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壞人

回去的速度快了不少，沒有了之前那麼謹慎行進，很快便回到了那塊大岩石上，和迷糊的貓咪匯合。

回來之時才發現，天空中的雲層已經散開，明亮的月亮終於得以顯現。

只不過，今天是罕見的紅月。

「怎麼樣？」迷糊的貓咪問道。

「根據密度估算食屍鬼數量，一萬五左右。」藍楓如實說道，冷漠的態度已經令她熟悉了。

「怎麼會這麼多，那血眼食屍鬼呢？」迷糊的貓咪驚駭。

「血眼食屍鬼未知，食屍鬼王未知，不敢進一步探查。最重要還有個壞消息，必須儘快解決。」藍楓說道。

「什麼壞消息？」迷糊的貓咪緊張了起來。

一萬五食屍鬼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個大壞消息了，居然還有！

「失蹤的小貓人，還有九十與名還活著。」藍楓冷漠說道。

「那不是還……」迷糊的貓咪頓時驚喜，但還未說完就被藍楓冰冷的話語打斷了。

「他們準備利用小貓人當擋箭牌，以此衝破高牆防線。」

迷糊的貓咪心中頓時宛若遭受一記重鎚，她自然理解了藍楓話語中的意思，也瞬間聯想到了可能發生的場景。

如果貓人部落的貓人一旦心軟，那麼血眼食屍鬼藉此衝破防線，那很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那該怎麼辦？」迷糊的貓咪頓時急了，在原地跺腳。

「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能救那些小貓人嗎？」迷糊的貓咪問詢著藍楓，那個她一度討厭的藍楓，但是為了小貓人卻已經忘記了那些，祈求著他會有辦法。

藍楓盯著迷糊的貓咪看了一下，似乎在想著什麼。

「很遺憾，我也是沒有辦法，這才上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救下。」藍楓冷漠說道。

或許他能救下一兩個，但是九十多個小貓人，他也是無能為力。一旦逼急，很可能食屍鬼就會直接擊殺所有小貓人，到時候的結果還是一樣。

「不，你這麼強，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迷糊的貓咪再次希冀的問道。

「殺人容易，救人太難。」藍楓淡漠道。

迷糊的貓咪瞬間呆住了。

是啊，殺人對他而言多簡單，揮劍則已。但是救人呢？只有兩隻手兩隻腳，面對這麼多小貓人需要救，怎麼可能？

「那就沒辦法了嗎？」迷糊的貓咪頹然的說道。

「沒有。」藍楓冷漠道。

迷糊的貓咪有些痛苦的想著辦法，似乎想要想出辦法救出小貓人。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似乎……

「別想著聯繫我師父，任務是他發布的，不可能不知道這裡的情況。」藍楓冰冷的話語打破了她最後一絲幻想。

她知道藍楓擁有空間系能力，那麼師父肯定也有，只要聯繫到他師父過來救小貓人或許就能行。但很遺憾的是，方老頭根本就沒打算救過小貓人。

不知道是沒有發現，還是有著別的用意。

「那聯繫族長爺爺他們，說不定他們有什麼辦法。」迷糊的貓咪只能這樣希冀了。

「你想要死更多貓人嗎？」藍楓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迷糊的貓咪啞然。

派貓人過來救援？別開玩笑了，利用高牆的掩護都不一定守得住，主動進攻這裡簡直是找死！或許狹窄的地形可以一鍋端，但是前提是他們來的時候，食屍鬼還會老老實實待在山谷內！

「那怎麼辦？」迷糊的貓咪徹底沒辦法了。

藍楓沉默，思考了一下。

迷糊的貓咪看著思索的藍楓，還保留這最後希冀，希望藍楓還能有什麼辦法。

「只能殺了。」藍楓淡漠的說道。

彷彿在說著，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不……你是在說殺掉那些食屍鬼，然後藉此機會救小貓人對吧……」迷糊的貓咪絕望的抓著藍楓的衣襟說道。

「殺掉小貓人，如果等到食屍鬼進攻的時候，貓人可能因為心軟而造成防線崩潰。唯有現在殺掉，連同食屍鬼一起，才是最佳的選擇。」藍楓神情冰冷的看著身前的迷糊的貓咪。

此刻的他，就像是分析著事情利弊的機器。

而他的話語，也徹底使迷糊的貓咪絕望了，這個無法令她接受的答案。玉手也鬆開了衣襟嗎，帶著絕望。

「怎麼能這樣……那些可都是……」

迷糊的貓咪話語還沒有說完，就在再次被藍楓打斷了。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但是也不能這樣直接將他們殺掉啊，他們都還只是小孩子。」迷糊的貓咪終於忍不住了，朝著藍楓喊道。

「下面的食屍鬼已經聽到你剛剛的話了，最好現在安靜點。」藍楓冰冷的警告。

「你……你這個惡魔！混蛋！殺戮成性的殺人魔！」迷糊的貓咪低聲罵道，咬牙切齒的表情，簡直想要將藍楓直接撕裂。

藍楓沒有回話。

「善良有時候，真不是好的性格。」藍楓看著眼前嬌小的身影想到。

迷糊的貓咪的善良，當然不忍心看到小貓人被擊殺的結局，但是她也知是她也知道如果不這樣做。那麼很可能只會是更糟糕的結局，或者說不是由藍楓來做，可能都會由於心軟晾成大禍。

「哥，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羽終於忍不住出來了。

他已經大致理解了藍楓之前對他說的話，兩人的對話他也都聽到了，但是真的如同藍楓所說直接擊殺，他還是無法保持淡然。

「你也跟著起鬨嗎？或者說你有辦法？」藍楓冷酷的看了羽一眼。

那樣的神情，使得羽的心間一顫，甚至有些覺得眼前的藍楓，到底還是不是那個只會外冷內熱的傲嬌。

「你發動火焰，籠罩他們不是有可能救上來的嗎？」羽不甘心的說道。

頓時迷糊的貓咪眼前一亮，難道還有辦法？

「是可以，但是沒有蓄能，且還有快速引導，我只能將他們送到這山谷之上，那麼之後呢？」藍楓冷漠的問道。

羽和迷糊的貓咪一怔。

之後……食屍鬼追上來，他們無力保護，甚至藍楓火焰用盡，之後部落的保衛戰可能直接失利。

救人可以，但是後果他們無法承受。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不論是你之前所說，還是使用地精手雷炸掉兩邊岩石隔離食屍鬼，亦或是使用催眠都不過是暫時有用，根本救不下來，我們帶不走他們。」藍楓冷漠的說道。

這些他都想過，他在之前就想了很多方案，始終最關鍵的還是——他們帶不走小貓人。即使帶著逃走，藍楓也保護不了他們，食屍鬼實在是太多了！

紀竹清賦予藍楓音律師的能力，雖然有一個群體催眠，只要不攻擊能使大範圍目標暫時陷入淺睡眠狀態。但是食屍鬼王肯定能發覺，到時候一切還是白費。

「這些東西拿去，他們已經在行動了，到時候隨便炸好了，能殺傷多少是多少。」

藍楓也不再廢話，直接將背包中疊放儲存的五十枚地精手雷，和四十九枚地精爆彈給了羽。讓他在山谷上方飛過的同時，盡最大可能炸死一部分食屍鬼。至於炸塌山谷，除非全部集中在幾處，不然沒有可能，所以還是直接炸殺傷最大。

羽沉默的全部收進專屬空間，那個還無法儲存活物的專屬空間。

「你到時候自己看著攻擊。」藍楓隨意的跟迷糊的貓咪說道。

「你真的要殺掉他們嗎？」沉默的迷糊的貓咪突然說道。

「是，沒有選擇。」

羽不想在繼續聽這個沉重的討論，帶著逃跑的意思直接化作黑鷹形態飛走了。

「我先去準備了。」羽丟下這樣一句話。

一時間，這裸露的大岩石上，只剩下了藍楓和迷糊的貓咪兩人。月光灑下，嘈雜的聲音在山谷內傳來，沉寂的兩人在月光的照耀下，顯露出了淡淡的影子。

「可以先通知族長他們嗎？」迷糊的貓咪咬著紅唇說道。

「可以。」藍楓丟過傳訊水晶。

他知道迷糊的貓咪不忍心，在這種情況下死亡的小貓人們，還沒辦法被貓人們知道。

「不過我勸你最好別說，有些時候無知，可以少掉許多痛苦。」藍楓冷漠說道。

「呵呵呵，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冷酷無情嗎？就算他們的父母知道自己孩子死了，也要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而不是在你這個殺人魔手裡死的不明不白！」

迷糊的貓咪冷漠嘲笑般的看著藍楓，她越來越覺得，眼前的這個華夏人，讓她覺得厭惡。

至始至終，藍楓表現的都那麼冷漠平靜，對於自己即將擊殺小貓人的舉動，完全沒有任何耳朵情緒波動。

「他們只是數據。」藍楓淡漠的述說著「現實」。

「數據又怎樣，在我看來，這個世界是那麼的真實，在我心裡他們就是實實在在的存在，比現實好一萬倍的存在！」迷糊的貓咪憤憤的說道。

「現實的確過於殘酷，但是遊戲又真的美好嗎？」藍楓冷漠的神情，突然帶著一股莫名的傷感。

「至少在我看來，它就是美好，這裡面的一切都是真實。」迷糊的貓咪堅定的說道。

藍楓看著眼前倔強的嬌小金髮美少女，終於還是嘆息了一聲。

「或許吧……你的善期望著一切美好，不管是虛擬還是現實，但是有些事情依舊是不得不面對的。就像小貓人他們，只有死亡的可能一樣。」

「而我，你就當做虛擬和現實中的惡好了，造就殺戮的罪人。」

藍楓神色平靜，如同在陳述著事實。

「正如之前我對你說的，我……」

「是壞人。」

「而這個世界……總需要壞人。」

藍楓平靜的摘下眼鏡，壓制力量消失，力量隨之攀升。天火之瞳的藍色幽光，再也沒有了壓制，月光下的那雙淡漠的藍色眼眸，顯得如此深邃。

迷糊的貓咪怔怔看著月光下的藍楓，那依舊冷漠的話語，述說著自己罪惡的話語。

莫名的，她似乎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或許不是個單純的殺戮惡魔……

縱身，躍下山谷！

「壞人……么。」迷糊的貓咪喃喃。

山谷下食屍鬼暴怒的聲音她似乎都沒有聽見，只感覺自己好像……

知道了什麼。

但是……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