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1章 艱辛往事

正文 第0011章 艱辛往事

他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個玻璃瓶子,把酒往茶缸子汩汩的一倒,又抓出一把花生米,攤在桌子上,喝了一大口,看樣子有些嗆人但又很舒服的樣子,往前一推,說:

「來兩口,我看你不像個公子哥,還不笨,你這個徒弟我認了。」

丁凡從來沒見過這麼喝酒的,直接喝烈酒,下酒菜就這麼簡單。

假裝高興的喝了兩口,丁凡趁機說:「現在咋不行了啊,老宋不也天天喝嗎?」

「他喝?他不喝能行嗎?去年縣局來考核,鄉政府來指導,你問問他丟了多少人,咱這裡不是興隆金礦,不是林業局,只能硬喝拉關係,他就這麼出名的。」闞亮說起了宋密德的事,臉色有些難看,還夾雜著些許的幸災樂禍。

這些年,局裡對各所實行包干經費,一個月就給幾百塊錢,剩下的缺項都是各所自己想辦法,宋密德嚇唬人行,死皮賴臉的化緣有些抹不開面子。

不管哪個檢查組來,他和指導員李大義就弄六個菜,四個菜是買的,剩下的倆就是婆婆丁蘸醬、炒卜留克什麼的。

那些東西,所里後院就有,抓幾把帶回來弄弄就行。

每次開飯前,宋密德挖苦心思的說些恭維的話,上來敬酒痛痛快快的干一杯四兩四的燒酒。

上面的領導看這個所長樸實厚道,這麼大氣,都一干而盡,自然也就客隨主便了。

「他每次都說我幹了領導隨意,導員更逗,就說這地方隨意的意思就是幹了,不幹就是看不起人。」闞亮指了指旁邊的房間,意思那個房間就是李大義的辦公室。

這種場合里,所長敬酒一杯乾了,指導員敬酒還得干一杯!

兩杯下去后,每個人一下子就喝了將近一斤五六十度的包穀燒,誰能受得了!

關鍵是肚子里還沒吃什麼東西呢!

丁凡聽了后,差點沒笑出聲來,可轉念想想所里連食堂都沒有,誰都能看出來這地方真就夠窮的,再想想他們去鄉政府蹭飯,心裡酸溜溜的。

夜深了。

倆人喝了不少酒,闞亮臉色微紅,一口一個小凡叫著,明顯的是把他當做徒弟了。

丁凡知道就最裡面的庫房沒人住,自己今晚要先住那裡了。

「所里這些年的家底都在那呢,亂七八糟的,你順手弄弄吧,就是沒火牆子,冬天再幫你想辦法,檔案什麼的別扔了。」闞亮打著酒嗝,拿著剪子剪著手指甲,看著丁凡一大一小的兩個旅行包。

「師傅,睡吧,檔案是公安機關重要的基礎工作,平時看著不重要,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也是咱們的財富,記錄歷史,留存資料和證據。」丁凡是警院優等生,自然知道公安機關職能不斷變化,經手的很多都是案子,不做好這項工作事後有麻煩。

「你小子夠揍!懂得不少啊,沒事多搞搞巡邏,很多小偷想幹壞事,也會被驚了,這方面你有點基礎,就是不知道……」看丁凡說的認真,闞亮心裡著實讚許了起來,可臉上不動聲色,因為他不知道這個新來的小子,能堅持多久。

很多人到了這裡,三天的熱度,馬上就混日子了。

「明天我去趟歐浦灣,把那個女人的事查查。」快要關上門時,丁凡神色凝重的說明天去趟歐浦灣,既然有糾紛就得調查清楚。

「我明早告訴宋老密,早飯接著去政府食堂吃吧。」闞亮吐著酒氣說著,心情明顯的好多了。

七八月份的靠山屯,層林盡染,不到兩千人的村落宛若高手大家水墨畫中的留白,夜晚時分,一片安靜。

丁凡躺在原本是堆放著檔案、儀器的床板上,呼呼大睡著。

「嘔,嘔……」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條叫豆豆的癩皮狗從門縫裡鑽了進來,躺在在床邊,天真好奇的看著他。

豆豆平時在野外溜達慣了,渾身髒兮兮的,散發著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

昨晚它吃了丁凡給的火腿腸,那種鮮肉和香精攪拌一起的味道,現在還在它喉嚨里留有餘香。

「舒服,舒服,哈……」丁凡伸著懶腰,愜意的打著哈欠,手臂伸出去很長。

這要是前幾天這個時候,大街上早就是喧囂的叫賣聲,煎餅果子大麻花什麼的,那些收廢品的人一邊不厭其煩的敲著破鑼,聲音渾厚的喊著。

山裡負氧離子充足,大自然的芳香沁人心脾,加上丁凡旅途勞累,這一覺睡的渾身舒暢。

「這狗怎麼了?眼睛……鼻子,這舌頭,舌頭不太對勁。」丁凡趴在床邊上,抬頭看到窗台上整理好的文件、檔案,頓時有些欽佩自己的工作熱情了,昨晚整整忙了大半夜,才把這些東西整理好,現在看著豆豆時,頓時感覺一股子新鮮:

這麼個表情豐富,大早上來看自己的小傢伙,雖然髒了點,但還記得自己給過吃的,表現不錯嘛!

他伸手摸了下床頭自己吃剩的速食麵,慢慢睜開還在沉睡的雙眼,越來越清晰的看到一個不錯的東西:

火腿腸!

雖然只有半截,可他沖著豆豆還是美美的笑了笑:「豆豆,吃嗎?這可是咱燕京城帶來的好東西,呼鹿縣絕對沒有,來,給哥做幾個動作,坐……這,這……」

丁凡訓練警犬雖然不專業,可多少會些坐、卧、搜查之類的基本動作。

床邊也沒什麼東西,他拿起拖鞋,輕輕的抵豆豆的肋部!

「嗚嗚……」豆豆抖了抖帶著泥土泥球的狗毛,興奮的小聲叫著。

房間里,瞬間擴散出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

「你,你……不錯,坐,坐,乖啊……」丁凡知道狼狗悟性高,對人表情和脾氣揣摩的很准,儘管心裡噁心的要命,可硬是保持著陽光燦爛的表情,冒著濃濃的臭氣,往前湊了湊,表現出了真心喜歡的表情。

丁凡看了看它的舌頭,感覺舌根那地方有些發白,頓時想起了姥爺教過自己的獸醫常識:

這傢伙估計是得了犬類第二成長期的常見通病。

「等會啊,我再給你點獎勵。」丁凡伸出長長的左手,往自己整理好的東西夠了半天,那張人禽無害的臉依然側著,對這個臟狗保持著極大的耐心。

他抓起了小藥箱里的幾個袋子,瞅了眼,一瓶叫「寵之康克」的葯,往火腿腸里一塞,心想:「吃吧,吃吧,看看能幹掉你肚子里的蛔蟲嗎?」

他判斷出來了,這個豆豆應該是得了蛔蟲病。

當他手揚起來時,臉上似乎笑開了花,如同一大帥哥展示出自己最具勾引的表情,決心讓一個冷麵美女瞬間綻放微笑。

「嗚嗚……」豆豆這次又是條件反射的低聲沉吟幾聲,猛的仰頭,輕鬆的叼住了火腿腸!

「媽啊,不行啊,這是人吃的,不是給狼狗的……」丁凡看它含在嘴裡,半個狗身子翹起來了,頓時恍然大悟起來,抓起晾在床頭的襪子,沖著這傢伙嘴巴抽去,急促的叫著:

「吐出來,吐出來!」

一條流浪狗,這可是第二次吃火腿腸,別說襪子了,就算丁凡用拖鞋抽它,也絕對不會放棄。

「吼吼」兩聲,豆豆雖然沒發狠,可還是表現出了生氣的樣子,幾口就把火腿腸吞了進去。

「癩皮狗,信不信?再不聽話,我抽死你……」呼啦一聲,丁凡坐了起來,活動著饅頭大小的胸肌,掄著老媽給買的軟和的棉拖鞋,板著臉,假裝生氣起來。

他現在有些懊悔,要真是把豆豆葯死了,就剩下二胖那個小夥伴了。

很明顯,二胖比豆豆心眼多,那傢伙總是從自己手裡偷著拿東西吃,更難對付。

就在他觀察著豆豆吃了葯,表情上有沒有其他變化時,只見豆豆耳朵猛的支了起來,隨即很警醒的哼哼了兩聲。

從它注意力來看,讓它感到不安的是來自門外走廊里的聲音。

警犬嗅覺、聽力是常人的好幾倍,丁凡自然知道這一點。

他趿拉上拖鞋,一隻手在豆豆肋部拍了拍,命令它別出聲,然後慢慢的站在了門口,支起耳朵來聽了起來。

走廊里,宋密德站在門廳下,正在嘩嘩的刷著牙,吐沫星子還貼在鬍子茬上。

闞亮站在旁邊,看著宋密德往地上吐著水,連忙躲避的往旁邊撤了幾步。

「大闞,我想了半夜啊,所里現在都是大老粗、泥腿子,一下子來了這麼個公子哥,我怕他惹麻煩,薩娜那事啊,趕緊讓他去,弄砸了正好……」宋密德滿臉撲哧一口,把夾雜著牙膏沫的水吐在地上,手裡的毛巾擦著嘴,往丁凡住的倉庫這邊看了看,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往後撤了撤雙腿,口氣加重的說:

「這小子油頭粉面的,一看就不是幹活的料,一點眼力架沒有,昨晚那事……」

他昨晚在劉波那裡受了氣,回來倒頭就睡,壓根就不知道丁凡和谷悅的事,從心裡直接給他點了個×。

「其實,其實這小子吧,還行……」闞亮囁嚅的說著,聲音有些生硬彆扭。

這是為了丁凡呢,一個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機靈小子,要是往常,他肯定說你是所長,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管我什麼事。

原本宋密德沒指望他提出什麼意見,現在一下子愣住了,於是輕佻眉毛,還尋思他發生了什麼事呢。

帶著一種「你是不是喝了」的目光,宋密德端著茶缸子的手有些發抖,當他上下打量著闞亮,目光像是X光機似得,下決心要發現點什麼。

可當他長長美貌下的眼睛,在闞亮腳上停住時,牙膏沫子掛在下巴上,嘴巴慢慢的張開,像是看到了什麼驚奇現象似得,慢吞吞的說:

「大闞,你是不是進城學壞了?你的鞋,鞋,怎麼?」

闞亮本想美美的看看自己亮如明鏡的皮鞋,但硬忍住了,他知道絕對不能把丁凡聰明乖巧的事都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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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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