司夜答到,眸中不悅一掠而過,此事,桂嬤嬤都未曾跟他提起過。

「下去吧,好好準備出使一事。」天幀帝沒再多過問任何,將一份摺子遞給了凌司夜,便又緩緩踱步往內屋而去了,似乎還惦記著方才的棋局。

屋內。

無情不知同李公公再說些什麼,見天幀帝進來,兩人便皆是沉默了。

天幀帝仍是將無情抱了起來,眸中掠過一絲絲不曾見過的慈愛,指著案几上的棋局,道:「知道司夜為何走這一步嗎?」

無情想了想,答到:「殿下故意的。」

「是嗎?你倒是說說他怎麼故意了。」天幀帝挑眉問到。

「他要滿足我的求勝之心。」無情仰頭看了天幀帝一眼,又道,「這若是戰場,無情縱使這一局險中求勝了,怕是下一場便會敗得落花流水,永不翻身的下場。」

「哈哈,說下去。」天幀帝大笑了起來。

「對弈,不在輸與贏,而在把握敵人的性情,喜好,把握了人性,才是真正的王者。」無情字字清晰,這些都是李公公方才交待他說的,他似懂非懂,只知道這些都是太子殿下當年回答的原話。

「很好很好,無情,想學武嗎?」天幀帝似乎一掃這幾日心中陰霾,愉悅了起來,一旁李公公見了隱隱嘆了口氣,皇上從淑妃陵回來后便心事重重了,好幾日沒見笑顏了。

「想!」無情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心中早就期盼著了,在東宮那會兒曾偷偷求過雲姨,只是都被拒絕。

「以後不用伺候了,跟著李公公,讓他教你吧。」天幀帝輕輕地摸了摸無情的頭,笑著說到。

無情一愣,隨即蹦了下來,單膝跪地,一臉開心笑顏,大聲道:「謝皇上!」

天幀帝親自扶起,仍是抱在懷中,這孩子六歲了,體格比司夜當年小了點,很多地方卻是很像,當年,似乎很少這麼抱過司夜吧。

徐公公眸中掠過一絲複雜,沒有再多談論此事,而是遞上了一封密函,派出的密探一路追蹤那持有千絲紙鳶的男子,如今,已經快到西疆了,入不入白狄,還有待皇上決定。

天幀帝打開密函來,密函里夾著竟是夾著一直黑色千絲紙鳶,正是那日血染山谷之人留下的!

似乎並不介意無情看到,天幀帝大致瀏覽了一眼,雙眸又是恢復了一貫的凌厲,冷冷道:「查清楚他是誰的人了嗎?」

「或許,入了白狄便能知曉了,屬下不敢打草驚蛇,只是一直跟著。」李公公如實答到,前陣子便追蹤到了那白衣男人,只是跟著,未曾試探過,亦是未曾見過玉邪。

「跟下去,先查清楚是誰的人馬。」天幀帝蹙眉說到。

「皇上,不曾見與玉邪的蹤影,這極有可能是個餌!」李公公這不止是第一回懷疑了。

「朕倒是要看看背後之人是誰,為何要放這個餌,能殺我一千多精兵之人,若是留了,他人定是後患。」天幀帝如何會看不出這是個誘餌,引著他一步一步朝白狄而去,只是,黑勾玉再他們手上,白衣男子亦是他們的人,他豈能輕易錯過了呢?

明知不能為而為,一向是他的風格,這麼多年來,未曾改變過。

「屬下明白!」李公公不在多勸,又看了無情一眼便退了下去。

然而,剛出御書房不遠便見桂嬤嬤和雲容迎面而來了,對這桂嬤嬤映象頗深,她可曾見淑妃娘娘最倚重的婢女。

「義父。」雲容欠了欠身,秀美的小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而桂嬤嬤只是同他點了點頭,沒有多少表情。

「你這手是怎麼了?」李公公的視線卻一直落在雲容那包紮著白紗布的雙手。

「前日在火房不小心燙傷了,不礙事的,過幾日就好了。」雲容仍是淺笑著答到,只有桂嬤嬤知道,她說謊了。

「怎麼燙的,這一整雙手都被燙傷了不成,你怎麼又伺候到了火房去了?」李公公緊蹙著眉頭,甚是疼愛雲容,怎能見她受點點傷?

「就是想給殿下做宵夜,接過一不小心湯全給撒手上了。」雲容低著頭解釋到,一臉隱隱有羞赧之色。

「你呀你呀!」李公公這才不多懷疑,睨了她一眼,又道:「伺候殿下那麼多年了,要不義父替你向皇上說說,讓皇上指了婚?」

「義父!殿下現在心裡都就只有凌妃娘娘一人了,何況皇上可千盼萬望著她腹中皇孫呢!你可別在這關頭上擾了凌妃娘娘的心情。」雲容一臉嬌怒,心中卻是五味雜陳起來,自己會有擾了她的一天嗎?那個女人入宮那麼久了,就未曾見過她真正掛心過殿下。

「呵呵,是呀是呀,擾了凌妃娘娘,這萬一影響了皇孫,咱們當婢女的可擔當不起。」桂嬤嬤這才慢悠悠地開了口。

「桂嬤嬤奉命伺候凌妃娘娘,果真是盡職。」李公公看了她一眼,笑著說到。

「那是自然,當初淑妃娘娘懷著殿下的時候也都是老奴伺候著的。」桂嬤嬤亦是回以淺笑。

「義父,殿下這會兒估計也回去了,雲容還得伺候著,改日再去找您嘮嘮嗑。」雲容顯然不願意多談此事,尋了借口便要走。

「也好也好,殿下過陣子就要出使狄胡了,你最好也能跟著去。」李公公這顯然是話中有話,皇上的意思亦是要雲容跟著的,說罷又看了桂嬤嬤一眼便先離去了。

「哎呀,娘娘悶在宮裡那麼多日了,都病怏怏了,殿下定會帶她出去透透氣吧!」桂嬤嬤感嘆著亦是先朝東宮方向而去了,方才李公公的話,她自是也明白的,雲容一直都是天幀帝安排在殿下身旁的人,這丫頭到底真心向著哪邊怕是只有殿下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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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我誓不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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